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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北廷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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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刀锋轻轻的触碰着罗轩仁的后颈,罗轩仁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他不断的缓和着那急促的呼吸。星月的光辉和暗橙的火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却任然无法看尽他的表情,但罗轩仁自己知道,现在他的脸庞一定和白雪覆盖的岩石一样满是霜白,而此刻他与那岩石唯一的差别不过是,岩石还能呆在那很久,但罗轩仁却可能在下一秒彻底离开这个花花世界。
  “感谢月神的保佑!“罗轩仁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并不娇柔甚至和男人一样粗犷的声音。“现在将军了。“
  秦瑞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罗轩仁身后那女人,他不敢轻易的挥动,只能这样静静的和对方对峙。女人将刀加在罗轩仁的后颈,缓缓的推动着罗轩仁的身体,当她走进橙色火光所能辐射的范围后,另外的两人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女人的右手握者那把北廷将骑刀,披散的头发被寒风吹得四处飘动,橙色的火光隐约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身姿。
  “快放了他!“秦瑞焦急地低吼:“我们不对女人出手。“
  那女人没动,他仰望着天空正漫天的繁星放声大笑道:“天真,男人难道都是这么天真的动物吗,还是说。“女人安静了一小会儿,她接着微光看了看持剑对着她的秦瑞,用一种尽可能娇媚的声音说道“你们认为,女人就是这么天真呢?“
  这一刻的顔誉诚彷彿突然间丧失了说话能力,他竭力寻找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字眼,但一切却都是徒劳无功。怎么会有这种事,他的视线营地中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那柄长斧上,再他们杀掉的那些人中,没有一个像是会用这把长斧的,这样一个威力巨大的兵器,使用他的人一定是一个更加强壮的汉子,他现在在什么地方,难道还在黑影里躲着吗?
  “誉诚,不要走神。“秦瑞看到顔誉诚的表情,大声的呵斥到,“不要让敌人有机可乘,现在我们人多她逃不掉的!“
  顔誉诚听了秦瑞的话连忙回过神来,“可是。“正当顔誉诚想要对秦瑞说些什么时,黑暗的深处一支利箭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秦瑞的左臂。
  “啊!“伴随着一声悲惨的呼喊,秦瑞的佩剑掉落到了地上,他表情痛苦的看着那黑暗深处飞出箭支的地方。黑暗中又是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仍就是一个女人。宽阔的臂膀,强壮的身躯,如果不是那胸口的卫卫隆起,甚至都让人无法想象她的性别。那女人没有看在场的几个男性,只是顺手丢掉了手中的长弓,然后走到那柄长斧前,一把将长斧拿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感谢太阳神的恩典!“女人用那只空闲的左手在天空中笔画着什么,然后虔诚的朝着篝火轻轻低了一下头。
  “看看天空,这里哪有太阳,明明是月神的恩赐才对。“那个将刀架在罗轩仁脖子上的女人大声的朝强壮女人大喝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悦。但那个强壮的女人并没有理会她,女人依旧虔诚的在篝火前礼拜,就好像现在那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她这是要干什么?“这个时候秦瑞已经重新拿起了他的佩剑,他紧咬着牙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殷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伤口涌出,一滴一滴的染红他下方光秃秃的土地,“她是瞧不起我们吗?“
  “你放心,她不会瞧不起任何人。“那个身材妖媚的女人开口回答秦瑞,她的脸仍然被黑夜掩盖,但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却在黑夜里格外的清楚,那散发着的幽幽蓝光就好似草原上的巨狼,唯一不同的就是巨狼的眼睛在夜里散发出来的是那幽幽的绿光。
  女人的声音妖媚,但在顔誉诚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恐怖,这本来会让男人身体酥麻的声音,此时此刻却让顔誉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此刻顔誉诚的汗毛全部都立了起来,他感觉到再过不久,他们都得死。
  “她信奉的神是太阳,传说是一个平等的神。“那妖媚的女人又开始说话了,“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哪怕是那群食人者。“
  “你们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吗?“这时一直紧张站立着的罗轩仁开口了,他急切的说,“如果是这样,你放了我,我保证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放了你们?“那女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到,随后又是一阵狂笑。
  “小将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女人就是你说的那些不吃人的北廷人。“秦瑞大声的说道,说完还不住的大喘着气,很明显应为失血过多,现在的他就连站着都有些困难了。“虽然他们和那些食人者不同,但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被吃还是被埋弃尸荒野的区别罢了!“
