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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洲风云 / 第六章 丑丹

第六章 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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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渐敛,青天如同被泼了熟墨。遥远的天际依然可见浅浅的光晕。
  后院周围很安静,即使山上的虎啸狼嚎,对后院的影响极其甚微。这是阵法,很多大家族都会请来阵师,为自己的府邸布阵,虽然很昂贵,确实很好用。
  即使日渐式微,家道中落的秋府,也有这样的阵法,可以屏蔽自然天气的各种侵袭。
  相传强大的阵法,需要法器来做阵眼,可以极为有效的御敌与千里。甚至可以主动攻击。不过这种一般都在俗世间大场面的战争才会出现。
  后院有极为明亮的夜明珠,四周被照的很清楚,甚至药材繁盛发达的根茎,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秋小川正襟危坐,松皮的火苗不是很旺,玉鼎里可以听到鲜叶被熨干的声音,甚至药材里的精华往鼎槽底部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焦糊的香味。秋小川面无表情,似乎松皮旁漆黑的草叶,没有对自己产生太大的影响,左手的手指,轻拍着膝盖,没有声音,仿佛在默练某种音律的节拍。
  这是失败的第二次,他在总结前两次的失败的原因,他心中断定,即使失败也不能超过三次,所以这次他格外的小心。
  当玉鼎内的药材,快要被烘干之时,他开始打节拍来记录时间,就如同沙漏一般,他在计算时间,甚至连松皮燃烧的温度,都被他用元力控制的死死的,现在关键就是固丹成纹比较棘手,稍有差池,丹药就是变成一缕青烟,灰飞烟灭。
  这门艺术就像火山上堆雪人,容不得一点差错。
  操弄娇艳欲滴的那点药液,可不比绣花容易。火候如果没有控制住,太低了,结成的丹药就是普通药丸,没有纹路,那就没有灵气。
  秋小川可以像禅子一样辟谷几天,因为这是他的脾气秉性,只要认真起来,什么都可以忘记。时间在飞逝,因为玉鼎的八耳,溢出很多药香气。
  山腰有野鸡站在树干上鸣叫,刺破夜空。
  苍穹的星星有些暗淡,似乎天地之间的距离,被拉长了。
  月亮已经落至半山腰,被山林挡住,月光被分割出很多片千百无数片光斑,如同碎裂的大镜子。
  一阵微风,吹亮了天空,时已破晓。
  咚!咚!咚!
  “晨风起,多加衣。卯时过,辰时启。”
  陆府打更的更夫,在廊道上随口啐念着。
  陆府起早的丫鬟开始忙碌,天上的飞禽如同受到检阅的士兵一般,离合纵横,排成不同的方队。
  昨夜陆老爷子很安静,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只是方才轻咳了几声,想来应该是修复的灵谭又开始破解了。
  太阳升高三指,后院依然冷清。
  秋小川仿佛一尊雕塑,就连眉眼也俨然不动。
  一名素衣裹身,披戴白纱,身材瘦小,黝黑的秀发,插着根银簪。想来在周家丫鬟中的地位应该也不浅。
  丫鬟端着碗小米稀饭,来到了后院,走到了秋小川的身旁。
  双膝着地说道:“我家小姐,请公子用早餐。”
  秋小川心里在计算着时间与火候,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至于丫鬟呢喃软语的问候,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秋小川微微颔首,表情很从容。只是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多了一丝疲意。
  丫鬟双眸神情专注的盯着秋小川,似乎忘记了端在手上的小米粥。
  秋小川斜乜一眼只有十几岁大的丫鬟,说道:“放下吧。端着不累吗?”
  “给我送杯酽茶来。”
  丫鬟收回神来,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粥,脸颊之上,仿佛涂上了一抹腮红。羞答答的踩着碎步往外跑,嘴里娇羞道:“公子长得太好看了!”
  秋小川暗叹一声,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后院不再清净,有几只蜜蜂从山里的巢穴一路寻觅下来。
  玉鼎的八耳吹出怡人的香气。
  松皮最后一点火星熄灭。
  玉鼎的封镜自然消失,玉鼎中央出的丹皿里,盛着一颗翠绿丹药的雏形。
  秋小川微微摇头,显然对于这枚丹药不是很满意。
  一个蜂群倾巢出动,一团蜜蜂嗡嗡来袭,显然被刚刚炼制的丹药的香味所迷惑。
  后院的偏厅一名杂役杀猪般的叫了一声,喊道:“快通知仁宗长老,蜜蜂反常了,疯了,这大冷天不巢里睡觉的,跑到后院来做晨练了。”
  由于蜂群太大太厚,杂役被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
  陆仁沧走在最前面,陆海紧随其后,陆秋灵刚刚洗完脸,皮肤如同婴儿般,娇嫩的吹弹可破。睡眼惺忪的双眸上梳而长的睫毛,有些潦倒,却显的异常可爱。
  陆海看到眼前蜜蜂,如同一面旗帜随风招展,没有生出厌意,却生出了喜意。
  陆仁沧也微微点头,表示欣慰。
  陆秋灵更是满腔疑问,娇滴滴的问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秋小川一脸疲意,负手而立,被风吹过的脸庞仿佛更白了几分。
  陆海看向秋小川,略带赞许的说道:“没想到,你还真一夜练出了一枚一纹丹。即使城东的柳垣,恐怕也做不到啊。”
  陆秋灵樱唇美妙的微掀显得极为吃惊。
  她走到玉鼎旁边,看着鼎皿内盛着的那枚坑洼不平的丹药,又皱起了眉头,仿佛又看不出所以然来。拿在手中的明明是一粒不起眼的丑丸,为何却引起如此大的动静。
  一只蜜蜂飞到了陆秋灵的耳畔,落在雏丹上,像在亲吻,又似在寻找什么。
  陆仁沧声音颇为宽厚的说道:“他在寻找这颗丹药最重要的地方。”
  陆海微笑点头。
  “没想到,你秋家竟然悄无声息的出了你这个天才少年。我之前还以为……”
  陆海说着中肯的话语,却突然想到以前对秋小川的偏见以及不屑,现在看来真是,老眼昏花了。
  陆仁沧也把丹药拿到手中,小心翼翼的摩挲,似乎在感受这枚丹药的重量。
  嘴中竟是赞赏之意,说道:“你小子有能耐,把实力隐藏的这么好,陆小白之前告诉我,你学识渊博,我还始终将信将疑,没想到你的实力也是这般渊博。”。
  “未来可期啊!”
  陆秋灵古灵精怪的望向诸人,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正题,这个小小药丸,怎么就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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