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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地球式哭泣 / 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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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太累了,但是我们还是要这样坚持下去。
  他看着自己兮兮的手的手,好啊,我走出街道,天空是灰沉沉的,那个色彩太阴暗了,让人的心情跟它的颜色一样悲伤,抑郁。那种无力感,就这样爆发在了我的心间。
  今天是2012年,5月4日,天空跟人一样不理解穷的滋。他说他最好,李绍良,他说他只是一个农民工,他对人讲只是一个穷人,他对人讲他只是一个刚刚被毁了家的穷人。
  他只是一个穷人而已。他说他只是个农民工,每天的任务就是去打工,赚钱,养家。哦,不对哦,他,没有家。从前年轻的时候,别人家介绍过一个,相亲没个三四天,觉得对方条件都不错,也就结婚了。结果,结婚没个三四天,他媳妇儿就跟着别人跑了。
  听人说,当时,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跟人跑了,他自己脑袋一热,昏了一下,流了几滴鼻血,自个就倒地上,醒来后,听说就变傻了。在床上一起来呀,就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喊呸。哟,别人瞧着,又是个可怜人呐!
  但是,其实他不傻,他那天哈哈大笑是觉得自己倒是拿了个别人要的贷,自己亏大了不说,还让别人捡了个便宜,好生不爽,没那个办法,也只能自己认了个栽,自认倒霉,所以一边说哈哈大笑,一边喊呸!呸tmd人生,呸tmd一切。
  2006年,李绍良跑到城市来图个工作,结果没学历,没资质,没才华,啥也没有,只能做个农民工。只有一身的蛮力,啥也不会,倒有一个优点,性格好,大家都叫他老李,再过两年就满50岁的人,李绍良。
  今天是平常的日常。拿他要拿去,他那个已经摔烂了手机,用了七八年的手机,要看着自己的屋子里的灯芯越变越暗,却没有灯泡可以换。其实嘛,其实嘛,他不是没有钱换,只是他已经太累了,每一天从工地里干完回来浑身兮兮的,还需要洗澡,李绍方当时在想为什么还要洗澡,因为全身兮兮的,必须洗澡,累死累活的,干完一天的活,他没有时间吃饭,他只有时间睡觉。他的屋子光线很暗,窗子上贴的是报纸,他讨厌光,他常常觉得有时候光,只会让人感觉到期待,然后迎来无限的失落。老话说的好,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所以他从来不给自己虚无的希望,不做没有必要的打算。
  其实他不是没有希望过,他也曾经抱着这样的幻想,觉得自己可以,成个家,立个业,结果呢,tmd,妻子居然跟别人跑了,啊,啊,不对,不对,不能说是妻子,应该连门都过吧!
  但是他在想他当时为什么要在场,要是不在场就好了,他真的当时不想被别人看到他这么穷的样子,结果呢,那女人当着他的面跟那个人跑了,他当时真的是囧大了丢脸死了。然而现在却只能庆幸,庆幸着,上天让他消失了他所有的,虚假的,幻想。果然幻想就是幻想,只能存在于脑中,绝对不能让它变成现实,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把这个意思扭曲过来了,他岂不成千古罪人。
  但是他依然跟别人苦笑,对别人说,但是老天爷有的时候真的像个王八蛋一样。真的想要给人们闹一闹,逗一逗,大家开心,这样每个人的生活才会变得,很有趣,很有趣。妈的。
  李绍良匆匆忙忙的吃了个水煮鸡蛋,配一杯白开水,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朴素的早餐了吧,他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种早餐更简单的吗?简直,唉。
  他拿着自己的热水壶去往工地,冬天了,风轻轻的吹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皮肤和每一根神经都能感觉到冷,但是风又好像在抚摸他,就像一个女人在爱抚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很特别。
