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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别离海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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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微风徐徐,吹落了铁匠铺门前矮松枝的枯叶,门环上蕴藉了两滴雨水,浊上了些许铁锈,有些昏黄,随着清风,落在了地上,开出了两朵水花。
  水花无色,却透着些许寒意。
  一名老头,看到秋小川立在铁匠铺门前,走过身去,略带敬意的说道:“秋少爷,来找老铁匠吧?”
  秋小川微微颔首,做出了回答。
  “给…这是老铁匠让我转交给你的。”老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片树叶,树叶没有任何印记。
  秋小川却明白了含义。
  矮松城北,矮松山的山腰处。
  一名负着黑剑的少年,睫毛极长,阳光打在眉目上,可以清晰看到睫毛的阴影。
  攀山之人,正是秋小川。
  秋小川轻点劲松,一跃丈余,几个空翻,落在了一处长满杂草野树的山洞旁。
  几株名贵的石楠,与杂草交织,显得相形见绌。
  握在手心的石楠树叶被随之丢在了杂草里,额头布满了汗水。
  老铁匠换了一身白色道服,负手而立,两只生出厚茧的双手,与此时侠客形容的他,不甚相称。
  秋小川看着老铁匠随风轻摆的衣袂,酿了很久的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小川,我即将远行。往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老铁匠轻渺说道。
  秋小川心绪顿时如同断了轴的发条,凌乱不堪,甚至听着老铁匠的声音,仿佛来自缥缈的远方。
  即将远去,代表着离别,也许如同别离海那般一望无际,遥遥无期。
  ”那些书卷你都记熟,接下你应该去学习炼丹之术了,有朝一日,可以练出五纹丹药,或许我们有缘可以相见。“老铁匠如同一位授业恩师一般,孜孜不倦的说着,声音很温和,说出的话,却很有力。
  秋小川颔首长揖应道:“小川定然记住仙师的每句教诲,只是…小川还不知道,仙师名讳,将来又怎能报答…”
  老铁匠昂首一笑,笑声很轻,却在山间缭绕。
  老铁匠随着山风,伴着笑声,消失与无际。
  他在山间驻足很久,山风藏有寒意,打在脸上,仿佛被割了一般,有些痛意。
  他步履蹒跚的走下山,没有回头,每跃一步,都很坚决,似乎带着深深的情绪。
  走回矮松城的官道上,两旁茶寮酒肆里坐满了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却显得此时的他异常落幕。
  矮松城山南区,有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从矮松山涧流下来的山泉,都会汇集于此,这里是矮松城最有名的溜碧湖,这条河是陆家先辈花巨资,从新唐首都帝王城聘请的水利大师郭炜修建的,郭炜可是现役新唐帝国水利司总督,京畿浮玄宗内碧湖院的副院长。由此可见,陆家雄厚的势力,不得不令人侧目。
  山上的云雾,随着微风拂山而下,如同涧下的瀑布,倾泄而下,景致颇为壮观。
  湖面到处都是云雾,甚至陆府的后院,都时常有薄雾穿梭其中。
  秋小川来到了陆府门前,看着门楣上烫金的几个字的匾额,威严庄重之意尽显无疑。
  眼前有几名守卫,据说是从宝乐堂期满退下来的雇佣兵,是修过仙的佣兵,虽然境界很低,一般都是入微上境,甚至还有芥子境的。
  所以一般普通的不速之客,根本进不了陆府的大门。
  秋小川走到门前,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简,递给了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卫士,卫士看到秋小川白净且修长的五指,顿时生出些许怯意。
  其他诸人表情未做改变,只是搁浅在眼底的讥意,稍纵即逝。
  诸人都是修行者,看着眼前这位长着一副天使面孔的男子。
  自然知道是秋家的小少爷秋小川,大家讥笑的自然是他不能修行的事实。在整个大陆的修行者眼中,只要没有天赋修行的普通人,在修行者眼中,都是如同蝼蚁一般脆弱。
  正在此时,一辆精致的车辇缓缓的行了过来,舆冠之上,有四个金灿灿的飞檐伸出,轮毅也做了细致的雕琢,行走之时有一个周字若隐若现。
  车辇走到陆府时停了下来,黑色的骏马马蹄踢在青石路上,马鼻发出长长的嘶鸣声,很是刺耳。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用手掀开幔纱,走了出来。面露春风般的笑意,说道:“时间真快,还没觉意,已经到了贵府。”
  一位姑娘探出青纱,面容精致,头上的青玉发簪,已然说明是一位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小姐。
  姑娘穿着得体的蓝色长裙,脸上描了些淡妆,举止投足,颇为静雅。
  岳小川已然猜到这是陆家的小姐,而那位潇洒飘逸的男子,应该是周家的三少爷周天。
  接着走出来一位与陆秋灵有几分神似的少年,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如同复制的一般,就连长而稀疏的睫毛都相差无几。
  少年名叫陆豪,再过几日便要参加浮玄宗今年秋季芥子域预考,因为周家在浮玄宗有一些实际,最近与周家也走得很近乎。
  陆豪眉开眼笑的对着周天说道:“姐夫,要不要提前入府见见岳父大人。”
  陆秋灵举起手来,示意要挨揍。
  陆豪一个箭步,撞在了门外等候的岳小川身上,顿时怒意横生,开口大骂道:“在我陆府,不知道长眼睛吗?”
  岳小川身子一侧,陆豪重重的爬了地上。
  周天知道岳秋川,这个矮松城里,相传唯一比自己还要俊上几分的男子。
  周天嘴角挂着邪笑,想来这个陆秋灵提前预定的丈夫,除了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周天忌惮的。
  “我当谁家的千金小姐,原来是秋府的废物,而且还是个男的。”周天耀武扬威的说道。
  天声音很大,仿佛怕有人听不到。
  秋小川对着陆秋灵莞尔一笑,没有搭理周天,不是他听不懂周天挑衅的意味,只是不值得去费神计较。。
  这是陆秋灵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里的未婚夫,静悄悄的看了几眼,见他即使被周天挑衅,也畏首畏尾的无动于衷。
  心中生出些许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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