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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名为异界救世的一出荒诞闹剧 / 八 心怀歹意的启程

八 心怀歹意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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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艾莉姆离去的背影,居然让泰格觉得有一丝落寞。原本她最早给泰格的印象并不好,毕竟人表现得太过冷漠,但经历了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泰格反倒觉得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自我保护。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坚持这种孤独的使命感活下去。
  可这样的女孩要是在自己世界,顶多就是个大学生。她应该享受着最为美好的生活,对未来充满期盼,甚至对爱情有着无止境的遐想,根本不应该背负如此沉重的宿命,以至于明明年纪轻轻就总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渐渐的,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她会躲起来偷偷流泪了,也许那一刻才是她唯一能够释放自我情感的时候。
  大概因为她对我这样的人成为勇者感到深深的失望吧。
  “等等!”终于,泰格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喊让艾莉姆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回过头那一刹那,脸上露出的是最为自然同时又最为哀伤的表情。
  泰格急忙跑到她身边,思索了片刻后才说:“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伤害自己,你对他们的保护只会让这帮冷血麻木的人觉得理所当然。万一有一天你撑不住了,还会遭受他们的谴责。你说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根本就吃力不讨好啊!”
  哪知道他刚把说完,却遭来艾莉姆极为生气的眼神。
  “难道保护他人还需要计较自身得失吗?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别人深陷危险之中,就因为他冲你大喊大叫了,又或者你得不到应有的感谢和报酬,便可以对这些无辜的人见死不救吗?”
  泰格一听,顿时哑口无言,皆因他看见此时的艾莉姆气得涨红了的脸上一双美丽眼睛里分明有几滴液滴在那打着滚,却是坚持着没有夺眶而出。
  “父亲和村民们果然没说错,你根本就不配当勇者,因为你没有任何勇者该有的觉悟!”
  说罢,她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上还有伤,拼命往前跑了起来,那样子就跟绝对不容许自己再和一个人渣多站一分一秒似的。
  泰格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竟然没有再说一句话。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这会儿早就开骂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面对她那对泪眼,自己竟然好像被彻底打败了一般,完全无话可说。
  不过冷静下来,他是越想越气。
  你们都疯了吗,我是谁,我又不是你们世界的人,莫名其妙被招过来,丢给我一把破剑,就要我当勇者,然后还开始训我没有勇者觉悟。觉悟是个什么东西,值几个钱,能吃吗?我怎么知道你们这奇奇怪怪的地方到底是如何定义勇者的?凭什么我就要为了你们这群奇葩拼上自己一切,一边被骂,一边赌上自己条命去跟什么狗屁魔王战斗?到头来死的人是我,在背后指着我脊梁骨痛骂我没有觉悟的却是你们,天底下有这么没道理的道理吗?
  越想越气,一回头就见那片湖水波光粼粼的,但此时的泰格已经没心情欣赏什么湖光山色了。一路猛跑到了湖边,气急败坏的他就想要做点什么事情发泄一下。
  “不是叫‘勇者之湖’吗,我今天就给你来一泡鲜的!”
  正当他准备解开裤子的时候,突然湖面开始狂冒密集水泡,他一下就被吓住了,出于本能想往后撤,不料一条黑色粗壮触手直接从湖底钻了出来,当时就缠住了他的脚,更将他整个人都拖入了湖内。
  靠,有没有搞错,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还来真的,最多我跟你说声SORRY啊,至于这么暴力吗?
  泰格憋着气,偏过脸,却见身后一大坨漆黑的东西。此时湖面的波光距离自己越发遥远,他便越是沉入了一片漆黑的湖底里,按理说不应该能看清些什么,但怪就怪在好像这坨东西本身能释放出蓝色的微光,以至于他睁开双眼,立刻就发现了那触手的本体。
  竟然是一只足足有两三个成年人体型大小的八爪鱼,泰格见势不妙,拼命想要挣脱开去,可胡乱折腾的结果反倒令一直拽在右手中的那块红色钥匙扣给松脱了开去,他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块玩意儿不断往上浮。
  果然是没用的东西,简直轻如鸿毛啊!
