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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灵徒夕云楼 / 第二章:桃扇 2

第二章:桃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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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柳延煜的母亲去世后他就变得性情孤僻,向来不善与人交谈。对于父亲要求他去学习的诗书礼乐,他一概不感兴趣,无论柳观海再怎么压迫他,他都不做出半点表示。就因为这些事儿,父子关系日益僵化,无端的争吵也就成了柳府家常便饭。
  柳府坐落在坐落羊城望海角,距离海不过几百步的路程。自柳延煜记事起,就不时的偷偷溜出宅院,跑到沙滩上去玩耍。尽管每次回家后会遭到父亲的责罚,甚有时更是给他关小黑屋,可柳延煜哪里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主,他经常就喜欢跑到沙滩边小坡旁的一块大礁石那里。他坐在那块礁石上,或是对着它说话,或是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也许,对于那时候的柳延煜来说,只有那块大礁石明白他的心思。
  时光荏苒,当昔日脸上的稚嫩被岁月磨出棱角,懵懂的孩童就变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柳延煜很少再与父亲做对抗了,他开始学着顺从、学着如何去做一个阔家少爷。
  直到那一天。在晚风吹拂中,他又登上礁石,欣赏落日的余辉。而当他放眼远眺的刹那,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进入他的眼眸。她回眸的那一瞬,似乎余晖也淡了颜色。
  仿佛命运的安排,他们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彼此的世界。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柳延煜只觉得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扰动了沉默许久的心……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柳延煜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外面灰蒙蒙的,雨滴正不断敲打着窗棂。他揉了揉阵阵发痛的额头,另一只手下意识向腰间伸去,忽然他顿住了。
  他连忙伸出两只手在软榻上摸索了一阵,而后直接把身上的被子掀到地上,依旧没有寻着,柳延煜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扇子呢?
  柳文愈急忙跳到地上,硬顶着酒精带给他的晕眩感四处翻找,整个房间被他翻得是一片狼藉。。
  “对了,宴会,宴会!一定是落在了宴席上!”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几乎是撞着走出门外,赤着脚向外奔去…………
  初春的清晨,空气中刺骨的寒意还未消散。雨滴夹杂着湿冷的空气,好似一层纱,覆盖在柳府之上,也紧紧束缚在柳延煜心里。
  那年的礁石上,他握着她的手,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海风拂过,无比惬意与祥和。那是柳延煜从未经历受过的感受,那种感受胜过一切的锦衣玉石带来的满足。对于沈秋和柳延煜来说,那段日子,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所度过最美丽的时光。
  “秋儿。”他搂着她的身躯,轻唤了一声。
  “嗯?”
  他望着海面,不知道怎么开口。踌躇了许久,才说道:“明天过后,我就成人了。”
  听到这句话,沈秋的身体颤栗了一下,眼中的光芒霎时间暗淡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她当然记得这一天,她只是一直闭口不提。无论她如何去逃避,这一天终究还是会来到。
  十五岁的生辰一过,意味着柳延煜已经成年。届时,岭南大小名门望族都会来柳府说亲。她一介布衣,任何能与那些世家千金去争夺了?况且,在岭南柳家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这根高枝哪有那么好攀。
  “我知道。”沈秋小声呢喃,努力抑制着内心深处悲伤和眼角呼之欲出的眼泪。
  柳延煜察觉到沈秋的变化,那搂着沈秋的手将沈秋抱进了他的怀中:“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生活了,我绝不会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这一生如果只能去一个女人,那那个人一定是你!”
  柳延煜低下头,在沈秋的耳边轻声道:“秋儿,要不我们走吧,这个该死的公子,我当够了!我们去浪迹天涯,走的远远的,任何生儿育女做个普通人,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沈秋猛的抬起头,用漾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可……可你的父亲,他了,他会怎么想?”
  “他?我为什么要考虑他怎么想?在他的心目中那两个听话懂事顺他心的弟弟都不知道比我要强上多少倍。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处处和他抵抗的逆子罢了,我的死活,用不着他来做决定。这样,明天清晨,你在北面镇郊的茶摊等我,我们说好了!”
