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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允夜和光 / 遗留于此世间之上 第九章 白云苍狗 一

遗留于此世间之上 第九章 白云苍狗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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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域曲阿丹阳宫
  九州已是白露时节,自从王庭内梧桐树上三年不语的素色玄鸟,一夜之间离栖高鸣,头顶华冠羽披百眼,在寿春的扶风而起,清音缭绕长空三日不绝。楚域便随着这翱翔四海的鸾鸟一路开疆拓境,亭台楼榭绵延八百里洞庭,到昭王时已经将整个洞庭纳入丹阳宫内廷,迎湖高耸入云地是足有九层之高的雄伟台楼,湖中水族因无人捕捞,安然繁衍数百代,其中有一只金须鲤鱼每逢历代楚王即位,必然会在楚王登楼时腾跃而出,直逼凤朝楼的琉璃瓦顶,随着春秋更迭诸王易位,湖中金鲤的身形越来越大,须髯由二变四由四增八,每每跃起直下千仞,水浪起伏,如山如沸。周天子听说此奇鱼奇景,在穆王即位时亲自前来观赏,见神物如此,天子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穆王,可否将此鲤赠与,孤可以用百万斛夜光交换。”
  “天子,臣闻夏禹分天下九州,集九州牧献之铜铸九鼎而传,不知九鼎轻重几何?“楚王侍立在周天子身后垂拱施礼。
  天子闻言拂袖而去,自此不再踏入楚域一步。
  凤栖梧庭,两名身着绕襟长袍之人在树下对弈,白子大龙犹如困兽左冲右突,黑子衔尾追杀,一步一步将白子的势力扫清,白子被逼入绝境,试图反戈一击吃掉孤军深入的黑子,但无奈大势已定,纵然有弈秋之手,也挽救不了白子的颓势。一旁茶釜内,因无人控火,沸水如涌泉连珠,茶叶翻飞。
  “罢了,四年前被困至今已当湖对弈不下千局,本身就是棋局中的一枚落子,何来心思操棋。“执白老者不再落子,捧起棋盘旁已凉的清茶,抚盖而抿。
  “子白言重了,我们不过是坐而论道,清时折花罢了,我只是邀请你共赴长生计,只是你不愿而已。”执黑老者用火夹拨弄着釜底木炭,轻轻地开口。
  “三年前,熊君力邀七域公族与天子入寿春,明曰尊王实则下了一盘谋取天下的大棋,挟天子而令诸侯,荆旅你好算计啊!“姜子白重重的拍下茶杯,在湖面上惊起一阵涟漪,声若雷霆。
  “已经过了一个甲子了啊,”熊荆旅亦或称楚君的老人平静抬起头,看了一眼棋桌对面须发贲张的齐国国君,“当年的鲜衣怒马,挥剑断沧澜历历在目,物是人非,你我都已拿不动刀剑,只留下这垂老之躯。”
  ”北地多刀客,蜀南多剑仙,“楚君站起身,残阳如血。”我曾经痴剑,游走于秦川蜀地,拜访名家大师,不分寒暑,踏遍蜀道,而我学成之后,负剑下山,憧憬着轻剑快马,明月天下,可不出数年,一纸禁剑令,把这江湖束缚在了小说,电视剧中,切磋沦为私斗,配剑成了违制。“
  “时代是会变的,你我年华不在,江湖、江湖已经成了历史的尘埃,就如同我们变为了各自君域的象征,”姜子白叹息一声,“回头吧,百姓需要的是科学与安居乐业,而不是武学与刀光剑影,你所谓的江湖执念,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们都已经老了。“
  ”结识你时,你是周王宫殿中的座上宾,八佾舞于庭恭迎你上座,而我则是南蛮之地的子君,觐见天子却被赏赐监火,世世代代,无论疆域如何阔达,国力如何强盛,终究只是你们口中的南蛮。“楚王没有理会好友的劝诫,自嘲地笑了笑,有些唏嘘。
  “我以白玉京十二楼为剑鞘,锻北燕黄金台为剑尖,铸海齐东岳为剑脊,配天子京畿为剑环,制泊罗洛水为剑柄,无物在上割裂浮云,向下披靡斩裂地纪!“楚君扫落棋盘,黑子”叮咚“悉数落入八百里碧波荡漾的洞庭湖,鱼群以为有人投食,百尾千尾万尾聚集在扶波之下,争相吞吃着落入水中的棋子,白子化为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看来你意已决,要搅动这太平天下。“姜子白微眯起眼,”甚至不惜借用外族的爪牙,那些出卖自己家人至亲与妖魔做交易的西洋人,你们要把这人间摧残成修罗炼狱吗?“
  “他们也是这棋盘上的一子,不过是推动棋局的其中一环罢了,随手便可以掷弃。“熊荆旅背负着双手,低头俯瞰万鱼争食的场景,不再言语。
  一旁,齐国国君仰天长叹,已经知道这位误入歧途的故交不会回头,他撕开长袍,解下腰间的蓝水苍玉,一同掷入滚沸的茶釜内,缓缓离去。
  月明星稀,月光下湖水翻腾,如被钟声般震裂开的水面升腾起袅袅青烟,一股股巨大的水柱升腾被高温蒸发,又在距离湖面不远的夜空中化为水滴洒落,无数气泡从湖底激涌,黑泥翻动,整个湖面凹陷般呈现一条巨大的创口,像是被绝世剑仙劈开的滔天剑意一般,阻断着湖水的合拢,一抹黑影从波涛万顷的湖底深渊扶摇直上,破开水面的身躯几乎与凤朝楼的楼顶平齐,“怪物”身上的岩浆外壳逐渐褪去,它低下修长的脖颈,头上有着鹿角样的长角,须髯横飞,脖颈下的逆鳞与明珠清晰可见,任何一名九州人见到,都会惊呼一声“龙”。那是每个九州人耳熟能详的灵兽,鳞虫之长,行云布泽,只是原本应该金黄地鳞片漆黑如墨。
  “蕙纕.“楚君轻声呼喊着龙的真名。。
  龙低下头,发出婴儿般的呜咽声,与垂暮的老人对视,旋即昂起头颅,露出颈间的墨色明珠。楚君伸出手掌,触碰着那被诸多古籍神话称为“龙珠”的异宝。干瘪晦涩的肌肤迅速变得白皙圆润,苍苍白发暮雪成青丝,刚才那个干瘦的老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郎。少年楚君睁开闭合的双眸,眼白如墨。终究大鲤还是没能跃过凤朝楼,终究逃不过“龙窑焚骨“,离了跃过龙门的正道。
  少年楚君缓缓移步到滚沸的茶釜旁,望着在茶水中翻腾故友的断袍与腰间玉佩,强极则辱割袍断义,如玉的指尖被炭火染的漆黑,他举起茶釜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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