  不料单单这条触手便已经足够将他死死缠住,而那八爪鱼居然还朝他伸出另外两条触手,这下子可以说把他包得紧密严实,绝无逃脱的可能。
  这家伙还真够狠的!泰格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口一松,就有大量湖水涌入嘴里,呛得他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一旦呼吸不了,头脑便觉得昏昏沉沉,甚至有种意识游离于躯体之外的错觉。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突然模糊的视线中窜进来一个人影。那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他定眼一看,却是光头大个子罗索。罗索二话不说,游到跟前双手死死拽住捆着泰格的那条触手。只见他咬紧牙关,额头爆出条条青筋,拼尽全力要扯开触手。
  你是不是傻,在深深的湖底还跟这么一头怪物拼力量,你拼得过就见鬼了,想死也不是这样干的好吧。
  此时的泰格已经无力吐槽了,只得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哪知道这么一摇头,罗索反而更加拼命了,大吼一声,不管水往口中一通猛灌,双手同时发力居然真的让触手松开了一点点。紧接着,他单手就将泰格拉到身边,没曾想那八爪鱼居然不依不饶,反而以全部触手缠住了罗索。不得已,他强忍剧痛,硬是咬着牙单手举起泰格,运足全身劲力竟将泰格整个人都给抛了上去。
  “哇……”
  随着湖面爆出一个巨大水浪,泰格几乎是从浪里飞了出来,这才滚到湖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口一边吐着水,一边吸着气,几秒后才总算体会到呼吸的美妙。
  不过马上他就醒过神来,急忙起身跑到湖边,却见湖面平静得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傻瓜光头,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怎么还不上来,一身肌肉都白练了吗?等等,该不会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他所有的体力了吧?所以呢,我必须马上去救他?开什么玩笑,我是什么人,我什么人都不是!连这大块头都赢不了,我下去不还是个死,结果无端赔上两条命很好玩是吧!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要走,可刚迈出一步,心中却是无比躁动。
  不管了,死就死吧!他扭头就要扎下湖面,偏偏这时候,他发现右手居然闪烁出一道红光,赶紧张开五指一看,却见那把红色钥匙扣竟是鬼神神差地重新回到了手里。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玩意儿还有自动定位+自主寻回系统不成?
  “你渴望拯救世人的力量,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冷不防一个听不清楚的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中,他抬头一看,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而且这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你是谁啊,滚开,别打扰我去送死,否则等一下,我分分钟改变主意给你看!”
  泰格想都没想就开口骂道,可刚要往前跑,却见周边世界全变成了灰色,就连湖面上波光的闪耀也好像定格似的,一直透着奇怪的白光。
  “是你对‘正义’的执着唤醒了我。”另一个泰格俨然听不到他的话似的,微笑着说道。
  “你,难道是……”
  泰格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扣,总觉得自己会想着和一个钥匙扣对话,这样的行为本身就绝对是有病。
  “现在的你需要我的力量。”
  “好吧,我承认,把你的力量给我,少说废话,我得救那个傻大个!”
  “我的力量一直陪伴在你左右,但需要由你来引导。所以,请用你最深刻理解的正义英雄的方式给予我指引,让我足以释放出力量帮助你。”
  声音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泰格回过神来,却是一脸莫可名状,不过眼下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做任何多余的思考了。
  正义英雄的方式是吧,好啊,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来吧。
  泰格深吸一口气,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插入钥匙扣的孔洞中,然后开始旋转起这把红色的P字型钥匙扣,旋转了几圈后,又将P字型下方的尖端对着前面,嘴一张,奋力从体内丹田发气,猛吼一声:“变身!”
  霎时,红色钥匙扣焕发出鲜红的强光,当即就变化成一把红光长剑。泰格一见到这光芒,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冲着湖面用力一砍而下。刹那间,湖水居然被劈成了两半并向左右排开,从而露出了一条宽敞的湖底通道。
  此时,那八爪鱼正光溜溜地趴在通道上,浑身缠着奄奄一息的罗索。
  “去死吧,你这邪魔外道!”
  泰格一见,无比火大,纵身跃下,无需多言,只用一刀就把那八爪鱼给劈开了,成功救出罗索……
  才怪,这是记载在景点介绍文字的一段,因为这段文字,来勇者之湖瞻仰勇者伟绩的人络绎不绝,这里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勇者之村最赚钱的景点,没有之一。当然,此乃后话。至于实际情况,不过就是勇者泰格跳入水中,以红光利剑劈死了八爪鱼,属于那种十分套路化的勇者升级打怪的戏码,根本不值一提。
  救出了罗索,本来以为事情就告一段落了,不过当时劈开八爪鱼的时候,那八爪鱼躯体却收缩变成了一块泛着蓝光的小石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泰格直觉认定这就是艾莉姆提及的经界石。
  至于到底是经界石变成的八爪鱼,还是八爪鱼误吞了经界石导致自我变异,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一想到八爪鱼选择在这特殊时候袭击自己,泰格心中总有一种浓浓的化不开的即视感。
  莫非我走过的路,全都是某人的套路?
