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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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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厅门,恰巧撞着了左边走来的老管家。
  老管家身形瘦小,长着皱巴巴树皮般的尖脸,上面嵌一双深邃鹰目,以至于老爷子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还显得精神矍铄。
  老管家快速退后一步,稍稍拉开了距离,躬身请礼道。“染尘小主,天家姑娘有事求见。小主有言在先,老奴不敢擅作主张放她进来。”
  叶染尘心想,我闭门谢客已有半年,今日出行旁人并不知晓,天上雪怎的得知?但总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不见为妙。当下对老管家说道。“染尘不想见朋友,劳请老管家帮我打发了。”
  “嘻嘻,叶染尘,本小姐是那么好打发的么。”老管家未来得及接话,小姑娘的声音便入了耳,音色纯净极具穿透力,像是空谷中的百灵鸟歌唱。
  她又自作主张进来了,倒也符合她的公主性子。
  知是无法逃避,廊下叶染尘停住转身离开的步子,抬眼打量对面的门楼屋檐,天上雪笑意盈盈坐在青瓦之上,悬空小腿一荡一荡的。
  她似乎又长的好看了些,琼鼻小嘴,眼含星辰浩瀚,俏面生花,着一身淡粉色绸衣,黑发如瀑披散在肩上,手腕处挂一串古铜色的铃铛绕着虎口一圈,随着她撩动耳边发丝叮铃作响。
  半年来,思念如蛆附骨,教人欲罢不能,现在她活蹦乱跳映入眼帘,叶染尘一时之间竟话哽在喉无法言说,如同有千句话要同时蹦出来,止不住眼眶发热,双颊染红,痴痴一笑在脸上一闪而逝,轻易不让人察觉。
  “你怎么来了?”叶染尘快步下了长廊石阶,走到庭院中来,离得近些好听她说话。
  老管家看小主心生欢喜,识趣地默不作声退了下去,而厅内的叶浮行也不知何时走开了。
  天上雪腰身一挺,娇小的身影便轻飘飘落地,围着叶染尘打转,忽而定住在跟前口吐芬芳道。“外边人传得你是半身不遂命在旦夕,依我瞧,除了面色瘆人外,身子骨倒还算是硬朗。”
  听她语气如常,叶染尘稍微宽心,自嘲道。“我平日里作恶多端,以致敌人多朋友少,擦伤破皮经过一传十十传百,说是朝不保夕也无可厚非。”
  既然身无大碍,为何半年足不出户。你不出来便也算了,还特地教叶管家说些‘叶染尘身体不适,近来未能与亲友相叙,有冒犯得罪之处,多请原谅’的话来搪塞人。”天上雪斥责道。
  “头一个月,我每日来两次,以礼求见,连叶家大门都进不来。”天上雪白了叶染尘一眼,像是质问。
  叶染尘喉咙蠕动,想辩解几句,天上雪一巴掌给他捂住,接着气忿说道。“第二个月,是打着拜访叶伯母的名号进了门,便也只坐在偏厅跟伯母喝茶小聚。我哪是来讨茶喝的,家里摆的雨前龙井我不带正眼儿瞧的,哪有心思喝茶呀,茶有什么好喝的,哼。”
  “再后来,想偷溜进来,谁知管家老伯人精得很,每次我都被逮住,弄得是灰头土脸,像只偷吃不成的大花猫。”
  “虽说人心险恶难以揣测,外头想取你性命的恶徒不在少数,难不成……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也会害你么?”说到最后,天上雪满腹委屈带着怨气吐露了出来,小脸泫然欲泣。
  叶染尘听得愣了,诧异不已。
  当时弱水之心沉寂后,多年内力修为随之消失,一来觉得面上无光,二来为寻重活弱水之心的方法,索性闭关不出,不闻窗外是非。没成想自己失意做的决定,竟让天上雪吃尽苦头。
  叶染尘大窘,心生歉意愧疚说道。“叶染尘为人自私,行事鲁莽未顾及旁人感受,令小公主遭受委屈,实该千刀万剐,请重重责罚。”
  “若是我舍得打你骂你,那便不至于终日魂不守舍坐立不安了。”
  “公主抬爱,染尘不胜感激,日后定不敢再犯。”
  “看你诚心认错,本姑娘呢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天上雪摸着叶染尘的脑袋,得意笑道。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透露俏皮可爱,叶染尘看得痴了,若不是怕失礼,真想拥她入怀。心想,她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往后可不能负她心意,好生照顾她。
  天上雪是花树天家二女,孩童时一言不合就说‘那个谁,我爹是天朝夕,胆敢欺负我就让爹爹砍你的头’,花树境一众无法无天的毛童生怕得罪她,只好避而远之,不敢亲近。
  唯独叶染尘是个例外。
  叶染尘幼年患了场大病,险些夭折,归根老爷子独自带他出了趟远门,这一去长达数月,不知是寻求了哪位高人相救,才捡回一条小命,但自此之后心性大变。
  天上雪任性娇蛮,叶染尘偏生不怕她,为了在其他小伙伴面前立下威信当孩子头,常主动去招惹挑事,以致两人关系水火不容见面就大打出手,挠脸抓头无所不用其极。
  打着打着渐渐分成两大派系,一派是以叶染尘为首的杀丑八怪派,另一派则是天上雪为头领的天仙派。
  两派积怨颇深,一度发展到呼朋引伴大街小巷乱窜火拼闹得鸡犬不宁的境地,两位大头领也因此一跃成为花树境最有名的两个捣蛋鬼。
  这一来二去的,莫名其妙打出了感情,稍微懂事后更是不可思议地成了好朋友,惺惺相惜对外取了个‘空闲双鬼’的名号,令街坊邻居啼笑皆非。
  牙牙学语相识至今,叶染尘与天上雪青梅竹马相伴,共同经历的大小事务数不胜数,爬危山捕猛禽,涉深水摸鱼蚌,踏春风堆白雪,网夏虫盗秋实,惩恶匪除奸雄,扬忠善匡正义,两人是形影不离。
  “小公主大驾光临,可是找家里人有事么?”两人就近在石桌上坐下,叶染尘问道。
  “自是找你来了。”
  “恰巧今日来?”
