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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野牧云记 / 第八章 燕怜儿

第八章 燕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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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青牙有些失落,这个世上总有一些秘密,总有一些事情要瞒着人,而知道一些秘密就会与一些事有了莫大的干系。“你即不打算杀掉我,莫不是打算告诉我你们这些大人物的秘密?”
  “想知道?你还不够格。我只能告诉你是有关于‘荒古之末’后四贤争霸的事情,聪明人是可以猜到一些皮毛的。”银面说的已经够多。
  “好吧。那你要如何处置我?”
  “我会用封印之术在你体内印下‘禁制’,凭你‘地仙’的境界和本事就不要妄想破开了。为我做事吧,我不是卸磨杀驴的人,暂时不会给你破去禁制,但总归有些好处。”说罢银面的指尖飘出一粒闪亮亮的荧光,落入青牙狼头的眉宇间,庞大的身躯急速缩小。青牙感到痛苦,本能的嚎叫反抗,却不能制止,直到化作一只家犬大小......
  银面处理了青牙,并没有去寻姬无命,他清楚这个世上厉害的人物并不多,武安城本地没有几个能作为姬无命的敌手。
  他要与独孤长青汇合。
  而独孤长青正忙着婚礼的事情,他心中很是焦虑,表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可他也是第一次成婚。
  谢五斧等人张罗彩礼,独孤长青去县长府提过亲,拟过日子,倒也暂且无事。无巧不成书,何雨夏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在她生命开放的时候齐聚一堂。其中欢喜自是不言而喻。
  独孤长青住到大明湖畔的小屋,何雨夏虽搬到县长府中,却留下了许多生活气息,醉月楼虽好,却不及湖畔小屋的万一。
  难得姬无命不在,湖畔又十分幽静,独孤长青驾起小舟,弄水泛舟很是悠闲。
  行至湖中,阳光微照,“不如眯上一会?”舟桨一丢,凡事不想。
  微微一气,与天地同息。若混沌之起,若鸿蒙之初,若生命之始,就在这一叶小舟之上酝酿。
  也许天地间气息的运转,已经完成一个循环。
  适时的,银面轻轻点在舟头。独孤长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来了?挺快。”
  他换了个姿势,尽量舒服些。“事情发展如何了?”
  银面拿来一小沓东西,“自己看吧,近几天的官报,还有龙虎会的谍报。”
  独孤长青静静的翻阅,柔和的面目显出几分不悦。“混账。”一向文雅的他也是说句粗话。
  随手把官报丢在舟腹里,坐起身来。“燕国、赵国,是要反了吗?”清淡淡的这么一问,却是怒了,不是生气。他怒了,不带个人荣辱的怒。
  “谍报上说投降大殷的那个降将张虔忠,给燕王、赵王送了许多宝物钱财。紧接着燕王派往守阳关的一万人,未到文定城,就撤回去了,而赵王的军队更是动也未动。得了些蝇头小利,就敢和中庭阳奉阴违,简直鼠目寸光!派人去告诉他们,大夏中州姓独孤、姓姬,不姓燕也不姓赵!”
  银面还未答话,独孤长青语气一转:“不,我亲自去。”
  “你确定要去见燕王?在成婚之后?”银面的语气竟有些玩味。
  独孤长青眉头微皱了一下,“现在就去!婚期定在十日之后,骑上快马,去回不过五日,即便事情繁琐也该有富余。成婚的事我会给老爷子写信,其他人先不要声张。”抬头看看太阳,又看看满湖的绿荷,与金戈铁马的战事相比,成婚才是更为让他紧张的事。阴谋算计,权益韬略尽在心中运筹。婚姻琐碎需要经营,而他生来伴随权利富贵,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反而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人生之不同,往往在于追求之不同。
  一人一马,穿于山林。
  武安城是个不起眼的小城,龙虎会却是在此部署了一个分舵,为何?太平岁月一小城,烽火之年必争地。
  东去是大夏边陲要塞,守阳关。南边是赵国封地,北边是燕国封地。将来若是有朝一日,燕赵两国阻断了武安城,中庭便失去守阳关数十万将士的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中州近百诸侯国,帝国兴替,王朝更迭,伴随着土地兼并,有七个诸侯国的势力逐渐强大,并称七雄,燕国是其一。
  燕国是极为特殊的。中州之内,作为劳动力的男子更容易掌握权利,而在燕国,他们的国君却是一个女人。
  燕国怪事多,女君怪事更多。
  一个霸气外露的女人。她留给世人的印象,就是一身龙袍站在高高的殿宇中,睥睨天下。雍容华贵,好似一朵牡丹,春风拂槛露华浓。让人只能抬头仰望,而你与她的距离,隔着十八万层台阶,高不可攀。
  一个风华之年的女子,男欢女爱的年岁,没有一丝成婚的念头,身旁更是没有引来闲言碎语的男宠。
  偌大的宫殿却是挂满了黄符信纸,三足而立的鼎炉每日冒出青绿的飘烟,弥漫在欲望权利之中。象征着权利的王座闲置一旁,女君偏爱那生冷僵硬的八卦台。
  她真的爱这些吗?
