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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棒出击 / 第一章地狱火

第一章地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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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
  初夏,地狱道,第十三层,血池地狱,乌藉。
  炽热的烈焰,从红色血池里放肆的爆涌而出,干涸的岩壁,空间扭曲,红血池中上一个人却对如此的高温泰然自若,呈现一副异样荒缪的生命力。
  但是,你仔细看向他的脸盘,那是扭曲的蜘蛛裂纹,似是痛苦,似是回忆。
  灼烧来自灵魂深处,让苏立的毛发都禁不住颤抖。
  当苏立回忆前尘往事,他若感到惭愧、懊悔、汗下、羞赧、内疚,哪怕只有些许,血池的火焰才会稍微若一些。
  血池地狱,凡无缘由伤害过他人,不敬奉赡养父母,不正直,走入歧途歪道,百年之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
  苏立已经记不清,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平日里,只有红血池烈焰灼烧着空气,发出的清脆之声。
  地狱之首判了他,大概4096万得刑期,可能少一点,但都无所谓了,少那么个一两万年,也改变不了4096万已经足够漫长的事实,日均换算人间年数是1536万吧,真够长的。
  真不知道,我的灵魂到那时还剩下多少。
  听那些巡查的小鬼说,第一狱的痛苦程度是一单位,第十三层地狱则是1京4000兆2000亿。
  苏立生前并不知道原来十八层地狱并不是地狱从上到下的第一层到第十八层,当然也不是从下到上数十八层。地狱道,是按罪鬼应受责罚时间、责罚程度、区域大小来形容的。
  地狱道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从上往下或从下往上,而是在于增寿和增苦,前者在于时间的长度不同,后者在于刑型的痛苦不同,尤其在时间之上。
  苏立身体时而扭曲成陀螺,时而笔直僵硬,时而坐如钟,时而掩面。
  他逼着自己去回忆前程往事,只有这样,血池烈焰才没有那么霸道。
  很久了,沉寂下来的他变得耐心了许多,烈焰的高度降了一点点,他必须酝酿出后悔之类的情绪来,但这又让他想起做人时便秘的感觉,于是火又大了,他开始使劲的,两手轮换,以腕骨为轴,扇着自己的脸颊,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苏立感觉下一刻,他的喉咙就会破裂。烈焰无情的燃烧着,改变着他。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一个巡查路过的小鬼挖了一指鼻屎,侧身屈指,呼的一声鼻屎落入火焰网里,滋滋一下就没了。
  苏立是大顺国最后一个将军,他的威名,萦绕在千千万万敌人的梦境里,苏立以嗜血贪杀被世人敬畏,他接受过大顺末代皇帝的亲自授勋,战功卓卓。他被称为大顺皇帝最锋利的爪牙,杀人的剑。
  这是一个偏远小镇。镇上第一中学。这里认真好学的学生居多,他们都是奔着求学、成才的目的过来的,除此之外,小一部分则是可以称为混混和渣滓的学生了。
  苏立是属于小一部分的,出生在一个不富裕的家庭,过着贫穷的生活。
  他成绩不好,得以进入这座镇第一中学,全赖他父母的心血。苏立不想上学的,奈何老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愿太大。宁愿把自己攒的手术费和住院费都给他当成择校费交了。
  年迈的苏父苏母,老来得子,溺爱这个唯一的儿子。
  那是一年前,中考分数出来后,苏立回到家从冰箱拿出来一冰激凌,打开连续剧,脚放在堆着水果的玻璃桌上:“妈,我不读书了。”
  其实他可以考的上二等的高中的,可是,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上个初中就把父母累成了白头。中考,他故意考差了。
  苏父苏母愁眉苦目,嘴角那道弯是逐渐向下,熬夜的腰酸压着他们的要,于是腰更弯了,脊椎膨出的压榨尖刺痛,老父亲扶了扶椅子,忍住了。
  医生上个星期建议他手术的。
  “儿子,你啥了!?”惊疑不定,儿子平时成绩不啥样,老两口清楚。但不算差吧,老师都说,努力几把月,上个补习班,还是有希望的,于是苏父把攒了一年的手术费拿了出来。
  医生说病情不能再拖了,反正这一年都拖过来了,也不差在迟个一年,平时贴贴村口老中医的膏药,其实半夜睡着了也没有事。
  什么重的过儿子读书呢,补习班就安排上了。
  现在苏父苏母觉得失望来得好突然,就像那啥说的,都是命吗?
