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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当堂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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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过,这一日,李寻天在戒律阁执法弟子的带领下,去到了剑门山主峰通天峰的戒律阁大殿。
  今日的戒律阁大殿人员依然不是很多,除了一位轮值的执法弟子,以及那位将李寻天带至此地的执法弟子,便只剩下高台之上的主事长老江云了。
  袁秋并没有来,前来要与李寻天对质的有两人,一人是杨叶,此人李寻天倒是有些印象,另一人则完全佰生,陈昊的记忆中压根没有此人的痕迹。
  见人已到齐,台上的主事长老江云顿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陈昊,你可知罪?”
  “不知。”李寻天平静道,像这样的问讯,最好的回答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台上的江云微微一笑,显然已经料到李寻天会这样回答,转头对台下那名李寻天完全佰生的人道:“萧勇,报告是你送上来的,你自己说吧……”
  “是,长老。”那名叫萧勇的人恭声说道,“陈昊伪造一号洞府的身份令牌,此事当日参与令牌抢夺的八位弟子都可以作证,当日杨叶师兄也在,他可以作此事的证明……”
  “杨叶,此事可属实?”江云目光望下杨叶,问道。
  “回长老,确实属实。”杨叶恭声说道,他虽然在外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在这戒律阁内,还是得规规矩矩的。
  “陈昊,如今你可有话说?”江云目光再度望向李寻天,开口说道。
  “我有话说。”李寻天不卑不亢道,目光看向萧勇,“请问,我认识你吗?”
  萧勇微微一愣,不知道李寻天这问话是何意,他见台上的江云并未干预,显然是允许了李寻天的问话,顿时道:“我与你素未见过,自然不认识。”
  “那你为何要针对我?”李寻天继续问道,目光直直地看着萧勇。
  “你违反宗门规定,我身为圣剑门外门弟子,自然不能坐视此事不管不顾……”萧勇义正言辞地道,只是心中未免有些心虚,话说到后面,声音已是越来越小。
  “陈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江云见李寻天已经问话完毕,顿时开口说道。
  “我还有话说。”李寻天道,萧勇的话如此冠冕堂皇,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出来,他显然是受人指使而来,至于受何人指使,李寻天心中已经一清二楚。
  “你还有话说?”江云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李寻天还想为自己的行为争辩什么。
  “不错,这块假令牌当日的确是我拿出来的……”李寻天开口道,“不过,它却不是我伪造的,而是当日袁长老拿给我的……”
  “你胡说,袁长老根本不会……”萧勇本能地便想否定李寻天所说的话,只是话到一半,却是发现似乎已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不禁有些愕然地停在了那里。
  “你又不是袁长老,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呢?”李寻天微笑道,目光看着萧勇,没有再说下去。
  萧勇自觉心虚,没敢再接李寻天的话。
  “既然你说这令牌是袁长老当日给你的,那就请袁秋长老也来戒律阁一趟吧……”台上的江云缓缓说道,目光望向殿中的一名执法弟子,“徐成,你现在就去外院大殿,告知袁秋长老,让他前来戒律阁一趟……”
  “是。”那名名叫徐成的执法弟子恭声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大殿,片刻钟后,那人便是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外院大殿的主事长老袁秋。
  “见过江师兄。”袁秋进得大殿来,对着台上的江云躬身行了一礼。
  “袁师弟不必客气,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已经清楚,此子说那块假令牌乃是你当日给他的,所以只能请袁师弟你亲自跑一趟,当面对质此事了……”江云微微笑道。
  “我没有给过假令牌给他。”袁秋否认道。把一号洞府的身份令牌给陈昊,本身便是为了针对对方,他怎么可能会为对方做一块假令牌来骗过杨叶等人?不过,袁秋倒是没有想到李寻天会将事情的矛头指向自己,他远本只是想坐在旁边看戏的,如今却是连自己也牵扯进来了。
