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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溥见到那女子时，整个瞳孔炽热了起来。
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女，匆匆地跑了出来，她容貌清秀，皮肤粉嫩，看年纪不过十五出头。
她连忙搀扶被惊吓到后退的老农，只是畏羞地看了齐辰两人一眼，便低下了头，弱弱的问：“爷爷，他们是谁？来我们家做什么？”
她从小居住在深山之中，对外界的事、物接触甚少，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与爷爷，特别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任何人都有些羞涩。
老农确实被王溥刚才地暴吼惊吓到了，捂着胸缓了缓，对二人道：“休想让老头子我屈服，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不屈精神犹在，要么拿出铜钱，要么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齐辰有些无奈，铜币对于他来说连零头都算不上，怎么可能随身携带。
齐辰上前一步，递出道：“姑娘，这是上好的翡翠玉佩，可以在镇上典当，换取上万枚铜钱，做为交换条件，还请姑娘邀我师徒吃一顿涮羊肉。”
小麦表面镇定，内心则波涛汹涌，眼前这个陌生人站这么近，还对自己说话征求意见，这些是她从未面对过，心理经过短暂地挣扎，才缓缓抬头，看向跟自己说话的人。
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小麦看到那俊郎的模子，只觉脑子发晕，快速地低下了头，面红耳赤，竟像醉了一般。
“小麦不要相信他，这破石头路边到处都是，还换万枚铜钱，当我爷孙傻吗？”老农瞧着齐辰手中玉佩，除了比萝卜绿点，未发现任何不同，对于欺骗行为感到愤慨。
齐辰察觉到小麦的异样，将玉佩递到她眼底，“你先拿着瞧瞧，不满意再说。”
小麦不敢直视他，拿过玉佩。
齐辰知道对方难为情，退了两步，相信年轻人的眼界。
小麦只是稍微地看了看，从成色上便认出其价值，“爷爷，这位公子没有骗我们，这是真玉。”
“真玉值钱吗？小麦，你不要跟着外人一起骗爷爷。”
“值！爷爷我们就答应公子吧！请他们进屋。”小麦将玉佩递给了老农，自己做不了主，得让爷爷同意才行。
老农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再看看齐辰两人道：“说好了，只吃一顿，这真玉就是我的了。”
齐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进来吧。”
屋内，四壁萧条，只陈设了几件简陋的家具，中间安放了一张四方桌，上面摆放了一只陶罐，里面盛着肉汤，香飘四溢。
小麦从一角落里找出两把木椅，稍擦拭干净后摆放到桌旁。
老农先坐了下来，不时拿出玉佩看看，小麦则是在厨台准备碗筷。
齐辰拉开一把椅子，“师傅请坐。”
见徒弟如此懂事，王溥点头嗯了一声，齐辰也随之坐下。
小麦拿着四个陶碗走了出来，将碗放到桌上，递出一个碗给王溥。
“老爷爷。”
王溥斜眯一笑：“小姑娘，老夫有那么老吗？你叫亲爷爷也叫爷爷，叫我却加个老字，难道我比你爷爷还老吗？”
小麦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确实，看起来要比自己的爷爷年轻许多，但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
王溥笑着道：“罢了，看来老夫的确是老了，不怪你。”
小麦赔笑后，拿起一只碗递给齐辰，低着头不敢对视。
“公子。”
“小麦姑娘不必如此拘谨，叫我齐辰就行。”说着，齐辰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碗。
就在那一刻，小麦惊呼出声，同时，像触到了电般抽回了手，那只陶碗落在地上，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小麦低着头的面颊通红，蹲下身，徒手去捡拾地上散落的碎片。
齐辰开先还不明白小麦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旋即明白了，刚才接碗时，手指碰了一下边。
齐辰站起来劝道：“小心刮伤了手，吃了饭，再用扫帚扫起来就行了。”他走向厨房，“我自己进去拿只碗就行了。”
之后，四人围坐在桌旁，吃起了涮羊肉。
王溥则是狼吞虎咽地吃着，惹得老农嘴角抽了抽，不忍肉痛。
小麦则是非常矜持，始终不敢直视齐辰，偶尔会漫不经心地看上一眼。
席中，小麦站了起来，欠身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老农挥了挥手，“别跑远了，早点回来。”
小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王溥啃着一块骨头道：“徒儿，为师这次跟你去巫河镇，是为了给你报灭门之仇，你可选好了要杀之人？”
齐辰眸子凝了下来，放下筷子，冰冷的语气：“三皇子安怀毕，必杀之！”
王溥咧嘴一笑道：“皇子居住在都城，都城可有黄术境强者，你不过是初术境一阶，强闯不过是以卵击石，送死而已。”
齐辰眸光深寒下来，握了握拳头。
王溥见齐辰不说话，丢掉手中的骨头，抹了抹嘴上的油渍，继续道：“听你说起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所导致，你难道不杀她吗？”
“我恨嘉丽入骨，但以嘉家与她的实力，想灭齐家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知情，我必杀她，如果不知情——”齐辰说到这里沉吟不语，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杀。
“手软是好事，但心软成不了大事。”王溥站了起来，拍了拍齐辰的肩膀。
王溥活动了一下双肩，“为师也出去走走，徒儿你就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也走出了大门。
两人的对话，老农听得迷迷糊糊的，目不明貌。
不过片刻
“啊啊……”屋外传来一女子的尖叫声，将两人从沉思中惊醒。
老农勃然变色：“不好！是小麦的声音。”
说着，撑着拐杖奔了出去。
“小麦！小麦！……”两人一边跑着一边呼喊。
两人随着小麦的哭号声，来到屋外的柴房，此刻房门紧闭，里面传出小麦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不时还会传出王溥的大笑声。
老农肝胆欲碎，浑身颤抖，上下嘴皮直哆嗦：“畜畜……畜生！”
齐辰心中惊诧莫名，“师傅也在里面！”
见老农欲要上前推门，齐辰立马拦住了他，“不要进……”
老农立即打断了齐辰的话：“你这个帮凶，你们两个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说着，张牙舞爪地抓、咬齐辰。
齐辰心中有愧，忍着疼痛任其老农发泄。
老农狠狠地撕咬着齐辰的手腕，顿时，手腕被咬得血肉模糊，碗口大的伤口流淌着鲜血。
齐辰在心中做了无数次挣扎，人性告诉他，王溥地行为禽兽不及，应上前阻止，救出小麦，击杀王溥。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过是初术境，怎能与青术境强者抗衡，莽撞只会白白送命，更何况，灭门之仇还未报。为人之弟告诉他，应尊师重道，师傅做事自己无权过问。时代告诉他，身在乱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自己不是救世主，又何德何能管得了世道，救得了世人。
小麦的惨叫，老农的无助，渐渐地打动了齐辰内心的那根弦，感性战胜了理性。。
“够了！再晚就真的迟了。”齐辰甩开被咬着的手，挥手将老农击退几米。
齐辰握了握拳头，转过身，上前欲要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