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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儒生知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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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冠儒生斩杀蛟龙余孽后,手握一柄竹刀,嘴角一抹笑意,御空而行。
  飞行万里,踏步而停。终为此生不得意,难解肚里相思苦。虽然表面大义凛然,可谁无一个“情”字。
  一江万里,孤流至此。一江相隔,一剑了之。
  难得生此不快意,随便两剑出手,一位本来圆满的大修士,一剑则伤其大道,另一剑则灰飞烟灭。不是儒生滥杀无辜。这其中琐事,若掰开揉碎来说,非三言两语能尽。常人都不想过问,儒生亦是如此。索性给他两剑,好生快活!!
  圆满修士姓陈,单名一个“晷”字。是桐槐洲北面的鎏璃洲本土修士。
  鎏璃洲本为琉璃洲,与那桐槐洲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以桐槐著称,一个以一江春水著称。因此易名鎏璃洲。
  大道亦是如此。
  陈晷年少离家,暮年而归,可惜自己父母被当地财主欺压致死。天地无为,遵循五道规矩,陈晷无能为力。
  空有恨,不能行,悲叹矣!
  然后一份魔功从天而降,好似为陈晷准备一般。可以跳脱天下大道查视。结果可想而知!
  凭江孤流一人足矣将陈晷拉回正道,可偏偏不能行,得的便是“为难”二字。
  毕竟其他人是无辜的。
  阴雷滚滚,一位耄耋老者跪在家门,哽咽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五道不占大道因果!”
  一位道袍男子手持一把鹿尾拂尘,站在云幕之巅,以一种神圣不可染指的威严,道:“多说无益!”
  随后轻挥拂尘,顿时一道紫雷席卷大地,应声落在耄耋老者身上。
  此刻,好似整个鎏琉洲皆是哀嚎!!
  世人悲叹,千百苦转。
  琉璃江,一盏琉璃灯顺着江水向东流去。灯光黯淡,好似被压抑一般。
  一位大圆满修士自此陨落,万物皆寂。
  中年儒生还是有留情的,让他化作那万年不灭琉璃盏漂泊在琉璃江上。等待灯灭之时。便可转世,便可重修!虽是万年,对陈晷的处罚真的再好不过了。
  琉璃江畔,一小茅屋。
  莺飞草长少年郎,隐隐龙吟读书声。空得浩然快哉风,枯老树鸦,生死无期!
  一位小夫子,手拿一本圣贤书。如见故人。
  师亦读生亦读!
  小夫子以心湖交谈:“你来做甚!闲来无事?大道无需你这道教掌教?”
  云幕之巅,儒生呵呵一笑,没有回复。
  之后小夫子便收起圣贤书,提早退了午课。
  屋内学徒一卷而出。小夫子则提醒学徒别忘写课业。
  小夫子则拿出了“听没听到与我何干,反正挨打的又不是我”的态度!看似不搭不理,实则维护的是那个“一”!
  仰天大笑出门去,心中自是谪仙人!
  儒生从云慕跃而下,高谈阔论,道:“自古李树得长生,桃杏也侔侔。”
  “少拍马屁,”小夫子冷漠回道。
  本是万里高空,儒生顷刻便抵小夫子身前。两人一度行江畔。
  “为何不杀他?”小夫子率先问道。没等儒生回答又问道:“是不舍,还是……。”
  儒生摘下一条生长在岸边的李树枝条,摇了摇头。
  随后儒生又将枝条甩进水中。李枝刚触水面,灵气鸿钧现,笼罩一盏发着黯淡光的物体。
  “借你一枝条,不介意吧!”儒生取下背后竹刀,递给小夫子。
  小夫子哭笑不得,暗骂一声,又叹息一声,道:“无妨无妨,谁让我摊上你这么无赖的朋友呢!人生不易啊!”然后接下竹刀,顺手往天幕一抛。与儒生会心一笑!
  “不怕他万年之后仍会如此。”小夫子微微皱眉。
  儒生以心湖与小夫子说道:“那便在斩一剑!这次……就不会饶他了!”
  小夫子突然心头一紧,双拳紧握,青筋皆展,满头大汗!!
  儒生突然轻拍小夫子肩头,示意让他放下拳头。小夫子虽然无法缓解如此紧张,也轻松不少!
  一道霞光从儒生眉心飞出!
  一剑眉心开!
  一剑人头落!
  一头偷窥大江灵气的巨妖瞬间化为齑粉。
  然后儒生轻拍衣袍道:“不过一头受伤的通灵境。若是不受伤,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小夫子依旧双手颤抖,牙齿颤颤。
  接着儒生又笑道:“恕不留此,回头请你喝酒。”
  小夫子这才露出笑容:“既然你请我喝酒,我就要与你不醉不归了!”
  然后弱冠儒生便消失不见了。
  小夫子在儒生走后,叹道:“果真豪迈,猛!!”
  随后小夫子撇了眼云幕,也消失了。
  云幕之上,斜插一柄竹刀,微微振动,如隐隐龙吟。扫退周围席卷过来的黑气!!
  一窗纱,一红纸,一美人,独自饮清酒,清酒更似浊酒。
  春来,李花白。
  小夫子又如何?爱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儒圣又如何?她还是她!
  任你修为在高,“情”一字能逃?
  大道更换。星辰来,罡风肆起。虽春,夜深也凉!
  浩然正气对罡风?仍是浩然正气略胜一筹。
  一鱼游江,欲化蛟。琉璃盏夫子气包裹,鱼尾随!
  灯庇鱼,鱼推灯。因果来,这就是大道。
  大道如处,仍是无情。有情的是人心。
  “我处于大道之巅,却难以摆脱!流儿,你说奇怪不奇怪?”江孤流师傅曾说过。
  年少,江孤流初入师门。学极快,每至处夏,屋顶常见两人身影。
  “两个人,一坛老酒,一个故事,一个江湖,亦是如此。”儒家祖师曾讲。
  江湖就是如此简单!!
  她也是如此简单!夜半三分,他想起他,她是否想起他。
  一点云海幕,一剑开!一座小天地被儒生用头上簪子开辟而出。
  一位佝偻老人率先进入小天地。弱冠儒生摸了摸额头,叹息一口,然后笑了笑。
  儒生提了两坛老酒,悻悻的也进入了小天地。小天地无其他,一瓦屋,一明月,一桃树。
  刚才率先进入的佝偻老人在屋顶等了片刻。肚里酒虫作怪,方是等不及了,看向才刚进入的儒生,破口大骂道:“你还不进来快点,难道让老子去接你呀!!”
  儒生索性抛出一坛酒,让他喝去!
  佝偻老人轻踩一瓦片,飞身出去,一把搂着酒坛,又归向之位。老人正欲张口,儒生已到佝偻老人身旁。然后拱手,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师傅”,才坐到佝偻老人侧面。
  老人实在忍不了了。揭开酒坛,往嘴里到了一口,闷声闷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呀!”
  然后起身跳起来猛拍了一下儒生肩头。又坐下了。儒生说也不是,做也不是,只好苦笑一声,求师傅饶了他。
  可听到这,老人又给他来了一下。。
  两坛酒,两个人,喝的极长极长,也说了极长极长。一个故事,就着酒,就是一个江湖!!
  明月当头,二人醉成一摊。不知是嘴苦,还是酒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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