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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人不妖的怪物！怪物！”牧寒轩耳旁，想起了刺耳的嘲讽声。
牧寒轩蹲在角落里，忍着眼里噙满的泪水。
周围全是年纪比他大的孩子，肆无忌惮地嘲讽他，让人难以想象，同是年龄一致的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狠毒。
“怪物！”说完，带头的一位捡起石头砸牧寒轩。
“不要砸我……不要砸我……我不是妖怪！”牧寒轩用手挡着，周围所有人认为牧寒轩好欺负，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使命砸。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只有五岁的女孩偷偷地，害怕地看着一切。
“呜……”七岁的牧寒轩哭着鼻子，顽劣的孩童们觉得玩够了都已经散去了，他还滞留在原地里坐着哭着。
“哥哥……擦眼泪……”五岁女孩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口语不清地说着，用自己的手帕为牧寒轩擦干眼泪。
“谢谢，谢谢你……”牧寒轩害怕自己的眼泪浸湿女孩手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手帕，自己用脏兮兮的衣服抹了几把。
一晃许久过去了。
某个黑夜――
牧寒轩来到了一座魄罗的院子里。
他已经有十二岁的模样了，他扫视了四周，打开手中的纸条。
“小轩哥哥，今晚十二点牧家府，老地方见。”
落款写的是“牧嫣”。
也就是，小时候替他擦眼泪的那个女孩。
“怎么了，牧寒轩，你鬼鬼祟祟进我牧家府所谓何事。”庭院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牧嫣的大哥，牧追云！同时也是现任族长的儿子，从小就一直伙同其它牧家长老的孩子一起辱骂，欺负牧寒轩，甚至曾经拿他当过射箭的靶子。
“我只不过有件事想要和她说清楚而已。进你牧家？莫说是进，就算你们全族上上下下迎接我，我也不屑进！”见到牧追云，牧寒轩本是有一丝意外却又马上转正。牧寒轩，相比他年轻时候，他的眼神里多出了许多狠厉，似是被欺负多了，他的修为能够保护自己之时，看任何人，都十分仇视，一言一行，体现其间。
“牧嫣在哪。”回想起那个年轻的身影，牧寒轩感到一丝怅然，虽然全族上上下下的人鄙视他，但唯有她还对他好。
可是牧寒轩却痛恨她，仅仅因为牧追云是他的大哥，从小欺负他，举全族上下嘲讽他，说他是妖怪的孩子。
“呵呵！”牧追云笑了起来。
牧寒轩察觉到，其语言中的不善。
“你在找嫣儿吗？嫣儿现在在自己房间里已经睡着了，至于你！”牧追云话锋一转。
“什么！”牧寒轩感觉到身后的阵阵掌风，他回过头来……
“哇！”牧寒轩从身后被人打了一掌，直接跪倒在地上。
“是你，是你们俩……”牧寒轩看向身后，大长老之子牧追风！他现在突然知道了，他接到了这封纸条，根本不是牧嫣的！
他跪在地上，怒视着他们二人，沸腾的杀机，却又无可奈何。
倘若不是偷袭，他至少可以和这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可是他们的卑鄙，已经超脱了牧寒轩的想象。
“牧寒轩，你身上流淌着我凡人和仙界的大敌，妖族的血脉。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把牧嫣迷的神魂颠倒……”
“但你，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靠近她。”
只见身后一双手压着他，牧寒轩虽然境界实力不低，却很难挣脱。
“啊！！”只见牧追云来到他的眼前，一掌打在他的腿上。
这一掌打下去，牧寒轩恐怕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他的腿，彻底废了……