  听到袁秋的否认,一旁的李寻天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袁长老,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块假令牌与那块一号洞府令牌明明是当日您一起给我的,用假令牌骗过众人也是当日您告诉我的计谋,您说我资质上等,是块修炼的好材料,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才将一号洞府的身份令牌交给我……”
  “一派胡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袁秋有些慌道。当日将一号洞府的令牌给陈昊,想令其难堪,此事本就是他这个外院长老不应该做的事,毕竟设计对付一个淬体境四重天的修士,怎么看都不是很光彩。眼下李寻天一股脑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地说那块假令牌也是自己给他的,这两件事混在一起,自己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毕竟一号洞府的令牌确实是自己给他的,有没有给他假令牌也只有袁秋自己本人知道,别人又哪里会清楚?自己如果承认给了一号洞府的身份令牌给对方,那无疑也相当于承认了对方所说的话,那那块假令牌也就真的变成了自己给他的了。
  “好个小滑头,这脏水泼得不错!”台上的江云心中暗暗赞许道。李寻天这番话,无疑已经将假令牌的事成功地推到了袁秋身上,而且对方还无法反驳。毕竟,一号洞府的令牌确实是袁秋给他的,那假令牌自然也可能是袁秋给他的,袁秋如果不愿承认自己是在针对他,此事便就解释不清。袁秋如若承认自己是因为针对他才给的一号洞府的身份令牌,那他这个外门大殿的主事长老以后恐怕就会声名藉,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也很难说。
  很显然,袁秋也知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无论他如何回答,都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若是继续追究下去,那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承认假令牌是自己给陈昊的,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白费力气了,还要为自己伪造令牌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是不承认假令牌是自己给陈昊的,陈昊虽然会因此受到处罚,但自己的声名和地位恐怕都会受到严重影响,怎么看都是一件不划算的事。
  戒律阁大殿上,短暂的出现了无人说话的死寂情况。
  “好吧,我承认,这块假令牌也是我给他的,是我想对此子的一番试炼……”袁秋开口解释道,思忖良久,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假令牌的事揽到自己头上。毕竟,为了对付区区一个淬体境四重天的修士,而把自己的声名地位搭上,确实很不划算。而外门弟子身份令牌本身便没有什么价值,自己身为外门大殿主事长老,伪造一块区区的外门弟子身份令牌,自然算不了多大的过错,最多就只是被口头警告一番罢了,只要陈昊还在外门,那想要对付他,方法还是多得是吗?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此子资质上等,又以淬体境四重天的修为便通过了宗门的外门测试,我对他颇为看好,所以才将一号洞府的令牌给他,为了防止其余人想染指令牌,所以才造了这么一块假令牌……”袁秋补充说道,“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宗门未来着想,绝无私心,希望宗门能够体谅理解……”
  袁秋说得义正言辞,直看得一旁的萧勇和杨叶都是脸上一呆。李寻天心中暗笑,这老家伙戏演得真好,不知道的恐怕还真以为他是如此的大公无私,若非自己当初花了三天时间去制造一块假令牌,骗过了杨叶等人,那一号洞府的门他是绝然不可能进的。
  “袁师弟,既然此事只是一个误会,那就就此了结了吧……”江云开口说道,目光问询地看着台下的袁秋,“不知袁师弟意下如何?”
  “江师兄处理得甚好,一切谨听江师兄之言。”袁秋连忙抱拳说道。
  江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袁师弟的一片忠贞之心,宗门定能体谅理解,不过,伪造外门弟子身份令牌之事毕竟有违宗门规定,袁师弟以后可不许再做了……”
  “谨听江师兄教诲!”袁秋连忙恭声说道。
  “既然此间事已了,那就都散了吧……”江云说道,目光看向台下的一名执法弟子,“徐成,你送袁秋长老等人回去。”
  徐成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袁长老,请!”
