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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滑姐:“你说啥?大点声,我没听到!”
“你不是说今天补偿我的嘛!”我又重复了一遍。
虾滑姐:“你说啥?大声点,听不见!”
我......
我算看出来了,虾滑姐这是在耍无奈,故意装听不见。
我伸出手,半环抱住她........威胁道:“听见没有啊,小美女。”
虾滑姐一把抓住我的手,笑着骂我流氓,让我别闹。
我见她把电瓶车骑的歪歪扭扭,甚是危险,也就不敢太过分,免得又像上次在电影院似的...狗血...等下摔个狗啃泥,可就惨了。
当然,坐在电瓶车后座上的我,手自然是不能闲着的。
隔着牛仔裤反复抚摸把玩着两岸山......
心里想着昨天在大桥头河岸边鬼使神差的激情一幕幕.........
什么女大山抱金砖的,明明就是女大三,摸江山嘛!
嗯,这江山,还挺大的.........
穿过几条小道,左拐右拐又过了几条胡同,不多会儿,便到了虾滑的姐的家。老远我便看见一对中年夫妻站在门口观望,当虾滑姐对我说那就是她爸妈的时候,我也只能意犹未尽的起开我那抚摸江山的双手,神情严谨的......强行让自己嘴角挤出丝丝青涩的微笑。
虾滑姐的父母是那种很老实很本分的老两口,头发泛白,衣着朴素。我本来以为我见到他们会很腼腆紧张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见了我反而比我还紧张。
她爸,也就是李叔叔;在听说我也抽烟之后,瘸着个腿,一会不是跑里屋里给我找过年备好的好烟,就是翻箱倒柜的找好茶叶给我泡茶......
仅仅一个照面,我便对她父母心生出了大大的好感,多么朴实的一家人,像极了我的亲生父母,尤其是李叔叔,和我爹一个样,瘸着个腿,是个半跛子。
虾滑姐把我领进屋,介绍完之后,就忙着帮她妈妈做饭,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虾滑姐她爸。
家长里短的一阵含蓄之后,我和李叔渐渐也熟了起来,两杯茶一喝,几支烟一抽,我们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也就不那么刻意的偏向普通话,尽情的飙着家乡话,相聊甚欢的相互夸夸其谈了起来。
见家长,并没有我事先想象的那么严肃,紧张,可怕.........至少,在我见虾滑姐父母的时候。
李叔叔话里话外的耿直与憨厚,让胡吹乱嗙的我多少还是有点小尴尬,我互掐乱傍的聊着大城市,聊着工作,聊着行业,或许在他老人家看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伙子逢人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扬长避短的大话罢了.........因为,我从李叔叔卷起袖口的胳膊上看到了纹身。
是的,纹身,从那粗鄙的线条不难看出是一条过披肩龙,靠,深藏不露的大哥?
虽然我只是在李叔叔脱掉外套拉扯衬衫时,瞄了一眼,只看到了胳膊上的片面纹身,但我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望着老实巴交的憨厚大叔,脱了衣服可能就会是一个露出满身狰狞刺青的老大哥。
我问他,叔啊,您这胳膊上的纹身真漂亮,没看出来您还有这爱好啊,年前时肯定是一大哥啊!
李叔叔丝毫不在意我的恭维与抬举,只是轻轻地抬了抬他那只坡脚,深吸一口气然掉三分之一的烟卷,含蓄地咧嘴笑笑,露出一口黄牙摇摇头不说话。
退出江湖的大佬?靠...这模样...感情还真像那么回事哈!
吃饭时,我不会喝酒,也就没喝。
我执意要和李叔碰一杯走一个,虾滑姐只好给我倒了一杯橙汁,不让我碰酒,也许是上次吃饭我和她喝江小白的时候太丢脸了的缘故。
我只能看着虾滑和她父亲,一人一杯的,跟喝白开水一般,相互对饮。
饭桌上,不喝酒,我尴尬的只有一个劲的夸阿姨这顿饭做的真好吃,手艺超级棒!
从虾滑喝她母亲的聊天中,我得知,虾滑姐还有一个弟弟,在南京读研,过年在打暑假工没回来。从他们一家子每每提到我这个未曾见过面小舅子的神色来看,很是欣慰与自豪,我也就逢迎着连说了不起,寒门出贵子啊,了不起。
同时我也了解到,虾滑姐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赤贫。
虾滑姐的爸爸,年轻时因张扬狂妄丢了一条腿,种不了地,老家的几亩薄田多年前便一直都廉价的租给了村里的其它农户邻居,而老宅基地的土坯房也早就年久失修坍塌了。
后来虾滑姐一家人为了供儿子读书,也就没在老家盖新房,来到城里谋生之后,干脆就租了房子住,这一租一住就是这些年。
这在城里郊区居住的房子是每个月500块钱租来的(之前租300,后来涨了),这也怪不得虾滑姐带男朋友我回了家,门口看不见一个邻居围观,跟我事先想象的不一样哇!原来虾滑姐是外来户...嗯,这样也好,我可受不了被当猴一样,被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叔叔阿姨围着指指点点。
老两口在城里扎根以后,平时就以烤千层饼为生,为了供小儿子上学,老两口早就掏空了家底,再加上虾滑姐她妈心脏不好,常年就医用药的,一家人也就一直没在城里买房。
这眼看着小儿子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更上一层,接着读硕士了,老两口话里话外是即高兴又惆怅,喜忧参半的样子,从风吹日晒的老脸上那一条条深深的皱纹中就能端倪一二。
从他老两口眼角深深的皱纹里,我不难看出为何儿子要读硕士了,他们却愁上眉头,又喜又忧。
他们风餐露宿的在街头烤千层饼供孩子读书,为了就是有朝一日,儿子能金榜题名,鱼跃龙门,成为人中龙凤,光耀门楣的同时,可以给家里的经济带来***式的改善,可没曾想到,儿子读书这般厉害,一股脑的都读到硕士了,这可有点难为老两口了.......
我说,现在读书读到这个层面上,学费什么的都有补贴补助什么的吧。老两口齐齐笑着摇头,不说话。半响,李叔抽了半只烟,又喝了一大口酒,才深沉的叹着气道:“孩子大了,哪里够用哦,将来还要买车卖车的娶媳妇。”李叔叔又喝了口酒,咯嘣咯嘣的嚼着蚕老豆:“出门在外的,谈朋友什么的,都少不了钱。以前每个月给娃儿七八百的生活费就够了,现在每个月都要给打过去小两千还不够娃人霍霍。我和娃儿他妈,一个千层饼只能卖到2块五,这每天啊都要数着卖出去足够分量的饼子,才敢推着车子往回来,生怕娃儿在外面有什么事打电话后来要钱应急什么的。南京大城市里,娃一个人也不容易,吃喝穿住的那样不要钱,男人在外面没了钱啊,也就直不起来腰,腰杆子不硬,就容易受欺负,我家那娃,忒娘的,身子板又弱,脾气又倔,打起架来踏马的巴子,要是劳资遇到....”李叔叔几杯酒下肚正说的兴起时,猛然见到阿姨和虾滑姐两人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方才悻悻地收起了话头......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也挺高兴的,也乐意给娃儿每个月多打点钱,娃儿出息了嘛!”李叔叔一样脖子,哧溜一声,吃尽了杯中酒,摇头昏脑的憨憨地笑着。
嗯,寒门出贵子,也许,本就值得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