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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太衍禁 / 第2章 骡兄

第2章 骡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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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骡兄啊骡兄,加紧点赶路,这夜半三更的经过孤坟老冢,还是有些渗人的,唉……”殷几道搓着自己的鸡皮疙瘩拍了拍壮驴的辔头,不,准确来说是一头骡子。
  夜凉如水,蝉鸣鸟啼此起彼伏,倒是比白天还要喧闹许多,夜莺的啼叫在深山巨谷中回荡。
  一个光秃秃的小道在皓月之下,一人盘坐在骡子的背上唉声叹气,身无分文又孤零零的踏上了自己的征途,意气风发少年人的模样被颠簸的萎靡不振。
  “欧——啊——欧啊——”骡子不满地咧着嘴撒开蹄子一条路跑到底,这喑哑的声音惊起夜鸦两三只。
  “嘿!嘿!停下……停下!”殷几道被颠簸的不稳,连连喝止,无奈只能妥协,“骡兄啊,你要是把我颠簸死了,谁带你去偷吃马老二的细粮!”
  马老二是与骡兄同一母马所生的胞弟,这两个老兄品种虽不同,脾气却是不分伯仲。此事也是说来话长,细说一二也是虐恋情深。
  拿人的话来说,就是神奇的三角恋,产生了“爱”的结晶。
  一日秋高气爽,一匹毛色发亮的枣红马与油黑发亮的公驴相恋了,爱的无法自拔,轰轰烈烈,于是有了骡兄这个变种,它的主人发现了这个不伦之恋,硬是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它们,把这马界开阳观第一雌马许给了一个借宿者强壮的雄马。
  于是一匹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千里马诞生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自从开阳观的枣红马产崽后,开阳观的现任观主游云散人,也就是殷几道的师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个跨越种族的爱恋——开阳观的马与镇安寺的驴的结合。
  这个牛鼻子老道可就不愿意了,硬生生的把它们拆散。
  瞧这骡子的花色油黑发亮的,便知道是隔壁山头镇安寺那赖头驴的,数月前戒嗔和尚破天荒地的找游云散人秉烛夜谈,算算时间倒也对得上,毕竟镇安寺的师祖是个泼皮性子,他宠得像宝儿一样的赖驴,也让游云散人记忆深刻。
  想想镇安寺的一众武僧和开阳观上下的一根苗苗,游云散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让殷几道抱去养着。
  于是殷几道开始了半夜喂骡子的苦差事,从此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骡子一叫,便知是拉还是想吃。
  有一日,暮色苍茫,有行人借宿,身后跟着一匹“仪表堂堂”的骏马,将马牵到马棚与枣红马宿在一起。
  当夜,殷几道夜起喂骡子时,看见一道猥琐的身影忽隐忽现躲躲藏藏,他怀疑那个借宿者用了隐身符却不知时效过了在此夜游。
  心下疑惑着,便抄起了短剑一路尾随到了马棚,托开阳功法的福对一切敏感的很,黑夜中佝偻的身影掀开斗篷便看清楚了脸,在他的一阵捣鼓下,马棚传来可疑的骚动。
  十三四岁的小道童殷几道还不知这是干什么,见游云散人鬼鬼祟祟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于是借着月色打着哈欠一步三晃的回屋打坐。
  翌日清晨,借宿者满脸愧色地辞别,游云散人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让这人更加羞愧,硬是留下好几两银子才踏着露水离开。
  碍着游云散人素日积威,殷几道好几次想将疑惑弄明白却又咽了回去。
  一隔数月,开阳观又迎来了新生命——马老二,贪吃的骡兄最爱的便是偷吃它的细粮,生生把自己养叼了嘴。
  拿另一座山头尼姑庵的小尼姑的话来说便是——没有公主命偏有公主病。
  这着实也不怪骡兄,古语有言“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骡兄虽不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也是和它有血缘之亲,更何况骡兄是开阳观的顶梁柱。
  再者,封门庵的姑子大多德行一言难尽,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泼辣。
  “不咕咕——不咕咕——”
  沉闷的啼叫响起,四周就像凉水进了沸油一样喧嚣起来,刹那又恢复平静,风吹过草木摇晃中恍惚又如盘石。
  团云遮住正入中天的皓月,周围一片漆黑,淙淙的水流声忽然清晰起来。
  有古怪。
  伸手不见五指。
  殷几道摩擦着手腕黑色的手镯,暗暗捏了张符纸待命。骡兄停了下来,不安地打着响鼻。
  风又缓缓吹过,滑腻腻的,像一条捏不住的蛇,阴冷又虎视眈眈。
  正当殷几道惶惶不安时,远处又传来几声狗吠,他微微心安不少,好歹有一丝人气。忽然又闻有老翁在唤稚子之名,隐隐绰绰的,蒙上一层诡秘。
  不对劲!
  “阿……嘎……”若隐若现的呼声在山谷里碰撞得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晰。
  殷几道感受着这闻者哀伤听者悲戚的呼声,一股难言的悲伤漫上心头,夜深人静,稚子不归家,老翁如何能安,他不约而同的喃喃和着老翁的急切:“……阿……嘎……”
  黑黝黝的树木哗啦啦的响,附和着,低吟着,晃动着,一声蝉鸣炸响,急促又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痛。
  突兀间,月光破开了层层黑云铺撒在这茫茫大地,污浊的大地仿佛轻盈起来,柔弱无骨以至站不住脚。
  许是听闻老翁一人寻找孙儿的力量太过渺茫,于是左邻右舍帮忙找着,一人的声音叠着另一人在深山巨谷中传荡开来。
  忽然,一到隐忍的惊呼颤抖传来:“啊!王翁!小阿嘎找到了!”
  在粘稠的月光下,牵扯出的丝丝缕缕使山林都煜煜生辉,殷几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道冷风像箭一样从他脆弱的脖颈后穿过,戏弄着他,将他高扎的马尾吹得乱糟糟的。
  “啊啊啊啊啊!阿嘎!阿嘎——”老翁的悲戚穿过山林,越过沟壑,层层叠叠像波纹一样荡漾开来。
  小阿嘎躺在杂草丛生的深沟里,小小的脑袋枕在冰冷的石头上,猩红的液体在石头上蜿蜒而下,却早已凝固。
  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睁大的双眼,却两眼无神,黄褐色的小衣裳破破烂烂,肚子豁开了一道好大的口子,里面空空如也,像一张贪得无厌的巨嘴,奇丑无比。
  许多人七嘴八舌都在劝:“王翁……节哀顺变!”
  “小老儿已到耳顺之年,膝下三子皆战死于平曹,唯有大儿结有婚契留下一双儿女,儿媳失足于山涧,长孙……”
  “我真傻,真的。”他说:“我单知道阿嘎生性与动物亲近,雪天野兽是找不到食物的,却忘了春天万物复苏野兽更多。”
  “我一觉醒来听豆丫头说阿嘎出去了,出门寻找时只见碎布挂在树上……”
  “我以为村中至少是安全的。”
  “老夫……意难平啊!”。
  群山之外的广海涌起滔天巨浪携卷着无数怨气冲殷几道铺头盖面地涌来来。
  殷几道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强压住颤抖的双腿,将早早设下抑灵符呈八卦布阵启动,把自己反困于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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