  “女君,该进丹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手持浮尘,出声提醒道。此时正是女君修炼满一个周天的时候,盘坐在八卦台上的美丽女子舒展双臂,沉吸满呼,这才睁开双目。
  并不说话,身旁吊着一只小钟,是女君修行所用的法器。长袖一挥,小钟发出清扬的“咚”声,连挥三下才止。
  声停以后,立时有宫女躬身捧来一个锦盘,搁在地上,再拿出盘中小盒跪在地上,女君这才去接捧来的丹药。
  丹药入口,又闭目起来。
  “王上......”一个女官自殿外快步走来,只一声呼出,便被那青衫女子一浮尘挥翻在地。
  “女君正在进丹,诸事皆候。”
  那女官伏倒在地,小声称是。
  约莫一刻之后,幽静的殿上传来一声询问:“丹神仙,为何寡人觉得这药力的效果大不如前了?”
  “禀女君,‘天枢正一丹’药效温和,而今已服用七七四十九天,不见药效在贫尼意料之中。”那青衫女子作揖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采云城一两年也造不成。”
  “眼下还是要让内务拨款,采买上品的灵药,炼制天璇固元丹,天玑玉髓丹,天权补灵丹......”
  “准。”女君打断丹神仙,轻说一声。青衫女子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急忙作揖掩饰。这才问那女官:“何事报来?”
  “禀王上,是独孤家的人来了。”跪地女官捂着痛处回道。
  “独孤家的人?”女君这话说的似问、似轻叹,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长什么样?”
  女官低下头,“女婢不知如何说,就像,就像......玉一样。”
  “快,让他来见我。”女君竟有些激动。女官得令起了身,又听道:“不,快拿镜子来,给寡人梳妆。”一向平静的寝宫随着女君慌张的心情手忙脚乱起来。“把人请到御花园,不许打扰。”
  独孤长青坐在小亭下,放眼之下,俨然一片花海。花海中花卉种类繁多,但凡是见过的都有,姹紫嫣红,芳香扑鼻。美景在下,芳香在鼻,美人不在远方,心不容易净。
  一众女使偷偷瞧着那亭子里的人,更有小声私语的。见女君来到花园,没带一个侍女,连忙颔首,女君心中恼怒,小声训斥道:“寡人吩咐过不许打扰,都下去!”
  婢女走后,女君竟学着她们偷偷张望。只看得那人背影,看着花海发呆,似是被繁花所迷,却不知心中所想。女君不自觉的摸了下脸颊,果然有些发烫,好在梳妆了一番看不出羞态,轻呼了一口,这才走进亭子。
  独孤长青起身一揖,“大夏使者,见过燕君。”
  女君这才正眼看到独孤,心中喜悦溢于脸上,笑道:“长青哥哥,”在旁人眼中高贵的女燕君,开口却是如此娇作,“六年没见了,寡......我可十分想念你。”
  “是,自你离开不老山,成为燕君整好六年。”
  女君略显尴尬:“长青哥哥,我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虽说分别了六年,也不该如此生分,还叫小怜儿可好?”
  “燕君恕罪,即选择君位,便该明白得到什么理所应当的失去些什么。况且长青此次来,身负皇命,不敢掺杂个人私情。燕君也该为中州的百姓想一想,为前方守疆固土的将士想一想。增援的一万将士该出发了!”独孤长青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不是要和谈了吗?怎么还要打。”女君微微皱眉。
  “谈不拢的话总归还是要打的。”。
  “那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打到他们明白战争没有胜利,打到他们坐到谈判桌上不会再提那么多要求。一个月前,守阳关收到一封投降将军张虔忠的和谈信,代表大殷皇族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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