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色篇章 上

　　《茅山道长》游戏方今天凌晨发布了新的副本，叫做血色篇章。副本内容是在一座大学之中发生了僵尸病毒感染，扮演道长的游戏玩家会在大学里铲除僵尸，而扮演僵尸的玩家任务则是不停地伤害感染大学学生。
　　显然这个副本的创意来自于HG大学的大草坪事件。网络上有人抨击游戏方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但更多的人则是在第一时间加入了副本。
　　孟尤早上起床的时候，这个游戏已经挂到了热搜榜的前10。孟尤大概刷了一下网友的评论，逼真，血腥，大部分的人都用了这两个词形容。
　　HG大学贴吧也十分热闹，因为副本中有一处场景就是直接借鉴的大草坪。很多大二以上的学生通宵玩副本后在贴吧上热烈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们还要几天才能开学，因此有充足的时间玩游戏。
　　但大一的学生今天就要开始军训。
　　孟尤爬下床，王勇已经把军装都给换好，其他两人也刚刚醒来。他们快速洗漱后换好军装，4个人一起到食堂吃了早饭，然后便到操场集合。
　　接着是常见的流程步骤，校长动员讲话，然后1000来人按班级分队伍方阵，几十名教官进场，认领了各自的队伍，然后便带到学校各地进行操练。
　　孟尤这个方阵的教官是个和善的小哥，笑嘻嘻的，选的都是大片阴凉的地方。
　　“…大家叫我王教官就好。首先咱们来选一下班长。”王教官自我介绍完之后，便开始选班长。
　　班长的位置当仁不让地落在了毛遂自荐的王勇身上。毕竟他那体格，不当个小队长确实可惜。
　　接下来一天便是在“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各种口令还有走正步之中度过。五点的时候正式解散，孟尤准备先吃晚饭，七点约了冷婧在她实验室楼下见。
　　孟尤昨天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林小颖。毕竟找人是他梦里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想好如果见到那个人，该怎么传达林颖儿的话。
　　“先见到人再说吧。”孟尤走在去饭堂的路上，心里想着...
　　在另一边，五点一到，刘明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莫作栋的电话。
　　“有结果了吗？”电话一通，他直接问道。
　　“刘警官真是个准时的人啊。”另一边莫作栋说道，“稍等我看看检测仪。”
　　“其实有点不好意思催你，主要是案件卡在这个节点上。”
　　“没关系，我明白的。让我来看看检测结果，唔...”
　　对面突然沉默，过了十来秒，刘明追问道：“怎么了？”
　　“啊，没事，检测仪好像出了点差错，暂时出不了结果。”
　　“这样子，那今天...”
　　“检测偏差很难说，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有结果尽快回复刘警官你吧。”
　　“好的，麻烦了！”刘明说道。他挂了电话，揉揉眉心，本来就在等着这个关键点突破，谁知忽然又中断了。他翻了翻今天的调查报告，《茅山道长》的游戏方出了个副本，以大草坪事件为原型，现在网络流量已经达到高点，反过来也导致了不少人关注现实中的事件进度。唯一庆幸的是媒体还没把网吧后巷的流浪汉事件联系起来，否则根本想象不出网络会怎么炒作。
　　他打了个电话：“老马吗？让网警查查那个《茅山道长》新的那个副本，想办法先给封掉。”
　　“好，这帮混球。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不怕再闹出事来。我来整整他们。”
　　“嗯，这事你多跟跟。最怕有人效仿，事情就不可控了。”
　　“明白，阿明你今天什么打算？”
　　“我去腾越网吧蹲着吧。致幻物质还没查出来，暂时线索只有网吧，我去那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辛苦。”
　　挂断电话后，刘明拿起车钥匙下楼。
　　......
　　HG大学化学实验室，莫作栋坐在椅子上，神不守舍。他面前是个打开的柜子，柜子里好几排空的试管架。他拨了一个号码，通了但无人接听。他挂断后再拨，还是无人接听。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对方发过去：
　　“急事，速回。”
　　然后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双手撑着椅子，十指交叉，低下头沉思。
　　莫作栋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夜幕降临，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他试着再拨了拨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站起身，匆匆离开了实验室。
　　......
