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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吃霞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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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华大学有很多的心酸事。
  一张和高三同一版的课程表,一份全员考研的军令状,或一片情侣幽会的‘小树林’被夷为平地。
  在我大一的时候,庆大的同学们私底下相传着一件更为心酸的往事。
  那天下着大雪,如泼盐。
  女生宿舍楼二楼,疏星夜间,大约三点。
  据说,女生暗恋的男生远在异地,那天晚上,那个男生给女生发来信息,说他回来了,想找个人陪陪。
  女生坚信,这是到了她收获暗恋果实的时候了。
  女生走到楼下,楼管大妈呼噜打得山响,想要从楼门出去是没有可能了。
  她回到宿舍,打开了窗户,漂扬的雪花从窗户里灌了进来。她下定决心,从窗户里钻了出去,顺着二楼的引流管向下爬。
  女生心中无所畏惧,何况翻越两层楼的高度。可,她脚下一滑,失足摔了下去。
  雪,彻夜未休。
  第二日,清扫碎雪的阿姨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冰人了。
  校方给出的唯一解释是:她叫迟霞。
  没有人知道后篇,或是前因。同学们至今还在猜测,到底是怎么样的喜欢,才能以命试险?
  半年后,转夏。
  火车把我送到了另一所大学。我去找高中同学小白。
  小白为我引见了一位被称为“学霸君”的学长,他叫思铭。
  思铭是个外表木讷骨子里潇洒的男生,总是戴副眼镜,典型的成功男士。
  据说思铭学长上学时学习成绩很好,奖学金拿到手软,荣誉证书堆了一大摞,校级的直接被他点了烟。
  所有据说中最令人红眼的是,思铭学长有位貌美绝伦,如赤霞仙子般的妻子。
  我和小白关系靠的很紧,高中那么多同学里也就我和他的联系最多,我们经常一趟火车来回跑,一来二去,我和思铭也便熟了些。
  有次,思铭硬拽着我去酒吧,然后问酒吧小哥硬要了几瓶变质的酒,抱着几瓶酒开始往肚子里倒。
  我看着酒吧小哥看思铭喝过期酒时的表情,敲敲桌子问:“最近嫂子对你不好吗?干嘛这么虐待自己呢?”
  “没有。”思铭只是横目。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马改口说:“不是,我是说你怎么老喜欢来酒吧之类的地方呢?”
  “习惯了消愁。”
  我就在一旁看着,他越发猛得往肚里灌酒。
  思铭独饮到一半时又对着我说:“能帮我买几斤香蕉来下酒吗?”
  我愣了楞,可能学霸都有些我这类学渣难以理解的怪癖,便去了。
  我回来时,思铭头抵在酒瓶上当盖。
  那晚,思铭醉得不轻。
  要不是他嘴里一直叨叨着“哪有那么多的甜,酒里全都是苦的,变质了也是”,也不会吐了我一裤子。
  我拖着思铭,把他送回住处,像照顾婴儿一样哄着他睡着。
  我从他衣柜里拉出了一条裤子换上,又发现裤兜里鼓鼓的。
  原来,是本小故事集。
  反正思铭浑然不知,我就这样掀开了这个故事,读着:
  迟霞和迟沫是对亲姐妹,亲到娘胎里是双胞,娘胎外是连体婴儿。
  从小学到大学,迟霞和迟沫都形影不离,在同学看来,就是连枝青梅。
  迟霞和迟沫长得很像,两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是迟霞过胖的话。
  上大学后,同学们都分不清她俩。
  迟霞喜欢吃,胖些,不知谁给起了个“吃霞仙子”的绰号。
  这样,双胞姐妹花便能被区分开了,迟沫只是迟沫,而迟霞是“吃霞仙子”。
  慢慢地,“吃霞仙子”的名号越来越响亮,在整个学院流传起来,迟霞成为了那个“隔壁班的胖女孩”。
  有次,迟霞无意间听到同学谈论,才知道绰号是迟沫起的。
