14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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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酒店外面的阿诺布，感到身心一阵的疲惫。
　　这些天来到底都做了什么了啊。
　　走着，
　　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复林宛的短信。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
　　还是先一个人静静吧。
　　街道上人来人往，夜市的时间。
　　行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也就是走着在大街上，如果你走得晃晃荡荡地，就会一不小心碰到一对正在拉着手甜蜜逛着的情侣。
　　或者是几个拿着酒瓶醉醺醺的大叔。
　　他双手插在袋里，顺着人流的方向走着。
　　他也想看看这序城的夜市，顺便去找家饭店吃饭。
　　刚才酒店的饭菜，他是一点都没心情碰。
　　现在静下心来，才感觉到肚子在悄悄地叫。
　　他暗暗地数了数，从昨天晚上醒来了之后，到刚刚从酒店出来，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了。
　　一个包子，两瓶矿泉水，嗯。
　　他无奈地苦笑一下。
　　他发现，只要他一旦投进精力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就可以不吃不喝地挨饿好久的一段时间。
　　怪人。
　　“哟。”右边的一个二元店的老板冲着他吆喝了一声，“嘿，帅哥，今晚全场大打折了喔，全场只要两元，两元了喔！”
　　他摇了摇头，就从老板面前走过，甚至都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
　　“去你丫的。”老板低骂了句，接着又继续往他后面的客人吆喝着，“嘿，美女，进来看看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被这样拒绝惯了，老板骂了一句之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保持着开怀的笑容吆喝着。
　　阿诺布笑了笑，这个序城，也就这样的吧。
　　他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
　　他现在在的地方是序城的东北部分，序城的商业区。
　　但最近的一家便宜的如家，都要再往南走好一会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300元。
　　晚上的时候，序城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下起了雪来。
　　仰头，顿时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又回缩了缩头，把头埋进了一条厚厚的粉红色围巾里。
　　林宛买的。
　　天气怪冷的。
　　已经过了午夜12点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都减少大半了。
　　阿诺布一惊，什么时候，自己就走到这么晚了？
　　但出奇的是，他还算是习惯这样的深夜。
　　渐渐变得冷清的街道，天上还在微微地飘着雪，
　　街边的路灯还是老样子的断断续续，
　　时不时在看不清的地方看见一两个行人路过，
　　这一切又像是阿诺布失忆的那晚的光景了。
　　看来序城的夜市还时有待发展。
　　阿诺布缩着头，往南走着的时候，
　　突然看见左前面街道对边的位置上，有两个乞丐在蹲着，
　　看得不是很清晰。
　　似乎时走投无路地，全身单薄。
　　本能性地捧着破碗向前举，双眼无神。
　　不知道怎么了，阿诺布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显然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多少可笑的同情心，
　　他只是觉得，这样流浪的人，很惨。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慢慢走近了那两个乞丐，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年轻人。
　　而且都是断了右手的。
　　阿诺布皱了皱眉，继续靠近那两个乞丐。
　　难道是他们？
　　不会吧？
　　或许呢？
　　他有些忐忑地走向了乞丐，心里明明不想靠近的，但又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喂，”阿诺布刚一开口，挥了挥手，再次凑近了下他们想要看清。
　　但现实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那两个乞丐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茫然地抬了抬头，顿时都抖了个激灵。
　　还没等阿诺布看清的时候，他们怪叫一声，摔下破碗，撒腿就跑了。
　　阿诺布看着他们跑走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由始至终，他也还不知道，那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就是那天跟着黄白胖子打自己的那几个混混。
　　最后，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双手再次插回袋子里。
　　转身，向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了。
　　低着头的。
　　“呵，兄弟来几杯不！还有位置！”一个爽朗的吆声把阿诺布从一直在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中震醒了。
　　阿诺布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这里了。
　　附近的街道上都已经没什么人影了。
　　面前，两柄大大的遮阳伞插在地上的雪里，但显然受力不均，伞都是歪歪斜斜的。
　　在两柄伞下，总共摆着三张木桌子，有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都是醉醺醺的。
　　桌子上一片狼藉，他们也不管，还在晃晃荡荡地喝着酒。
　　估计哥几个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基本都枕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旁边，还有一个煤炉在另一张长长的柜台里烧着火。
　　啪啪的响。
　　柜台上摆着两个大大的铁锅，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在笑着看向自己。
　　一手叉在腰上，另一只手在向着自己招手。
　　一个深夜街边小排挡，阿诺布最终在心中得出个这样的结论。
　　“年轻人，没什么事的话就来这里坐坐整个宵夜吧！”老板笑着说。
　　“我有事，很烦的那种。”阿诺布回。
　　“那就更要过来了呀，一醉解千愁呐，有没有听过！”老板顿了顿，继续向着他招手。
　　“呵。”阿诺布笑着摇了摇头，走向了另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下。
　　他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老板怎么都绕回来的。
　　他也懒得反驳了。
　　老板见他坐下了，更是爽朗地笑着走过来，往桌子上放了一瓶显然已经开过了的茅台酒。
　　“年轻人，见你第一次来，就送你一瓶我珍藏了挺久的老茅台吧哈哈哈哈。”老板拍了拍阿诺布的肩膀，转身又拿出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分别满上了。
　　但显然那瓶茅台也剩不了多少，在第二杯的时候就已经快见底了。
　　“行了大叔，给我来点小啤酒就够了。”阿诺布连连推辞说，但还是接过了那杯茅台。
　　这点面子，他还是懂的。
　　“得勒，”老板爽朗着回应道，拿过另一杯酒，一抬头，就喝完了喝完了那杯茅台，长出一口气，“要点什么小菜，我给你抄去。”
　　“随便来点就行了。”阿诺布看了看柜台上仅剩不多的一些食材，说道。
　　“哈哈哈，待会儿我陪你喝几杯来，好久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老板也是明眼人，看到阿诺布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顿时笑着道。
　　“嗯。”阿诺布则是无所谓地向后躺了躺，顿时结结实实地躺在椅子的背上。
　　还别说，挺舒服的。
　　老板转身回了柜台，一阵爆炒的声音传来，还有各种食材伴着的香味，顿时在这个漆黑还下着雪的夜晚里回荡着。。
　　再冷的天，在这样的爆炒蒸汽里，老板的额头上也是慢慢渗出了些汗水，老板也没怎么在意，随手搭过一条毛巾马上擦走了汗水。
　　阿诺布躺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老板忙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