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荆棘城

　　败军撤回荆棘城，损失过半。各城主纷纷召回部队修整。
　　兆虎很快便包围了荆棘城，荆棘城向圣武城求援。圣武城城主召集五位城主商议，因各家军队需要修整，决定让蛊诀放弃荆棘城，退至圣战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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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域国的战败，击碎了很多人的幻想，他们曾以为天域国可以很轻松的击败猎夷，以为在天域国境内便是安全的。现在，他们不得不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天域国的战败，也破灭了很多人的希望，能让重生阵法失效的力量，绝不是人类的力量，驱使死尸，也绝不是人类的力量，这是邪魔的力量。除了神，还能谁能对抗呢？可是诸神，却没有来阻止石碣兆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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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武城广场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做一件事，向主神沧昊、龙神，还有圣武城先贤们祈祷。
　　圣武城的各个神庙，也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在向神祈祷，就连求姻缘的雪神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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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城的大街小巷穿梭着忙碌的人们，城主发出公告，两天后全城突围撤离。
　　传闻中猎夷残杀成性，所过处十不存一。留在这里，猎夷必定不会放过他们，突围虽然可能会死，但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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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街上已看不到人，街道两侧的房子也鲜有亮灯的。
　　荆棘城上一任城主蛊弦骑着月狼，走在荆棘城街头。他身穿一袭紫色长袍，斑白的长须垂在胸前，在迎面而来的冷风中微微漾动。座下的月狼看上去也上了年纪，毛发已经没了光泽，呈粗糙的灰白色。
　　安静的深夜，适合思考，适合回忆。小时候，这里还是泥泞不堪的小道，道路两旁也只有几户人家。现在，这里有了连接城市中心的青石大道，多了几百户人家。他看着这片土地成长，看着它繁荣。两天后，他就要看着它凋零。
　　不知道猎夷会把它破坏成怎样。蛊弦环顾街道两侧的房子，朦胧间，它们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横梁坠落，墙壁坍塌，最后化作乌黑的废墟。
　　“父亲。”蛊诀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蛊弦身旁，“夜深了。”
　　“突围安排的怎样了？”蛊弦问道。
　　“回父亲，我会先派疾风军从北门出，袭扰猎夷营寨，吸引他们注意，再率军民从南门突围。”蛊诀道，“我会亲率卫队保护您和宗族的安全。”
　　“我需要你保护？”蛊弦不屑的瞪了蛊诀一眼，“我打算留在这里，你替我保护好你母亲。”
　　“不行，您得和我们一起走。”
　　“我年纪大了，在这里可以帮你们拖延时间。”
　　“我是城主，我说了算！”蛊诀命令般的道。
　　“我是你父亲，我说了算！”
　　两人沉默了，过了片刻，蛊弦道：“不愿意走的人，需要人带领，只有我这老城主有这能力。”
　　蛊诀默不作声，他知道父亲决定的事，是没办法改变的。
　　“保护好百姓，他们是将来荆棘城重建的根本。这是你做为城主该做的。”蛊弦抬手指向能隐约看清的城墙的轮廓，“哪天打回来了，去城楼上给我倒杯热酒。”
　　“我喜欢喝什么酒你知道吧！”蛊弦轻轻拍了下低头不语的蛊诀的后脑勺。
　　“我不喝酒。不知道。”蛊诀赌气般的道。
　　“连老子喝什么酒你都不知道，你这城主怎么当的。”蛊弦加重了力道，又拍了下蛊诀的后脑勺。
　　“你这么倔的人，二爷爷怎么会选你当城主。”
　　“告诉你个秘密。”蛊弦谨慎的扫视四周，似是怕被人偷听了去。
　　“是什么？”蛊诀好奇的问道。
　　“你二爷爷眼拙。哈哈哈哈——”蛊弦爽朗的笑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宏亮，恼火的咒骂声从街旁的房子传来：“哪来的老疯子，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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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夜里，荆棘城北门突然打开，疾风骑士们策马奔出，直冲猎夷大寨。未多久，猎夷寨中火光冲天，人喊马嘶。
　　荆棘城城头的守军已全部撤下，只剩下一些平民，多数是老人，他们穿着粗糙的甲胄，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你们经历过圣武城的浩劫吗？”蛊弦向城头的众人喊道。他穿着一袭黑色紧身的衣服，没穿盔甲。
　　“那当然，我还杀过小恶鬼呢！”
　　“你那算什么，我保卫过圣武学院。”
　　众人互相说着自己的英雄事迹，纷纷向蛊弦聚过来。
　　“那里的猎夷，比进攻圣武城的兽群可差多了。”蛊弦指着城外的猎夷营寨道。
　　“没想到能和老城主一起并肩作战，还真是荣幸！”
　　蛊弦摆摆手，道：“和你们这些义士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是荆棘城的荣幸！”
　　“老城主言重了。”
　　“打完了这仗，我请大家喝酒。”蛊弦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城主的酒，我得去喝，这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你说那酒好喝吗。”
　　“诸神酿的，当然好喝。”
　　“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原本紧张沉闷的城头充满了欢声笑语。
　　月狼穿过人群，走到蛊弦面前。
　　“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看到老伙伴，蛊弦心头暖暖的，他想它留下，又不想它留下。
　　“我想和你最后一次并肩作战。”
　　“荣幸之至！”蛊弦翻身跨上月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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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猎夷吹响进攻的号角，众人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数不尽的火把出现在原野上，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火光之下，映照着无数手执兵刃的猎夷轮廓。
　　看着黑压压的猎夷大军，想着即将毁于这些恶魔手下的数百年基业，蛊弦心里酸酸的，他不知道那边的先祖是否会原谅自己。
　　“你这老家伙，丢下我就走了。”白影一闪，一名老妪出现在蛊弦身侧。
　　“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跟他们走了吗！”看着老妪，蛊弦惊呼出声。老妪是他的妻子。
　　“别问这么多。”老妪手心聚起一个电弧跃动的电球，伸到蛊弦面前，“家法伺候！”
　　“这……呵呵……”蛊弦将手伸到电球旁，又立马缩了回去，“下次吧。”
　　“这次先饶了你。”老妪收了电球，“问你件事。”
　　“你说。”蛊弦如遇大赦，满脸堆笑。
　　“你有没有怨我不让你纳妾。”
　　“要不是怕你把我老命电没了……”蛊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妪手心的电球又聚了起来，比先前的更加耀眼。
　　蛊弦坏笑道：“我这不是也没让你娶第二个老公吗。”
　　“老不正经。”老妪笑了笑，收了电球，掐了蛊弦一把。
　　旁边的人似是看不下去了，识趣的走的远远的。
　　“下辈子你可不要嫁给别人了。”
　　老妪跨上月狼，抱紧蛊弦，头靠在蛊弦肩上，“下辈子我做男的你做女的，我要娶十个老婆。”
　　“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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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城烧起冲天大火，将漆黑的夜空映得通红。。
　　蛊诀朝荆棘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翻身上马。
　　父亲，我会回来的，我会带着你最爱的杏花酒回来的。蛊诀最后看了眼荆棘城，带着卫兵朝已经突围的军民们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