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凌月城内

　　凌月城在刚柔河以南，这个国家里只有女人。但是女人之间也因为职业不同而形成了等级，从而有了社会分化的现象。
　　此刻，凌青正坐在她的宝座上，硕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手肘拄在宝座的扶手上，望着空旷的大殿，让人觉得孤零零地。这时候她想起三公主凌慕了。
　　“来人。”
　　两个宫女跑进大殿里，只听见那凌青问道：“慕儿今天去哪了？你们去找找。”
　　“是。”两个宫女答道，随即便跑去找三公主了。
　　凌青则一个人在大殿里踱步，她似乎忧愁着什么。但是她从来不把心事向别人说，作为凌月国的国王，她常常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她今年已经二百岁了，但是因为魔法的原因，她看起来还像是个小姑娘，不过她离死期也不远了，因为据《终陆史》记载，凡是在终陆上，得到法术加持的人，必享年二百又一十九年，无一例外。
　　凌青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但是她到现在也无从得知自己把王位传给那个女儿。她一共有九个女儿，这也是终陆的诅咒与限制，终陆上有关于七和九的限制，比如死亡年龄就与九相关，而子女个数则男不过七，女不过九。就是根据这个规则，所以那射日国国王有七个儿子，秦风是第五子，秦临则是长子。但是由于秦临脱胎于女人之身，所以地位最低。
　　在凌青的九个女儿里，凌青最喜欢的就是三女儿凌慕，但是凌慕调皮捣蛋，古灵精怪，不够稳重，哪怕凌青爱她，却也不愿意把王位传给她。在凌青心里，二女儿凌祁和七女儿凌灵颇为稳重，是凌青心里的合适人选。
　　“报告国王，三公主不在宫殿，好像偷偷跑出去玩了。”
　　“快派人给我去找。”凌青听到凌慕不见了的消息，一下子慌了神。
　　“传大将军。”
　　“是。”
　　凌青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已经感觉到凌慕出了事。所以她在大殿里一边疾走一边思忖。
　　“国王陛下。”
　　“将军来了。”凌青说道，“慕儿今天偷偷溜出宫里去玩，现在找不见了。将军快多派些人去找找吧，这慕儿调皮，不像其他公主。”
　　“是，微臣这就派人去找。”那大将军司马茹准备离去。
　　“等等，将军，孤还有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
　　“孤化为水之后，卿觉得谁能继位。”
　　“陛下家事，臣不敢参与。”司马茹赶忙跪在地上说道。
　　“你且随便说说，孤不会怪罪于你。”
　　“那臣斗胆说说，在终陆以前的历朝历代，都是以嫡长子继位。那些废黜嫡长子的王朝，大多都短命。”
　　“我心里有数了。爱卿赶忙派人去找慕儿吧。”
　　“是，臣告退。”
　　等到司马茹告退了，凌青又一个人在大殿里踱步，司马茹会推举大女儿，她从来没有想到。大女儿温柔贤惠，怀一颗善良心，但是帝王之术绝不是靠仁慈善良就能做到的。凌青不知道如何选择，但是很明显的，她内心的天平还是偏向二女儿和七女儿。
　　且说那司马茹派人去找凌慕，司马茹的人在整个凌月城内也没找见，并且找了凌月城周围的几座城池，结果都没有找到。
　　直到夜幕降临，司马茹才回到皇宫内向凌青汇报说没有找见凌慕。
　　凌青一听慌了神，赶快命令其他人手加急寻找：“今晚必须得找到慕儿，找不到你们都不准休息。”
　　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和宫里的仆人都去寻找了。
　　夜未央，突然有人回报说白天有人在刚柔河畔看到了凌慕。刚柔河离凌月城有足足八百公里，凌青这才意识到原来凌慕用法术跑到那边去玩了。不过现在凌慕杳无音信，凌青却十分担心。
　　“莫不是被那刚柔河上的盗贼掳走了？”凌青突然想到。
　　是的，凌青作为一国之主，早就知道自己的子民被北国盗贼掳走，但是她不闻不问，因为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天不假年，她只剩十年时间了。
　　她害怕她的女儿出了意外，于是赶忙前往无欲塔，无欲盒供奉在七层宝塔的顶端，四周不满祥云蔼气，没有法力之人与法力低下之人皆不得接近，没有国王指环的人则不能使用无欲盒。
　　凌青一人登上无欲塔顶层，她将指环从无名指上摘上来，嵌在无欲盒上，无欲盒瞬间被打开，在空中弹出了字幕：“无欲者无求，有欲者寿折。”
　　因为凌青刚刚当上国王时，为了杀死窥伺自己皇位的姐姐，曾使用过一次无欲盒，已经折寿九年。倘若这次再使用，她可能只能再活一年了。但是她爱凌慕，她愿意为她折寿。
　　凌青低头默念，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无欲盒。
　　且说在那秦风府邸，突然漆黑的天空中间破了一个洞，那金黄色的光芒照在了关押凌慕的房间，轻而易举的冲破了秦风所设的三道障碍，将凌慕掳了回去。
　　秦风此刻正坐在院子里想着自己失意的事，看到金光立马跑到凌慕房间，想施法打退那光，却被那金光击成重伤。
　　一转眼，凌慕就出现在了她凌月城内的房间里，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而凌青看见无欲盒上方的字，写道：“凌青已回，寿折七年。”凌青看着无欲盒上的字，似乎安心了很多。但是她的寿数，仅仅就剩三年了！
　　人生只有三年了，何其短哉！她必须在这三年里选出一个贤明之主，这个人退可以守凌月国，进可以统一终陆，建成女人的终极王国。这是凌青的夙愿，凌青一百零八岁的时候当上了国王，她花了九十二年的时间，实现了对内政的建设。她是个狠毒的女人，以各种方式算计谋害了她的七个姊妹，只有她九妹，生来喜爱山水，所以凌青给她足够的钱让她四处游历。说来她已经有八十年没见她九妹了。。
　　凌青从无欲塔上下来，她要赶紧想办法，在这三年里磨炼出一位贤明之主。
　　她走着走着，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嗯，一场姐妹间的考核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