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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星宗传奇 / 第一章 宜居客栈

第一章 宜居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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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袤无垠的雪原,无尽的空旷与荒凉,雪将住,风未停,天地寂然无声。
  雪地之上,霄落尘孤身前进,此行跋涉已久,日夜不得休息,脸上满是倦色,几乎恹恹欲睡,可他不能歇下,只怕一卧倒,在这彻骨奇寒之地,就再也起不来了。
  地面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只觉阵阵眩晕,困意愈盛。
  霄落尘捧起一抔雪,敷在脸上,浑身一个激灵,略感清醒,加快脚步赶路。
  约莫又走了百十里路,天色渐渐逼近黄昏,残阳映透了西边天际的雪云,凄绝的艳红,与皑皑白雪相融,交织成一抹绮丽的色彩。
  随着行进,地形逐渐崎岖,朦胧视野内,有一道连绵雪岭,横亘南北,望不到尽头。
  山口处雾气散开,现出几幢房舍,袅袅炊烟升腾,狺狺犬吠可闻。
  见有人家,霄落尘大喜过望,多日的焦躁一扫而空,向那壁厢疾步赶去,及至临近,见是几家简陋的酒肆店舍。
  最近的是一间宜居客栈,霄落尘进店入座,跑堂的忙来招呼,他随便要些酒菜,风卷残云地吃个罄尽。
  饭毕,店家领他到后院的暖阁入住,刚倒在榻上,便酣然入睡。
  梦乡里,霄落尘又见到了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爹娘,却看不清双亲的容颜,他们的身体飘忽不定,或隐或现,霄落尘努力追寻,渴望享受片刻的天伦之乐,可转瞬间,又跌入无底深渊,被黑暗笼罩,再没有半点父母的影迹,独自凄凄凉凉,在孤苦中饱受煎熬。
  从小到大,这样的梦境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泪湿枕巾。
  霄洛尘是个弃婴,尚在襁褓中时,被沧浪国夏歌城的一处孤独园收养,九岁那年,孤独园毁于战火,他无依无靠,流浪天涯,过着漂泊不定的日子。
  此番所到之地名为逍遥丘,是个神秘的国度,也是霄落尘的生身之地,当初送他到孤独园寄养的“摩羽天”也来自此处。这便是霄落尘来此寻找身世之谜的仅有线索。
  翌日清晨,霄落尘尚未睡醒,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语气颇为恼火:“你这掌柜好不晓事,哪有大清早跑来收账的?坏我整天的兴致。我早说过了,待离去之日,店钱会一文不差地付清,只管聒噪个甚?我像是赖账吃白食的人吗?”
  又听一个男子陪笑道:“小店处于荒僻之所,本就生意萧条,惨淡经营,况大雪封路,门庭冷落,本钱益发短缺,只得强撑门面。姑娘食宿个把月了,每日馔食,都是上等菜肴,小店都快无力供给了。意思是姑娘先预支些银子,才有余钱购买食料,照常飨客,否则粗茶淡饭,岂不怠慢了姑娘?”
  “呵呵,从来都是离店结账,没有半途交钱的道理,你入不敷出,怪你运作不善,与我何干?好了,我还没睡够呢,要休息啦,请吧!”
  “咣当”一声,传来房门关闭的响声,隔了良久,也没动静,想是掌柜无可奈何,只得去了。
  一场小小闹剧,自不会惊扰睡意正浓的霄落尘,天交午时,才自然而醒。雪原长途跋涉,体力早已不堪负荷,疲劳仍未消除,全身乏力,实不愿动弹,在床上躺了半个来时辰,腹中饥饿,遂来到前堂就食。
  店里果是清冷,只西首座上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穿一领鹅黄锦袍,体格玲珑,姿容极美,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稚态,显得娇憨可人。眉心有颗小小红痣,颇具动人之韵,一双丹凤眼,乌溜溜地转着,顾盼生辉。
  少女斜瞪一眼霄落尘,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神态颇为豪爽,只是不胜酒力,双颊瞬时涌起一抹酡红,平添几分媚色。
  不一时,二人的菜肴上齐,少女扫了一眼,秀眉微蹙,桌面上是些炒白崧、素汤饼、腌制芦菔丝、小碟黄豆,另加一碗黄粱粟米粥。望向霄落尘时,他的饭食荤素搭配,颇为丰盛,有红焖野鸭、卤汁油鸡、蒸酥白肉丸、芙蓉燕菜和莲蓬豆腐。
  “啪”
  少女大为恼火,一拍桌子,怒声道:“掌柜的,你开设栈房,延纳四方之宾,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那位公子全是美味菜肴,给我的却是此等粗粝之食,厚此薄彼,未免欺人太甚!”