  袁秋转头看了一眼李寻天,李寻天连忙双手抱拳,躬身低头,一副感谢他的姿态,这顿时让袁秋心中更腻歪了。这家伙,演戏还演全套啊,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己还不清楚吗?还在这装模作样的。
  袁秋冷哼一声,带着萧勇、杨叶二人缓缓走出了戒律阁大殿。
  “你怎么还不走啊?”江云看着依然站在大殿中的李寻天,故意问道。
  “长老刚才帮我,应当是有话要说……”李寻天缓缓道。无论是执法弟子带他前来,还是刚才的审讯,他都能感觉出来,戒律阁这位主事长老对他并没有恶意,否则完全可以不给他争辩的机会,直接拍板下定论。毕竟,像这种不问是非黑白直接定罪的事情,李寻天在上一世时可是经历得太多太多。
  “果然见微知著,聪明得紧……”江云微微笑道,显然对李寻天的表现很满意。他转头往身后的内室看了一眼,开口道,“秋月兄,刚才的审讯你也听完了,还不出来吗?”
  “哈哈哈哈,我这不是出来了嘛……”一声爽朗的大笑,颜秋月从戒律阁的内室缓缓走了出来。
  在这圣剑门的戒律阁大殿,李寻天自然不会贸然散开自己的神识,所以并未察觉到戒律阁的内室还藏了一人。
  “陈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炼器阁的主事长老颜秋月,颜长老……”江云开口说道,“若非见你是个炼器方面的可造之材,在伪造令牌这件事上,我可不会帮你。”
  李寻天点了点头,心下已然明白一切,自己伪造令牌的事虽然推到了袁秋身上,但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便能知晓这当中真实的一切。很显然,眼前这两位长老便是知晓事情的一切,只不过因为二人看中了自己在炼器方面的潜能,所以才没有任由袁秋对付自己,而是选择帮助自己一把。
  “多谢两位长老相助。”李寻天双手抱拳,恭声说道。
  “陈昊,袁秋此人心胸狭窄,你在外门恐怕还要小心他往后会针对你,若有兴趣的话,不妨来我炼器阁做事如何?”颜秋月开口说道,经过刚才的审讯,他越发喜欢眼前这个既有炼器天赋,又聪明得紧的年轻人了。
  李寻天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这位炼器阁长老会直接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他自然不知,他随手炼制的那块假身份令牌正是良好的炼器天赋的体现,而圣剑门乃是以修剑为主,炼剑本身便是圣剑门的立身之本。
  “还犹豫什么,还不快谢过颜长老……”一旁的江云见李寻天竟然发呆,不禁连忙提醒道。
  李寻天却是依然怔在那里,并没有立刻道谢。他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在他看来,尽快提升修为才是正道,而炼器,则有些偏离了自己的初衷。上一世时,李寻天心中也是持的如此想法,所以,哪怕他对炼丹很在行,但对于炼器,却仅仅只是涉猎而已。当然,以他前世道境修为的认知,哪怕仅仅只是涉猎,依然超过了那些大宗门的炼器师太多,所以,只要李寻天想的话,他绝对可以成为一个顶尖的炼器大师。但凭借外物的力量,始终不是李寻天所认可的道路,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关键。
  “一个人的强大终究是有限的,我确实也需要一些外在的帮手……”李寻天回想起轮回路上的一切,那些强大的敌人,一个个身体修为都毫不弱于他,他们还有强大的法宝兵器,那些兵器,连修炼到星辰境的他肉身都扛不住,他确实也需要一件可以陪他征战轮回古路的趁手兵器。
  “是我有些心急了,你现在的修为还太低,去了炼器阁估计也干不了什么,还不如等你修为高些再去……”颜秋月改口道。他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既然李寻天暂时无法下决定,他也不会横加干涉什么。而且,李寻天如今的修为确实低了点,虽然已经达到了淬体境八重天,但对于炼器来说,控火是第一个需要掌握的本事,而想要完美地掌握控火之事,修士的修为至少要在炼气境八层以上。
  “多谢颜长老。”李寻天抱拳谢道。虽然心中已有了炼器之意,但现在的他,还不想马上踏入这个领域,一号洞府中还有数百块下品灵石在那,他想先将自己的修为往上提升一些,日后再考虑炼器的事不迟。
  “这块令牌你先拿着,等你以后有兴趣了,随时可以来炼器阁报道……”颜秋月将一块紫黑色令牌扔了过来,开口说道。。
  李寻天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用苍劲的笔力镌刻着三个大字——炼器阁!
  “谢长老。”李寻天接过令牌,收入怀中,随后在执法弟子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一号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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