  少年望着海面,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决。而少女只是低着头,眼眸中不知道闪烁着什么东西。
  “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天,柳延煜早早便收拾好行装,顶着灰朦朦的天向柳宅大门溜去,但是真的会那么如他所愿吗?
  他刚刚站在朱漆大门前,两个壮汉就突然出现,架住了不断挣扎的柳延煜,将他拖回屋子里,任凭他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不是被限制了自由,而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属于过自己。
  “你想干什么?和人私奔吗?”
  柳观海从阴影中走出,脸上也被阴影遮盖。
  “柳观海你放开我!”
  柳观海冷瞪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阴沉的说道“你就是这样说你老子的?这就是你的礼吗?”
  接着他又说说:“你和那该死的婆娘一个样,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柳延煜呆住了。母亲?他竟然还敢提起母亲?若不是他那班对待母亲,母亲又怎么会离开人世!
  柳延煜的胸中好像燃起一团火,刚要张口争辩,却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柳观海面目狰狞,抡起手臂,不断地抽打柳文愈的脸颊。直到柳延煜神志不清、口鼻中流出血来,他才甩了甩手,又扼住儿子的脖颈,恶狠狠地低声道:“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也是你的成人礼。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参加酒宴了,还是去阁楼上静心修养一段时日吧,那里没有窗户,你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而且,你给我记住!你永远也别想逃出去,今天不行,以后也不行!如果你还想着和那个姓沈的小丫头鬼混,那我就让你明白,这世界上让一个人死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阁楼上布满蛛网与灰尘,许多陈旧的杂物被随意堆放在角落里。四周无窗,也没有床铺,他每晚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入睡,依靠每日送来的三餐估计时间。
  仅有的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也带来仅存的一丝温暖。他一直小心的呵护着微小的火苗,不时将灯中注入灯油,尽力保护着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寒冷与孤独一直陪伴着他,他也一言不发,只是整日呆坐在灯火前,困了便蜷缩在地面上浅浅睡去。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第七天的早晨,阁楼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柳观海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对着从睡梦中惊醒的柳延煜摆了摆手。
  柳延煜眼中的波动一闪而逝,没有丝毫的争吵与愤怒。他瞥了一眼正挂着笑脸的父亲,在地面上呆坐良久,最终熄灭了长燃七日的灯火,站立起来,行尸走肉般向外走去。
  柳观海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柳延煜的一切变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当柳延煜站在自己面前,二人目光碰撞时,他很清楚这种柳延煜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尽管柳延煜蓬头垢面,可那双眼睛,早已不是孩童时的稚嫩。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闹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心存壮志的柳延煜了……
  那眼中极力隐藏的怨恨,柳观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看着高过自己的儿子,柳观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儿子,你现在知道……”
  “不用说了。”不等柳观海说完,柳延煜就推开堵在门口的柳观海,径直向楼下走去。
  “延煜啊,这是那沈姑娘临走时送到府上的,这些天一直存放在我这里,现在还给你。”
  听到身后的话语,柳延煜身体一僵,听下了脚步。
  柳观海缓步走到儿子身前,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把普通的折扇,做工不算精细,却散发着淡淡桃木的香气。
  柳延煜抓着扇子,轻轻展开,用颤抖的手抚摸着洁白的扇面。
  “她……去了哪儿?”
  柳文愈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她去哪里了我并不知道。但沈姑娘临走时留下几句话给你,她说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让你别再挂念她。她让你尽力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还说,她会嫁给一个好丈夫的。与其心乱如麻,不如一刀两断。”
  不如,一刀两断。。
  自此之后,柳文愈真的成长起来。他整日呆在书房里面,埋头苦读。对于父亲的管教,也不再违抗。只是更加的沉默寡言,而且对成家之事,避之不谈。
  就这样,时光流淌在书房前的石阶上,一晃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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