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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喜欢,一瞬间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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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抱着一堆教科书从图书馆出来。
  走在她前边不远的是陈诗雅,同班还同宿舍,她个子高挑,长相甜美,披肩的碎发好看又清爽,听说成绩也出众,夏天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有几分羡艳。
  一个男生不知从哪里冒冒失失的冲过来与夏天撞了个满怀,她惊呼一声,怀里的书顿时撒了一地。
  “对不起啊!”男生丢下一句道歉的话后又急匆匆跑开了。
  夏天连忙蹲下拾书。
  蓦的,眼皮底下多了一双好看的男式球鞋,夏天有些疑惑,顺着裤角抬头往上,发现这双球鞋的主人是竟然是唐振宇。
  他还是像上次那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夏天愣神之际,他腾出一手,一本一本将书全部捡起,伸手递给她,“给!”
  “谢谢!”夏天略显羞涩,她对陌生人往往都是这般反应,更何况之前还在他面前出过丑。
  “我叫唐振宇,一个班的,你还记得吗?”
  夏天轻轻点头。
  “军训那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很特别。”
  夏天抿了抿唇,没说话,这是继齐伟铭后,第二个说她名字特别的人。
  “是回教室吧?一起走吧!”唐振宇很自然的说着,率先走在她前头,步子却不快,好似有意等她。
  夏天跟在他身侧,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果然像小兰说的那样,唐振宇确实长得帅气,就连侧面的弧度都柔和俊美,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男生。
  当然,除了齐伟铭,齐伟铭也长得好看,可是,他们却不是同一种美,齐伟铭比他阳光朝气,比他更具活力。
  夏天想着想着,心跳开始加速,偏偏唐振宇还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这让她更加慌乱不已,胸口小鹿直撞。
  教室在五楼,他们到的时候有不少同学在位置上了,座位早已排好贴过公告的,夏天径直朝自己的课桌走去。
  不久,催命似的铃声响得极其刺耳,喧哗的教室渐渐安静下来。
  班主任是男的,教数学,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带着副黑框眼镜,腋下夹着本书,步伐沉稳的朝讲台而来。
  他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却被后面突如其来的一声报告打断。
  众人同时回头,齐刷刷的看向后门,一男一女,显然,这两人是迟到了。
  夏天见到这两人,眼睛都直了,这不是就是冬瓜和她的那个男朋友吗?
  “进来。”班主任不悦的冲他俩挥了挥手。
  他俩在门口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坐下。
  冬瓜身材很苗条,穿了件粉色卫衣,看上去十分娇美,夏天不由得走神了,以至班主任说的开场白都没太听进去。
  课后,冬天走上前,笑呤呤的冲夏天打招呼:“没看错,真的是你呀!”
  “冬瓜。”夏天只觉巧得不可思议,“可是军训怎么没有看到你?”
  “不想参加,累死人。”她抱着双臂一副嫌弃的表情。
  夏天有点懵,军训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吗?
  “看样子你成绩还不错呀!”冬瓜扫了一眼周围感叹。
  “为什么?”夏天继续犯傻,这才刚开学不久,她成绩在班里的排位她自己都不清楚。
  “看座位啊,谁不知道一中排位向来都是按成绩走的,成绩不错的都占着中间的好位置。”
  被冬瓜这么一说,夏天才发现,唐振宇个子不矮,却在她前头,占着第三排的座位,陈诗雅也是。
  看着一脸茫然的夏天,冬瓜止不住的摇头,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冬瓜,过来,要上课了。”身后,她的小男友笑眯眯冲她招手。
  “来啦!”冬瓜回眸一笑,夏天只觉得那个笑容非常好看,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不叫笑,叫妩媚。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时,冬瓜问她。
  “夏天。”她回答的时候正好响上课铃声,也不知道冬瓜听到没有。
  ***
  庆榆二中。
  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不停。
  临下课还有五分钟,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课堂渐渐骚动起来,只因为下一堂便是体育课,说白了,体育课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田勇一直在打哈欠,不停朝外面看,恨不得马下课,呆子则是左顾右盼的,把班里的同学都看了个遍。
  相比他们,齐伟铭就上心多了,书摆得端正,眼睛也看着老师,事实上,他的成绩还算可以的,要说明着跟老师对着干,他还真未有过。
  老师后脚刚出教室,大伙就欢呼着跑向操场,二中的环境不比一中差,一中地处前街,那里相对较为繁华,二中在后街,周边又是荒弃之地,略显清冷,空气却相当好,加之校园里种了不少桂花树,此时,香气怡人。
  田勇迫不急待的奔向集合点,也只有体育课才对得上他的胃口。
  齐伟铭不紧不慢的走着,呆子跟在他身旁,眼睛却盯着某处。
  围墙边,另一班的几个男生聚在一排小桂花树旁起哄,不断摇晃树枝,嫩黄的花絮纷纷扬扬洒下,可怜的小枝桠随时有被折断的可能。
  周围不少女生纷纷侧目,对于他们明目张胆的破坏公物,敢怒不敢言。
  一阵尖锐的口哨声传来,“你们几个兔崽子给我住手!”
