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烟雨楼中啖燕鱼

　　谢苏安回到府中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对他来说今天的出游只是兴之所至，虽然府中对他的行为多少有些迷惑，尤其是阿爹和阿母，想必更是疑惑重重，不过这都不重要，既然决定小试牛刀，在这乱世谋一片天地，很多事该做的时候就不能怂，人生看淡，不服就干。
　　在五郎回府后，二管家便告罪一声，转身去寻主母，他知道五郎今日的所作所为主母肯定是要知道的，虽然理应让将军先行知晓，可惜以将军那洒脱性子肯定不会将五郎今日所行之事放在心上，此外府中对五郎所做之事最为关切的莫过于主母，念及此处，老管家脚下不由加快些许。不多时，二管家便来到主母所处院落之外，然后便在曲门前驻足不前，低声唤道:“老奴王二，有事面禀主母，还望通禀一声。”
　　“二管家且在此稍待，我这便去内院通禀夫人。”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虽然二管家没有看到人在哪里，但是他清楚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当年与他一起跟随主母嫁到谢家的武供奉，府中多有传闻，这位武供奉如今怕是已经有三品武道修为，奈何将军悍勇连年来府中并无要事能让这位武供奉出手，当然也没人心里想不开招惹这位煞星。
　　二管家感觉自己在院落外等了许久，但是那人却还没有音信，当下心里不由泛起嘀咕。就在他内心开始躁动之时，方才离去的武供奉终于归来:“夫人传你回话，且随我来。”然后便现出身形引着二管家去内院回话。
　　二管家跟在这位武供奉后面行了不远变看到主母正坐在亭中赏鱼，行至跟前，二管家方才站定调整呼吸，趁着这个间隙整理思绪，以便待会儿回话不出岔子。
　　“王二，究竟出了何事，需要你来内院禀告？”谢苏安的阿母一边盯着湖中游动的锦鲤一边询问二管家发生了个事。
　　“启禀主母，今日老奴与五郎一起去了东市，许是五郎闷了，今日在东市盘了一家酒楼，带待尘埃落定时，五郎说今次盘店的银钱从他的例钱中折扣，不知主母有何吩咐？”
　　“嗯，五郎的事我听红衣说了，这孩子调皮得很，这才刚要有所起色，不好好的在府中休养生息，居然还有心思去跑出去置办产业。”五郎的母亲说着说着不由盯着湖面浅浅笑了起来。
　　“五郎眼光独到，口才更是了得，今次盘店，老奴看到五郎的绰约风采也被深深折服。”二管家见夫人心情不错，连忙又称赞了几句。
　　“嗯，五郎这孩子自小便在府中和学堂之间走动，不曾去他处游玩，此次被那群狼崽子欺负，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本来我与将军还在担心他以后会不会性情变的怯懦，没曾想我家五郎却有这般心思，晓得置办些产业。不错，不错。王二，此次五郎一应开销从府中支应，例钱便不用折扣了，至于那座酒楼，就当是庆祝五郎化险为夷的彩头送与五郎玩耍吧。”许是开心，谢苏安的母亲难得说了这么多称赞他的话。
　　二管家见主母如此高兴，自知不便多言以免画蛇添足惹的主母恼火，当下更是连连恭敬称喏，便告罪一声退出内院。
　　待到二管家走出内院，不由长吁一口浊气，他虽然在府上已经服侍了三十多年，但面对主母还是满是压力，依然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惹的主母生气。他望了望已经落下城头的夕阳，心里思忖既然夫人如此关注五郎这处产业，那么作为跟随夫人多年的老人，帮助五郎搭理产业的事自然义不容辞，至于如何搭理，还要明日问过五郎的意思才好。
　　待到第二日，谢苏安刚从睡梦中清醒，便听红衣禀告二管家在房外候着，谢苏安不由纳闷，为何这二管家今日这么早来找他，平日里他却是很少与这位搭理银钱的二管家打交道，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要见一见的，当下便知会红衣出门唤二管家进来。
