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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觉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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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玄帝国,庸都。
  上庸城,盘踞于北玄国中心腹地。作为帝国都城,上庸城极土木之盛,绵延数百里的高耸城墙,通体由青云岩浇筑而成,如虬龙横卧,气势非凡。
  单以规模而论,便是那号称和北玄帝国共同称尊东荒的九幽帝国,在都城规模上也都逊色一筹。
  而今天,上庸城东,城门大开,官道两旁,魁梧的黑铠甲士持戈而立,阵仗大摆。
  这让官道四周围观的北玄帝国子民们纷纷好奇,暗道这王都莫不是迎来什么大人物不成?
  黑铠甲士,原本隶属于上庸城中都卫军一系,本便是军伍悍卒,之后经过选拔,优中择优,更是独立出来,成立黑甲卫,直接听命于大内。
  而能够让当今圣上,出动内卫相迎,这位大人物的排场,可见一斑呐。
  不久后,就在众人翘首以待中,一阵如同奔雷般的马蹄声传来,官道之上,顿时尘烟四起。
  烟尘之中,一面殷红如血大旗迎风展开,只见其中,赫然书写着一个红底大字:秦!
  秦字大旗,人群突然有些躁动,有心人明显已经意识到,那位帝国新星,威远将军,凯旋了。
  ……
  天墉城,秦府。
  秦府地处天墉城西,位置优越,占地颇广,府内亭观水榭,奇石碧荷,随处可见。
  帝都内寸土寸金,这座贵为侯爵制式的府邸,在那位镇江候战死沙场后,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可觊觎之物。
  侯府内,一处凉亭中,一青年男子俯身看着面前的一副白玉棋盘,怔怔出神。再看那棋局,说是棋局,却又不然,只见棋台纵横交错,倒是有几分坊间道门中才有流传的星芒阵。
  正当年轻男子沉思时,一年轻女婢快步而来,带着几分急促道:
  “二少爷,大,大公子回来了”。
  年轻男子,也是秦府二公子秦明闻言,神情木然,只是盯着面前的棋盘,并未作声。
  女婢似是早就熟悉了这位秦府二公子的脾性,也没指望着这位在即便是在京城都“极负盛名”的二公子会有什么别的反应。
  见状,便躬身告退下去。只是不免在心底有些埋怨自家这位公子的无能。
  秦家满门忠烈,伯爷,侯爷相继战死沙场,便是大公子也丝毫不逊将门风采,而今已是朝堂内外俱都闻名的威远将军,一身先天顶尖修为,令人惊叹。
  只是这位秦府二公子秦明,相比之下便是逊色许多了,资质平平,十六岁之龄依旧气血境五重天的事迹在京城广为流传。要知道,同龄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快要踏足先天之境。
  这天下间,武道盛行,便是寻常百姓也知道一个以武安身,以武立国的道理。
  习武之人不说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那些顶尖武者更可有移山填海,改变物候的可怕能力。
  据说,北玄帝国能够在这东荒立足称尊,便是有一位金刚境的不死老怪作为底蕴镇压。
  金刚境,那是更超脱于先天,无漏,脱胎三境的存在,有着莫测的伟力,是整个北荒武道的巅峰。
  待得女婢退下后,秦明方才直起身来,眼睛依旧木然。只是语气生硬且漠然地喃喃了一句:“大哥—”
  说罢,仿佛那棋盘有什么魔力似的,秦明再次看向眼前的棋盘,盯着那副迥异寻常的星芒阵图,调动起体内那股孱弱到可怜的灵力,手指如剑,顺着那副星芒阵的走势,轻轻滑动。
  缓慢,但却给人一种宁静而坚定的感觉。
  灵气如丝,慢慢勾勒成星芒阵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那些片刻前才刻画好的灵气纹路,又突然间崩散,化为无形。
  秦明未曾在意,又一次从头刻画起来。这种预料之中的失败,在这几年内,他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遍。或许以后也将一直这样,漫无无目的尝试下去。
  突然,秦明神情一怔,一直以来如同枯木般的脸上竟是突然多了几分色彩。
  只见那棋盘上,一副以灵力刻画的星芒阵图熠熠生辉,光芒流转,不再崩散。