  大爷气冲冲的朝他们跑去,他是这里的园丁,也许是司空见惯了,他直接开骂,见势不妙,那几人果真比兔子溜得还快。
  又是一声口哨,这次,是体育老师的集合声。
  清点完人数后,老师交待这节课举行篮球友谊赛,和另一个高一班的打,男生比赛女生助威。
  解散后,兴致高涨的大伙往篮球场方向去。
  “铭哥,我们一起上吧?”田勇挥动着臂膀开始热身了。
  “不了,你们去。”齐伟铭兴趣不大,他身上有伤,说不痛那是假的。
  偏偏少根筋的田勇还用力往他背部一锤,“去嘛,别扫兴。”
  齐伟铭僵住,深抽了口气,肌肉都跟着紧缩起来。
  “怎么啦?”田勇顿感不妙,狐疑的目光投向他后背。
  “没什么。”齐伟铭淡淡应声,继续往前走。
  田勇追上,一把撩开他衣服,背部非常明显的淤青又长又粗,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我靠!”田勇大叫一声,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谁干的?”
  “大惊小怪。”齐伟铭拉下衣服。
  田勇这一叫,引得周围不少人的关注,他没好气的冲着周围一通乱吼,“看什么看!”
  呆子急忙拉住他,明显,他已感受到很多道不友好的目光了,据他观察,这才刚开学,新入学的人中,不是没有气焰嚣张之人,只是暂时收敛着而已,如果不想惹是非还是低调点的好。
  而另一边,已在自由组合上阵人选,田勇顿时没了打球的心思,三人朝着花坛边的石凳而去。
  “姓雷的!”突如其来的一道女声传来,引得周围不少同学的关注。
  齐伟铭回头看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田勇和呆子不解的瞅着迎面而来的女孩,如果没猜错,这女孩应该是冲着齐伟铭去的。
  “喂,姓雷的!”女孩扯着嗓子叫得更大声了,直接快跑着追上齐伟铭吼他:“你聋啦!”
  田勇和呆子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
  “真是你呀!原来你是359班的呀!我354班。”女孩扬着嘴角自顾自的说着。
  齐伟铭坐下,望着球场方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黎昕居然也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手肘顶了顶他,“你这人真有意思,喜欢装聋作哑?”
  田勇都好奇死了,一眨不眨的瞅着他俩。
  “我说你俩盯着我干嘛,滚一边去!”黎昕嫌弃的摆手。
  “哟嗬,小妹妹脾气还挺冲啊!”田勇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调笑了一句。
  “谁是你小妹妹,滚蛋!”
  “好好,我滚!”田勇好脾气的应声,象征性的拉着呆子往旁边挪了挪。
  黎昕懒得理他,又问齐伟铭,“你干嘛不去打球,背还疼?”
  一提到这,田勇又凑了过来,一脸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伤?”
  “废话,他帮我受的伤我能不知道?”