  “呵呵。“又是一串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但此时此刻这声音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慎人,那女人又开口了,“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们的,因为……“说着女人伸出她那条像蛇一样灵活的舌头,在罗轩仁的耳朵上舔了一下,舔完还不忘在那轻吐了一口气。就是这样的一系列举动,让罗轩仁不觉的竟然想入非非了起来,罗轩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红韵,这不能怪他,毕竟这女人对于一个少不更事的十八岁大小伙子而言,实在是太难以抗拒了。
  “别再做这些事情了,变态。“就在这时候,那名强壮的女人似乎结束了她的祷告,她用着一种近乎鄙视的声音对妖媚的女人说到,随后她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的泪花,“让我来给你解脱吧!“说完那长斧便离开了她的肩头,那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武器在女人的手里竟然就像一把水果刀一样的轻巧,她挥舞着长斧,片刻间那斧头的刃口便到达了罗轩仁的颈部,罗轩仁还来不及呼喊,眼前便是彻底的黑了,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此时此刻站在篝火另一面的几个人都人彻底的惊呆了,几个逃犯疯狂的叫了起来,他们丢下手里的石头,朝着黑暗里四散逃离。“嗖嗖嗖“几声羽箭划破冰冷的空气,妖娆女人正拿着长弓,飞出的羽箭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纷纷射在了逃犯的腰间,伴随着凄惨的呼喊声,那些逃犯们全都倒下了。只是那箭并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逃犯们仍旧再昏暗的星光下蠕动。“哈哈,又多了几个玩具。“妖娆女人兴奋的笑着。
  “放心,我会让你们没有痛苦的死去的。“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人,强壮女人叹了一口气,又一次用手指在天空中画着什么,她仍旧用她独有的冰冷声音说到。“愿太阳神保佑你的来世。“
  就在她话音结束的下秒,秦瑞嘶吼着朝她冲了上去,一边冲还一边呐喊着:“顔誉诚你快跑,只要进了林子,凭你的本事一定回得去的!“这话刚说完,只见那女人的长斧已然逼近了秦瑞的身体,“咔嚓“一声秦瑞就被斩断变成了两节,那分离的两半还都在拼命的蠕动着。
  “太阳神请饶恕我的罪孽!“女人的嘴里喃喃的念到,说完看着地上断成两节的秦瑞说,“对不起,我这就让你解脱。“说完巨大的斧子便砸碎秦瑞的脑袋。
  眼前的一幕映在顔誉诚的眼里,泪水不住的往外涌出,而他的下面也早就失禁了,一股恶臭弥漫在空气中。顔誉诚的脑子里大量的东西不断的涌出,如果自己听从秦瑞的话,不和罗轩仁一起来冒险的话,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七天后他们都可以安然的回到宁古卫坚固的城墙后。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会死在这里的,和罗轩仁一样,和老秦瑞一样,他将没有坟墓暴尸荒野,让草原狼、巨鹰、秃鹫或者是那些肮脏的躲在草原土地里的老鼠啃食。
  不,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死去,他要逃。这样的一个念头出现在顔誉诚脑子里,他转身就是要跑,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那不争气的双脚已然是僵硬,没等他跑出一步,便跌倒了,与此同时,顔誉诚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被什么东西划破火辣辣的。他扑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他的意识便飞出了他的身体。他似乎正在向着天空飞去,他好像还看见那个强壮的女人缓步走到他身体的旁边,手依旧是画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嘴里轻声的念叨着什么。
  星空再次藏进了云层,雪又一次与草原相拥,强壮的女人在顔誉诚的身体旁边念叨着。
  “如果这是太阳神的旨意,那我会肩负起这份责任来的。“女人的眼里冷冷的,但却充满了一种虔诚。
  “不给他个痛快吗,太阳神的子民?“妖媚的女人妩媚的挑了挑头发,用一种挑衅似的语气说到,“对你们而言,这样不是重罪吗?“
  “够了萨仁,信奉月亮的你是不会懂的。“强壮的女人轻声说道。
  “娜仁,你才是够了。“可能是感觉得到自己所信仰的神受到了冒犯,那个叫做萨仁的女人突然间一改她妖媚的神色,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悦与凶狠。“你更本不明白月神的伟大。“
  “安静吧!我不想和你争执。“娜仁没有看萨仁的脸,她依旧低头看着顔誉诚的身体,只不过他的右手动了一下,而右手握着的那柄长斧也跟着晃动了几分。“除非你也想感受一下太阳神的爱。“
  “你。“萨仁本想说些什么,但她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刚才的那股子刚硬也随之收了起来,她又变回了那个娇媚的女人,“那你就慢慢的看着吧,你的太阳神会告诉你真理的!“说完她扭动着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着。“最讨厌,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在萨仁走后,娜仁站了起来,她回到火堆旁将所有的尸体都收拾了一番,用雪掩盖了那些沾着血迹的地方,然后再将那些支离破碎是肉块丢进之前死过人的那顶营帐。她从篝火里抽出一根染着的木条,看了看还扑倒早雪地里的顔誉诚,和那些倒在黑暗里的犯人,迟疑了一会。娜仁放下了木条,走进黑暗中,一段时间后,她拖着那几个犯人的尸体走了回来,也同样将他们丢进了那顶营帐,随后便将那燃烧的木条丢了进去,面对燃起的大火,娜仁再次祷告了起来。
  常规意义上的北廷人有着三种信仰,分别是日、月以及和郑国人也会信仰的佛。信仰太阳的太阳神教有着和佛教相似的信仰,他主张众生平等,但在他的主张上却多了一丝的残酷与无情。信仰月神的月灵教,神秘而古老,它机乎不禁止教徒做一切的事情,主张追随真正的自我,在它看似杂乱且轻浮的教义下,却唯一禁止了对于人类性命的摧残,这它也隐藏着一丝的温情。也许是千百年来南北两地的文化交流吧,原本血腥且容不下其他信仰的宗教,竟然也和郑国一样有了宗教温和化,且众有着教交融的倾向,虽然北廷的日月佛三教不能像大郑的儒释道三教那样相辅相成,但比起远方的其他教派而言也是相当温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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