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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骨青松永不老,人间聚散终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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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秦山一招“天龙驭凤”向李蓬头抓去,尉迟谦益从尉迟飞腰间抢下长鞭,瞧准秦山身形,甩出长鞭向秦山脚踝捆去。秦山醉心于将李蓬头翻个跟头,哪里顾得上尉迟谦益长鞭?尉迟谦益不费吹灰之力便捆上秦山脚踝,使劲一拽,这时秦山才幡然醒悟,不过为时已晚,倏地被拽落三四丈,秦山见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不禁暴跳如雷:“你大爷的,为何总是挡我的路!”
  李蓬头趁机脱离了秦山的攻击范围,落地后,挑衅道,“因为言公子看不上你!哈哈哈!”在大笑之余,李蓬头见尉迟谦益甩鞭手法与尉迟家的手法如出一辙,心里不免疑惑:“这小子是否有恩与尉迟家,否则怎么会用三十六路玉龙鞭法?”
  尉迟谦益作揖道:“秦掌门,晚辈绝无轻视之心。”说话间,将长鞭收回手中。但这话在秦山听来,无疑是贬低自己,脸红了半边,抓向尉迟谦益。李蓬头见状,瞬间跟上,冲秦山道,“以大欺小,不害臊吗?”说话间,二人又斗上了手。尉迟谦益叫道:“李先生,秦掌门,你们两位快快罢手!”
  秦山与李蓬头二人听尉迟谦益这话,均是一愣。尉迟谦益说道:“秦掌门,我想和你打个赌,不知可否?”秦山只吐出了三个字“什么赌”。尉迟谦益道:“我想和前辈赌的是李先生手里的剑,李先生,不介意吧?”李蓬头默许了,秦山倒是反应挺大,说道:“好好好,怎生赌法?”
  站在一旁的李蓬头接口道,“既然赌我的东西,按规矩自然是我来定。”尉迟谦益和秦山齐声道:“愿闻其详。”李蓬头说道:“三局两胜最为公平。第一局嘛,我本人最喜欢花,还根据前人诗句自创了一套剑法,这局便是一人说一句带有花的诗句,可以开始了。”
  秦山苦笑道,“这不就是飞花令吗?”尉迟谦益微微一笑,说道:“献丑了,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秦山皱了皱眉,接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尉迟谦益转头一想,脱口而出:“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二人来来回回说了二十多句。尉迟谦益从小便和尉迟天玩飞花令,小时候便是滔滔不绝,此时更是口若悬河。秦山已难以支撑,不禁气红了脸,怒道:“算你赢,李蓬头,下一局是什么,快快道来!”
  李蓬头笑而不语,沉吟一秒后,说道:“第二局是术数题,谁先求出正解,就算谁赢。听好了,一个商人去集市上买了两样物事,簸箕与布匹。布匹和簸箕单价和为十五文钱,商人买了两个簸箕和四匹布,问簸箕一个几文钱,布匹多少文?”
  尉迟谦益暗暗叫苦:“怎么出怎么难的算题?”原来尉迟谦益从小就对术数与天文一窍不通,这可急坏了在旁观看的尉迟飞。
  秦山就地取材,拿起树枝在泥土上进行计算,不一会便得出了答案:一个簸箕五文钱,一匹布十文钱。
  李蓬头向尉迟谦益问道:“言公子,可有答案了?”尉迟谦益无奈的摇了摇头。李蓬头转向秦山,问道:“老鬼,解释一下吧!”
  秦山说道:“首先这道算题里有两个未知量,我们称为二元,我把这个式子叫做二元式。算题中共有两个二元式,组成二元组即可。”
  尉迟谦益听得晕头转向,尉迟飞则心知肚明,暗暗喝了一声好。李蓬头见状,道:“这局秦山赢!”尉迟谦益笑道:“秦掌门,言某算数方面是最差的,甘拜下风。李前辈,那这第三局怎么比?”