  “没有啥啊,差了一百几十分呢,太难了,我。”晴天一霹雳,砸在头上,儿子的话,给老父母敲一闷棍。苏父苏母看着沉浸在连续剧中儿子,老两口互望一眼:“儿子,听说有人交点钱就还是可以上一中的。”
  “爸,我打听清楚了,我这分数差的太多,不读了,一百几十分呢。”苏立拿着小番茄塞进嘴里,满口的红色的水果汁。“这水果新鲜。妈,你买的真好吃。……一百几十分,可不是一点点择校费,一大笔钱呢?”
  苏父苏母嘴角那道弯往下,他们应该愤怒的,作为父母,他们应该大声斥责的。
  他们只是柔声说到:“那我和你妈想想办法。”钱总有办法凑齐的。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嘛。
  苏立看了看他们,他没说要上学啊,为什么他们就这样安排上了。
  苏立知道父亲身体根本就是有很多病。
  他们不知道,身体坏了,修补起来难上加难?
  苏父苏母求人借钱时该有的自尊都放下了,一想到儿子,似乎心里充满了力量,腰不自觉又弯了点。
  苏立上了镇一中,假期什么苦难都没有,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一年后,某天凌晨,苏父脑溢血倒地,被发现时已经超过了6个小时,医生们也不敢随便用药了。眼睛之后就没有睁开,成为了床上的植物人。
  没有钱交雪滚般的住院费,只好从医院搬了回来。
  苏立高中过得不算开心,他开始和其他混混自己找钱,没有了苏父的约束,苏母也挤不出空隙来管制他,苏立本来中等偏上的成绩一落千丈,科科挂灯笼。
  家庭负债越来越多,甚至借了高利贷,有天放学回家,家里面乱七八糟的,父亲的氧气机被人拔掉了,母亲倒在血泊中,母亲跟他说遭遇凶残的流民抢劫了。
  其实都是债主找上门了。
  高中毕业后恰逢天下大乱,立国三百年的大顺在风雨飘摇中,它曾经的荣光已不在,这个在大明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国家,早已腐朽不堪,那些能彪悍的、把鞑靼节节败退的勇士已经消失在中原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里。
  苏立去参军了,由于作战勇敢,善于溜须拍马皮,从一个小兵,一层一层的爬了上去。
  他擅长用计,由被朝廷欺压良久的百姓组成的义军,被苏立包围歼灭,苏立不留战俘,战前稍有反抗,没有在接到他招降书那刻就放下兵器的城市,都被他屠戮一空。
  苏立讨厌流民,常常驱赶他们去消耗敌人的武器。他经过的战场,只有乌鸦啄食的身影,没有活人。
  海外的西人也是对他恨之入骨。
  他活到了九十岁,天都收不了他。
  大顺没有了,没有亡在百姓的怒火中,也没有亡在西人铜船铁炮中,它亡在了自己最忠实的猎狗上。
  苏立把沾满血的架在大顺的君臣头上,因为他们居然试图可怜同情那些由流民组成的义军。
  之后来了地狱道,看到了地狱之首,判了罪刑4096万年。
  在血池里的几万年,日复一日被烈焰灼烧。
  扭曲的空气,迷蒙的双眼,依稀看到一群长着黄金鳞片的巨大牛在喝血池的水,饮水一下,带坚硬刀刺般毛发的牛刷一下水面,走近的金牛顺便牛尾抽甩在苏立脸上了,割裂般的痛。金牛身上的巨大牛虻也会扑到苏立身上。
  只能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把他们取下来都会金牛身上,不然巨大牛虻会抓着不放。
  几万年过去,苏立已经得出来一些经验,悟出了尽量少让金牛尾巴抽你的最佳办法,他是有脑瓜的,这个办法把握高。
  任由金牛们玩弄自己,不要喊痛,不要焦躁,不要驱赶它们,它们便会缓缓离去,消失在视线之内。
  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些金牛是以折磨你为乐的。金牛们不喜欢安静的猎物。
  火焰恐怖炽热,山壁安静,苏立的眉梢浮现倦怠,该死的金牛,离去时还有在这里上个大号,臭气熏天。
  此时,从一处血池出口,慢慢的,回荡着,淅淅索索声,不停律动。
  那头喜欢尝鲜的骨齿鳄来了,长达十米,它什么都吞,消化不了的也会,比如苏立这样的灵魂,导致有几次在骨齿鳄肚子里待不短的日子,之后拉了出来。
