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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祸兮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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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务峰的一个洞府中,于虚正盘坐在洞中的蒲团上。
  这个洞府是庶务峰专门为将要激发斗气的弟子修建的,于虚把情况报备到庶务堂后,就被准许使用这个洞府作为突破的场地。
  洞府坐落在远离普通弟子院落的地方,周围有阵法防护,没有被授权的令牌,常人别想进入,既确保了洞内弟子的安全性,又能免受外人的打扰。
  于虚眼睛紧紧盯着整齐排列在洞内桌子上的三个锦盒,每个锦盒里面都盛放着一粒包裹着金黄色蜡衣的造化丹。
  沈万善这家伙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确实没掉链子,在于虚进入洞府之前,造气丹已经被摆放到于虚洞内的桌子上了。
  于虚看着丹药发呆,脑中回忆着在庶务峰的日子,六年时间,时时勤勉不敢松懈,日日修炼的结果,今日就要见分晓了,由不得于虚不激动,只要成功地迈过这一步,更加广阔的天地就呈现在他的眼前了。
  不过突破玄关激发斗气容不得半点马虎,于虚决定不再看桌子上的三个锦盒,也不再回忆往事,而是缓慢地闭上双眼,开始默背激发斗气的方法,以造气丹的药力为引,调动身体的全部机能,凝神静气,周天循环,斗气始生。
  一遍遍的回忆周天搬运所需要经过的穴位,模拟斗气产生运行过程,随着回忆模拟的顺利进行,于虚渐渐地放松了心神,摒除了杂念,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此时的他,肌肉松弛有致,心神安宁放松。
  于虚不再犹豫,拿出第一粒造气丹,刚一剥开蜡衣,一股药香就扑面而来,丹药本体呈现土褐色,表面光滑,一尘不染,果断地一口吐下丹药,然后盘腿而坐,等待药力化开。
  造气丹一开始并没有显现效果,于虚还不以为意,只一小会儿,于虚就体会到了这造气丹霸道的药力。
  自己好似把一块燃烧得正盛的煤球吞到了胃里,整张脸被身体里的热气憋得通红,待药力沉至下丹田,开始完全发挥作用,于虚又感觉身体被放到火中炙烤一般,烫得他忍不住想要张开嘴大喊,。
  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呐喊发泄,万不敢真的大喊大叫,全因为此时若是张嘴,那么药力势必要从口中泄出,到那时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清楚地记得现在该干什么,只见他嘴闭齿合,舌顶上颚,此为“天桥”,又含胸蓄腹,双手叠合,做“地桥”,以此“天地桥”构造圆满周天,引动药力在经脉穴窍间流动运行。
  于虚以龟息法,顺鼻腔尽量缓慢自然地吸了一口气,意识随气而行,假想此气引导药力,从下丹田出发,经会yin,过gang门,沿脊椎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原本强劲霸道的药力也随之慢慢平稳下来,顺着于虚意念的引动,一步一步流过气穴。
  药力每到一个穴位,于虚都想象有一只手掌,同时按住药力和穴位,慢慢摩挲,让药力完全渗入其中,滋养气穴。
  这个过程一开始进行的非常顺利,于虚心里松了口气,要知道以药力滋养气穴这个过程非比寻常,是激发斗气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道步骤。
  一来,可以刺激气穴,使气穴产生气感,二来,可以让气穴尽量习惯斗气的产生,为将来进入三阶后,全身气穴大张,不断产出斗气打下基础。
  可就药力到达百会穴时,异变突生,当于虚按照原本的手段开始温养百会穴时,却感觉百会穴像是一个漩涡,要把剩余的所有药力全都吸收进去。
  原先已经稳定下来的造气丹药力像是温水被烧开般沸腾了起来,在百会穴引力的作用下,再次彰显出其狂暴本质,此时一股脑地被灌入其中,于虚登时感觉脑袋被从中间撕裂开来。
  “啊!!!”于虚此时再也管不了宣不宣泄药力的事了,他禁不住这惊人的痛感,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嗓音已然喑哑。
  于虚整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双手攥成爪状,对着地面使劲抓挠,妄图通过这种方式转移疼痛,鲜血很快从他磨平的指尖流出,地面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
  看着陌生的环境,于虚感觉自己很迷茫,他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巨大的房屋鳞次栉比,背上披着铁皮的怪物足有一人高,整齐地排列,在路面上快速地奔跑,时不时发出“哔哔”的叫声,不祥的红色光芒像是拥有魔力,让所有铁皮怪物不时为之一停。
  于虚惊异于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也曾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而且这一点会像标签一样永远影响着他。
  ……
  眼前的画面像是镜子般破碎,于虚又回到了现实中,长出了一口粗气。
  原来是陷入了幻境之中了,可是从来没听说,有人在激发斗气时会产生幻景,书上说只有尝试突破七阶和八阶时,才要面对心劫产生的幻境。
  于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打破幻境的,但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专心眼前的事为妙。
  虽然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第一枚造气丹的药效估计已经过了,可于虚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如若药力确实已经消散,再服下第二粒也不迟。
  重新凝神静气,屏气内视,于虚却发现了一件让他欣喜的事情,这种喜悦完全超过了浪费一粒造气丹给他带来的痛苦。
  原先只能凭借想象构造出来的身体结构,如今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手掌双臂大腿心脏,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每一根血管都完整地被他看在“眼”里。
  他地意识沉迷在幻境的时候,身体竟然自发凝聚了神识!
  这是多么奇怪又让人兴奋的事情,神识的作用不言而喻,平时可以用来观察周围的环境,修炼时可以让自己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内视,对于斗者来说,是除了斗气以外,最为重要的手段。
  于虚通过神识发现,百会穴处的药力不知道是消散还是被吸收了,总之在百会穴已经见不到哪怕一丁点的药力了。
  不过在那些已经刺激温养过的气穴旁仍然残留着不少药力,于虚决定冒一次险,用这残留在经脉中的一点药力来尝试激发斗气。
  这次有了神识的帮助,于虚引导药力的工作容易了不少,分散在不同位置的药力再次被聚集在了一起。
  这次于虚顺利地引导着药力运行完了剩下的半个周天,不过于虚仍然没有任何感觉。
  就在于虚以为激发失败,打算再服用一粒造气丹,重整旗鼓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原先分散开的独立气穴,现在被串联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整体。
  浑身的力气同时被激发出来,集中在丹田中央,仿佛凝聚成了一个点。
  随后这个点又迅速膨胀开来,在丹田中化作一道黑色的气团,气团不断旋转,最终以漩涡的形式稳定了下来。
  气漩不断旋转的过程中,于虚观察到一丝丝气体从漩涡中央飘散出来,游荡在气漩周围。
  原来这就是斗气,于虚观察着这些从气漩中逸散出的斗气,感觉每一道斗气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于虚想要斗气移动到哪,斗气就顺着于虚的意念移动到哪里,如身使臂,如臂使指,自由顺畅,毫无阻碍。。
  从陷入幻境,痛不欲生,到现在不但激发了斗气,还凝聚了神识,于虚陷入了无尽的喜悦之中。
  可惜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世间的事,终究不可能万事如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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