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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四寂无声,城中的百姓纷纷入睡,这是自瘟疫爆发以来卢州城最为安静的夜晚。
或许明天,他们就会死于病痛之下,又或者悄悄死在睡梦中,可那又如何?
至少当下,是他们心神最为松弛的时刻。
第二天清晨,李白刚推开房门便听到庭院中传来一阵争吵声。
“就你那点医术,还敢跑这来丢人现眼。”
此时院中围了不少的人,排成一个圈,而人群的最中心,站着两名老者,其中一人是扁鹊,而另外那人看起来却很眼生。
“我呸,你这糟老头越活脸皮倒是越厚了。”
李白来到众人身边的时候,陌生老头憋红了脸,两手紧握成拳,要不是有人在中间将他们隔开,恐怕这里即将上演一幕精彩的对决。
“怎么回事?那老头谁啊?”
李白赶紧摆出八卦脸,挤到韩信的身边小声问着。
“哦,他啊,叫什么华佗来着,李兄你认识吗?”
“华佗?不认……”
李白略一沉思,确信自己的脑里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刚想开口,却突然猛一拍腿,原地喊道:“记得了,他不是那个和扁鹊齐名的另外一位神医吗?”
李白突然发起的神经质吓了韩信一大跳,只见韩信脸一黑,凶狠狠的瞪着李白,如小兽般低沉的吼音逐渐从嘴里发出。
“李兄,你能拍自己的腿吗?”
原来是李白方才一不小心拍到了韩信的腿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李白下手很重,以至于韩信此刻下半身不停哆嗦,身子有规律的摆动起来。
“两位神医,有什么事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吗?”
韩信不想在李白身边多待一刻,便自行走到扁鹊二人边上,出声劝阻。
“就是,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还学别人拌嘴斗狠,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体贴之语除了苏云升,没有另外任何一人讲的出口。
苏云升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皱着眉缓步走到两人中间,仿佛在教导两名刚认识字的孩童。
“……”
苏云升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转移,即便两者抱以凶赫的眼神,苏云升依然不为所动。
“嘿,还瞪我,是不是不服?”
苏云升刚挽起袖子想一展雄风,却忽有一阵掌风朝他面上袭来。
“你这人,怎么如此莽撞,赶紧给两位神医赔礼道歉。”
原来是韩信见两位神医脸色突变,心里一紧,快步上前猛拍打苏云升的脑袋,责令他向扁鹊两人赔错。
“……”
“卧槽,我这是,挨揍了?”
苏云升懵了一会,也没管韩信是李白的至交好友,呆呆转过头,朝韩信逐字说道:“你敢打本座,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他这话一说出口,周边的温度瞬间降了许多,韩信面无表情,问向李白:“李兄,这个熊孩子是不是你家的?李兄不要的话,我可要打死他了。”
“呵呵呵呵……”
苏云升气急而笑,无尽怒火涌上心头,他自然没听见李白那句脱口而出的“打,往死里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小子,你成功惹怒了本座,接下来,本座会让你知道,从你娘肚子里滚出来是个错误的选择。啊……”
话音刚落,尖叫声顿然高起,原是韩信悍然出手,白龙枪一闪而过,苏云升的胯下也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破洞。
“你还敢偷袭本座,啊……,还来,啊……,这里地方太……啊,咱们出去一战……,啊……你轻点。”
两道人影一追一赶,即刻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原来韩将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什么情况,不是我们在吵架吗?”
扁鹊与华佗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连组好的措辞都忘记了。
“哼。”
互相哼了一句,扁鹊转过身,锵锵有力的对众人说道:“三天,三天内老夫一定研制出解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或许是华佗的出现激起了扁鹊的好胜心,而他的承诺也让在场所有人眼睛一亮,仿佛全身充满力气。
“切,三天,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恰在此时,华佗却徒然笑了起来,鄙夷不屑的眼神撇向扁鹊,直让后者恼怒不止。
“两天,只需两天,老夫必能想出救治之法,至于你,还是带着手下的一群废物滚回毒医谷吧。”
“你……”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两天就两天,到时就让世人看看是你这庸医棋胜一着还是老夫技高一筹。”
扁鹊说完,立即带着门下弟子一行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原地。
“我们走,可不能落在他后面。”
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人凌乱在风中。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的两天内李白都没看到过扁鹊与华佗的影子,就连其门下的弟子,也未在众人眼前出现过一次。
李白也挺无奈的,这两伙人把自己锁死在屋内,不吃不喝,一心研究解药,说实话,要不是李白路过门口能听见从里面传来窸窣的谈话声,他甚至怀疑这两货因为丢不人,偷偷溜走了。
“李兄,他们还没出过门吗?”
傍晚,在城中照看病民的信白恰好在门前相遇,因为扁鹊与华佗的出现,灾民的情绪得到极大的安抚,再也没人故意制造事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归根结底,这场仗胜利的关键都在他二人身上,解药晚一天,众人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李白摇头而叹,时不时朝门后所向望去,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我们能做的,也只是等了。”
…………。
渐入夜,卢州城外突然涌现出零星火光,城头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异状,随即唤来韩信等人,只见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多,脚踏声也愈发在众人耳里清晰。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