　　孟尤七点准时到了冷婧实验室楼下，冷婧已经站在那，见到孟尤她微微点头，说了句“走吧”，便领着孟尤朝一个方向走去。
　　“冷师姐，你有跟那人打过招呼吗？”
　　“我跟他说会带朋友见他，他也没有多问。”冷婧问，“你那个朋友不来吗？”
　　“她有点事情，先不来了。我主要是想来确认下而已。”
　　冷婧点点头，两人往前走了十来分钟那样子，便到了化学实验楼下。冷婧掏出手机打电话，无人接听。她挂断，又重新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会不会是做实验没听到？”孟尤猜测。
　　“不会，他是个严谨的人，约了这个时间就不会忙其他事情。”冷婧想了想，继续说，“我打另一个电话问问。”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另一端很快有人接听。
　　“喂？怎么了？”是刘明。
　　“你今天联系过莫作栋了吗？”
　　“五点联系过，怎么了？”
　　“有结果了吗？”
　　“没有，他说检测仪器出了偏差，在修复，修好后再给我答复。”
　　“出了偏差？”冷婧沉默片刻。
　　“怎么了吗？”刘明追问。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做实验会出现偏差的。”
　　“人有失手，或许他犯了什么错误呢？”
　　“或许吧，你能联系到他吗？”冷婧问道。
　　“五点之后我就没打过电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约了他在实验室见面，现在却联系不上人。”
　　“这样子，我试试联系他。哎，等等，那边有个人身影和他很像。”刘明说道。
　　电话对面沉默了大概10秒左右，刘明接着说道：“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边？”
　　“你在哪？”
　　“腾越网吧。”
　　“好，我马上过去。”
　　“OK。”
　　冷婧挂断电话，朝校门口外走去，孟尤急忙跟上，他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莫作栋不知道为什么去了校门口的网吧，我们现在过去找他。”
　　这一边两人匆忙赶往腾跃网吧，刘明那边则是下了车，他远远的跟着莫作栋。莫作栋神色匆匆进了腾跃网吧，刘明戴上口罩随着进去。莫作栋在网吧内四处观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而后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刘明顺着望去，四五个人朝网吧后门走，当头那个是刘明认识的人，就是昨天那网管说的大飞哥。
　　莫作栋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那群人后面，刘明在更后面跟着。这群人打开网吧后门，到后巷里面，刚到后巷，大飞拽起一个人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他蹲下，掐着那个人的脖子问：“东西带来了吗？”
　　那人瘦瘦弱弱，不太像是大飞一伙的，他咬了咬嘴唇说：“还没有，我需要点时间。”
　　大飞拍拍那人的脸颊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前天给我的东西也很好，只要你听话，我会给你想要的。”
　　说完他起身返回网吧内，几个他的手下临走前还过来重拍几下地上那人肩膀。
　　莫作栋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屏住呼吸等大飞几人经过。刘明则随手拿起旁边的拖把，假装是清洁工，大飞几人路过，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估摸那几人已经走远，莫作栋才站起身，他往后瞧了瞧，没看到躲在一旁的刘明，他走出后巷。
　　刘明往前挪了几步，恰好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地上那人刚站起身，他揉揉嘴角，看到莫作栋时他愣了一下，“师兄...”
　　“受伤了？还好吧？”莫作栋问道。
　　那人点点头，“没大碍。”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人沉默，低头看着地面。
　　莫作栋接着问道：“实验室的试剂，是你拿走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边说着边准备回到网吧里面。莫作栋却伸手拦着他，“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那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那人抬起头望着莫作栋，他说道：“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进去干活了。”
　　莫作栋伸手拦着，他盯着那人，说道：“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你能碰的。”
　　那人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却没开口。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莫作栋看看那人，那人没反应，反过来看着他。片刻后他们同时望向网吧内。
　　刘明从暗处走出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冷婧。最近案子和面试的原因，他的情绪没有以前冷静，从前他是绝对不会犯这种小失误的。不过幸好没太大影响。
　　刘明边走边接起电话，“是我，对，现在在后巷里。”说没几句他挂断了电话，也刚好走到两人面前。
　　他笑了笑对莫作栋说道：“那个冷婧今晚好像约了你，她在找你。”
　　莫作栋点点头：“突然有点急事，没来得及回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巧合。我想你的检测报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所以过来网吧这里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看到你们了。”刘明望了望旁边另一人，那人嘴角有旧伤，脖子上戴着个牌子，刘明打招呼，“你好，我是刘明。”
　　那人点头，没有回话。
　　“我没猜错的话，”刘明说道，“你是叫梁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