  李蓬头笑道:“如果说前两局是文斗,那第三局便是武斗了!”尉迟飞在一旁偷乐,心想:“少爷的青翎快剑得了老爷的真传,这一场又是少爷赢了。”
  待尉迟飞回过神来,李蓬头说道:“二位各显神通吧!”秦山自恃身份,对尉迟谦益道:“言公子,请进招。”
  尉迟谦益抽出十方剑,狠狠地扑将上去。秦山运开飞龙掌与尉迟谦益都在一起。尉迟谦益催开青翎快剑,端的是非同小可。尉迟谦益躲开来拳,疾风骤雨般向秦山刺去。秦山却也不避,硬生生还了几拳。
  秦山暗暗吃惊:“这小子剑路有条不紊,是名家所教。”尉迟谦益心念微动:“既然我从前方攻他不下,不如从上方寻找突破口。”想罢,尉迟谦益一个绰步躲过秦山左拳,跳起横削三剑;秦山见他来势汹汹,大喝一声,一招五丁开山向尉迟谦益打去。
  尉迟谦益不及躲闪,已然中掌,被击飞一丈,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尉迟飞冲秦山怒道:“敢伤我家公子,活的不耐烦了!”目中似有两条火蛇。
  尉迟谦益拦道:“阿飞,若有死伤,各安天命,这怪不得秦掌门,秦掌门,赌约您赢了。”
  秦山见尉迟谦益不顾他自己安危,忙帮他止血,说道:“言公子,这剑我不要了,我一个粗人,佩剑岂不是可笑?!”说罢,头也不回下山了。
  尉迟飞扶起尉迟谦益,问道:“没事吧?”尉迟谦益刚要答话,不料李蓬头问道:“言公子,你是尉迟家的人吧?”尉迟谦益苦笑道:“是,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李蓬头点了点头,说道:“在你使用三十六路玉龙鞭法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直到你使用了青翎快剑我才敢认定你就是尉迟家的人。”
  尉迟谦益也不好隐瞒,说道:“在下尉迟谦益,言兼益是我的别名。”李蓬头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尉迟天的爱子喽?”尉迟谦益答道:“正是!”
  原来,尉迟家族原是一派,由于结交众多江湖豪杰,为了更好的了解江湖大事,故分为东西两派。尉迟天是东派族长,负责联络东部豪杰;尉迟谦益的叔叔则是西派族长,负责联系正道众人。只不过近几年,尉迟家族两派很少互通消息,但东派尉迟天因布施众多,名声颇大,故江湖大都只知尉迟天而忽略了尉迟谦益的叔叔。
  李蓬头问向尉迟谦益:“你父亲还好吗?”尉迟谦益被他说中心事,说道:“他……他……”李蓬头见他神色有异,惊惧道:“他怎么了?”尉迟谦益摇了摇头,说道:“去世了。”李蓬头向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问道:“怎么回事?”尉迟飞说道:“李前辈,是苍天教干的。”
  其中详细缘由尉迟谦益告知了李蓬头,李蓬头叹道:“可怜你父亲了。那你下一步要去哪?”尉迟谦益如实答了。李蓬头赞道:“你叔叔那里是个好去处。”尉迟谦益提议道:“李前辈,你和我们一同前去吧!”李蓬头婉拒:“我不大喜欢热闹,况且我在黄山之巅也悠闲的很,就不去了。”尉迟谦益和尉迟飞做了别,便要离开。
  李蓬头叫住他,道:“这玄契剑给了你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不过这剑不要轻易让他人目睹,十年前便因此造成了轩然大波。”尉迟谦益接口道:“晚辈知晓,您老保重。”
  尉迟谦益和尉迟飞辞了李蓬头,正向山下走去。尉迟飞问道:“少爷,这玄契剑到底是何来历?”尉迟谦益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是云起大侠的佩剑。”尉迟飞又问:“那玄契剑怎么会在李前辈的手中?”尉迟谦益苦笑摇头,示意并不知道。
  他俩收拾了行李,付了银子,往西走去。二人脚程极快,加上骑马,这一日已来到湖北地界。尉迟二人找了路边茶摊,打尖之后再奔赴叔叔家里。尉迟谦益细品了一口茶后,捋捋衣领,呼了口气。
  忽听一声呲啦从远方天空炸响。尉迟谦益对尉迟飞说道:“这呲啦声是什么,你去问问店小二。”店小二转动眼眸,说道:“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您晓得尉迟家的大名吧?”
