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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五〉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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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节六蛇的秘密
  天色渐黑,大家只得前往山洞过夜。大家用枯树枝点火取暖,照亮了整个山洞。
  解无双分发了调息用的丹药和养血丸,为大家依次处理伤口。先是石强,中毒在前,重伤在后,十分难办,众力合力将毒逼到左手,解无双用随身携带的那只药蝎子,将毒血尽数吸食,直到血色鲜红。但石强一直发烧不退,夜里出去采草药又危险重重。忽然想起洞口的柳树,解无双长出了一口气,叫人将柳树片用石块砸碎,然后把柳树片连同石粉一起喂给石强,并将树杆上滴下的水收集起来。石强被抬到火堆旁,小钥时时汇报情况给无双。接着是刘三爷,左臂错位,解无双假装起身擦汗,刘三爷刚想说话,随着咔嚓一声,已经复位了。还没喊疼疼痛就已经消失了,刘三爷坐好,将刚才收集的柳树枝干上的水涂在上面,然后擦拭干净,涂上药粉。最后就是左小鹿,上次的内伤还没完全调理好,这次又被摔成重伤,原本除了慢慢调息恢复,别无他法。但解无双想试试自己的办法,放血。不明真相的左小鹿再次成了试验品,放完血,然后很清楚看到后背的瘀青位置,所以他用银针火烤后,刺入附近的穴位,连续几次过后,居然真的成功了,左小鹿调息顺畅了很多,满脸感激。
  第二天,大家是被活活饿醒的,食物和水被六蛇投毒,昨晩唯一的食物也就是小钥怀里珍藏的糖果肉干。
  大家一起查看山洞,居然是六蛇的临时落脚点,但还是在几本书中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原来,他们并非自愿为恶,全是相互陷害才结伴行凶。
  最初是白蛇先发现了黑白斑斓蟒,利用山间裂缝将共困在其中,然后用毒针射入巨蟒头部,活活饿了月余。
  然后白蛇将黑蛇全家人骗至山间裂缝,巧妙设计让他们尽入巨蟒腹中。而留下的黑蛇在几次自杀未果后就跟随了白蛇。
  他们一起用同样的招术将青蛇、黄蛇、紫蛇收入其中。
  最惨的当是绿蛇,他们一起将其家人合谋害死,只留下一个女儿,还被下了毒。为了救治女儿,他几乎什么都做,最后在万春楼设计被黄蛇相中,说是只要加入,就教她武功,给她女儿治病。
  这些年,为了治病的钱,她与其他几蛇一起劫道,抢钱,多达三百多次,但自从女儿死后,每次都将人喂巨蟒而银钱平分,然后挥霍一空,可谓是罪恶滔天。
  第三十八节宜州胡府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客栈,有客栈的地方就有生意。
  官道就是连接人、客栈和生意的枢纽,众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建在官道上的客栈。
  "小二,先来五斤牛肉,三坛好酒!"张子峰疲惫地吩咐道。
  "来三间客房,一会儿把牛肉和酒送到房间。"刘三爷紧接着说。
  "好嘞,几位请随我上楼。左边三间客房,有事请叫我。"小二下楼去了。
  大家酒足饭饱,分房而睡。一直从晌午睡到天黑,众人才点灯下楼吃饭。却发现大堂内挤满了人,只得返回,还是让小二把酒菜牛肉送上了客栈二楼。
  饭间,刘三爷开口说道:"一路上,从银州、庆州、长安、兴元、万州、桂州,你们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当然有啊,似乎有人一直阻止我们调查当年的事。所遇到的人和事都是直冲我们来的,几乎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张子峰道。
  "这还是其次,你们还记得那几张画像、石家庄人连夜逃走、刘府的令牌、乌龙山遇袭,绝非偶然发生,对方始终比我们先一步做好准备,时刻想取我们性命。"石强说道。
  "你是说,⋯。"张子峰被打断。
  "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不必言明,等到宜州见到胡先生家人,一切应该会有头绪。"石强道。
  次日,收拾好行囊和随身物品,马车已经在客栈外等候。
  大家都多多少少受了伤,马车缓缓行驶到宜州城外。胡府管家已经在城外相迎,众人一起随行到达胡府,安排好房间,找了大夫前来帮忙治伤看病。事毕,管家亲自带人去抓药,众人终于可以安心地休养一阵了。
  这期间,小钥已经把胡府玩了个遍,差不多就连几块砖几片瓦都要数上一遍才好。反而小雪和小凯姐弟俩有点不适,叔叔胡三海尽管已经做得非常好,能想到的就尽量去做,禁止自己的儿女前来打扰,越是这样姐弟俩越是觉得生分。
  一个合适的机会,小雪找到胡三海,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想法。
  "大伯父好,我觉得我们之中有人故意泄露行踪,同时还不断与对手里应外合要杀死我们。但我观察很久,大家都表现得很正常,找不出丝毫的证据。我也曾认为是石开元故意为之,但他却并没有真正要置我们于死地。我真的不知道这次出来是不是对的!"