  迟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遇着熟悉的同学就说,胖是资本,胖是富态,胖是伙食好。
  事实上,每次到月尾的时候,迟霞啃薯条,迟沫喋日料。
  迟霞老放在心里的话是:“我是姐姐,一定要对阿沫好。”
  大二的时候,两姐妹的班级里来了个“学霸君”交流生——思铭。
  迟沫每天上课的时候都盯着思铭看,一张侧颜就能让她一整天都充满元气。
  迟霞知道阿沫喜欢上了那个男生,也知道阿沫是个很害羞的姑娘。
  眼看着大二半学期过去了,思铭再剩半年就要结束交流之旅了,阿沫迟迟不下手,迟霞坐不住了。
  迟霞拎着一袋薯条,摔到了迟沫面前。
  “你要是再不对思铭下手,以后月尾你吃这个,我喋日料。”
  迟沫很艰难地点头。
  “怂包,这点小事儿还得靠老姐不成。”
  迟沫高兴得跳了起来。
  迟霞操笔,两姐妹眼冒金光地彻夜密谋“恋爱三六计”。
  第三计:忽如一夜阿沫来,千树思铭万树开。
  思铭周末整日泡图书馆,早六点去,晚九点归。
  阿沫就掐准了点,在思铭的必经路段蹲守,以失眠为借口,骗取思铭对她能够早起啃书的信任。
  思铭认识了几个篮球兄弟,闲时一起挥洒汗水。
  阿沫就穿了思铭喜欢的LBR23号球衣去给思铭摇旗呐喊,惹得和思铭一起打球的自骂老天不公。
  游戏里,操场上,教室内,只要思铭在的地方,阿沫不是出现在思铭的面前,就是走在出现在思铭面前的路上。
  第六计:阿沫断水谁更流,思铭消愁愁更愁。
  阿沫突然不去图书馆。
  思铭多方打听只得到了“懒”。
  阿沫不再去篮球场。
  思铭抱着篮球一直打到篮球场关门。
  游戏,教室,操场,全都遇不见阿沫。
  思铭的心里空空荡荡,就像突然少了点什么。
  思铭有些失落,连被谁怂恿都不知道就第一次进入酒吧消愁。
  他喝得大醉,隐约中看着两姐妹拽着他回校,其中一只手臂格外有力。
  迟霞看着阿沫当时的窃喜,心里却不是很高兴。
  迟霞想,或许,是思铭太重了。
  迟霞没有多想,连夜写好了表白信准备拿给阿沫指指路。
  第二日,阿沫却不见了。
  迟霞看着楼下的阿沫倒在思铭的怀里。
  她,撕掉了表白信,把碎纸一把火点了。
  阿沫煲着电话粥,和思铭一聊就是一个“亲爱的,么么哒”,一聊就是又一个月。
  迟霞却怎么也为阿沫开心不起来。
  课业完结,正式进入复习阶段。
  思铭打篮球的时候把脚崴了,韧带撕裂。
  看着阿沫蜷在桌上写论文,桌上还堆着各科的作业,通本一律的白纸。
  迟霞摇了摇头,随便在街边摊买了半斤特价香蕉去看思铭。
  思铭看到迟霞,疑惑地问:“你怎么又穿很宽大的衣服?”
  迟霞完全愣住了,勉强抖了抖合身的衣服:“我一直都这样啊!”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穿很宽大的衣服了吗?”
  迟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把提着的香蕉放下,侧着对思铭说:“我是她的胖姐姐。”
  思铭显得很意外,甚至有些吃惊,因为他的某个记忆瞬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眼前这个女生的内部身体构造。
  可是,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听说阿沫还有个如此相像的姐姐。
  来扶思铭进手术室的护士看见思铭在捶打他的脑壳,好像里面有什么倒不出来的东西。
  当晚,思铭的手术很成功,一段时间后就能下床试着扶拐杖。
  第二天,迟霞又买了香蕉去看思铭,不过这次是很随意的两根,因为街边摊到期末就快收了,只剩下些不出手的货。
  这次,两人一句话没说,只有浓郁的消毒水气味一直在屋内上空氤氲。
  迟霞走时,思铭突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等下。你………为什么要买香蕉呢?”
  “也只有香蕉就算变质了不也还是甜的吗?”,迟霞顿了顿,回身问:“难道不是吗?”