  尉迟谦益点了点头,且听小二继续说道:“自从英雄尉迟天死后,尉迟燕——也就是湖北尉迟家的族长,便舍弃了联络一职,改尉迟公馆为尉迟镖局,做上了走镖的营生。喏,这声像是招镖师的信号,您看似是一位浪客,不如去混口饭吃。行,客官我不跟您说了,那桌又叫我了。”尉迟谦益说道:“谢谢了。”
  尉迟谦益打了个呼哨,两匹马飞奔而至,尉迟谦益一马当先,尉迟飞紧随其后奔入城内。
  因尉迟燕在江陵与百姓打成一片,尉迟燕为人那是有口皆碑。尉迟谦益很快就问到了叔叔的所在。不一会,尉迟谦益便远远瞧见了一帮人围在尉迟镖局旁。
  这镖局通体用黑木建成,两排并列着一对白玉狮子,一杆金丝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燕”字。尉迟谦益定睛一看,尉迟镖局门前站着一位老者,身高七尺有余,有些肥胖,须发半白,鬓已星星,脸上皱纹之下略泛红光,印堂甚宽,透露这祥和之气,双眉似剑,不怒自威。尉迟谦益心下暗道:“想必此人便是叔叔了。”尉迟谦益念此,不由得上前了几步,尉迟飞看到少爷如此,也跟着上前。
  尉迟燕向台下慕名而来的群雄拱手道:“今尉迟镖局新招镖师,承各位赏脸远道而来。各位来这儿的目的,不必由在下赘述,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未等话音落地,一个女声响起,“尉迟镖头,怎么个比法?”尉迟谦益挺有女子之声,心下奇怪,循声望去。只见这女子身材高挑,一袭绿衣。最令尉迟谦益奇怪的是女子怎么会来应镖师这么危险的生计。他的叔叔尉迟燕端详之后,心里自问道:“究竟是何人?”
  尉迟燕笑问:“这位姑娘,可报上师承吗?”绿衣女子答道:“师承自是不敢报的。”尉迟燕瞧一问不得,便不再发问,说道:“适才这位女子所问,在下已经决定。走镖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行走的营生。本事不硬,十镖也会丢了九镖,所以我们就比武争镖。”
  “说得好!不愧是江陵大侠。”众人被这狮吼般的声音震了一震,皆向声源看去。尉迟谦益“啊”了一声,原来说话人不是别人,正是银刀岳敏!尉迟谦益微微一怔,“岳大哥”三字便要脱口,但他还是强行忍住。
  岳敏因注意力皆在尉迟燕身上,并没看到尉迟谦益,这令尉迟谦益呼了一口气。尉迟燕笑道:“原来是岳敏岳镖头光临江陵,有失远迎。”岳敏耸了耸肩,道:“既然规则已定,不请我们进去?”尉迟燕冲各豪杰道:“怠慢了,快请进!”