  “帮你?什么情况?”田勇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我说你这人话怎么这么多,走开!”黎昕又不理他了,头偏向齐伟铭,“你看,颜色洗了。”
  齐伟铭伸手将她脑袋挡到一边,语气之中透着冷淡,“我们不熟。”
  “乱讲,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能不熟吗?”
  “换作别人我同样会帮,你不必放在心上,小太妹。”
  “小太妹?”田勇再度插话,“什么小太妹,什么姓雷的啊?”
  黎昕用手指着齐伟铭,“他呀,他不姓雷吗?”
  田勇噗嗤一笑,“谁告诉你他姓雷啊?”
  她看向齐伟铭,立马反应过来,瞪着他:“怎么,你不姓雷,你耍我?”
  呆子听明白怎么回事了,自言自语道:“莫非是铭哥无意中帮了你,当了回雷锋,所以姓雷?”
  “哈哈哈!”田勇乐得前俯后仰。
  叽叽喳喳的,齐伟铭实在受不了他们,便起身。
  “喂,你去哪?”黎昕抓着他不放。
  “男厕,你要去吗?”
  黎昕松手,看着他侃侃离去,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然而,不远处的桂花树下,一双恶毒的眼睛几欲要喷出火来……
  ***
  一夜之间,齐伟铭成了二中的风云人物,这都拜黎昕所赐。
  黎昕在学校高调公开示爱,扬言要追齐伟铭。
  齐伟铭越不搭理她,她越来劲,可齐伟铭还真是邪了门,一不去网吧打游戏,二不去路边摊吃东西,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不变,规矩得不像话,她无从下手。
  于是,在某天晚上,她跑到男生宿舍楼下放大招,“齐伟铭,我黎昕发誓,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她足足喊了有五分钟之久,搞得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宿管员将她轰走。
  周末下午,宿舍里没几人在,齐伟铭塞着耳机半躺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漫画,时不时看下手机上的时间。
  田勇和呆子则站在走道处不断往下瞅。
  “铭哥!”田勇再一次返回宿舍,走得太急,踢到床边一个铁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齐伟铭皱眉,一把扯掉耳塞,将书丢在枕边,翻身下床。
  “铭哥,那小太妹还一直在宿舍楼下等着呢!”田勇咧着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齐伟铭拎起床头的外套往身上披,“小天差不多快放学了,走吧。”
  “好咧!”田勇故意扯着嗓子喊:“呆子,走咯,今天不吃食堂啦!”两人在他身后不怀好意的发笑。
  “齐伟铭!”刚下楼,黎昕就迎了上来,笑着脸双手背在身后。
  齐伟铭好似没看到她一般,大步从她身侧而过。
  “喂!齐伟铭!”黎昕伸手揪住他衣服,野蛮的挡在他身前。
  齐伟铭打开她手,面无表情的警告:“黎昕,别再缠着我,我对你没兴趣!”
  她僵了一瞬,立马又换了笑脸,打开手中的盒子,里头装的是个电动剃须刀,看上去挺高档,不像是学生能买得起的。
  “送给你。”她将剃须刀递到他眼前。
  齐伟铭淡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用不着!”
  “怎么会用不着。”黎昕指着他嘴边冒出的那一圈细细的绒毛,这是青春期男生独有的标志,“用这个,胡须就会变粗,那样显得更man。”
  一旁,田勇不断冲呆子使眼色,这小太妹够猛的啊!
  见齐伟铭没半点反应,黎昕看了看手中的剃须刀,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需要!”齐伟铭郑重申明,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厌恶。
  黎昕的表情再次僵住,手臂无力垂下,忽然,手一扬,剃须刀飞向宿舍墙壁,伴随砰的脆响,一堆零件弹散成一地,破了的壳子还在地上转圈。
  大家都怔住了。
  黎昕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手,好像被什么脏东西沾到过似的,“你不喜欢就算了,我走了,下次再送你别的。”
  说完,她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朝校门口走去。
  齐伟铭望黎昕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惹上这个麻烦,真是有些头痛。
  后头这两人回神时,齐伟铭快出校门了,呆子冲田勇耸了耸肩,田勇眨了眨眼瞪大的双眼,嘴里念叨道:“我靠,这小太妹刁炸天啦!”