  秦明木然的眼眶生动起来,竟久违地落下了几滴浑浊的眼泪。接着便是竟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哈哈,这溃穴之堤,今日,也该泄了。”
  轰~咔~咔
  伴随着秦明的大笑,只见那面以白玉雕刻而成的星芒棋盘,登时便四分五裂,散落到地上。原本万里晴碧的天空突然间闷雷炸起。
  凉亭内,如同发泄般大笑着的秦明只感觉突然脑海如遭重击,瞬间昏厥过去。无人可见,秦明的眉心处一抹星芒状的金光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远在城东皇宫内,某处幽寂不知名之地,一位原本盘身静坐的白发老者陡然间睁开了眼皮,凝视天空,神色疑惑:“好强的气机,可又怎的突兀消失了,怪哉,怪哉。”
  老者并未多在意,再次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
  晴天闷雷,当大多数人们只是惊讶于这多变的天气时,秦府却早已经乱作一团。
  秦府内,上下疯传,自家的废柴二公子竟因修炼过度,昏死过去。
  一个武道废柴会因为修炼过度而昏厥?当真是让人既可笑,又可悲。
  至于此时的秦明,则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自己竟变成了一个通天的九重宝塔,周围则是满天星斗,浑大而磅礴,俱都围绕着宝塔,如同银河般缓缓流动着,恒远而又孤寂。
  岁月流转,某一刻,宏伟磅礴的宝塔竟不知为何,突然解体,塔基、塔身也随之分离,一分为四,坠向不知名之地。
  简直离奇异常。
  秦明并未昏厥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已是躺身在床榻之上,房间内则是弥漫着一股清香的药草味。
  “明儿,你醒了?”一位襦裙妇人柔声道,这面容姣好的美妇人,正是秦明的母亲,李雨梦。
  “怎么样,脑袋还痛吗?大夫说啊,你是修炼过度,刺激到了精神。”
  “你说你啊,修炼那么拼命干啥。我儿可是秦府二公子,不比坊间那些泥腿子,既然修炼不成,咱就不练了。”
  “再说,不都还有你大哥吗,下次再敢这样,小心为娘的揍你”
  美妇人满是心疼地看着秦明,一脸的溺爱,只是眼神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苏醒过来的秦明看着母亲担心疲惫的样子,再回想起自己这几年浑浑噩噩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酸,哽咽道:
  “娘,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让您担心了。”
  美妇人听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明,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这位镇江候遗孀,朝廷钦点的奉节夫人,能够在镇江候离世五年后仍将秦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可不是什么娇弱女子。只是现在,竟因为儿子的一番话,竟然哭了。
  这实在是因为,秦府二公子秦明,自五年前父亲镇江候战死沙场后,性情大变,沉默寡言,对谁都一副不搭不理的样子。
  即便是身为秦明母亲的奉节夫人,五年来,都是头一次听到儿子这般说话。
  秦明则是有苦难言,他自然是知道母亲哭泣的原因,可总不能说出那星芒印记的事情吧,只得硬着头皮道:“父亲的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了,母亲放心。”
  “好好,我的乖明儿,终于长大了”美妇人哭着又带着欣喜的看着秦明,不住地说到。
  ……
  终于秦明一阵好说,才送走了母亲。便迫不及待地静下心来,凝神静气,感受着思海深处。。
  却见在秦明脑海深处,一尊金色的宝塔正熠熠生辉,微微颤动,宝塔上,刻满了繁杂的星芒阵图,光芒流转,神秘而又复杂。
  这,正是他五年以来,每天浑噩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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