  “当然不是。”天上雪脱口而出,又快速否认摇头,旋即别过脸羞笑着说道。“归根爷爷前些天托人稍了口信,说是你近十天内会出来走动,我便每天过来守……小瞧一会,看能否巧合碰上。”
  叶染尘暗自偷笑,知她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也不拆穿,心中欢喜平增了几分。转念又想,老爷子料事如神,‘星眼’大名当之不愧,只是告知天上雪用意何为?莫不是……莫不是赞成我和天上雪结成一对,欲要点这鸳鸯谱不成?
  念头一旦在脑海生成,便挥不去赶不跑,叶染尘的心‘砰砰’乱跳,喜色含羞外露面上,竟闹了红脸。
  天上雪看在眼里,好生奇怪问道。“你一个人在傻笑些什么?”
  “啊?”叶染尘愣神了,没听清天上雪说些什么话,支吾其词道。“想起些无聊可笑的陈年趣事,稚童时候甚是滑稽。”
  “唉,倒是小时候欢快,无忧无虑,哪像现在,诸事烦心。”天上雪目光落在远处,双手前伸放在石桌上,两个食指把玩着衣袖带子点头附和说道。
  叶染尘不明她话中意思,只是征征看着她。
  天上雪又讲道。“花树境威名在外,想必也没人敢大张旗鼓打过来。以你的身份,纵情歌乐游戏花丛,当一个纨绔少爷安享一世荣华富贵不也是一种过生活的法子,何必把自己置身险境。”
  叶染尘听了不由苦笑,对老爷子的神机妙算又多一分钦佩,不仅算准了自己会出门,甚至连说客都找好了。
  叶染尘正色说道。“我曾自负凭一把铁剑,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没有战不胜的传说。但是红主前辈的一招一式,却让我心生绝望无力抵抗,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陡然发觉自己坐井观天,实属愚昧托大。”
  “你知道便好,现如今你内力全失,当好生休养才是。”天上雪说道。
  叶染尘摇头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进可杀敌扬名血染疆场,退能戍守万家灯火通明,却决不敢当偷生怕死鼠辈。”
  “贪生怕死总比躺在木棺里面要强。”天上雪心眼儿直,心里怎的想嘴里便怎的说,懒得讲些无用的安慰话。
  叶染尘苦笑,心知天上雪说的不无道理,顿时声软无力反驳说道。“便不能盼着点我好么?”
  “你放心,以后本小姐护着你,谁敢砍你一刀我刺他一身洞,你要死了也不打紧,我灭他满门帮你报仇雪恨。”天上雪笑嘻嘻说道。
  “多谢。”叶染尘笑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有‘空想鬼’撑腰,哪路牛鬼蛇神敢来打‘闲死鬼’的主意?这下我去得也安心了。”
  天上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虽然我整天叫你去死去死,这会儿你真要去送死反而有点舍不得。你可别真被人取了性命才好。”
  “吾辈闲死空想,双剑合璧,震九州大地。放声歌,酒当喝,肆意江湖谁奈我何?刀断头,剑斩腰,战鼓铿锵血流成河。别离泪,莫留痕,一剑亦纵横,他日有相逢。”
  叶染尘面朝大门边走边唱,勇士末路,悲壮激昂。
  天上雪见他出行,跟在身后一路有说有笑上了花街。。
  花街喧嚣,客栈里人满为患,店家眉毛眼睛笑成了一团,小二客客气气招呼来客,忙前忙后累得满头是汗,门外卖水果的小贩嘴上吆喝不停,路边杂耍表演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卖糖人儿的张老头摊前聚了一群六七岁孩童,传来拍掌叫好的声音,古画名玉刀剑利器花街上应有尽有。
  对比往日花街事物虽不新颖,天上雪却仍感兴趣得紧,一会瞧瞧镯子链子一会看看古董字画,心里好生欢喜,但见得叶染尘目光涣散只顾走路,便也收了心神,走在他右侧默不作声。两人各怀心事并肩穿过长街,又行了约么二里路,这才抵至花树境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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