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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墨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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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昊右手拿起筷子,夹了点青菜放入嘴里,咀嚼一下,感觉不错,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久,高武将掌柜的请来,来人四十岁左右,身体强壮,身穿素袍,国字脸,束发用的尽然是木簪。
  高武微微一礼站在一旁,男子礼道:“见过贵客,不知寻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帝昊自顾自的吃着食物,道:“嗯,不错,青菜做得很是合我胃口,掌柜的你这客栈的庖子不错啊。”
  掌柜的躬身道:“那里,这些饭菜能入得了大人口便好。”
  帝昊的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房间也太过简朴了些,没有下坐的蒲团,委屈掌柜的了。”
  中年男子双眼一眯,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不碍事,站着就好。”
  帝昊抬头看了掌柜的一眼,笑盈盈道:“掌柜的那里人士?”
  “在下昊国人。”掌柜的额头有了些汗珠,从进入房间,帝昊就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帝昊不可置否,放下筷子,看着盘里的黑饼,饶有趣味的说道:“掌柜的也知道我是贵客,可你这莫宣客栈就拿这黑饼来招待我吗?”
  掌柜的再次拱手道:“贵客要是不满意,可以为您换一份。”
  帝昊摇了摇头,“不用,别人吃得,我为什么吃不得,只是奇怪,如此好的赚钱机会,客栈竟然还是平常对之,你说是不是有些奇怪?”
  高武和章德明白过来帝昊说得有什么不同了,这客栈太过简朴了,他们没有发现其实是和其他客栈相差不大。两人警备的看着中年男子。
  帝昊说完拿起黑饼放入嘴里咬了一口,咀嚼几下,眉头舒展,抬头对中年掌柜的赞叹道:“不错,真不错,好吃。”
  “咦,你很热吗?怎么额头上全是汗?”
  掌柜的用衣袖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去,回道:“不热,在下有些身体不适,让贵客见笑了。”
  “在下,这个称呼不错。”帝昊又吃了口饼,很有深意的说道。
  高武和章德已经将右手握在剑柄之上,准备随时出手。
  中年男子那还有刚进屋的镇定,又改口道:“是小人。让贵客见笑了。”
  帝昊将最后那点饼塞入自己的口中,咀嚼几下,咽了下去,还打了个饱嗝。
  “那个,你听说过兼爱非攻吗?”
  中年男子猛地一滞,震惊的看着帝昊,心中顿时不安,惶恐。
  帝昊此话一出,高武和章德拔剑的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的功夫,两把剑已经架在男子的脖子上了。
  “哎呀,吃饭前,我有没有洗手。应该是洗了吧。”那模样要可爱有多可爱。
  高武和章德将头转朝一边,不敢去看帝昊,喜怒无常,深不可测。
  “算了,管它洗没洗。”又望向惊恐万状的中年掌柜,小脸露出了认真的神情,“看样子你知道墨家啊。也对,墨儒显学嘛,你知道也很正常。”
  “你们把剑架在掌柜的脖子上干什么呢?吓到掌柜了没看到吗?还不快拿下来。”
  高武和章德犹豫了下,还是将剑从中年男子的脖子上移开。
  男子忙点头道:“知道,墨家的思想。”
  帝昊自己动手收拾着案几上的东西,嘴里很自然的说着,“我今天看墨家典籍,看到这么一句话,‘兼相爱,交相利’,你这客栈的布置很得‘刻苦简朴’四字之要啊。”
  中年男子噔噔后退两步,看向帝昊就如同看一个怪物,如果不是高武堵门,他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此人太可怕了。
  帝昊将食案收拾好,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起身,望着中年掌柜的平静道:“你们墨家势力可真是够大的,墨家学术派,墨家游侠派,墨家机关术派,滋滋,从某些方面来说墨家才是天下第一大派啊。”
  帝昊向前走一步,中年掌柜的就后退一步,帝昊很无趣的说道:“退什么退,我会吃人啊。”
  中年男子还真的被帝昊吓住了,退也不是,不退吧,帝昊朝他一步步逼了过来,此时帝昊在他眼中比魔鬼还可怕。
  帝昊来到中年男子面前,笑眯眯道:“你知道我身份吧。”
  中年男子更是恐惧非常,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的摇头。
  章德飞快的再一次将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男子真的快哭了,他面前的小男孩简直就是个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
  高武和章德看向他的眼光无比的同情。
  帝昊返回案几后坐好,摆了摆手,章德无奈,只得再次把剑放下。
  帝昊坐在那里,浑身气势逼人,小脸严肃无比,望向中年男子的目光无比的凌厉,“这里非你做主,你去让他来见我。”语气威严,不容他人质疑。
  中年男子如蒙大赦,急忙转身,帝昊的声音又再次传入他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颤。
  “孤渴了,别忘了带着一壶茶来。你们墨家人是不提倡享受,这客栈应该没有好茶,那就随意吧,孤不挑剔。”
  章德和高武两人恭敬站好,也不敢说什么会不会放虎归山,反而威胁到自己等人安全的话。
  男子离去帝昊望向高武两人问道:“你们两人怎么那么拘束,孤很可怕吗?”