  那掌柜五十来岁,满脸皱纹,生就一副愁苦之相,没半点精神头,他慢腾腾地走出柜台,冲少女拱拱手,又看了看霄落尘,确认他听不见自己讲话,压低声音道:“姑娘,不是老汉我有心得罪、厌常喜新,只因本店油荤无几,经不起姑娘每日享用了。可那位公子是初来之客,自当殷勤伺候,盼其能够长住,还指望多赚他些银子呢。姑娘在舍下日久,就是自家人一般,该会体谅小人的一时权宜,不要见怪,才是海量宽宏。”
  少女根本听不进去,重重哼了一声,峨眉倒蹙,凤眼圆睁,扯着嗓子道:“我不管,反正得一视同仁,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这次就算了,下回若再如此,临行会钞时,有你好看。”
  霄落尘淡淡一笑,起身打圆场道:“姑娘,相逢即是缘,我的菜都还没动筷,在下不揣冒昧,请姑娘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少女嘻嘻一笑,道声叨扰,移到霄落尘席上坐下。掌柜见状,忙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碗碟,并将少女的那桌素菜也一并端了过来。
  “在下霄落尘,沧浪国人氏,孤身来到贵地游历,奈何无亲无故,有心交朋结友,聊遣孤寄异域之愁怀。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沐靑妃,霄兄啊,你那沧浪国兵连祸结,遍地烽烟,若无雄主出世,扫平叛党,终究是不了之局。危邦不可居,此番来我逍遥丘,可过一段安定日子。”
  “听闻贵处的开国皇祖道隆大帝,原本是修炼界的奇才,后来统一互相攻伐的各个部族,建立逍遥丘,子孙不仅世袭皇位,更传承了他的盖世功法,御宇数百年,河清海晏,无人敢犯上作乱,世代稳坐这铁桶江山。而敝国则不然,乃是世俗政权,气运无常,逃不开兴衰治乱的轮回,眼下强臣争霸,弱主蒙尘,山河满目疮痍,也是天数使然,多言无益。”
  这时,那掌柜苦笑一声,插口道:“公子羡慕我逍遥丘太平无战事,有些片面了,却不知这千疮百孔的天下,有多荒唐。”
  霄落尘道:“还请掌柜的指教。”
  “唉!”掌柜长叹一声,“为君者,当以苍生为念,改善民生,使百姓安居乐业。可国事包罗万象,何其浩繁,日理万机尚恐治理不善,更别说荒废政务了。‘万真皇朝’统御逍遥丘以来,历代皇帝,惟务修行,疏于政事,眼看朝堂日非,举世混浊,黎庶怨声载道,也不理会,整天沉浸在羽化登仙的大梦里,昂然自得,了无愧畏……”
  话未毕,忽听门外传来马嘶之声,掌柜临窗向外望去,见有来客翻身下马,正将坐骑往马厩间牵去,他脸上突然闪现出莫大圭惧,火急火燎地对霄、沐二人道:“两位客官,快,快躲进后堂,无论发生何事,都别出来,切记!切记!不可自误。”
  二人不明所以,见掌柜如此焦躁,心知事出有因,依言离席,钻入内室。
  “哐啷”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蹬开,猎猎北风,挟着雪花,从外吹入。与此同时,两个黑衣汉子,大步走了进来,坐到桌旁,举手投足间,尽显跋扈姿态。
  掌柜满脸堆笑,小跑到二人跟前,拍了拍他们身上的雪花,恭恭敬敬地道:“两位好汉爷,这冰天雪地的,山道滑溜,下来一趟也不易,且稍待片刻,容小老儿去整治些热辣酒菜,暖暖身子。”
  那脸有刀疤、下颌留着欷歔胡茬的男子,将腿搁到桌上,双眼似睁似闭,用手抠了抠牙齿,漫不经心地道:“阮老二,不消虚怯怯地假献殷勤了,我的祖宗十八代,早被你心里骂遍了。小爷还赶着去云锦城,到佳梦楼喝花酒呢,爽快点,十两孝敬银子,拿来吧。”
  “扑通”
  阮老二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道:“爷爷呀,前番不是五两白银吗,怎地又翻了一倍?你也知道,自入冬后,来客稀少,店里连月蚀本,没有长头,事先也不知常例钱增加,仓促之间,委实拿不出这么多钱呀!”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脚踢在阮老二头上,将其踹倒,又把脚踩在他头上,吼道:“老东西,银子不够,还不快去筹措,啰里吧嗦,耽误小爷时间,操你妈的!”说罢,“呸”的一声,往掌柜脸上吐了口唾沫。
  阮老二是个十分没骨气的人,极是害怕这男子动怒,为缓和气氛,竟曲意逢迎、不知廉耻地道:“是,爹,我的亲爹,孩儿这就去借债。”
  在二人的哄堂大笑中,阮老二连滚带爬,谄笑着出门去了。
  霄落尘和沐靑妃从门缝中窥探,目睹了这一幕,互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目中的愤懑。沐靑妃不肯会账,实因囊空如洗,只得一拖再拖,容后再设法还清,倒不是故意为难阮掌柜。此刻见他被人如此践踏,虽鄙其为人忒过孬懦,但怜悯之心更甚,决意抱打不平。
  “这俩厮什么来路,你知道吗?”霄落尘皱着眉头问道。。
  “我来此之前,听说幻雪山脉的梦影峰上,盘踞着一伙贼寇,叫什么贪狼寨,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今日算是见识了,观此二人,十之八九是寨中喽啰了。霄兄啊,阮掌柜怕咱俩激于义愤,和那恶徒起了冲突,或有损伤,所以支开你我,人品还是不错的。呐,我有心帮他出头,杀了这两个混蛋。”
  霄、沐二人皆身怀武技,自不会怕事,商量了几句,心中有了计较,悄悄出后门溜出,向云锦城的必经之路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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