  "不要胡思乱想,或许是有人暗中跟踪也说不定,又或许是江湖上有人飞鸽传书暗中下达命令。总之,遇事要冷静,三思而行。且记不要轻言放弃,也不要怀疑与自己出身入死的朋友。"
  小雪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发抖。多么可怕的想法,自己是着魔了吗?竟然怀疑自己的同伴,朋友,甚至还说出那些话。
  "不要太在意,初次涉入江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每日提心吊胆,想的太多,终究不是好事,一定要放松自己,别自己吓唬自己。这样才能找到线索,为死去的胡家亲人报仇雪恨。"
  "小凯,你也一样,回去多陪陪你姐姐,别什么事都压在心里。有时有些事情讲出来才能知道对错,才能放开自己的心。那样的话,不管是练功还是想事情,才能做到心如明镜,分辨是非曲直。"
  "谢谢,大伯父,我就陪姐姐先回去休息了。"
  "恩,这几天就先别练功了,等恢复了平静再⋯。"
  看着远去的背影,胡三海满是担心。
  第三十九节小钥的阴影
  胡凯一行人在别院休养了整整一个月,身体逐渐好转,大家也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互相说笑打闹。小雪一改往日的风格,不再是独自练功,而且主动融入到大家的生活中去,感受着所有人带来的幸福与快乐。
  小钥已经将旋风刀法练的有模有样,只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她,在上次一战中看到黄蛇死在自己面前,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阴影。她已经尽量放轻松,但讨厌的黄蛇总是在梦中出现,有时瞪着流血的眼睛,有时吐着血向自己爬来。解无双每晚都把她搂在怀里,发现吓醒的时候就往她嘴里塞一丸静心丸,然后一起说话,等到小钥很困的时候自己睡着。每每此时,解无双就会给她讲一些故事,让她从困境中走岀来。
  "岳飞爷爷每次出征,都会将敌人的头割下来挂在腰间,用来向百姓展示他们的功绩。人们都会出城迎接,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当然是好人,但为什么要那么做,人都死了还要割头,他们会很疼的。"
  "当然不会疼啊,因为敌人已经死了啊。"
  "那还有没死的呢?"
  "没死的就放他们回去,将消息带给他们的将军。他们将军一听啊,就像小钥儿一样吓得不敢动弹,乖乖地退兵了。"
  是不是这样啊,小钥儿开始翻白眼翻滚然后装死。
  小钥儿知道姐姐是骗自己的,岳飞爷爷才不会那么做。
  不过他还是相信了,因为她渐渐明白,杀人有时候也是为了救人,救更多的人,要不百姓也不会出城相迎,献上家里最珍贵的东西。
  一天,无双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人的头颅,放在睡觉的房间。起初小钥还很害怕,但见无双姐和雪姐姐,只是随手把玩,她也想偷偷摸一下。结果不小心滚到了自己的床上,吓了一跳,她鼓起勇气,用自己的衣服盖起来,闭着眼睛放到了桌子上,一溜烟儿跑了。暗处观察的无双和小雪看到后会心一笑,她们的计划成功了。
  一周后,小钥已经把头颅当成自己的战利品放在床头,因为无双姐说这样可以镇住一切的妖魔邪物。而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怕头颅和死人了,还时不时去吓唬别人。
  左小鹿每天都借口看病来找解无双,两人一见面就说说笑笑,小钥很想知道他们说什么,跟了两天,发现不是相约吃饭就是一切练武,还很开心的样子。但大家不是都在一起吃饭一起练功吗,有什么好约的。小钥儿不懂,跑去问雪姐姐,雪姐姐也说不知道为什么,挨个儿问了一圈,只有张爷爷说,"你长大了就懂了。"小钥没有丝毫的兴趣,觉得两人挺无聊的,整天呆在一起都傻了。
  而小雪却知道,那是只有他俩才有的幸福,愿意分享所有的秘密,愿意分享所有的时间,甚至愿意将对方当成自己生活中的美好,生命中的唯一,那份甜美和味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
  "小钥儿,看哥哥给你舞龙好不好。"小凯用肉干哄骗小钥。
  "嗯,看在肉肉的份上,本大小姐就看你耍耍那只小蛇吧!"
  "小蛇?哎哎,那是龙啊。"
  "冰龙狂舞,龙啸九天。"只见水池中的水在空中来回穿梭,还真有几分龙的形态。
  "龙啸九天呢?你的小蛇是饿了吗?"
  "怎么可能呢!看好了。"
  小凯用尽内心,向上托起,却只有劈头盖脸的水回应他的声音。
  "哎,这次连蛇都爬不起来了。"
  小凯抖抖身上的水,做出要脱衣服的样子。果然小钥儿吓到飞快奔跑,想逃回屋里。不过还是被小凯抓住了。
  "这次十个铜钱,小钥去帮我拿衣服。"
  "二十个,不,三十个,给我三十个我就去。"
  "行吧,小钥儿要快去快回。"
  一会儿小钥儿拿着干净的衣服出现在西边客厅,"放这里了,你快点。"然后偷偷看小凯哥哥换衣服。每次都只能看到衣服乱飞,然后就换完了。
  "说吧,今天想要什么奖励。"
  "三串糖葫芦,两个棉球。"然后指了指胸前的小布口袋。
  好吧,这个月的零钱又快没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地方,街东头的棉花糖,街南边的糖葫芦,还有回来途中的肉干铺子。四两六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走到客栈附近,两人要了两碗面,小钥儿像往常一样,将小凯哥哥碗里的鸡蛋和牛肉夹到自己碗里,把自己碗里一半的面夹给小凯。那幸福和满足的表情,让所有人看了都觉得幸福满足。
  回到胡府,小钥儿将自己的战利品细心收藏,然后睡意袭来,在床上睡着了。而小凯还得赶到西客厅拿回衣服并洗干净,免得被大家看到后嘲笑他。这也是他和小钥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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