  等到罗索醒来,泰格原本决定和他一起回去的,毕竟太阳都开始落山了。不过偏偏他发现一群矮人魔物正在往山头那边赶,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将经界石丢给罗索,自己一人趁夜色摸进了山中。
  没多久,他就摸到了一处古旧破落的石头搭建起来的建筑边上,往里一探头,才发现这居然成了那帮矮人魔物的聚集地,此时,它们正在里面烤着肉玩BBQ呢。泰格再仔细一瞧,这些肉分明就是村子里养的动物,不觉火上心头,二话不说直接就冲了进去,说是威逼利诱也好,说是仗势欺人,以强凌弱也罢,总之有了新的勇者之剑,对付这些家伙比起砍瓜切菜还简单。
  三下五除二把魔物都消灭干净后,他将烤熟的肉就地解决了,又把那些剩下的肉捆到一块,打算背回去。偏偏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波动却钻入了他的脑中,让他稍微感到有点头疼。
  于是,顺着头疼的感觉,他在这破建筑物中一通翻找,最后竟然找到了一个释放出魔力反应的石台。心想,难道那些魔物是在守护这玩意儿,又或者说,魔物是通过这东西钻出来的?虽然看似很荒唐,但联想起之前魔王堂而皇之的就从教堂里走出来,似乎这么解释是最为合理的。
  想到这里,泰格笑了,而且还是笑得极其犯贱那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石台给劈了。然后扛着一大捆食物,美滋滋地下了山。
  等回到村子里,迎面就见一群村民涌了出来,他起初还以为这是又要来教训自己了,那咱可不能忍。不料他们个个笑得跟过大节似的,纷纷过来跟勇者道谢。原来罗索带来的那块蓝色石头还真就是经界石,将它安放在教堂中后,结界终于成功展开了。
  “哦。”
  泰格虽然心里很开心,但并不擅长表现出来。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看见鹰钩鼻村长和艾莉姆站在自己屋子前,看样子是等他很久了。
  “怎么,大晚上的站外面凉快啊。”泰格没好气地问道。
  村长仍旧没打算给他好脸,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艾莉姆则是支支吾吾的,老半天才说了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泰格这才叹了口气,将山上打小怪的事情也一并跟她说了。
  “总之现在,村子应该是没事了,你也不需要再勉强自己,就这样。”说完,他头也不回,推门进去后还反将门给关死了。
  艾莉姆见他这样,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露出会心的笑容。
  隔天一大早,泰格背起行囊一路悄悄走到了村口,左右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都没人,这才松了口气。不料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见从村口大门两边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罗索,另外一个却是艾莉姆。
  “你们这是干什么?”泰格有点阴谋不能得逞的挫败感,遂气急败坏地问道。
  “勇者,我想跟你一起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拯救更多的人。”艾莉姆向他鞠了一个躬,颇为认真地说道。
  “泰格……我……”
  罗索一紧张,话都说不齐,不过就冲着这大个子背了一个大行囊,泰格也知道他的意思。
  “你们要走就走呗,反正我也没资格拦住你们。”
  说罢,他昂胸挺胸地往前迈出脚步。
  勇者,请记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真理灵剑。
  好名字,不过你或许要失望了,我这一趟出去才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我必须找出设计这场游戏的那个极其恶趣味的最终BOSS,揪出他布下的所有卑劣阴谋,揭露这个幕后黑手的丑恶嘴脸,然后再狠狠揍上一顿。对了,我还得教训那帮只会在天上看戏的家伙。
  “说起来,艾莉姆,你就这么走了,那个恋女情节深重到无药可救的村长会答应吗?”
  “没事的,父亲他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坚强得多。”
  “是吗?”
  当然,事实是村长一觉醒来,发现宝贝小亲亲留书一封,离家出走,那是又气又悲,可不管怎么气,都不能公开咒骂勇者和天神,所以只得成天以泪洗面。他不允许村里任何人提及艾莉姆的名字,否则直接哭死给那人看,后来更发展到一见到某家人里面与儿女其乐融融的场面,就一口气飞奔到雪山上大声呼喊着艾莉姆的名字。为此,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冻成冰人。。
  而每当这时候,艾莉姆总会感觉脊背一阵发凉,甚至以为自己是遭到什么恶人下诅咒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如山……体滑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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