  尉迟燕与岳敏并肩目送众人进入。尉迟谦益忙上前叫道:“叔叔,岳大哥!”尉迟燕转身见到尉迟谦益,问道:“小兄弟,谁是你叔叔?”岳敏瞧向尉迟谦益,欣喜若狂,叫道:“你是尉迟小兄弟?!”尉迟谦益狠狠地点了点头,并拿出了标有自己名字的尉迟铭牌。
  尉迟燕哈哈一乐,笑道:“谦益侄儿,是叔叔眼拙了。”尉迟谦益抱住了尉迟燕,向他哭诉:“叔叔,我父亲去世了!”尉迟燕在此之前便知道了哥哥去世的消息,安慰他道:“我都知道了,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尉迟谦益点了点头,叫尉迟飞和尉迟家仆去了后院,他则和尉迟燕进入了镖局。尉迟谦益耳语道:“叔叔,您先去坐吧。我找一个旁座即可,以防别人说三道四。”
  尉迟谦益自打进了镖局,眼神便不离那绿衣女子,他想瞧瞧这女子到底有何绝技。尉迟镖局镖师名额现在只剩一位。余下众人皆是跃跃欲试,可碍于自己实力的高低迟迟无人登台。倏地,一道绿影闪过众人眼前,翩然落在擂台之上的,正是绿衣女子。绿衣女子俏皮说道:“各位,最后一个镖师名额么,小女揽下了。”这话一出口,底下嘀嘀咕咕,但是众人见她刚才那轻功本领又缄默不言了。
  尉迟燕见她忽然上台,顺捷如风,又见到绿衣女子背后的一把七弦琴,眼前一亮,道:“这女子的师承原来是他!”岳敏问道:“尉迟前辈,是谁?”尉迟燕笑而不语,抿了口茶,靠在木椅之上。
  岳敏刚要开口,却听尉迟燕道:“岳镖头,在场的除了你我二人……勉强算上我的内侄,能斗得过她!”岳敏倒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瞧向擂台。
  尉迟谦益在下面看无人登台,运起内劲腾跃了上去,冲绿衣女子笑道:“不才言兼益,特来讨教。”绿衣女子扑哧一笑,道:“进招吧!”尉迟谦益从鞘中弹出长剑,向绿衣女子刺去,来势劲急。绿衣女子莲步一点,径直向后退去三尺,躲过来剑。尉迟谦益一刺不中,暗自吃惊:“她这一跃,虽不及尉迟家的轻功,但精妙之处犹在其上。”
  尉迟谦益心念电转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出四剑。绿衣女子冷笑道:“桃花剑?我看也是平常无奇!”尉迟谦益这四剑的确是学李蓬头的,只是火候未到。若是李蓬头亲自出剑,焉能让这绿衣女子尽数躲过?
  尉迟谦益被她看破招数,却也不恼,反而笑道:“姑娘,好眼力!”绿衣女子纤腰一弯,又躲过了尉迟谦益抛来的暗青子。
  这可吓坏了座下的尉迟燕和岳敏。要知道,尉迟谦益用暗器的手法在尉迟谦益一侪里已属佼佼者,竟然有如此身法灵动之人!
  在尉迟燕看来,他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能做到这样,甚至比这还要好。岳敏也猜到了些许,问道:“是风家那个风逍吗?”尉迟燕摇了摇头,正色道:“风逍虽然剑法高明,但轻功未必就是顶尖!”离得近的群雄都晓得风逍的伟业:只身一人,闯进苍天教,并击毙了“一剑横空”叶天岚。尉迟燕这话一出口,他们皆是一愣:“不是风逍,那到底是谁!”
  岳敏见台上尉迟谦益畏畏缩缩,喊道:“言兄弟,再一味退让可是要输了!”尉迟谦益听到岳敏之言,冲绿衣女子笑道:“姑娘,现在才是你我真正对决的时刻!”尉迟谦益催开自己烂熟于心的青翎快剑:绿衣女子见剑招狠辣,卸下七弦琴,盘坐地上,拂起琴来。尉迟谦益听琴声处处是自己的剑招受制,不免心惊:“这琴声好厉害!”绿衣女子笑道:“我这一曲《岐王操》如何?”尉迟谦益赞道:“妙哉,空悠宁静!”随即转念一想:“这可不是听曲的当口!怎么才能破了她的琴弦?琴弦一断,她自然是没了兵器。”
  尉迟谦益掷去两枚暗青子,果然被绿衣女子用琴意打落下来。就在尉迟谦益愣神之时,一道琴意就要打向他,尉迟谦益提起十方剑作举火燎天势,不料琴意将剑拦腰斩断。尉迟谦益幸亏避的及时,否则右眼极易受伤失明。就算这样,尉迟谦益右脸仍是被碎刃划出一道血痕。
  尉迟谦益心下大惊:“可恶,这一场是我输了。”却听绿衣女子说道:“你背上的东西看似大有来头,不让我瞧瞧吗?”尉迟谦益咬了咬牙,今天若胜不了,有损尉迟家的威名,武林之中都会知晓此件事,不如就用玄契剑挽救危局吧!尉迟谦益随即又想:“李前辈告诉我玄契剑不可轻易露于武林,可是……对不起了,李前辈!”