  “不可怕,不可怕。”两人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的摇头回道。
  没有多久,守卫禀报:“禀公子,有位白衣先生求见。”
  “有请。”
  房门打开,一身白色布袍束装,头戴竹冠之人走了进来,,打扮得极为简朴,就像是寒门士子的装扮。
  来人皮肤白嫩,面容清秀,那身简朴的装束反而衬显得英姿飒爽。
  来到案几前,礼道:“墨家,莫紫萱见过昊王。”
  帝昊起身一礼,道:“先生有礼,请坐。”
  帝昊自顾自的坐下,莫紫萱只得席地而坐。帝昊有些意外道:“原来是位女先生,昊开始还以为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秀美的男子。”
  莫紫萱眉头轻挑,道:“昊王的口才紫萱已经听闻,就不想领教了,昊王让紫萱前来,有何要事?请明言吧。”
  这时小斯将茶和茶杯送了进来摆在食案上恭敬退下,帝昊为莫紫萱倒了杯茶,又为自己倒好一杯,不急不缓的端起轻抿一口,才道:“这话应该是孤问你才对吧。”
  帝昊的所有行为都在莫紫萱的眼中,她不明白,帝昊如此小的年龄,做事怎么会如此老成,连她见了都有些心惊。
  听道帝昊的话,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下,回道:“昊王何意?”
  帝昊看了她一眼,又专心品茶,漫不经心的说到:“没有什么意思,今天下午在城外遇到一位老人家拦路,孤下令送了他一程,还体贴的让人把他和他孙女葬在一起。”
  帝昊的语气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死的不是一个人一般。
  莫紫萱猛的惊起,“你竟然让人杀了他,没想到堂堂昊王,小小年纪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他可是你昊国国人,你也下得了手。”
  帝昊将茶杯放下,“你不懂,孤是在帮他,总比没人给他收尸好啊。”
  “你这是在狡辩。”莫紫萱依旧不信。
  “坐下,十七八岁的人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又不是嫁不掉。”
  “你……”
  高武和章德扭过头去,脸憋得通红。
  莫紫萱坐下了,依然是满脸寒霜,死死的盯着帝昊。
  帝昊笑意一收,小脸变得肃穆,“告诉孤你所知道的宋非和他父亲的一切。”语气严肃而又不容置疑。
  莫紫萱眉头一皱,此人真是喜怒无常,心思变化更是难以捉摸。
  “我若说不呢。”莫紫萱挑衅的说道。
  帝昊玩弄着茶杯,玩弄茶杯的手一顿,抬头,那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剑朝莫紫萱射去,“你可以试试。”
  那眼瞳中森寒的杀意毫不掩饰。
  莫紫萱吓得一颤,暗道,好可怕的眼神,这真的是位十岁小孩该有的眼神,墨家规矩森严,此事到时和墨家规矩无关。可说与可不说,不然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屈服。
  莫紫萱将头扭朝一边,就这样的看着房间一角,沉默寡言。
  “听说墨家规矩森严,你泄露了孤的行踪,你说孤要是让人将此事传回你墨家执法堂,你有什么下场,泄露一国之君的行踪,孤若是有什么不测,昊国陷入动荡,多少人会为此丧命,对你们墨家的兼爱非攻,是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诸子百家墨家将会背负霍乱苍生的恶名,你觉得呢?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信仰?”
  帝昊不知何时起身,已经到了莫紫萱的身旁,将头伸过去,附在莫紫萱的耳旁,轻轻道::“不觉得可笑吗?”