  迟霞匆匆走了,转出病房的一瞬间,眼角积满了泪。
  此后的很多天,迟霞再没见过思铭,听阿沫说思铭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再也不能扣蓝了。
  阿沫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她经常和迟霞哭诉,不外乎是食堂打饭的阿姨勺子抖了一下,楼下买水卡的大叔暗扣了一毛钱。
  直到有段时间,阿沫变得神神鬼鬼,一下课就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也偷偷摸摸溜到另一个宿舍里。
  一天晚上,迟霞从门缝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阿沫。
  迟霞踹开了另一个宿舍的门,把大口大口吃着奶油蛋糕的阿沫当场抓包。
  迟霞拷问后才知道,阿沫参加了一个不正当的学校社团——增肥俱乐部。
  阿沫哭哭唧唧的和迟霞说:“姐,他不要我了,他嫌我瘦得跟个柴火。”
  迟霞抚着阿沫的柔发,心底却兴奋的怒吼:“你听他那名字,思铭,天生死命。哎呀,别哭了,不值得,错过他是你的幸福。”
  阿沫哭得越发厉害了,泪滴一个劲地往迟霞身上蹭。
  被抓包后,阿沫便光明正大地增肥。
  每晚快熄灯前,阿沫都要从柜里拿出东西送进嘴里打磨。
  鸡腿,猪蹄,甜甜圈,什么看着油腻,阿沫就吃什么。
  迟霞上网查了,晚上睡觉前不应进食,小到危害肠胃,大到危及小命。
  迟霞实在不忍心亲妹阿沫的小命葬送在一袋零食或一块巧克力上。
  她把阿沫的柜子钥匙扔下了楼。
  阿沫就像警犬一样下去找,挂在虎牙上叼了回来。
  迟霞打开阿沫的柜子,豁出老命吃光了她柜里的存货。
  阿沫就拿着大塑料袋沿着宿舍门乞讨,从一楼到顶楼,从本学院到外学院,从这楼到那楼,留下的都是她楚楚可怜,无依无靠的形象。
  阿沫的柜子里又屯满了粮食。阿沫抱着柜子大哭,鼻涕涂在零食包装上。
  迟霞看着心疼极了,她只得去截思铭。
  那天,是思铭在庆大交流的最后一天。
  迟霞死死拽住思铭的行李箱,客车司机嘴里放出老哑的腔调:“小伙子,您女朋友挺漂亮的,就留下吧!”
  最后一句是:“这车钱嘛,就当孝敬月老了。”
  思铭白了客车司机一眼,把迟霞拽到身前。
  “大叔,您看好了,这是我妈。”
  迟霞一脚踩平了思铭的板鞋。
  客车司机趁着“小两口”打闹,扬长驶去。
  思铭单脚提起:“大娘,求求您放过我吧!”
  “放你妹,跟我走。”迟霞说。
  迟霞把思铭拽去了一家酒吧。
  思铭抱着几瓶酒就开始灌,丝毫没有分给迟霞半杯的意思。
  迟霞抢过一瓶说:“死命,你听好了,现在和阿沫复合。”
  “什么理由?”
  “阿沫这段时间哭得很惨,我不想她因为你难过。”迟霞说,“理由就是,这是你妈我下的家令。”
  思铭思考了好一会儿说:“除非……你与我条件交换。”
  “好。”迟霞爽快得答应了。
  “得咧。”
  思铭说完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阿沫。
  “喂,阿沫,我们和好吧!”
  电话里的阿沫喜极而泣。
  思铭挂掉了电话,迟霞则看得楞成木桩。
  思铭在迟霞面前招了招手:“喂,没傻吧!你应该还记得这里吧!”
  “别磨叽,这里是指哪里?乖儿子,说说你的条件。”
  “这是我第一次来的酒吧,我喝醉了,隐约中有两个人把我拽回了住处。其中,有你吗?回答我。”思铭靠近了些迟霞,“这就是我的条件。”
  迟霞假装着坚定:“也有阿沫。”
  思铭灌了一满口酒。
  “可是,阿沫骗了我,她没告诉我她有个和她极像的姐姐。”
  “你喝的够多了吧,她应该只是没说而已吧!”
  “我……只是想捍卫每个人的存在权利。”
  思铭的话语第一次那么无力。
  迟霞走得很急。
  她的脑中一直回放着一个画面:
  阿沫个软柿子,杠了一会儿思铭就累的趴在小区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了,迟霞扛着思铭进入住处,她把思铭扔在床上,一个踉跄随着思铭一起摔到了床上,她的心和他的心隔得很近,思铭的胳膊攀上了她的腰,彼此的心跳合成了同一个节拍。
  ……
  戛然而止,思铭的故事集被人撕去了一页,这便是我只能看到此的故事。
  第二日,阳光温软的午后。
  思铭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去翻衣柜。
  思铭发现我穿了那条裤子的时候,给我扔了条刚开封的新裤子,强行把那条旧裤子从我腿上扒下。
  思铭摊出一只手:“拿来。”
  我看着他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从鞋里内边里掏出那一小本故事集上交。
  思铭当时杀了我的心都有。
  “后来呢?”我腆着脸问。
  “后来的一切都很昂贵,开个价。”
  “条件交换呢?”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急忙捂紧了嘴。
