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水行

　　“小宣，你看，雨停了，乌云散了，佛祖保佑。”
　　“小北，你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你离开我。”
　　“为什么这样许愿？难道我不是你的...算了不敢问。”
　　“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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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真正找到一个和你心有灵犀的人是不是很难啊？”
　　“在你看来，什么是心有灵犀？”
　　“就是，彼此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懂得彼此要做什么，想说什么，说的笑话她都能听懂。”
　　“小北，真正的心有灵犀是有人能懂得心疼你所有的欲言又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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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啊，你这心里老是惦记着小宣，已经影响到你修行了。你看看你早课，念错一大半。”
　　“求师父指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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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日子突然就好无聊啊，怎样才能不无聊呢？”
　　“你问我，我问佛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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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宣，我想做你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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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忆，走，随我下山走一趟。”
　　“师父怎么突然想到下山。”
　　“朋友离世，答应过他为他做一场法事。”
　　“师父如何知道，也没见您收到什么信件之类的。”
　　“托梦。”
　　“师父，这样过去真的好吗，万一闹乌龙了。”
　　“他是个鳏寡孤独的人，我也希望这只是个梦，那样我们还可以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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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他是个怎样的人？”
　　“对世间一切都很好，唯独对自己不好的人。做过大老板，被人骗的倾家荡产过，做过洗车工，做过工厂工人，也做过服务员，当过老师，当过大堂经理，出过家，当过道士，反正他这一生和我相比，算是不枉此生。”
　　“那他近来呢？”
　　“他曾经说过会在那个地方，几亩良田，过完自己一生。他说那是他的梦想，而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向着梦想相反的方向去努力，因为那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不很矛盾吗？”
　　“是很矛盾，有时候，但人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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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水好清。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清澈的河水了。”
　　“这个地方是他请了好几位大风水师算出来的，自然是钟灵毓秀。”
　　“大风水师？叫什么名字？”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我怀疑师父你在逗我。”
　　“自信点，不用怀疑，若是一个风水大师，我还会记一下名字，几个便懒得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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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俗语说：水至清则无鱼。为什么我还能看见鱼。”
　　“因为在这种条件下也能生存。不是没有鱼，而是这种条件下鱼比较危险，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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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说还要走多久，这路几步一折，看不到前方到底有什么，我还差点摔倒。”
　　“你看着像不像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被绊倒，也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
　　“惊喜倒是没有遇见，惊吓倒是有，师父，我好像看见了蛇。”
　　“你不去招惹它，自然没事。”
　　“师父，它们拦在路上了。”
　　“那就得驱赶他们了，吃我一禅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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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禅杖是这样用的？”
　　“禅杖是坐禅时用以警睡之具。用之触击禅者，不会让其感受痛楚，但能苏醒精神，防止座中入睡。”
　　“师父，为什么我坐禅睡觉的时候你是用禅杖抽我。”
　　“你睡意太浓，我触过你，你没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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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我好饿，这蘑菇能吃吗？”
　　“能吃，吃了你就感觉不到饿了，可以找个阴凉地，慢慢等死。你看看这蘑菇颜色亮丽的，有没有一点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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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要是能把小宣一起带来就好了。”
　　“她父母能同意么？你有信心劝动他们把女儿交给你吗？”
　　“没有。”
　　“那你去试过吗？”
　　“没有。”
　　“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要轻易下结论，不要光想，拿事实说话。而且你如果真喜欢她，总有一天你会劝他们把女儿交给你，你就当实习了，下次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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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还有多久能到，我腿已经废了。”
　　“平时叫你多锻炼，你不听。”
　　“师父，我还是个孩子。”
　　“我一老头子都没有叫累，你这么年轻，叫什么累。”
　　“哪个老人家像您一样，八块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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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园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地方！”
　　竹篱，瓦房，三两只鸡，桑树，石桌，四五只鹅。
　　“到了，释忆，去敲门。”
　　“你来了？”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这老不死的还没死，我都准备好假装抹两滴眼泪了。”
　　“不这样给你托梦，你又怎么会过来？”一位道袍老人推门出来，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得道了？”
　　“算是吧。”
　　“那你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师父，我脑子有点乱，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得道？”
　　“看过玄幻小说吗？大概可以借鉴里面的东西，不过没有那么神。”
　　“我的世界观崩了。”
　　“这是你私生子？”
　　“我x，怎么都这么说？他跟我很像吗？”
　　“是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这是那个年轻人的孩子。”
　　“哦...那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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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老家伙不会是准备引我过来然后干掉我吧？”
　　“为什么这么想？”
　　“我曾经也是导致你倾家荡产的人之一。”
　　“师父，你怎么可能。”
　　“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和善的人不一定和善，看起来凶恶的人也不一定凶恶。”
　　“你还在为这个自责？是我们都太相信那个人了，我从来没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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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特意给我摆了一局珍珑棋局？”
　　“是，花了一年时间学了下围棋，专门为你摆的。”
　　“小北，你去后面跟小参玩去，这局棋要下很久，会很无聊的。”
　　“不，师父，我在这儿给你们端茶送水。”
　　“待会儿就会真香的，都逃不过这定律。请。”大慈悲食指在桌面轻点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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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北打了个哈欠，实在是看不懂围棋，还是真香了吧：“师父，小参是谁？我去找他玩。”
　　“后面的人参。你能捉到他，为师就教你修行。”
　　“师父，修行能否长生？”
　　“能养生，不能长生。”
　　“那可以使用法术什么的吗？”
　　“可，不过很难，那叫大修行者，就如同你眼前这人，练到了老，也才刚刚入门。”
　　“这么难，为什么还要修炼。”。
　　“就是因为难，所以才修炼的。”旁边的大修行者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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