  莫紫萱猛的扭头,和帝昊两人面目相对,两人的鼻尖相隔一张纸的距离,本想发怒的莫紫萱顿时面红耳赤。
  “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帝昊悠悠然来了这么一句。
  莫紫萱的脸更红了,帝昊用小手抬起莫紫萱的下巴,“若是将你衣服扒光扔到外面,会是幅什么样的场景。”
  高武和章德两人打了个冷颤,后退一步,他们就知道,这个小恶魔怎么会突然夸起人来,那心是有多邪恶啊。
  本还脸红的莫紫萱顿时变得煞白无比,死死的瞪着帝昊,带着些惊恐道:“你个魔鬼。”
  帝昊往前凑了凑,将自己的小嘴轻轻的点在了莫紫萱的朱唇之上,邪笑道:“你知道就好。”
  高武和章德睁大了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这这这……
  莫紫萱整个人呆住了,自己被一个十岁小孩给亲了,回过神来指着帝昊,“你……”然后红霞再次光顾了那秀美的脸颊,说不出来的迷人。
  帝昊已经回到主位,“再不说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邪魅。
  帝昊给自己到了杯茶,品了口道:“你难道想要在孤这里过夜不成?”
  莫紫萱心中气的抓狂,可脸上还得维持一副平静神色,不想让帝昊小瞧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道:“宋非是城主宋适之子,此人好色成性,且胆大包天,这宣城被他祸害死的女子不下三十人,其罪死百遍都不为过,就因为他有个城主父亲,对他包庇纵容,让其更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整个宣城百姓对其无不是喝其血,食其肉,啃其骨。许多年轻少女已经三年不敢出门,生怕遭了毒手。被其折磨死的奴隶更是不计其数。”
  高武两人听得连连皱眉,越听面色越是冰寒。
  帝昊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很平静道:“孤知道了,等孤返回昊天城会派人来查实的。”
  莫紫萱三人都是不解的看着帝昊,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他们还以为帝昊会亮出身份将宋适父子抓起来,处斩,以平民怒火。
  帝昊扫视了三人一眼,淡淡道:“孤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此事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各方面的牵扯不说,就算孤亮出身份,宋适就会束手就擒,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说完帝昊起身,来到窗边,叹气道:“朝中大臣有钱有粮有封地,还有私兵。欺上瞒下,相互勾结,想杀宋适那有那么容易。昊国真的是烂到根子上了。”
  莫紫萱望着帝昊的背影,又听其话语,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的心酸,他才十岁啊,就已如此的多愁善感,他背负太多东西了。
  帝昊转身,对着高武和章德令道:“你们先出去守着,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王上,还是让属下留下吧。”高武望了望莫紫萱。
  “放心,她要动手,刚才就动手了。”
  “诺。”
  两人出去将门给关上,帝昊来到莫紫萱的身边,莫紫萱吓得歪了歪身体,帝昊见了轻轻一笑“虽然你嘴唇很柔软,有股清香,孤……”
  帝昊没能在说下去,莫紫萱那要杀人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冷颤。
  帝昊严肃起来,席地而坐,和莫紫萱面对面,轻声道:“墨家学派的思想主张,孤很是认同,正因为你们墨家思想代表的是平民利益,所以不会受到各国君王的重用。”
  莫紫萱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想要说什么?”
  帝昊一本正经道:“可孤和其余八国君王不同。”
  莫紫萱听出来,帝昊这是想要招揽她们墨家啊,好大的野心,可对墨家而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墨家是势力强大,可得不到统治者的重用,他们墨家的思想本就希望能得到君王的认同。
  莫紫萱看着帝昊眼神复杂,道:“这事我做不了主。”
  “孤知道,儒家有句话叫“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孤这里也有一句:这天下不是君王的天下,不是权贵的天下,更不是世族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请你转告墨家巨子,这就是孤的诚意。孤在昊天城等他。”
  “你可以走了。”
  莫紫萱就这样盯着帝昊,此生的震惊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帝昊在她心中就是个神秘的代名词。
  莫紫萱起身一礼,帝昊抬起小脑袋,“孤累了,就不起身回礼了,勿怪。”说完,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之上,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哪里不是有床榻吗?”
  “我累了,不想动,要不你抱我过去。”
  莫紫萱转身就走,刚走到门边,回头一看,见帝昊竟然真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回来,将帝昊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将其放在床榻之上,盖上被子,望着那张精致又有些憔悴的小脸,内心满是疼惜。
  最终还是起身离去,房门刚关上,高武和章德急忙打开房门,帝昊朝两人摆了摆手,两人带着古怪的神情退了回去,还不忘记将门带上。
  帝昊望着房梁,喃喃自语:“墨家,势力之强,不容小觑啊,要是不能为孤所用,定要想办法剿灭其在昊国的力量。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越说声音越小,慢慢陷入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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