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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名为异界救世的一出荒诞闹剧 / 十一 形如乱麻的天界裁决

十一 形如乱麻的天界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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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有记忆开始,我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角色,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似乎对我的出生有着诸多的不满。虽然表面看来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背地里嫌弃的眼神和厌恶的话语层出不穷。或许他们认为我当时年纪还小,根本就听不懂吧。
  后来妹妹出生了,这种情况更加变本加厉,毕竟妹妹天生就很乖巧机灵,知道怎么讨爸妈欢心。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在这个家,因为有了她,我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他们在决定任何事情的时候几乎都会忽略我的存在。
  我想得到他们的承认,但却不得要领,终于在开始读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班上成绩还不错,而且课堂上讲的那些都太过简单了,我还自学了很多课外读物,满心以为成绩上去了,应该能得到爸妈的肯定,甚至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他们能多看我一眼。
  然而,成绩的确名列前茅,可关注我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反倒感觉自己越发变成了透明似的。同学们避开我,不想与我为伍,好像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怪人。而老师呢,本来考取好成绩在这个应试教育盛行的世道底下,对他们老师就意味着业绩和个人价值的体现,但奇怪的是,连他们也讨厌我,疏远我。
  偶尔能听到一些“学霸了不起啊,不就是会考试吗?除了考试,她还会什么,连她家爸妈都不愿意过多理睬她的。”
  “知道她有多么讨人厌吗,居然还敢公然揭发我们作弊,以为自己多牛似的!”
  当在外面遭受到这些人的白眼,甚至指着鼻子谩骂我的时候,我竟然会心里觉得有点开心。至少他们有注意到我,所以会提及我的事情,否则就我连自己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都会感到困惑。
  是的,我对这样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留恋,我对这样的世界也毫无感情……
  睁开双眼,她一起身便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伸手摸了一下,竟然发现挂在脸上的一行泪痕。她莫名苦笑出声,戴上眼镜,走下床。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圆月光芒洒下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盏巨大的白炽灯泡,只可惜范围极小,仿佛仅够她看清楚自身而已。
  “天神大人,您怎么起床了,刚刚回来,不多休息一会儿吗?”白天使拉克娅见状,急忙飞过来关切地问道。
  琳娜坐在床上,稍微捋了一下头发,似笑非笑地说:“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老是要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这时候,黑天使约书亚抱着一杯牛奶飞到她身边,琳娜接过,手中的这杯牛奶还在冒着热气,顿时觉得心里暖和了不少。
  “约书亚,谢谢你。”
  “天神大人,这几天,您到底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的啊。”
  一想起和魔王拓哉以及勇者泰格在那乱葬岗中的经历,琳娜总觉得头脑还是没有明白什么,尤其是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界,更是想要理也理不清楚。最麻烦的是,如今代表着天神权力的十字架说没就没了,只变成一块十字架水晶吊坠。
  她摸了摸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却丝毫没有从这十字架吊坠上感觉到一丁点天神的守护之力,心想是不是在乱葬岗的时候已经耗尽了所有力量。可如果真的失去了力量,自己还算是天神吗,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见她愁容满面,拉克娅看了看约书亚,约书亚只是冲她摇了摇头,可她还是信不过,便鼓起勇气说:“天神大人,您一定要想清楚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否则明天天界裁定所那边,恐怕您很难交代得过去的。”
  “我知道。”
  隔天一早,当阳光洒遍天界的时候,这个位于云端之上的绮丽世界现出了洁白神圣的一面。不过此时的琳娜没有任何观察天界美景的心情,皆因她正一路凭想象踩着一节节透明阶梯,走进了裁定所里。
  和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一样,自己仍旧站在证人席上,面对着八块石碑模样,代表着天界所有权力机构的界石。关于他们会怎么发问,琳娜头脑里早已经演练了多次。所以当他们质问琳娜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是在发笑的,但这笑却是有喜又有悲的。
  喜的是值得庆幸,至少自己猜中了他们的问题。悲的是,没想到来到异世界,哪怕是统治一切的天界诸神,其思想仍旧和那边世界没有任何太多区别。
  之后,她就穿越到乱葬岗,和魔王以及勇者联合寻找出路,最后配合打败了尸骸,并联手打通空间缺口回来,都做了一番详细解说。且说的非常仔细,几乎没有遗漏任何细节。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抢先表现自己的态度,强调自己一直在实话实说。
  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弄虚作假,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天界到底有否安排眼线在你身边时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另外事情说的越详细越坦然,更能令对方找不到质疑的点从而无法向你发难。只要他们相信了这些话,事情应该就算圆满解决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居然会是这样的。
  “身为天神,竟然主动帮助魔王,这是对天界极大的背叛!”
