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乎预料?

　　见自己被完全忽略了，矮胖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变成了染坊，五颜六色那是各上了一遍。可他有火却并不敢当着衍行的面发作，之前那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不说此时的衍行已经被掌门任命为门派首席大弟子，那几乎已经定了的未来掌门之位。单说那窥藏境的修为就不是他这种万年初识可以比拟的，更不要说衍行的年纪还比他小很多，可以说未来很多年，他还要在衍行的手底下过活，得罪了衍行并没有他好果子吃。
　　燕十三等衍行给他处理了伤口，也没有理会那些好奇和不忿的目光，就那样走了。
　　刚刚衍行也跟他简单的说了下他们追击的过程，大致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有一处还是让他觉得不对。衍行说他们是在村西头将凶尸追丢的，可燕十三分明记得燕屠告诉他的是村东头有凶尸出没。相较于衍行他们所说，燕十三更倾向于燕屠说的，凶尸的老巢应该在村东头某处。只是现在的问题就是，陈阿婆的家是在村北，又临近着出村的路。也就是说无论凶尸的老巢在村东还是村西，陈阿婆的家都不容易成为攻击目标。而村北是村口，有大量的行人，阳气深重，不会是凶尸老巢的所在地。所以目前来看那三张消失的符篆是他此时唯一的线索，他有预感这三张符篆会是抓住凶尸的关键，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去寻找，哪怕挨家挨户。
　　村长的掌上肥珠俨然成了他的尾巴，那双不大的眼睛此刻变作了星星，里面闪烁的全是崇拜。能和万剑门的仙师关系好到那个样子，简直是了不得了！要是可以的话，陈阿珠此时都想将燕十三系到她的裤腰带上了。
　　下河村有两百多户人，这咋一听并不是很多，可是将这两百多户人分散开来，那所占的地盘就不小了。要是将每一户都查验一遍，这绝对是个很难的任务。但好在因为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大晚上的愿意出来的人不多，而去过陈阿婆家的人更不是很多，燕十三通过陈阿珠去打听了一下，便大致定下了三十户人。
　　见燕十三走远了，衍行没有理会替他不忿的念叨“也不知道道声谢，就那样走了……”之类的声音，他看向那矮胖子。
　　“衍空师兄，可曾听左长老说过燕前辈？”衍行并没有因为自己成为了门派的首席而自得，反而时刻记得自己入门晚，年纪小，对于那些年长的师兄也是执礼甚佳。
　　“燕前辈？”衍空有些茫然，他是万剑门左长老道心的独孙，所以一些门派密事都有些了解，可衍行所说的“燕前辈”倒让他迷惑了，他根本记不得有这样的人。
　　“你回去问问左长老便会知道，我今日所做为何。”衍行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提了一句。“不要去找他的麻烦了，不然会有麻烦的。”
　　…………
　　“十三，今儿我们吃啥？”
　　燕屠睡眼惺忪地推开大门走进来，他一脸的疲惫，花白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脖子上还残留着昨晚操劳过度的印记。待他看清了桌上并没有事物的时候，才想起昨天燕十三就去了下河村了，摇着头就往里屋走去。
　　“年纪大咯，这点事都记不清了。”
　　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这都日上三竿了，还点蜡烛就浪费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银色的匕首就贴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抵住他的喉咙。
　　“不要动！”
　　身后传来的是沙哑的女声，虽不够动听，却也别有韵味。
　　“姑娘饶命啊！”
　　燕屠哭丧着脸就往后倒去，嘴里还直喊着：“腿软了，腿软了”。
　　后面那女子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个满怀，一张俏脸通红。
　　“我杀了你！”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饶命啊，饶命啊！”燕屠仍旧喊道。
　　那女子却突然觉得手中空了，她骇然发现自己的匕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个大叔手里去了，只见那满脸胡子，一副衰像的大叔把玩着她的匕首，嘴里不时“啧啧”两声，还念念有词：“猫眼石，鸡血石，紫宝石……”
　　他居然对她匕首上镶那些宝石一清二楚，她没有时间多想，知道自己这回大概碰着钉子了，她返身就想跃出门去。
　　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头，那手掌上尽是老茧，抓在她肩头上就像一座山压在上面，任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小妹妹不要害怕嘛，我不是坏人。”燕屠冲她露出了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哪知吓得那女子就是一个后踢腿。燕屠无奈，只得化抓为推，将女子推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女子倒地就捂着肚子，一张小脸煞白，隐隐有汗珠在她的额头渗出。
　　“哟，伤口痛啊？”燕屠“诧异”地问道。
