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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秋风吹在这条山道上,山道上走过一个和尚。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并不奇怪,当今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吃得上饱饭呢?
黄河泛滥,瘟旱横行,蛮横骄纵的元政府从上到下,层层克扣,流到百姓手里的赈济款又有多少呢?当权者纸上谈兵,缺乏实践,又有谁会去践行他的理论呢?
和尚拖着绵软无力的脚步,唉,今天又没讨到饭。现在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套破烂衣服,一只裂了口的破碗,就只剩一副枯瘦的皮囊了。可惜了自己生的一副魁梧的身材!
林中远处忽的飞起一片惊鸟,“吱呀吱呀”地惊得人不安。
“站住!”两个大汉突然从林子中跳出来,挡住了这无辜和尚的路。
这一下可把这和尚吓了一跳,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再加上许久没吃顿饱饭,扑通跌坐在地上。
不是吧,又来!
“此山是我栽,此树……哎哎,不对,错了……”很显然,这位大汉是个傻子。
“大哥,咱……咱甭跟他废话。”旁边这个,手拿一把半锈的砍刀,说话结结巴巴的,“喂,小……小和尚,识相的话把……把钱交出来。”
这和尚听了,低着头不说话,这俩大汉一看急了。
“你聋了?”一个大吼一声。
忽的,这和尚,抬起头来,又扑倒在地上。
“两位大哥啊,我哪儿还有钱啊?这个月都第三回,你们山匪的竞争压力不小吧,这么两座山头,就好几家。”和尚一脸无奈,哀求着。
这俩山匪有点猝不及防。
愣了一会儿,结巴的山匪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没钱,拿……那命来抵!”
这和尚一听不妙,慢慢抬起了头,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了这俩人。
他们两个人,又有刀,打是打不过了,跑的话自己又饿得没力气,也不行。这和尚大脑飞速运转。自己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我的……
这俩大汉见他又不说话,又急了,刚要发作,忽看见自己身后有人影闪过,都是一惊,忙摆开阵势。
这和尚也是一惊,天色有些晚了,隐约的看不清楚,大体一打量,只见那人一身黑色斗篷,半遮着脸,手里拿着一把剑,和尚只看那剑鞘便知里面的剑非凡物。
通体漆黑的剑鞘,刻着金色的花纹,波浪般一层一层。
“你……你是干什么的?”
拿剑的男人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两个山匪,这目光好似利剑,直刺两人,又带着极大地轻蔑,和尚没跟他对视,却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气。
不怒自威!
即便没学过武,和尚也知道,这是强者的气息。
这两山匪一看,也是有点怕了,刚要发话,拿剑的人却慢慢走了过来,这两人更是畏惧,身子不自主地挪动。
“赶路”,拿剑的男子淡淡地说,“有事吗?”
这两人吞了口口水,面面相觑。
“大……大哥,咋办?”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额……程什么来?”
“程咬金。”
“对,就是他。”这个脑子是真的不好使。
这两人还在嘀咕,拿剑的男人已走到了面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最好别妨碍我兄弟二人,要不……”
拿剑的男人看都没看,也不知道听没听,继续走了。
“等等”,一个大汉举起刀,“把你的剑留下,我看还值点钱。”
是那个还有点脑子的。
“兄弟你干啥啊?”
“大哥,咱俩啥……啥时候让到嘴的鸭子飞走过?何况,这……这好像是只肥鸭子,”这个大汉嘿嘿笑了两下,“更何况,俺们有两个人。”
“嗯,一不做二不休。”大傻个也狠了心,语气里带了几分狠劲,说着便向那人靠近。
和尚见势便心想趁着三人缠斗之际开溜,慢慢的爬起来。
“这把剑,对你们来说,得不到比得到好。”剑客依然是那个语气,却透出了一股威胁之气。
“少废话,要么给剑,要么给命。”大汉壮了壮胆,说着,提刀砍去。
那剑客连看都没看,侧身闪过,两个手指一夹,便把那刀牢牢卡住,一转身,倏地一脚,直踹傻大个的肚子,踹出几米远。
再一回头,另一个吓得浑身发抖,怎么也抽不开刀。
剑客死死盯着他,两个手指一转,便将这半锈的刀折断,又一脚,踹的这个也是重伤不起,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
和尚看傻了,太快了,自己还没站起来呢。
剑客一脸的不屑,走到其中一个面前。
“饶……命……”那人趴在地上,捂着肚子,两眼满是恐惧。
“杀你,脏了我的剑。”剑客仍是那个语气。
“多……谢……”
还没说完,剑客右脚把地上的刀向上挑起,那剑在空中旋转,旋转,噗地,直刺山匪的后背,溅开一片血。
另一个,死死地张大了嘴巴,面色苍白,不住地往后挪动着身子。
剑客伸出手,拔出插在死的那个人身上的刀。
“有时候,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是生是死”剑客边拔边说,“但你们,选择了死。”
残刀飞出,血染秋叶。
和尚还没缓过神来,剑客先发了话,
“你选择生,还是死?”
和尚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透出一种坚决,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施主,人是不能决定自己生死的。”
“哦?”剑客稍稍抬起了头。
这时,和尚才看见剑客的真容,十分英俊的一张脸,剑眉英挺斜飞,深邃的眼眸显得十分桀骜,一脸的秀气却透着一股庄重,不过二十岁上下。
“朝菌晦朔,秋叶夏花,都免不了归土,人能决定的,不过是生命的长短罢了。”和尚继续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决定自己生命的长短了?”剑客追问道。
和尚还没开口,剑客又补充道:“我赌你决定不了,而我,可以。”
剑客手中的剑反射出一道光刺入那和尚的眼睛。
和尚没有犹豫:“你或许可以决定我生命时间的长短,却改变不了我生命的宽度。”
“宽度?”剑客不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无能和尚,有何宽度?”
和尚嘴角微扬。
“你笑什么?”剑客语气里有些不快。
“男儿志在四海,困兽囚龙亦有腾起之日,又怎么在乎我只是一介小僧呢?”和尚一脸严肃,语气坚决。
剑客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
“你叫什么名字?”剑客先开了口。
“小僧俗号朱重八。”和尚答道。
“朱重八,我记住了。”剑客转身,“如此天下,你还想做多久的和尚?”
朱重八不语,等到剑客迈开步子,却喊道:“不知好汉名讳,待他日必当相报。”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只是斩开挡在我路上的一切障碍。”剑客留给朱重八一个侧脸,映着夕阳,留下一个硬朗的轮廓,“我叫楚黎。”
“楚黎?”朱重八若有所思,好熟悉的名字。
残阳下,只有一个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