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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斯里城密录 / 第五章 谁家翩翩美少年

第五章 谁家翩翩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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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在驿站夜遇曾念,小北就一直有些恍恍惚惚。
  在小北的认知里,尽管自己打小活得有点吊儿郎当,家中对他基本是放养的态度。打交道的不论是老头子,他母亲甚至是后来投奔来家中的未晞,虽然都自有一副九曲心肠,但也没有遇到向曾念这么曲折的。小北从未觉得一个人的心思可以深到这个地步。
  按照曾忆安的说法,她这个堂哥其实本来是一副热心直肠。之前她不知天高地厚跑来斯里城,若不是曾念,恐怕她早就被丢到江里喂王八了。而且因为身份尴尬,虽说是姓曾,但根本就不在宗谱里。她这个姓,随她名义的父亲——当年那个小厮,而那个小厮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因为进了曾府才姓了曾。
  曾忆安的母亲身份也尴尬,明面上是送给那小厮的,虽说实际上是曾仕梵的外宅,可这件事,除了曾忆安,还有当时一起看过信的曾念和曾念的父亲,没有人知道,而且也不能说。
  因为当年曾仕梵和安素素那事闹得太大,而斯里城的遗民要么是整件事情的见证人,要么也听过这个事,加上曾家父子因为要维持所谓的家族门面又不肯坦言,所以,曾忆安其实在斯里城是有些被看不起的。
  幸亏曾念说既然都是曾府出来的,况且那名小厮也是曾念父亲年少时的玩伴,便说曾忆安是自己堂妹,这样一来才堵了旁人的口舌。
  但根据小北的判断,曾念此人杀伐决断、机敏过人,而且还善于筹谋人心。其实如果说曾念派个什么别的姑娘来盯着小北,小北倒觉得曾念这个人是个妙人,大可结交一番,但是他居然毫不犹豫得安排曾忆安。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作假,眼神是做不了假的,曾念在那晚的流出的表情分明就是对曾忆安十分有情的样子。
  再说曾忆安,其实如果不知道有曾念这么个人,小北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姑娘是十分看重的。倒不是因为他同曾念说的那番“貌美贤淑”,虽然说貌美二字没有问题,可“贤淑”二字,假如曾忆安都当得上这两个字了,那恐怕天下便没有不贤淑的女子了。
  但小北自己清楚,曾忆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她就像是江面上飘来竹篮中的婴孩,让小北捡到了,小北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便负有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曾忆安以后是回到曾念身边,还是真的愿意待着自己身边,并不是太重要,小北只是知道他离不开面前这个姑娘。
  从驿站回来,小北知道这个事现在即便查下去也是罗生门。便打算先回去看看老头子的情况。对于老头子,小北很担心他的情况,因为这个男人,小北并没有缺失掉本应该缺失的父爱,更何况自己的生母在之后确实也同老头子结为连理,名正言顺得掌管曾府直至前年身故。
  还有一处,便是小北想将这次在斯里城的发现讲给老头子听,老头子现在也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能够帮助他分析事情始末的人了。再者,曾念给的艾草也需要让未晞找药铺和香料的人去看看。
  不过回去之前,小北还有一个事要办——那些艾草是真的存在但是被曾念处理了,还是本就不存在,而被曾念借题发挥?
