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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带血的青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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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阁下可是希声谷的文灵真人?”肖飞恭敬的站在白发道人身前拱手问道。
  白发道人抿了一口景天玉液,眯眼斜视肖飞,同时打量了一下旁边的李珂和身后的几个随扈,慢悠悠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别在这儿戳着,惹老子心里烦。”说完,一连夹起数颗花生入口,嘎嘣嘎嘣的嚼着。
  “臭老道,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李珂意欲冲上前去理论,被肖飞一把拦在身后。
  “前辈勿怪,晚辈只是过来捎封信给前辈,要一句回话就离开。”肖飞说罢必恭必敬的把怀中那封烫金的红笺呈了过去。
  白发道人慢条斯理抿了口酒,又夹了几颗花生入口后才缓缓接过红笺,粗鲁的撕开细读起来。
  读着读着,白发道人突然立起身来,目视桌上的杯盏,手缓缓把信揉成了一团。那纸团在道人手中竟冒出一缕青烟,转眼间灰飞烟灭。
  汗珠在白发道人的额头渗出,客栈里瞬间陷入了死寂,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只见道人缓缓把算卦的龟壳和铜板收入怀中,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短剑寒光微露,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刃。除了肖飞一动不动外,李珂和众随扈均稍稍调整了步子,成合围之势。其他闲杂人等早就做鸟兽散。
  “何不再算一卦?”久未开口的春娘这时端起茶盏,柔声细语道。
  “还请春娘借一步说话。”李珂一边轻轻挪动步子,一边伺机踱向春娘桌边的窗口。
  “我跟你们走。”春娘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过身走到离白发道人一步之遥背对着他说,“今日败局已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罢在肖飞李珂及众随扈的簇拥下缓缓离开客栈。只留白发道人独自呆立在当场。
  就在这寂静无声之际,赵九这时拿着托盘慢慢踱到道人的桌边。托盘里盛着一碟猪耳朵,一碟茴香豆,一壶酒加一副碗筷。待赵九把碗碟铺陈好,酒给道人和自己满上后,示意道人碰杯。道人这时才赫然看到他手中的那枚绿扳指,心下骇然,忙不迭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连忙站起半跪行礼。“恕文灵眼拙,竟不知尊者早已潜伏在此,罪该万死,恳请尊者责罚。”
  赵九一边夹菜一边挥手示意文灵道人落座,压低声音说道“此役非同小可,不得有任何闪失,李元塘那个老狐狸我来对付,你先帮我办件差事。”
  “属下遵命!”文灵道人在赵九面授机宜后毫不迟疑地立身抱拳后扬长而去。
  赵九略用了些酒菜后,走到柜台后点醒了被震晕的林掌柜,细声说道“今日事已毕,你且收拾细软,告老还乡,如不提及今日之事,必可再享十年太平,去吧。”
  看到林掌柜筛糠一般的跑了出去后,赵九抽身来到了二楼人字六号房,环顾四下无人,闪身走了进去。
  如空和欧阳靖两个人被背对背五花大绑坐在房中,口中塞着棉布。看到赵九进屋后,如空怒目圆睁挣扎着发出“呜呜~”声。
  “空少爷莫怪,事情紧急,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如果空少爷答应我不喊叫,我这就跟你细数原委。”赵九满脸堆笑的看着如空放弃了挣扎,这才将他和欧阳靖口中的面部扯掉。
  “是月爷委托我,哦,应该是月爷委托我们宁谷主差人保护少爷您的。”赵九一边说,一边给二人松了绑。
  “宁谷主,莫非就是五煞之首,希声谷谷主宁东波?”如空惊骇的合不拢嘴。“可是阿爹一介农夫,怎会攀上希声谷群豪?”
  “月伯父跟宁谷主是结拜兄弟。”欧阳靖忽闪着那双大眼睛说。
  “这位侠女应该就是青峡意宗掌门欧阳战天的掌上明珠欧阳靖吧?”赵九抱拳行礼,态度谦恭,目不直视。
  “九哥,她,她,她说那个什么,这究竟,哎呀我脑袋疼......”如空顿时双颊绯红,跟他平日在正街兹扰生事的混混形象大大不同。看来这桩桩件件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了。
  “空少爷一定是累了,先在此好好休息,待我探得月爷的踪迹,再安排你们父子详说缘由。”赵九胸有成竹,语气颇为平缓。
  “欧阳小姐请随我来洗漱休整。”赵九和颜悦色的躬身用手虚领欧阳靖向门外。
  “这个你替我收好,是娘要我带给月爷的重要信物。”欧阳靖已经判断出赵九的身手远在她跟如空之上,有这样一个自己人,宝贝在他手上会更为放心一些。
  “那就先交给在下代为保管。”赵九恭敬的接过欧阳靖手中的包袱。闪身带欧阳靖出了房间。
  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如空脑子如一团浆糊,呆坐在床边,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波澜。只能打坐操习老爹教的真气心法强压心头的波涛,才得以细细的捋出思路。这些年来,如空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这赵九竟然是希声谷的高手。
  听爹爹提到过,这希声谷是这十几年来在景云之地新崛起的一股势力,位于景天城西南六百多里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坳包围的盆地。那里多年瘴气缭绕,本无人烟。后来盘踞了一批异能之士,拓林造屋,开垦良田。因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开始就脱离了景天城的管辖,据说朝廷多次派过军队前往清剿,多无功而返,后来在大司农韦天青的撮合下,形成了自治,每年象征性的纳少许贡,朝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身自灭。
  老谷主向宏在三年前突然暴毙,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内幕。后来副手宁东波当仁不让被推举当上新的谷主。自从宁东波任谷主之后,杀伐决断,雄心勃勃。短短三年,就把希声谷的名头创的愈发响亮。不但蚕食了不少周围的地盘,还拉拢东边的黑龙潭和南边的无量山,结为联盟,同声同气,竟渐渐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孙家镇处在景天城西北部,距离希声谷颇有距离。但镇上的混混们从来往商旅中多听到希声谷的种种事迹,颇为艳羡那种劫富济贫,靠实力打拼出人头地的传奇人生。如空偶尔也跟老爹流露出向往之意,每每被老爹呵斥,教训他要脚踏实地,本分做人。
  万万没料到,老爹居然跟宁谷主是结拜兄弟,这是如空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老爹目前人在何处?会不会有什么闪失?想到这里,如空心里隐隐担忧起来。他起身擦了把脸,推门想去找赵九。。
  正在这当口,如空看见文灵真人衣衫不整,须发散乱,跌跌撞撞的从后院急掠入天井,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赵九身前跪下,手中捧着一柄带着血的长剑。
  如空定睛一看不由大骇!那柄剑,正是老爹的如意青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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