  冬风吹啊,人们的脚步依然不能停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需要钱,钱,现在钱,好像真的有点像王道。但是李绍良不做没有意义的打算,不做没有意义的幻想,因为这个工钱本来就不是很多,只能够他吃饱饭,冬天的时候买双鞋,或者在夏天的时候买条裤子,这些钱养他自己是够了,他的父母早就不要他了,父母说他是个败家子,连最后婚姻妻子都没了,还有什么呀?人们的脚步哒哒哒哒哒哒,所有人都在赶路,赶着回家,赶着挣钱。赶着拥抱幻想,赶着拥抱希望。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只是人们对所有时间的所有概念,让他笼统的把时间成为了没有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来到工地上穿着那时候已经发霉发臭的外套,大冬天的却没几个钱给自己买条新衣服。外套上全都是腐朽陈旧的味道,那是他曾经那么奋斗那么努力过的味道。结果什么也没得到。他把热水瓶放在工地旁。他匆匆忙忙的跑小跑过那栋高楼大厦,他看着楼越建越高,越建越高,迟早有一天高楼大厦会像海洋一样淹没整个世界吧。毕竟这个世界土地面积这么少了,再建再建只剩下了楼,楼,楼。他完工之后,就像往常一样拿起自己的热水瓶,依旧一口没有喝,他每天都是这样,拿一个热水瓶去,然后换了一个依旧一口都不喝,还浪费水,他当时在想,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还要做?他不是跟自己说过吗?他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这就是没意义的事情,但是他依然在做,也许他还是想再要一点点再要一点点的希望。一点点。
  他回到了家里。白色的云已经慢慢褪去,黑色逐渐笼罩着整个世界,黑色的眩晕爬上他们建筑的高楼,笼罩在他们曾经自以为是的光明大地之下,然后告诉自己明天会更好骗人的吧。他躺在床上,他没有洗澡,他不想洗,他很累了,他很累了,他想要休息,但是他已经浑身发霉发臭,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是一个垃圾,所以还要洗澡,他要清洗自己,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看待。床上粘上了他发臭的味道,他洗完澡清洗完身体,灰尘在床上沉淀下去,那是一种最的极致,灰尘。如果有个妻子该多好啊,她贴心的帮你换床垫,她贴心的照顾你和贴心的喊你丈夫,她贴心的为你端上饭菜,端上热汤,她贴心的为你做家务,好贴心啊,好贴心啊,真可惜李绍良就是没个妻子。
  算了,把被子扔开好了。他躺在床上床板是冰的,毕竟每一张床都是这样的,需要用人的体温去暖和它,然后让这个床来适应你,而不是你来适应这张床。他闭上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布满了色彩,他感受着光在他眼里心里面充斥着味道,但是他每一次睁开眼,那种颜色就消失了,他喜欢那样的颜色,那不是一种希望,期望的颜色,那是一种很美很美的颜色,是个来自体温里最有温度的颜色,那种颜色可以在你闭上眼的时候,随着环境的转换而转换颜色。那是一种不失落的,不会让你失落的颜色。
  轻笑狂,轻笑狂,门被剧烈的敲响,吵死了,吵死了。他没有力气再向这个世界充斥什么,他最后的这一刻温度就这样被这个门声给吵醒了。妈的。他穿上拖鞋,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门前,他打开门,门前站的是一个光头,双眼放着光的人。
  那个老李呀,你说吧,前段时间我跟你讲了让你早些搬走,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而且啊,可能明天还是后天这地儿就要拆了,你咋还不搬呢?那个光头脸上是尴尬无奈的表情,好像对他面前的李绍良已经无言以对,他只是想早一点处理完这件事情。
  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你让我搬去哪儿啊?李绍良的表情热热的,淡淡的,那是一种像是孩子失去了妈妈的表情。但是他无力哭泣。
  老李,你这不诚心为难我们吗?我都说了,是政府啊,会把钱批下来的,你先不要急嘛,你先有个钱先垫了,就坐在外面先找一些凑合着住,等过几天这钱自然就到你手里了吗?