  绿衣女子长啸一声,琴声愈来愈急,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尉迟谦益横斫一剑,绿衣女子顿觉冷风袭面,惊觉此剑非同小可,一双素手在琴弦间来回跳跃,已形成了琴声之障。尉迟谦益变斫为刺,虽说玄契剑尚未出鞘,可这一剑也是端的厉害。绿衣女子双手一拂,琴声与剑气竟能相互持平。
  尉迟燕与岳敏同时喝了声采,从后堂做饭归来的尉迟飞也是为尉迟谦益叫好。尉迟飞虽然叫好,但目光始终不离尉迟谦益,看他如何破了此僵局。此时尉迟谦益迟迟拿不下,不免烦闷,“青翎快剑”中的十里驭风强攻三剑,但无论攻向哪里,绿衣女子总是能够守住。这十里驭风的招数在绿衣女子琴声中连一里都无法畅游,何谈十里?尉迟谦益不免咒骂了一声。
  绿衣女子问道:“言公子,你可能不姓言。你何不报上真名?”尉迟谦益面色稍变,笑道:“姑娘,你可真会说笑。我不姓言,难道我和你同姓吗?”绿衣女子冷笑道:“不告诉我也罢,只不过我这姓你可能高攀不起!”
  尉迟谦益渐觉剑招滞涩,心道:“比内力吗?”当即气沉丹田,稳住身形,准备和眼前这位绿衣女子打一场持久战。台下的岳敏咽了一口唾沫,说道:“现在他们二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如果此刻谁立即收招,他们二人皆会受伤!”尉迟燕道:“此言不假!”
  尉迟谦益听岳敏之言,心中萌生出了个大胆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绿衣女子透过面纱,不免心下有异,见他分心,陡然急攻。尉迟谦益躲闪不及,一道血光染红缁衣。尉迟谦益在疼痛之际见她防守之中露出破绽,猛力一刺。绿衣女子暗叫不好,可为时已晚,面纱已然落地。
  台下的尉迟燕叫道:“这位姑娘,恭喜啊!”台上的尉迟谦益往后退了一步,只见绿衣女子眉如远山,皓齿星眸,真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说不出来的美态。
  绿衣女子问道:“前辈几时看到我赢了?”尉迟燕放下茶碗,说道:“你的武功胜言兄弟一筹,自是你赢。我说过走镖流血的营生,这不是你赢,还是我赢?”岳敏问道:“言兄弟,你没异议吧?”尉迟谦益朗声道:“前辈所说之话,在下自是没有!”绿衣女子嘴角一动,说道:“本姑娘便接下来吧。”
  尉迟燕从椅子上站起,问道:“请问姑娘和修竹墨客怎生称呼?”绿衣女子笑道:“他是我爹爹。怎么,尉迟前辈认识我父亲?”尉迟燕道:“当然,你父亲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岳敏笑道:“原来是慕容前辈的千金。”
  尉迟燕解释道:“我看到慕容姑娘运用排空驭气闪躲暗器时,我还不太确定。等到慕容姑娘鼓琴之时,手法和他爹爹别无二致。慕容浅有此女儿,善哉!”尉迟谦益问道:“请教慕容姑娘芳名。”绿衣女子答道:“复姓慕容,单字嘛,璇玑之璇。”
  群雄见比武结束,也无事可做纷纷离去
  尉迟谦益道:“慕容姑娘,在下给你赔个不是。我姓尉迟,名谦益。”尉迟燕冲慕容璇说道:“慕容姑娘,你来我们镖局你父亲不知道吧?要是他知晓了,肯定得说我拉拢他的女儿。”慕容璇笑道:“尉迟前辈,你放心吧,我父亲他绝对不知晓。”
  “璇儿,谁说为父不知道了?”一男子飘然落下,犹如仙人下凡,“尉迟燕,你既然知道是我的女儿,还敢接受她成为镖师,不怕我找你?”