  随着最顶上那块界石发出无比严厉的斥责之声,其他七块界石也纷纷附和起来。
  “当时情况,如果不合作,根本就脱离不了。”琳娜皱起眉头,据理力争道。
  “你可是天神,天界诸神的象征,对于天界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信仰,信仰的根源是什么,天界的教义。为了教义,即使赔上性命,甚至于灵魂从此不复存在,那亦是在所不惜的,这才叫做信仰。”一个阴柔的声音如是说道。
  “没错,而你为了活命,居然背弃了信仰,你觉得自己还配天神之位吗?”
  一番话下来说得琳娜哑口无言,并非是找不到反驳的道理,而是这些道理在对方的逻辑中根本就构不成任何说理的成分。她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几乎阅览了关于这边世界的所有知识,却唯独没有触及到本质的东西,即诸神的思维逻辑。
  原本以为就算他们再怎么维护教义,也不可能牺牲被选为天神的自己,就为了那些虚无的教义。然而现在,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可笑,因为在这帮界石面前,任何有生命的存在都是可以被抛弃的,自然也包括天神她自己。
  “如今神器已经失去了力量,你回去好好反省,如果深刻认识到错误,那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
  最顶上那块界石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来,结果终究没有说全,就算草草结束了这次裁决。
  回到自己的圣堂,琳娜很是苦恼,却根本找不到任何解决方法。于是,她想到去找找看前任的天神到底是怎么做的,也许可以从中发现点重要的提示。可不管她如何想象,居然没有一本关于前任天神的书籍能够变化得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番努力无果,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问约书亚,但他只是摇头不语,最后只得求助于拉克娅。起初,拉克娅也表示爱莫能助,但看着琳娜那双写满了悲伤哀愁的眼睛,却又实在忍不住,只得叹了口气,这才说出了真相。
  原来前任天神对于天界而言就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属于最大的禁忌,八大界石甚至为此特意下令不能保存任何关于这位天神的纪录,更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提起其名讳并进行任何形式上的讨论。
  琳娜一听,更是糊涂了,怎么前任天神就成了禁忌,难道他是个坏人,做了很多坏事?
  她转念一想,资料没有,但这里不是有个服侍天神的天使嘛。
  看见她无比渴望的眼神,拉克娅就觉得不对,赶紧说:“八大界石都下令过的,绝对不能说,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打死我也不说。”说罢,急忙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是吗?”谁曾想琳娜根本不以为然,还多番言语挑逗。
  比如“原来你一开始对我表达出来的忠诚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身为天神有必要了解天界的一切,否则现在就连裁定所那边我都应付不过来,难道你舍得看见我就这么被裁决了,说不定我的下场会比前任天神更惨呢。”
  “你就说说吧,我保证不让其他人知道,至少让我心里稍微有点底吧,不然这天神我还怎么当得下去啊?”
  终于,拉克娅还是忍不住松口道:“前任天神就是个怪胎,刚来这里的时候就频繁闹出大问题,还老爱跑到人界去捣乱,从来就不服从天界的命令。当时天界时局还处于混乱之中,所以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嗯,这么看来的确挺怪的,或许正因为知道界石都收拾不了他,所以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吧。”琳娜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虽然他是个怪胎吧,但他却很有能力的,刚上任不久就扭转了人界空白的百年乱象,还让所有人都平等获得了接受教育的权利。毕竟过去天界只给自己认可的,将来能为他们所用的人提供教育,怕的是平民学到知识,变聪明了,会变得不服从教化。”
  “空白百年?”