  其实后一种可能性很低,小北来找艾草是想确认二十年前的事,从已经掌握的种种迹象来看,二十年前的瘟疫绝对有隐情,但曾念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仿造一个段二十年前的东西,这个事情小北觉得十分有必要查证一下——曾念给的艾草和二十年前的是不是一样。
  被处理的艾草要么被烧掉,要么被丢掉。不过烧掉的可能性不大,小北自从那天去找艾草未果便一直没有睡觉,斯里城几乎没人而且不大,这几天的天气又好,如果是烧掉的,那小北是一定会看到烟的。
  但假如是被丢掉么,丢去河里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按照当初斯里城的发病情况,八成就是在水里下了东西,而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艾草里加的,所以多半,他们会把那些艾草丢到山上。
  下一步,得想办法甩掉曾忆安去山里找找,那些艾草是紧急处理的,想来应该不会扔得太远。
  甩开曾忆安,简直不要太简单了!按照这几天小北的观察,曾忆安最大的特点就是睡觉特别沉。等到子时,想来那会曾念就算派了人来盯,趁着人一般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溜出去应该不算太难。
  夜探山林,甩开眼线不算是什么困难,但小北担忧的确是夜晚山里的毒虫蛇蚁。来的时候,小北穿过那片林子,当时没觉得什么,事后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一定是他上辈子是个绝世大好人。
  那片林子这二十年来,恐怕就没什么人走过,虽然说不会遇到什么沼泽,但蛇虫鼠蚁那一定是不少的。小北记得他来的时候抓过一条蛇,烤了烤,祭了五脏庙,不过那只蛇看着挺肥大,但是没有毒。假如晚上,恰好遇到条有毒的,那他肯定得交代了。
  不过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医馆里翻出的药酒还有几小坛子,到时先去医馆,上次找艾草时看到东街的一家有雄黄。有了这些,就算万一真的遇到些什么毒蛇,跑掉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次日,小北继续佯装着要找艾草,说同曾忆安说曾府如果当时阖族的死是有蹊跷的话,那么在曾府兴许也能找到艾草也说不定。
  曾忆安想了想,说道她自从来这里,因为曾府同自己的牵绊良多,自己在曾府住过几天,但因为屋子太多,她觉得有些害怕。不过在曾府那几天,倒也因为好奇四处翻过,到没见到什么艾草的影子,不过再去翻翻也无妨。
  对于艾草,小北觉得曾府有没有倒在其次,假如找到了,晚上省得夜探山林也是一件好事。不过,就他判断曾念做事,不会这么不小心。
  小北对于曾府,其实真正着意的是书房和祠堂。
  当年曾仕梵或许会留有札记,札记中或许有记载当时的情况。曾仕梵为人精干,也深谙为官之道,按道理他会记下来。只是,这些札记放在哪里,记在哪里,如何记的,是能全凭运气了。
  不过,反正也是为了转移曾忆安的注意,用核查曾府做个幌子。假如真的找到些什么,就只当是老天爷可怜这几天的辛苦罢了。
  曾府位于西街,大理石的牌匾上“曾府”二字依然十分气派,大门两边的石头狮子依旧是长牙舞爪的模样。大门虚掩着,一推便开。小北环顾了下,只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遥想当年必是佳木茏葱,奇花烂漫。现如今,佳木已枯,奇花惨败。
  曾忆安因为之前来过,便充做向导,领着小北各屋查看。查了大半日,正如小北预料,一无所获。
  不过,小北在书房中到发现一本游记,这个游记的扉页上提了两个字并一个藏书印,那两个字为“渐离”,印也是这两个字。而小北的父亲字为“渐离”。
  小北看着这本游记发了一下楞,这本书应当是他父亲送或者借给曾仕梵的。但当时那个时期,不管是送还是借一本游记确实有些耐人寻味。小北趁着曾忆安不备,将书藏到怀中。
  假如书中有玄机,同老头子一道参详或许更稳妥。
  傍晚,曾忆安弄了一尾橘皮桂味酒酿鱼,小北吃得十分开心。在小北看来,曾忆安虽说看着大胆机敏,但却十足是个大意的性子。人不傻就是太直,想做阴谋都会将阴谋变成阳谋。
  同这类人相处,很舒服。
  为了晚上夜探山林,灌倒曾忆安还是要的。不过小北心里暗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灌她,待出了斯里城,便同她把一切都说明。或许曾忆安会伤心,但让她知道难受一阵子总比一直不知道的好。何况,小北也想赌一赌他同曾忆安的缘分,假如曾忆安知道了真相,还会同他在一起吗?