  此人正是慕容浅,他穿着蓝色锦袍,黑发披散,面容冷傲,背负着一只七弦琴。慕容浅江湖人称“琴痴”,躲在天龙山里一隐就是二十年,如今出世,面容竟和二十年前一样,毫无变化。想必是二十年间无人打扰,修身养性罢了。
  岳敏和尉迟燕忙迎上去。尉迟燕说道:“还望琴痴恕罪。”慕容浅笑道:“江陵大侠何罪之有,我已退出江湖多年,岂还会为这点小事劳心操力?小女就随她去吧。”尉迟燕连连点头。
  岳敏道:“慕容前辈近来可好?”“好得很,在天龙山里每天喝酒弹琴,好不自在!”慕容浅说道,“只不过前几天有几个狂妄之徒来天龙山扰我清梦,都给我收拾了!”说着无心,听者有心。尉迟谦益在旁边听着,不禁心道:“何时我也能像慕容浅前辈一样置身事外呢?”
  慕容璇见尉迟谦益怔住,问道:“尉迟公子,想什么呢?”尉迟谦益说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旧事。”尉迟燕说道:“侄儿,来,这是慕容前辈。”尉迟谦益作了揖。
  时候也不早了,慕容浅吃过饭后便离开了。尉迟谦益与叔叔来到中庭,寻了张石桌坐下,尉迟燕单刀直入,问道:“今天那把剑怎么回事?”尉迟谦益有些错愕,定了定神,说道:“我在黄山找到的!”尉迟燕瞧了瞧他,平静道:“是李云华给你的吧?”
  尉迟谦益问道:“李云华,他是谁呀?”尉迟燕答道:“或者叫他李蓬头你听的更顺嘴。”尉迟谦益问道:“您也认识李蓬头?”尉迟燕点了点头,说道:“见过几面,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总是穿纹绣着鲜花的长衫。在江湖闯出一点名声之后,同辈都送了他一个称号——花下客。他自己也欣然接受,待到云起大侠仙逝后,他隐居黄山,只不过众人都找不到他。没想到让你碰上了。”
  尉迟谦益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叔叔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尉迟燕问道:“明天家里有论道会,你来吗?”尉迟谦益耸了耸肩,说道:“我在家也闲来无事,不如便和您去吧。”
  翌日,尉迟谦益早早穿好衣裳,推开木门,走到空地,舞了一套“青翎快剑”,待最后一招“古树参天”收招后,全身大汗淋漓,说不出的痛快!“不愧是尉迟氏族,剑术果然高明”尉迟谦益闻声看去是慕容璇。
  尉迟谦益瞧慕容璇话没说完便问:“慕容姑娘你可还有话说?”慕容璇柳眉一挑道:“不过还是没有我风叔叔厉害!”尉迟谦益“哦”了一声问道:“风叔叔?”慕容璇欢快道:“对呀,风叔叔的剑法除了尉迟云起大侠和苍天教满堂花那大魔头,可能中原与西域便没有对手了。”尉迟谦益想:“你口中的风叔叔莫不是风逍?”当即问道:“风叔叔尊名是?”慕容璇神气道:“他姓风名……哎呀差点说漏了!他不让我和任何人说他的名字。”
  这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来者正是尉迟燕。尉迟燕见他们二人都在,笑道:“省得我找了。慕容镖头,侄儿,该去了。”“谦益,看看我是谁?”从尉迟燕身后走出一名女子,冲尉迟谦益笑着。
  尉迟谦益支吾问道:“是婶婶吗?”那女子乐道:“对,是我,你可想煞我了。”尉迟燕在一旁笑道:“青萍一听说你来了,可是无比欢喜。”
  尉迟谦益问道:“婶婶,昨日怎么不见您?”青萍笑道:“昨日我去办了点事,在归途中听说你来了,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尉迟谦益微微一笑,问尉迟燕:“叔叔,论道会是关于什么的?”尉迟燕道:“茶。”“喂,燕兄,来得早呀!”一个胖子说道。尉迟燕乐道:“安兄弟,说笑了。”
  待姓“安”胖子走后,尉迟谦益问道:“叔叔,这位前辈是?”尉迟燕道:“你说他呀,是个没门没派的家伙,是个散人,点穴功夫是非常好的,名叫安之若,是我的一个朋友。”