“啊！！”牧追云觉得不够，又废了他另一只腿。
“牧追风……牧追云……”忍着剧痛和眼泪，牧寒轩道。
“就算变成鬼，我也要……我也要你们……你们牧家全族……全族上下……鸡犬不宁！”牧寒轩道。
“我等着废物说出的那一天。”牧追云一掌打在他的心脏上。
“噗！”牧寒轩喷出一团血雾。
两个人离开了，所有人，都会认为，牧寒轩已经死了。
其实不然，他并没有死，过了一个时辰，他从晕眩中睁开了眼，看着璀璨的星空。
“呵！呵呵！哈哈哈！”他竟然笑起来。
却是痛苦的笑，含着眼泪的笑，笑出了哭声，带着悲痛和绝望。
他已经彻底废了，牧追云一掌打在他的灵脉上，莫说修炼，他日后的饮食起居，都得要人照顾。
这让他死，有什么区别？！
未来的人生，他的自尊心将只至于何地。
他卑微地爬了起来，咬破一根手指。
鲜血涌上他的指尖，指尖的疼，难道比得上现在他心灵和肉身上的疼痛吗？
带着他心中满满的怨恨，他在地上画着――
苟延残喘的他，爬了一圈――
一座环型阵法，依然成型。
地上的鲜血闪着红色的异芒，还差一笔，就差一笔，整座阵法就会启动。
“呜……”他突然低头哭泣了。
从没有一次，哭得这么畅快淋漓。不受地点环境的影响，坦然接受自己的懦弱。
他珍惜着，珍惜着现在还是人的时光。但他却不是人，他的父亲，令他恶心到与妖族女子交配，让他以半妖半人的身份苟活在牧家府，从小饱受歧视。
等到一会，阵法启动了，他就既不是妖也不是人，他也不再是自己，他的身躯会作为阵法的祭品，混沌魔神附体，然后沦陷意识，会大杀牧家府。可是，他就再也无法回头
牧寒轩含着血泪，咬破自己最后一根小拇指，给阵法勾勒上了最后一笔。
“魔神之祭，启！我牧寒轩，愿以躯体为代价，献祭上古真魔！”
一瞬间，天昏地暗，九州大陆的整片天空被染成血红之色。
四海八荒之人都看到这个景象，可却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源头。
“开！”
只见以鲜血刻画的阵法竟然动了起来，开始原地旋转。
“我好想最后再和你告个别，可是，就算我真的很恨你……”临终之前，牧寒轩抬头望着星空，最后一次看天，睹物思人。
“啊啊啊！！！”接下来的疼痛，远超被废时的痛苦。
汹涌的戾气从阵法中溢了出来，开始在牧寒轩全身蔓延。他们缠绕着牧寒轩，蚕食着，污染着牧寒轩每一处血肉。
“哈哈哈！一百万年了，终于有人用上这个阵法献祭了！”阵法里，爬出来一只巨大的恶魔，他疯狂地笑着，看着被戾气缠身的牧寒轩。
“多好的肉身啊！放心，我会完成你的心愿，杀光你心里想杀的人。而你，就永生永世的做我的奴隶吧！哈哈哈！”
恶魔化作一团魔障之气，钻入牧寒轩体内。牧寒轩眼神空洞，他已经叫不出声来，静静地接受着这一切。
恶魔正要入侵牧寒轩的意识空间时，突然，体内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恶魔正钻入牧寒轩体内，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突然，牧寒轩的灵魂缠住了恶魔，灵魂不知哪来的力量，竟让他动弹不得。
“吼！”恶魔怒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想要吞噬牧寒轩的恶魔，现在竟然开始被牧寒轩的强大的灵魂所吞噬。
“这是！这是……”恶魔被牧寒轩的灵魂束缚住了，动弹不得，他的眼前，突然幻化出一个万丈之高的巨人。
“盘……古……盘古大帝！”
在这名叫盘古的巨人面前，恶魔都不如他的一颗脚趾大。一阵来自混沌的古老气息，带着神圣而无法泯灭的威严，竟令人有股想要下跪膜拜的感觉。
巨人抡起拳头，恍惚间风云剧变，巨拳如巍峨山岳，猛地砸向恶魔。
“轰隆——”牧寒轩的意识空间里，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声响，巨人拳头一落下，恶魔形神俱灭，化作飞灰。
外界——
阵法已然失效。
牧寒轩意识里的震荡无法扩散到外界，否则，这一群，足以毁天灭地。
黑夜，就这样悄然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