  琳娜之前的确从某本书籍中看到过这个字眼,但相关解释极为简短草率,都没谈到任何实质性问题,很显然是天界在试图掩盖某个真相。
  “要我说,前任天神最伟大的一点,就是他居然提倡信仰自由,强调只要不破坏稳定局面,不伤及无辜,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独立的信仰。”
  阿克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边的约书亚跟着频频点头,似乎表示他对这位天神也是颇为肯定的。看到他们如此认真甚至崇拜的表情,琳娜感慨之余又有点失落,毕竟自己根本做不到他那样。
  自由信仰谈何容易,天界根本不允许人界有其他的信仰,一旦发现都会被当成邪教信徒处理,轻则关押一辈子,重则株连全族。但这位天神居然敢于公开顶撞天界教义,推崇自己所坚持的自由,也就怪不得拉克娅会称其为伟大了。
  或许正因为他做过太多的改革,所以才会被天界认定为禁忌,从而抹消掉他过去的贡献,到头来让那诸多变革付诸东流。
  可我该怎么办呢?继续照着八大界石的决定行事,甘心做一个傀儡,做一个摆设吗?琳娜不禁陷入沉思,一方面,她想留下来,寻找自己应尽的使命,但如果要留下来就必须选择屈从,而屈从的结果,自己还能找到使命吗?或许磨光了耐性之后,不过又是一个天界的工具罢了。
  另一方面,如果非要找到应尽的使命,就意味着必须保持初心,挑战天界权威,可如此一来,自己很可能就没办法继续留下去,甚至会被送回原本的世界,那个世界对她而言只能存在于噩梦之中。
  又是一道二选一的难题,没有任何参考,没有任何预判,深陷选择恐惧症的她根本就不可能靠自己独力做出选择。
  结果又是全新的一天,面对八大界石的质问,琳娜心中始终犹豫不决,尽管明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逼迫自己朝前迈出那关键一步。只要能踏出去,哪怕这一步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也能令局面瞬间得以打开。
  “承认你的错误,发誓永远服从于我们,做我们的代言者!”顶上的界石发出极具威严的声音。
  琳娜不觉抬头看过去,竟然发现那块巨大的石碑正在一味向自己挤压过来,而自己已是毫无退路可言。那一刻,恐惧战胜了所有理智,让她只能凭本能行动。而恰恰是失去了理性思考,反倒解开了束缚住她的枷锁,一下子,她的眼前豁然开朗。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坚持的不是什么天界教义,而是最朴素的想法。我要拯救世界,拯救所有无辜的生命,在他们面前,任何教义规定都是空白的!”
  此话一出,前方一片哗然,可能他们数千年来就从未听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居然一时间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反应。
  唯独顶上的界石闪出了一道冷光,随即一个堪比乱葬岗天使模样的石像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既然如此,交出神器,放弃你的天神身份。”
  “不可能,我坚信自己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肯定有属于自己的使命,而这使命必须以天神姿态才能完成!”
  很奇怪,当说出了那一席话后,琳娜竟全然忘记了恐惧为何物,感觉在这过去的时光之中自己就从未如此信念坚定过。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界石一声令下,天使开始张开了翅膀杀向琳娜。
  “不要以为天界不具备夺取人生命的工具,裁决天使就是一个特例,它们代表着天界的处刑者,对一切触犯天界教义的罪人施以罪罚,即便你是天神也不能例外!”
  眼见巨大的白色天使已经杀到跟前,它随便一根手指头都能将自己震得粉碎。但此时的琳娜心中竟是无所畏惧,忽然,挂于颈上的十字架吊坠焕发出了崭新的白色光芒。
  那一刻,琳娜全身都沐浴在白光之中,好像接受了洗礼,获知了一切。于是,她左手将颈上的十字架项链一把扯下,紧紧握于掌心之内,而后松开五指,以食指轻轻吊起十字架,并令这十字架如钟摆一般向着前方左右摆动了好几圈。
  “变身!”。
  一声令下,小小的十字架当时就变化成长长的十字架手杖,而琳娜单手持杖,还没怎么动就已经打出了一个十字架发光印记。这印记正好刻在裁决天使身上,立刻令天使全身粉碎,就连散落而下的碎片也在顷刻间化作细沙粉末飘散在她的周围。
  “我是天神,神器‘裁决圣杖’所选中的人。”那一刻,她语气无比坚定地说道,脸上却出奇的挂着轻松且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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