  凑合,难道他住的这个地方还不够凑合。他想。
  这房子啊,我也给你找了件就离这也挺近的,就两三百米嘛,你自己把这些行李搬过去住,也不是不行吗?你说说这地儿都要拆了,政府都是为了人民嘛,说修一条好一点的路,大家都要住嘛,就给点面子吧,不要为难我了,你看我平时对你也不错嘛,大家都是朋友嘛,给点面子吧。
  朋友,朋友!?李绍良他去依稀记得,那天,他婚礼那天,这个光头就在旁边站着对着他哈哈大笑,说老李呀,扛不住啊。
  老杨,我也不是诚心为难你,就再拖一天,等明天我就搬走。起码你今天晚上让我再睡一晚吧。
  光头脸上的表情洋洋得意,嘻嘻哈哈,他好啊,没问题,没问题,你在这睡一晚,睡一晚,明天就赶紧搬走啊,明儿,明儿个你要是忙就叫我一声,我帮你啊。
  光头拍拍李绍良的肩,说着:“别送了,别送了,走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搬家呢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眼睛闭起来,他当时真的很想休息,干嘛要让他浪费时间思考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妈的。
  第2天早上他匆匆起来睁开眼睛,看见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啊,累死了快爬起来,看着地板上的拖鞋,穿起来它然后去冰箱拿了个鸡蛋,直接擦,开了倒在口里,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还没刷牙呢,嘴巴里充斥着腥的味道。有点恶心,有点。走向他面前的镜子前,看到他依然布满了岁月的脸,皱纹满满对着自己,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对着镜子里微笑,那个笑容很别扭,自己笑起来永远都不好看,生活已经这么糟糕了,哪里还有时间抽动皮肤微笑。
  他转过身来,看着桌子上的热水瓶,反正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拿算了,穿着旧外套,他依旧穿着自己的旧外套,那件发悔陈旧的外套,来到工地上,然后看到工地上那座高楼大厦还在建还在建,好像永远建不完,好像永远都遥遥不可及。
  他走到那座楼的下方,感受着陈旧的灰尘,在他的皮肤之下爬动的抚摸。好像自己也变成了灰尘的一部分,肮。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下面是固体的灰尘。灰尘是有颜色的,灰尘它是黑色的。
  黑色是一种让人绝望的颜色。黑色他概括了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绝望,失落。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他自己就是一粒灰尘在这个世界上,要被人类排除掉的灰尘。灰尘是在这人类世界唯一多出来的陈旧物。在另一个社会是没有这种陈旧物的。
  干嘛呢?还不去干工!!那个人是工头,那人眼睛里面全都是满满的愤怒愤怒。
  李绍良又要去干活了。
  又是同样的路程,走在同样的路上,准备去往同一个地方,家,也不能算是家吧,毕竟只是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回到那个地方躺下来洗澡睡觉。干完同一件事情总是要休息了。
  灰尘在空气中微微的颤动,地下是阵阵移动的声音。李绍良想到了什么。他跑过去,妈的。
  灰尘混合着空气里的湿粉湿漉漉的,他使得他嘴角喘气呼呼,他呼出的每个气都是黑白色的,全部是里白色的,眼前是一片滩的他的形象挖墙的碎片倒塌在地上,灰尘在散发着,满地都是混杂着在空气里,他的房子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的眼前就是那个景象,那个女人里面满怀欣喜的眼神,他当时看见他女人里的眼神是开心的。那女人看见了李绍良站在旁边,但是她的脚步没有停下,她跑啊,跑啊,还没有,回头看向李绍良,那个女人的行为像是想要赶紧挣脱这一切。当时李昭良没有娶她,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跟别人跑了,而是他当时也没有一下子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挽回住,他不想挽回住,这样的一个女人,所以到最后他没有挽回他的母亲,父亲,没有挽回他们眼神里的绝望,没有挽回这一切,现在他的家他也挽回不了了。眼前的这个场景跟曾经那个场景真像啊,妈的。
  他看见旁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头光溜溜的,是昨天晚上那个光头,他走过去他当时就像握紧拳头给那个男的一拳,结果那个男的只是转过头来对他说:“老李呀,我不是都让你早些搬了吗?你怎么还没搬啊?你放心,虽然你这房子是没了,等过几天这钱批下来了,你就有房子住了。”光头的表情兴奋快乐,洋洋得意,嘻嘻哈哈。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现在只是想发泄出来,干嘛要说这些屁话,李绍良给了他一拳,光头的脸上是一拳的伤痕。光头那个不敢相信的表情。当他大声吼道,你他妈有病吗!李绍良,你果然他妈是个疯子!
  李绍良对着天空哈哈大笑,也许他真的有病吧,好像这一切他突然释怀了。他对这所有的不满好像全部都发泄出来了。
  光头依旧在他旁,在他耳边叫着,闹着,他不想再听他的废话了,他耳边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只盛下了风在吹动的声音。这个世界嘻嘻哈哈,他也嘻嘻哈哈。灰色的云层爬上了天空,在这光明大地之下,好像又要下雨了,雨水只会混着温度,湿度把这个天气变得更加躁动,冬风吹过他的脸庞,抚摸着他的脸颊,嘻嘻哈哈。
  李绍良看着天空的云层变了色。他想。妈的,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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