　　女子看了他一眼，紧咬住下嘴唇，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似乎对她的状况很清楚，这让她心生绝望。
　　“我这有上好的疗伤丹药，你要吗？”燕屠又问道。
　　女子还是不发话。
　　“得！”燕屠耸肩道。“你和我家十三倒是挺像，可惜那小子没在家，若是在的话，你们或许还有话语可以交流下。”
　　说着，他捏开女子的嘴，将丹药扔了进去，末了还不忘端了碗热水过来。
　　“自己喝还是我来喂？”
　　丹药入口，一股怪味就在她的嘴里炸开，她毫不犹豫端起碗就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矜持。然而，下一刻她就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
　　燕屠盯着她嘿嘿直笑。“这姑娘不错，给十三当媳妇没跑了。”
　　…………
　　远在下河村的燕十三，当然不知道燕屠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媳妇，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两个喷嚏。
　　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终于有两张符篆被找到了。这仙家符篆在这偏远山村十分贵重，所以村民们都宝贝着，拿回家的都贴在了大门上镇宅护家。
　　燕十三想去揭，被陈阿珠拦了下来，那两户人家的主人看他的眼神也颇为不善，或许要不是村长的掌上肥珠在此，他此刻应该被人乱棍打出村去了。不过看情形关门放狗，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燕十三只能一个劲的解释，告诉那两户人家，那符篆是有问题的，或许陈阿婆家就是因为这个遭的难。可即便他燕十三在白马镇颇有名声，人家依然不买账，毕竟他只是卖猪肉的，跑来说仙长的符篆有问题，这个任谁也不可能信服啊。
　　无奈的燕十三只好找来了衍行，衍行研究了老久，却并不能确定符篆真如燕十三所说那样，能引来凶尸。但是那符篆笔画有问题，这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他有注意到，衍空见到那两张符篆时，神色有些怪异，他心中有些疑惑。
　　燕十三也无法说明，他如何觉得那两张符篆能引来凶尸，总不能不告诉衍行他脑子里有太多符篆，他只是按照笔画对比的吧，而且符篆的功用也并不是光说就能清楚的。于是众人商量之后一致决定今晚将两张符篆集中在一起，由万剑门弟子设伏，若能一举钓来凶尸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说明那符篆并不是陈阿婆家被凶尸袭击的主要原因。
　　当下还有一张符篆没被发现，于是村长召集了那些去过陈阿婆家的人再三询问，但是也没有结果，只好发动村中的青壮，一家一户的去搜寻，短时间内没有答案。
　　今天下来，最好的答案或许就是衍行已经将凶尸超出他们实力范围的事，用灵符传了出去。相信万剑门的支援很快就能赶到，到时候对付凶尸的把握就更大了。
　　最好的打算就是凶尸今晚被符篆引来，在放置两张符篆的院子里，万剑门的弟子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只要万剑门的支援赶来，便能轻松的消灭凶尸。
　　所有人都有些振奋，成败很快便可分晓了。
　　而村中的那些村民都被聚在一起，由两名万剑门弟子守卫，若是凶尸出现在那里，两名初识境的弟子，也能纠缠住凶尸片刻，这便能让其他人有时间赶到，也不至于让村民们在受伤害。
　　可是现实往往总是超乎预料的，整个晚上风平浪静，甚至连一声狗叫都没有，这让所有等了整夜的人都未免气馁。
　　“搞什么，还以为他真有些本事呢！”一名万剑门弟子打着哈切嘟囔了一句。
　　“还前辈呢，我听村里有人说那什么姓燕的就是一屠夫，专门杀猪的那种……”另一人附合着。
　　衍空的神色也放轻松了很多，他摸了摸袖子里，不屑地笑了笑。
　　那些被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们怨气就更强了，一个个拖儿带女的，跑这儿来吹了大半晚上冷风，陈阿婆的遭遇又让他们神经紧绷了大晚上，觉也没睡上，后半夜更是又冷又饿，还要让自己家孩子不哭不闹，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所以不管村长怎么说，天亮之后所有人都往自己家走去，还是先补个觉再说。个个嘴里都是怨言，这还是看在仙师们的面子上，不然什么脏话，他们骂不出来。
　　听到那些怨言，燕十三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衍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怨言可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没人心里好受。
　　“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一次验证，失败了，也只说明那符篆并不是陈阿婆家被袭击的原因。”。
　　燕十三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可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猜错，那符篆真的有问题。
　　就在这时候，村子里响起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