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术

　　短刃刚一扎进金磊的身上，那个金磊的嘴里陡然发出一声惨叫，原本笑眯眯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极为狰狞，他猛地回过头，嘶声喊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话音落下，我的眼前一黑，“咔嚓”地一声巨响声传出，身边的景物转眼之间发生了变化，谭胖子、陆离和金磊就站在我的身边，只见金磊的两只眼珠子一翻，冷声笑道：“原来他是中了魅惑，我还以为他刚才是突然魔怔了。”
　　只见谭胖子的面色一阴，一旁的陆离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极为大声，好像真是遇到了一件极为开心的事情，只是这个笑声中，却隐约含着一丝的痛楚：“仙鹤谷中的尸气浓郁，谷中的百物，包括那些平日所见的普通花草，沾染到这些尸气后，已经变得非常有煞气。若不是如此，我的姐夫金不韵又怎么可能死在那个地方······”
　　我的心头忽然一动，隐约觉得金磊口中的“金不韵”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就是想不起来。
　　金磊的话刚一说完，那只怪鸟忽然“扑哧扑哧”的暗地里飞了过来，双翅一展，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声，已经飞到了我的面前，鸟喙猛地朝陆离的手臂啄了两下，陆离顿时尖叫了两声，手臂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洞。
　　陆离的惨叫声一响起，就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唉，金家选出来的人都是这么没用了，一只怪鸟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人随话出，一个邋里邋遢的怪人出现我们的面前。
　　来人穿着一双满是泥渍的黑布鞋，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低耸的脑袋上面依旧戴着那顶破陋的草帽，把他的脸庞紧紧地遮挡住，只有一小段白嫩的脖颈露在外面。
　　来人竟是成器。
　　成器的突然出现，金磊的面色随即阴冷了下来，寒声问道：“前辈是何人？金家在此地有要事，还请不要随便插手。”
　　成器的神色一愣，惊异地出声问道：“你以为金家的后人就这点能耐了，只能借着金家的名头唬人。”
　　金磊不吭声了，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远处的我。
　　我一见是成器来了，倒是安心下来，冲金磊点了点头。我和谭胖子之前是见过成器的，知道他跟桂叔是有交情的，算是我们一方的人。
　　可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猛地一抬头，忽然发现，陆离已经斜躺在一个坟冢之上，脸色乌黑，嘴角还挂着道道血渍，脸上全是惊恐之色，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可永远也喊不出来了，分明是已经死了。
　　我这边是一脸的震惊，那只怪鸟的翅膀一挥，那只怪鸟再度腾空飞起，直接奔向成器扑去。
　　陆离的惨叫声还犹在我的耳边回荡，自然是知晓那只怪鸟的厉害之处，正准备出声提醒，成器却趁着那只怪鸟飞扑而来的一个空挡，一晃就到了我的身边，速度简直如同鬼魅一般，根本没有一点的老态龙钟之态。
　　成器的左手忽然一伸，从手中弹出一道红光，从我的眼前一闪而过，那道红光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击中了飞扑而至的怪鸟身上。
　　怪鸟被红光击中，顿时发出一声类似于婴儿般的尖叫声，双翅在半空中一阵的扑哧，很快就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金磊也惨叫一声，萎然倒地，四肢就像被棉花一般软软地瘫在地上，没有一点儿的气力。
　　成器背着一双手，扬着声说道：“自古以来，天道昭昭，屡试不爽。你利用易容术假扮金家的人，套取仙鹤谷的秘密，确实是非常高明的一招。可是，你利用江湖上的邪招来害人，实在是有违天和。老夫念在你是事出有因，只要肯罢手，老夫可网开一面，饶你性命。”
　　“呸！！”
　　那只怪鸟依旧在地上不停地扑哧着双翅，而假扮金磊的马匪也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兀自嘶声道：“成公公，你少在这里自命清高，当年金不韵在云台秦墓被凌桂害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相救？”
　　我听得一愣，这个金不韵到底是谁？这人怎么非说是我叔叔害死他的呢？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系列的疑问。而且更令我感到一头雾水的是，虽然我隐约觉得“金不韵”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可我愣是没想起来。
　　这时，一声叹息就从我身旁响了起来，紧接着成器的声音传了过来：“唉，大漠苍狼，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至今仍念念不忘。不过，你执意不肯放下，也情有可原，可是当年之祸，并非全是凌桂的错，都是我们的无知造成的，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何必如此地耗费心机，算计凌家的叔侄二人？若是你想要怪，那你就怪罪于我吧！取了我的命，我绝无半分的怨言，不必为难这些小辈。”
　　成器颤颤巍巍地走到大漠苍狼的面前，那双眼睛中早已没了往日的凌厉，如今正饱含着愧疚，泪花在眼眶边滴溜溜的打转，看向假扮金磊的大漠苍狼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祈求，那么的伤感。
　　大漠苍狼躺在地上忽然放弃了挣扎，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金大哥若是还活着，我与他便能一醉方休，可惜、可叹、可恨啊！”
　　说到这里，大漠苍狼整个人陡然充满了恶毒的气息，一双眼珠子冷冷地盯着我和谭胖子两人。
　　“我已经破了你的训灵术，你驯养多年的灵鸟被我降住，你也无法挣脱，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手段？”
　　说到此处，成器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根本就不理解阿桂这些年的痛苦，何况，要不是凌桂当年给你求情，只怕你早就该蹬腿了！还有一点，我们并没有失败。”
　　成器走到大漠苍狼的近前，双手揭掉了他的人皮面具，我顿时看清楚了大漠苍狼的本来面目，他的双眉微皱，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忧愁。他的双唇紧抿，令他的神情倍显冷峻。特别是他的白须白发在风中杂乱的飘扬，显得威严无比。
　　大漠苍狼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站起身子，说道：“成公公，你就是凌桂的一只狗，这次我信你，若是你欺骗了我，日后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一言说毕，那只怪鸟忽然“嘭”的一声爆了开来，一团翠绿色的烟雾升腾而起，随着翠绿烟雾升起的，还有大漠苍狼的一声声轻笑声。
　　只是他的这一声声笑声，让我莫名得感到心头一凉。
　　处理完大漠苍狼的事情之后，我和成器立在一起，成器忽然开口说道：“咱们先不要进谷了，恐怕还得再等等。”
　　我不由得一脸诧异地问道：“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假扮金磊和陆离的两个马匪已经被击毙了，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
　　“之前，大漠苍狼没有说错，没有大漠之神的指引，我们贸然走进仙鹤谷的深处，便绝无可能活着再走出来。”
　　成器突然冷冷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