　　二管家在房外等了近一个时辰，他早有耳闻五郎贪睡，所以即便等了如此之久心中也不曾有所怨言，直到听到红衣告知他五郎许他入内，他才活动了下身子迈步入屋。待到入屋以后，只见五郎穿着睡衣坐在桌旁以手托腮无聊的敲着桌面。
　　“五郎，老奴清晨叨扰还望见谅。”二管家微微倾身向五郎告罪。
　　“不妨事，刚好睡醒，只是不知管家清晨来此所为何事？”谢苏安有些好奇的问二管家。
　　“还望五郎知晓，昨日置办酒楼之事老奴已经告知主母，主母听闻五郎有心操持一番事业，当时便甚是欣喜，特意叮嘱老奴，五郎所费银钱由府中支应，不必让五郎破费。”二管家见五郎问询赶忙将昨日之事告知。
　　“如此甚好，待会儿替我谢过母亲大人。”谢苏安听到母亲从府中出钱，心中温暖的同时也让管家待会儿替自己感谢母亲。
　　“五郎的吩咐老奴记下了，待会儿便回禀主母。”二管家微微欠身回复五郎。
　　“二管家，你一早来寻五郎，所为何事？”侧立一旁的红衣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管家听到红衣询问缘由，当下便直接说道：“清晨便来打扰五郎是有事相询，不知五郎想要如何处理新置办的烟雨楼，若是五郎有所谋划，也好告诉老奴，也好有个章程。”
　　听到二管家询问烟雨楼如何运作，谢苏安心中也有些计较，这烟雨楼的位置既然是靠近湖边，那么必然要以湖鲜来作为招牌菜，如此以来便需要整理出一份有吸引力的菜谱，但是他又有些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厨子，当下他不由陷入深思。
　　”既然这烟雨楼在湖边，那么自然是要做湖鲜的，不然可惜了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不止二管家你有何建议？“谢苏安望着二管家心。
　　“五郎说的极是，这烟雨楼确实该做湖鲜，可是府中却不曾有善于料理湖鲜的厨子，如此一来便要去寻一位精于料理湖鲜的掌勺。”二管家想了一下回复。
　　“嗯，这个不急，掌勺之人至关重要，急不来。至于菜色必须有滋有味。稍后我变给你一份菜谱，先让府中有些经验的老人做些，若是合适便从府中选人过去掌勺。”
　　“谨遵五郎吩咐，若是还无其他事情，老奴这便去张罗五郎所交代的事情。”二管家在了解到五郎的想法以后，便准备去做些前期准备，这样也好更好的完成主母交代的事情。
　　“嗯，若是无事便去忙吧，稍后我让红衣将我所列的菜谱送过去，到时你着手准备即可。”五郎见管家有事要离开，也没有挽留。
　　待管家离开以后，红衣有些好奇的问：“五郎，你刚才说你要为烟雨楼准备菜谱，不知是要准备什么菜谱，婢子跟了你这么久都不曾见五郎看过菜谱啊。”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偶然间从古籍之中发现了几道湖鲜的做法，准备让府中的厨子试一试，若是可以复刻出来，说不得也是一桩美食。”谢苏安抿了一口茶水，便准备更衣除去走走。。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以后五郎便来到书房开始准备为烟雨楼整理看家菜谱，在准备菜谱之时，他便决定既然烟雨楼以后准备以湖鲜作为卖点，那么一应菜色自是应该以湖鱼和湖虾为主，于是他便以此为主线整理出一份菜谱，待到整理完后便让红衣送给二管家。
　　几日后，府中的厨子根据五郎的菜谱终于整理好烟雨楼的菜色，于是在管家的调度下，谢苏安第一份正经的产业终于开业了。汴梁城中的一些豪商和舒克偶尔来品尝一下，不久汴梁城中便流传开来：汴梁城东湖畔俏，烟雨楼中啖燕鱼。烟雨楼俨然已经成为汴梁城中一处品尝湖鲜的绝佳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