  思铭打开故事集,拿起笔,就像品读经典一样又翻了翻故事集。
  然后,他扔下故事集离开,很嫌弃地说:“太臭了,无条件交换”。
  “你去哪儿?”我问
  思铭说:“习惯式消愁。”
  深信没脚气的我捡起了残缺的小故事集,睹着上面还没干的字迹:
  后来,时光流淌得很慢,思铭回到了母校,每天佯装沉醉于书海,咀嚼文字,咀嚼无趣了就随手回复一下阿沫的暧昧消息。
  秋冬过,至春夏。
  火车把阿沫送到了思铭的面前。
  阿沫熊抱着思铭:“以后很长,有你又很短。”
  思铭尴尬一笑,悬在空中的双手无处安放。
  “你不会忘了吧,周年快到了。”阿沫说。
  “没有。”思铭略笃定地回答。
  思铭才想起,上一年的明天是他们恋爱长跑的始点。
  可是,思铭压根就不知道阿沫到底会喜欢怎么的周年纪念礼,思铭就拨了迟霞的电话,想请阿沫的胖姐姐指点指点。
  结果,几通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思铭连夜搭了趟火车,赶去庆大。
  思铭多方打听后才知道,迟霞住院了。
  思铭在医院里一层又一层楼地毯式地搜索。
  第二天正午,思铭全身被汗水浸透。
  终于,他在顶层拐角处的一间病房找到了迟霞。
  原本的“吃霞仙子”真正病变成了赤霞仙子,苍白的脸色下是她暴瘦的身材。
  迟霞风轻云淡地说:“我没事。”
  思铭留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滴眼泪。
  这时,阿沫打来了电话,思铭在病房外小声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阿沫。”
  思铭刚一开口,阿沫就哭个不停。
  思铭莫名地也想哭了。
  好久,阿沫说:“你跑哪儿去了,你还是忘了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一周年纪念日。”
  思铭当即挂掉了电话,回到病房内。
  迟霞像护犊一样直视着思铭:“你……一定要对阿沫好。”
  思铭点了点头。
  迟霞递给了思铭一小本故事集。
  “闲了再打开吧,可以用来消遣时光。”
  思铭彻底低下了头,他从未如此伤心过。
  两人无言,思铭陪了迟霞一个温软的午后。
  思铭不知道的是,阿沫就在病房外静静地睹着阳光泄在他二人的身上。
  迟霞出院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无法接受手术了,因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病情,就连阿沫也没有,她怕那个傻妹妹承受不来那种以后的苦。
  肝癌全然不顾,在迟霞的身上摧枯拉朽。
  那天下着大雪,如泼盐,也是思铭和阿沫的恋爱二周年。
  阿沫赶火车找思铭,却怎么都找不到。
  夜间星疏,大约三点。
  思铭在酒吧里翻开了迟霞的故事集,边看边灌酒。
  最后,他倒在了酒吧里。
  阿沫化成月影,撕掉了几页故事集。
  她悄然拿起了思铭的手机,给迟霞发去信息:“我们在一起吧!我在校外的酒吧等你。”
  阿沫准备和姐姐开战,只为知道思铭心中的那个唯一位置到底给了谁。
  阿沫在酒吧坐了一夜却没有等来被她理解为第三者的女人,而是等来了那个一直把他当孩子呵护的姐姐的噩耗。
  迟霞的病状越发严重,浑身如虫咬的瘙痒让她失眠。
  迟霞看着手机发出的亮光,就像抓住了挠痒杖一样珍视地抱在怀里。
  迟霞缓缓走到楼下,楼管大妈呼噜打得山响。
  她回到宿舍,打开了窗户,漂扬的雪花从窗户里灌了进来。她下定决心,从窗户里钻了出去,顺着二楼的引流管向下爬。
  迟霞心中无所畏惧,这或许是她短暂生命能干的最后一件最勇敢的事。
  可,她脚下一滑,失足摔了下去。
  雪,彻夜未休。
  第二日,清扫碎雪的阿姨发现迟霞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冰人了。
  “吃霞仙子因太胖下凡没入人世,而是直接坠入了地府”的饭圈故事就开始在庆大大肆流传。
  但却没有一条流传是:他和她还没来得及尝试喜欢,就注定天各一方。
  只有,只有一个还在人世的赤霞仙子哭倒在了酒吧里,她失去了所有的傲慢与宠爱,但却得到了永恒的爱。
  思铭兑现了和迟霞的诺言,后来一直把阿沫当成“妹妹恋人”,大小节日都会满面笑意地送上一大堆礼物。
  他做到了“一定对阿沫好。”
  ……
  思铭写下的文字已经干了。
  我一抬头,思铭又折返了回来。
  他说:“我忘了带钱了。”
  我掏出了兜里的全部钱给了思铭。
  思铭乐呵呵地摸着后脑壳溜了。。
  我再拿起故事集的时候,又有了新鲜的文字:
  这便是我的故事,我是思铭,天生死命的思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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