  一条孑孓幼虫从苏立嘴里爬了进去,又从耳朵里爬出来,苏立纹丝未动,四周的血池烈焰弱了,这样安宁的时刻,是骨齿鳄带来的。孑孓幼虫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没有悬念,骨齿鳄满脸自然把苏立吞了下去,其实反正灵魂在肚子里也不会缺氧致死。相反那里比血池舒服点,或者说,痛苦容易挨点,一点也不舒服。
  苏立之前问过骨齿鳄这样问题:“为什么吃我。”
  骨齿鳄没有回答这个小罪鬼的疑问,他淡淡的磨了磨牙齿,就像是说,我想吃就吃,你奈我何个锤子。
  人家庞大的身躯就在那摆着,苏立知道这就是理由了,就算十万头自己这样的小鬼,恐怕,它眼睛不带眨一下就能将自己踩扁了。
  苏立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罪刑赶快结束,发往阳世为人,不再遭官刑水火伤体等项之灾。
  忽然传来恐怖的晃动,似乎是什么抓住了骨齿鳄,它拼命挣扎,鳄尾怒轰着山壁,吼声连连。
  “你们小心里,快去拿笼子来装它。”
  “判官姥爷,听说这种鳄肉质松弛鲜美,上等的食材啊!十殿轮转王的宴会看来要大饱口福了。”一名黄金麾甲的鬼差爱惜的拍了拍骨齿鳄,砰砰的荡然回响。
  “可惜我当差,上夜班,那天去不了幽冥沃石外,可惜了,无缘这美味。”另一名金甲鬼差遗憾的耸了耸肩。
  “抬走。跟上。”第十三层判官姥爷冰冷的挥了挥袖袍。
  外面的声音换了一茬又一茬,好像走了很久。苏立仔细辨认,方才知道是十殿轮转王新得了个儿子。
  轮转王的大殿,位于幽冥沃石外,地域广阔,正东,通往世界五浊之处。其中一座桥名为奈何桥。
  骨齿鳄被开膛破肚,满身污秽藏裹的苏立,与其他污物丢弃堆积在幽冥沃石外的荒野上。
  苏立钻了出来,四周灰暗,苏立不想被找回去受苦了,他必须在十三层判官姥爷发现之前逃出地狱道去,苏立不停往前跑,跑了几天几夜。
  远处有座桥,桥前不远处有一小店,匾额写着“孟婆庄”。
  一条长长的队伍,站满了小鬼,有老太爷,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小孩子,长白羽矛拖在地上的灰甲鬼差维持秩序。
  一名鬼差厉声喝道:“站住,还不赶快排队去,大人在看着呢。错过了,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苏立前面是个胖子,脸上的肥肉遮住了嘴巴,他回头看着满头大汗的苏立:“兄弟,你说孟婆汤好喝吗?嘿嘿,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苏立小心翼翼打量着前面点名的鬼差大人,这下子怎么糊弄过去呢?
  “我们是鬼魂,不吃东西又死不了。”苏立没想到办法,只好先看看,到时再说。
  苏立是这只队伍最后一个小鬼。
  鬼差大人没有一个个点名,因为有很多名字叫做不会读,取这么生僻的名字,有好处吗?鬼差大人是溜须拍马皮上位的,书读得少,狠狠地合上点名簿,走了,去喝轮转王的喜酒去。
  “好喝,再来一碗。”苏立前面的胖鬼把碗一丢。接过孟婆手中的碗又一顿海喝。
  待夜幕降临,鬼差们换班,吹嘘着今天轮转王的宴席多多好吃。
  孟婆的脸都绿了:“喝你玛赛妮,滚,你死时,怕不是从头一直冷到腹部,最后只有腹部暖热,手脚,大腿,胸部,大脖子都是冷的吧。”
  “孟婆,还有吗?”胖鬼丝毫没不好意思,舔着脸,凑到孟婆的面前。
  孟婆侧身起脚,胖鬼撞进了畜生道:“你还有什么忘不了的,浪费我的汤。”
  嗯哼哼的老婆子把把碗一摆:“喝!”苏立接过来,扬起脖子,可惜碗里什么也没有,苏立迟疑撇了一眼,锅里面没有汤了,孟婆似乎在生闷气。
  苏立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离开才是正道,等下就怕有人来抓自己了。
  “喝了这汤,了断前世的因果业力,走吧!”孟婆要下班了。
  苏立抬腿走向人间道,迷雾翻滚,进口吹出微微安宁的凉风。
  耳边传来了一个鬼差的声音:“这家伙五官分开来看是很不错,可合起来分明畜生像。”
  苏立听到这句话,打了鸡血般炸了,你是说,我丑吗??
  说话的鬼差站在苏立的左侧,与其他鬼差气质不同,不怒自威:“你小子,看起来就不是好人,以后莫要作恶,做个好人吧。三生石记着你的前世今生,再作恶……”
  这些话萦绕于苏立的耳边。待他再睁开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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