  呆子无奈的摇头,“可惜那个剃须刀了,看上去挺贵的。”
  ***
  他们到的时候,一中刚下课,校园里人声鼎沸,大家陆续往校门口走。
  田勇挤在出口往里张望,很快就看到夏天抱着两本书,手挽一个女生笑说着朝这边而来。
  “小天!”他大喊,扶着铁门蹦得老高,惊得边上几个女生尖叫连连,田勇调皮的冲她们眨了眨眼,女生红着脸跑开了。
  夏天闻声,拉着徐若兰往门口小跑,齐伟铭和呆子则站在校门处的小商店门口。
  “小铭哥!”夏天欢快跑到他面前指着身旁的人介绍,“徐若兰,我们班的。”又回过头一一指着他们对徐若兰说:“齐伟铭,田勇,凌凡。”
  徐若兰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齐伟铭勾了勾唇以示招呼,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徐若兰和夏天一样,穿着天蓝色的校服,梳着马尾,十足十的好学生模样。
  徐若兰微笑着,眼睛在齐伟铭身上飘来飘去。
  “小天,想去哪里吃饭?”齐伟铭问夏天。
  “我们去超市附近那家店吃酸辣粉怎么样?”夏天提议。
  田勇表示赞同,“我没意见,天天吃食堂,换换口味也好。”
  呆子也附和道:“我随便。”
  “小兰,我们一起去吧。”夏天拉着她。
  “要不……还是你们去吧!”徐若兰小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瞥向齐伟铭。
  夏天嘟着嘴不乐意,“刚才不是说好一块去的嘛!”
  “一起去吧!”齐伟铭双手随意兜在口袋里,率先走在前头。
  徐若兰轻轻点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扑嗵扑嗵跳得强劲有力。
  眼尖的呆子指了指她怀里的书,“小天,你带的什么书?”
  夏天这才想起,顺手将书递给他,“漫画书,从我们图书馆借的,我想,小铭哥应该喜欢。”
  齐伟铭一听,收住了脚步。
  “是吗?”呆子接过书想翻看,只是,手中蓦的一空,抬眼,齐伟铭已将书夹到腋下,霸道的说:“我先看。”
  呆子讪讪的发笑。
  夏天挑的这家酸辣粉非常受欢迎,正是饭点,坐满了人,大多都是一中和二中的学生。
  田勇正好瞅到有人吃完,迅速占着位置喊老板收拾。
  齐伟铭翘着腿,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中的书,徐若兰的视线仿佛被粘住了一般,在齐伟铭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这时,老板端了一碗粉过来,田勇接过摆在夏天面前,“小天,吃粉。”
  齐伟铭将书搁在桌子一角,抬眼就撞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徐若兰,徐若兰一惊,连忙偏过头,佯装询问夏天粉好不好吃,只觉得自己的耳根烧得有些发烫。
  老板又端来一碗粉,田勇将他推到齐伟铭跟前,齐伟铭又将它推到徐若兰面前,“你先吃。”
  “哦。”徐若兰微红着脸点头,一颗小心脏扑嗵扑嗵又跳得异常剧烈。
  “小铭哥,高中可以谈恋爱吗?”夏天没头没脑的突发一问。
  正在埋头吃粉的田勇差点一口喷出,他惊恐的瞪着夏天,“小天,你想谈恋爱了?”
  齐伟铭不动声色的等着她回答,心却还是抖了一下。
  “什么啊!”夏天见他误会了,连忙低声解释,“我们班上有人谈恋爱,老师都知道了,不过没人管,对不对?”说完,夏天看向徐若兰,她微微点了点头。
  田勇听罢,一脸得意的扫过齐伟铭和呆子,似乎在说,看吧看吧,我就说嘛,一中也是这个德性。
  “高中了,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有些事情老师不太会管。”呆子接过话。
  夏天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小天,不要和那些人来往。”齐伟铭如同往常一般交待,夏天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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