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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阙上烟云 / 第八章 卓四

第八章 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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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这就腻味上啦,给你的桃子妹妹解出来什么没啊?”冷不丁,林大奶奶阴阳怪气地从后堂走出来,一嗓子吓了春桃一跳,一双玉手下意识地抽了回来,回头瘪着嘴,冲林大奶奶直摇头。
  林大奶奶见状,知道事有蹊跷,便走到罗盛面前,轻轻推了推罗盛的肩膀。
  “干什么!”罗盛正眉头紧锁,挖心搜胆地琢磨着这童谣的深意呢,突然着了林大奶奶这么一推,不由得有些愠怒。
  “要死了!哪来的邪火,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群小孩子随口唱唱嘛!”这罗盛在朝堂上官威森然,在家里却多少有些惧内。当年他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林老太爷就慧眼识珠,看中了他的才学和品性,因为自己膝下无儿,便将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他,这些年来,罗盛之所以能扶摇直上,明里暗里多得老泰山相助,所以,平日里跟夫人拌嘴,多是隐忍的。林大奶奶这脾气也就是这么娇惯出来的。哪受得了他这么喝斥,况且春桃还在边上。
  “哎,你们懂什么!”罗盛从椅子上站起来,反剪着双手到背后,开始在地上来回踱步。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林大奶奶很少见罗盛会表现得像今天这样焦躁,心下也跟着紧张起来。
  “春桃,去叫罗宝。”罗盛蓦地停下脚步,冲着春桃喊了一句,然后转身回书房去了。
  一旁了春桃被罗盛这一嗓子叫得一愣,如梦方醒般地看了林大奶奶一眼,林大奶奶正朝着他使眼色,示意她还不快去。
  转眼得功夫,罗宝已经被叫到了罗盛的书房,这罗宝本是罗盛出了五服远房堂侄,自从罗盛有了功名就跟在他身边做仆从,为人机灵稳妥,所以罗盛但凡有机密紧要的事情都会叫他去料理。
  “四叔,找我什么事,您吩咐。”罗宝刚跟着罗盛那会,本是叫罗盛“老爷”的,可罗盛觉得两人本就沾亲,叫“老爷”生分,少了人情味,因为自己在家里排行老四,所以就坚持让罗宝叫他四叔。
  “罗宝,你去一趟聚宝斋,叫卓掌柜来一下。”罗盛顿了一下,又叮嘱道:“回来的时候走后门,直接带来见我。”
  “是,四叔,那我这就去。”
  罗宝刚走出书房,就见林大奶奶一路碎步地赶了过来。
  “罗宝,这是辽东得雪梨膏,专治咳嗽的,我那妹子干了风寒,你就帮我顺便带过去吧,正好有个话头。”
  “您放心吧,婶娘,我去了。”罗宝接过梨膏,没停留,扭身出门去了。
  罗盛看着罗宝急匆匆推出去的背影,一时间心头忐忑,没着没落地在书房发呆。
  卓四,本名卓海棠,本是林家淮阴顺天祥总号的学徒,从小就跟着林老太爷在古玩行当里摸爬滚打,人机灵,又好学,悟性也高,对林老爷子是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林老爷子对这个徒弟也是亲近有加,一生的本事倾囊相授,末了,还把小女儿嫁给了他,让他入赘林家,预备着自己百年之后继承家业。他和罗盛虽是正儿八经的得连襟,但两个人之间平时的走动并不多,林老爷子有话:“你们两个一个是官,一个是商,各持本业,避嫌为上。”也就是姐妹两个想念得紧了,偶尔串个门,叙叙家常。
  聚宝斋,坐落在皇都最旺的地段——天宝街。两层高的青砖排楼,绛红色的朱漆门柱。账面挂着一幅对联:
  夏鼎商彝自有价,和壁隋珠可连城。
  门楣上一块清漆匾额,上书“聚宝斋”三个鎏金大字,匾额两旁各挂着四个八角木制彩绘花灯,进门是面影壁屏风,名家李伯年亲绘的“秋江图”,整个铺子布置装饰得华丽而不失雅致。
  罗宝从右侧绕过屏风,迎面看到的是林子清。
  “林二掌柜,这一向可好啊!”罗宝上前问候。
  “哟,这不是罗宝贤弟嘛,有失远迎。”林子清一见是罗宝,立即走上前来招呼。
  “二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随我来。”林子清知道罗宝只是有要事,便转身引着罗宝走到柜台后面的茶室。
  “贤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我家老爷差我来请卓老爷过府叙话,不知他现在何处,还烦请兄长代为通传。我就在等着,尽量避人耳目。”临了,又把林大奶奶托他捎带过来的雪梨膏交到林子清手上,“这是大奶奶带给卓夫人的雪梨膏,麻烦您给夫人送过去。”
  林子清在聚宝斋这么多年,像今天这样——罗盛派人密请卓四过府,还是头一遭。他料定肯定是有要紧的大事,便不再跟罗宝寒暄客气,只草草地给罗宝斟了杯茶,说了句:“贤弟少坐,我这就去禀明老爷。”就匆匆进后宅去了。
  卓四正在书房里伏在案上觑着眼睛盯着韩干的《牧马图》细细品味,一边看着一边嘴里不时地发出“甚妙”、“美极”之类的赞叹。这是前几天从洛阳分号收上来的绢本,卓四生平酷爱书画,更是鉴赏大家,所以,每每得了这些宝贝,总是爱不释手,恨不得搂在被窝里睡觉。
  “老爷。”林子清在书房门外轻轻地叫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反应,只好轻轻敲了敲门,声音稍大一点地又叫了一声“老爷!”
  “子清啊,进来吧。”里面传出卓四心不在焉的回应。
  林子清推门进了书房,见卓四依旧背着手,身体几乎躬成了木匠用的角尺的样子,伏在案上咂摸着那副绢本的神韵。明知道不应该在此时打扰他,但也不得不勉为其难了。
  “老爷,罗府的罗宝来了。”
  “他怎么来了,有事吗?”卓四把手拢在嘴上,生怕弄脏了绢本。
  “说是御史罗大人请老爷过府,像是有什么急事。”。
  “扫兴,他能有什么事!”卓四这才直起腰来,收了绢本,老大的不高兴,但碍于这情面,又不好在林子清面前发作。
  “老爷,罗宝说,最好能避人耳目,您看我还要不要让他们备车?”林子清看卓四不大高兴,便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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