  尉迟镖局公堂分列左右四个木椅:左面是尉迟燕、青萍一干人等,右面则是尉迟镖局的一些长老。尉迟谦益站在尉迟燕身后,瞧右排为首的长老白眉挺立,瞪着一对冷峻的眼睛。尉迟燕看时候已到,便说:“刘长老,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开始了。”刘长老冷哼一声,道:“首先从茶的起源开始。我刘昱献丑了,追溯饮茶的起源有许多说法,有的认为起源于上古时代,有的认为起于周,起于三国秦汉的说法也是不乏。但鄙人看来,造成众说纷纭的原因便是汉字的形,‘荼’变为‘茶’是由陆羽简化而来,所以我认为茶起源于唐。”
  还没等尉迟燕答话,尉迟谦益抢道:“前辈此言差矣。您的言辞虽然有史料记载,但还不够严谨。您说的实际上只是汉字的简化、而且在汉代就已经有人用‘茶’这个字了。茶圣陆羽先生只是把前人饮茶的历史和文化进行总结,恐怕茶的历史要早于唐朝许多年。”
  刘昱见了尉迟谦益,不禁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尉迟公堂也是你能进的?来人,轰出去!”尉迟燕平静道:“刘长老,这位是我内侄,您说进不进得?”这几句说的云淡风轻,实则尉迟燕已微微嗔怒。
  右侧红脸老者却道:“尉迟镖头,我倒是想听一听尉迟贤侄的高见。”尉迟燕冷冷道:“还是周长老明事理。”慕容璇心里却想:“尉迟谦益肚子里还有点墨水。”
  尉迟谦益道:“既然周前辈想听,我姑且说了。在下认为茶的起源有两种说法。一个是神农说……叔叔、刘长老和周长老,各位能想到一句话代表神农说吗?”三人听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
  尉迟谦益哈哈一笑:“不才也是想到此句。在文化历史上,仿佛往往把一切关于农业、植物相关的事物起源最终都归结于神农氏。有种说法是通过字音上加以附会。说神农有个水晶肚子,由外观可得见食物在肠胃中蠕动的情形,当他尝茶时,发现茶在肚内到处流动,查来查去,把肠胃洗涤的干干净净,因此神农称这种植物为‘查’,后来再转成‘茶’字,而成了茶的起源。”
  周文笑道:“查来查去?!陆羽在世恐怕都会笑掉大牙,哈哈!”刘昱附和道:“就是!”慕容璇本以为尉迟谦益会说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没想到却是这种无稽之谈。
  尉迟谦益道:“周刘两位长老先别下定论,且听小可说下去。这第二种说法便是西周说。晋朝有位高人,不知在座的各位知晓与否,他名叫常璩。他有一本著作《华阳国志》。这本古籍里有一章记载:‘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地,……茶蜜皆纳贡之。’这表明在周朝武王伐纣之时,川北汉中一带就已经以茶与其他贡品纳于周武王了。这本书中还记载了那时便有人们栽培的茶园。《华阳国志》历史意义重大,所以记载的历史较为可靠。”
  尉迟燕有些惊愕,没想到自己的侄子竟然是文武双全,因为尉迟前人要么精于武功,要么研于古文典籍,从没有过文武双修之人,就连那威震四海的尉迟云起也是不能。
  刘昱撇了撇嘴:“便算你对吧!”周文细细品道:“尉迟贤侄的高见,言之有理,言之有据!”言下之意,已经承认是尉迟燕在这场论道会上更胜一筹。刘昱见周文如此,发怒便也作罢,道:“我们认输,是尉迟镖头赢了。”。
  待散会之后,安之若叫住尉迟燕,道:“尉迟兄,刚才那位小兄弟可否引见?”尉迟燕瞧了瞧身后的尉迟谦益,示意让他过来。尉迟谦益上前一步,抱拳道:“晚辈尉迟谦益见过安前辈。”安之若笑道:“原来是尉迟天的儿子,幸会幸会。”
  及安之若走后,尉迟谦益问道:“叔叔,岳大哥在哪,散会之后便见不着他。”尉迟燕答道:“他呀,说银刀镖局有事便自行离去了。”尉迟谦益嘴上哦了一声,心里却叹了口气:“唉,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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