  今夜,月朗星稀,与佳人赏月同饮甚是相宜。曾忆安喝了几杯便不胜酒力,时间恰恰在亥时,刚刚好。
  安排好曾忆安,小北便立刻去拿雄黄,那些雄黄虽然时间长久,但药力未散。小北弄了一些磨成粉末,一部分倒在酒里,一部分装了一小包藏在怀里。
  随后小北从医馆的二层摸上了屋顶,今夜的天气不错,薄薄的月光洒下来,不用火折子也看的很清楚。小北小心环顾四周,没看到有人,于是猫着腰冲着山林的方向,在各家屋顶上一路疾跑。
  在接近城外的时候,小北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得好像在街上找什么,不过看上去这些人充其量也只是会些拳脚的莽汉,脚步虚浮,呼吸沉重。小北自认为凭自己这种半吊子收拾几个莽汉倒不在话下,只是这几个人应该是曾念的人,不知道是曾忆安报信还是曾念其实一直派人盯着。
  想到这里,小北抽了一下自己,暗暗怪自己为什么一有什么就老是先疑心曾忆安。那个家伙分明在自己出门前就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了,而且也可能是因为鱼好吃酒好喝,在小北安顿好曾忆安打算出门时,分明还听到了曾忆安发出的“仙女的呼噜”。
  “曾忆安,不是报信者。看来曾念,一直在盯着自己和曾忆安,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让曾忆安盯着自己。”小北想到这里,心里释然了很多。
  待得那几个莽汉傻头傻脑得走远了,小北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巧巧落了下来。小北心里给自己打了个一百分,觉得自己的轻身功夫还是可圈可点的。小北回头看了看,身影慢慢融入黑暗。
  山林子的夜晚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白天就算林子再密见不到光,但总是能够听到各种各样的鸟鸣,偶尔还能看到一枝结着沉甸甸果子的树枝丫,而晚上,这会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光是一点也见不到的,林子里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呼吸以及淅淅索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声音,独身一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小北拿出雄黄酒猛灌了自己几口,然后倒出一些擦在脖子和手上。然后扯了衣襟下摆的一条,缠在进林子前弄到的一根手腕般粗细的树枝上。小北本来是想弄个火把,但后来想了想,这个东西为实大了些,不大好藏。不过,不好藏不代表不好做,反正出来前小北特意换了套夜行衣——不易追踪,最重要的是曾忆安他们没有见过,只要这身衣服不扯得要露屁股就行。
  按照小北的推断,那些艾草既然是被紧急处理的,那应该是不会藏在很深的地方。所以在进入林子方圆一公里的可能最大,如果查完没有结果,那便打道回府,要么就该天明被发现了。
  小北打定主意,举着火把一点点移动,那些东西应该会被放在什么树洞或者山洞里,毕竟曾念他们拿不准自己回去时会看到什么。
  突然,小北看到一点亮光,“莫非是曾念?”小北心下一琢磨,便把火把熄灭了,然后点着火折子,就着那点微弱的光往光亮处走。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一阵惊恐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少年,不过这个少年现在的处境一定十分不佳,因为声都因为害怕而破了。
  救人要紧,小北重新点着火把,往那边跑,管他是曾念还是念曾呢,人命一条,不得不救!
  待小北跑过去,只见到一个白衣少年举着火把使劲到处乱晃,小北头皮一阵发麻,不得了,毒蛇,好多!
  这个人怕不是招了蛇窝了吧。
  最大的有一条足足有碗口那么粗,身子碧绿如同翠竹,头成三角形,吐着芯子,冲着那个少年,旁边也有不少样子一样的但小很多的蛇。那些蛇有点像是等那条最大的信号,并不进攻。那条大蛇恐怕是怕火光,只是在试探,虽然跃跃欲试但并未上前。
  小北什么也顾不得了,从怀里掏出那包雄黄,全部灌进酒壶,酒还剩下大半,小北满满含了一大口,跳上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那个少年的旁边,冲着群蛇喷了过去。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小北虽然不善医道,但未晞因为喜欢香料一类,对这些也有涉猎,时长未晞也会弄点香包、药酒的,而蛇怕雄黄,也是因为一年端午,小北见未晞在弄雄黄酒才知道的。
  果然一见雄黄,蛇群害怕,纷纷向后退,有些小的索性便快速逃了。小北见雄黄酒管用,赶紧又喝了一口喷了出去。然后乘着蛇群大乱让出一条路,便把酒壶给那个白衣少年男一推,大喊:“快喝几口,别喝完,留点。”
  白衣少年哆哆嗦嗦拿着酒壶喝了两口,把酒壶又递给小北。这一递一还,险些把酒壶打翻在地。小北见少年着实吓得不轻,便安慰说:“不要紧,蛇怕雄黄,喝了雄黄酒,蛇便不敢咬你。”说完,又喝了一口,拉着白衣少年,走向那条大蛇,向它喷去。大蛇沾了些,吃痛,便跑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蛇群都散了。
  白衣少年见自己的命算是又攥在手里了,便摊在地上,小北见状,赶忙架住。只见白衣少年的脸色比衣服还要白,脸上还有几个血道子,估计是摔倒被树枝划的,便开口问道:“你这大晚上,跑这来干什么。”
  白衣少年稍微平复了下,向小北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如果不是遇见恩公,今天子凌便要送命于此地了。”
  “好啦,别恩公了,我看咱们应该差不多大,我叫丁月北,无字,家父叫我小北,你也这么叫我吧。不过,这不能多呆,我的雄黄酒就剩这点底子了,咱们快点出林子,要不然再要是被围上,咱们只能搭伴儿过奈何桥了。”小北说完,便和子凌向林子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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