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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新的力量?特质还能这么用吗。不孚众望啊,零刻印兽。”
“罪业”依旧闲适地躺着,有新成员涌进Caro体内的场面虽已时隔数年,倒也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没想到不通过和魄灵契约也能自如使用异源力量。
与Caro共生的零刻印兽—斯塔尔在旷日持久的刻印战争中陷入沉睡,至今仍无法发挥全部能力,甚至连进入转换术式完整、比起良莠不齐的OringinalMode普遍强力的神魄化形态,即CompletedMode,都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两种亚古斯元素直接接触引起终始轮回解禁产生的暂时不可控权能效果,Caro一般只从三种契约中选择其一——拥有无可挑剔的肉搏技巧和七种罪业加持、飓风般的神速和空气操纵、灼热爆炎和永不停歇的体能——进行融合变身。
除此而外,也有迄今为止最强的三重形态。
当Caro接触到守护心愿的森林能量时,基态疾风并没有与其互相抵触,反而发生了奇妙的因果纠缠,非但让能量增幅到约十五倍水准,更是消除了单一元素对身心的副作用效果。若不是看到灵体模样跟着改变,他还以为转化术式惨遭失败了。
飞龙的宽阔翼展上,绒毛薄膜自然地从光印处分开,白羽滋生,单调的墨绿泛起鹅黄淡芒。
忽略凶神恶煞的面部和锋利的骨甲,从背面远远望去俨然又是一位天使下凡。
标志着亚古斯身份,位于正胸口处的凹核汇入新鲜森林之力,将聚集生长和光合作用等原始“期盼”具象化为特异权能作为战斗资本,使得全身上下除了我行我素的尾尖,都得到了森林元素响应强化,甚至身侧还衍生出装饰性的藤蔓和游离的术式环刃。
风暴之瞳同样大幅增强,光子能量在其周围组构出类似完美七面体的结阵,通过灵巧地实现开合稳定压缩风流,攻防一体。
与此同时,特里里残余意识随着时间推移在精神战中落败,巨株之子仍不忘狠毒地抽取他为数不多的半份能量,美其名曰“魔力的合理分配”。
自此,从不严格意义出发,它已经倾半个星球之力用以实践毁灭一切贪婪存在的目标。
“在我看来,你妄自尊大、亵渎生命、滥用权能豪抢横夺的丑陋模样,才是正真的贪婪!”
Anitrix的比较刚好结束,Caro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结阵的线索。
“对吧,七原罪贪婪的对立面,七基秩之一,即被称为平均的存在,艾弗莱吉!”
未曾料及自己的身份仅仅因为结阵显现就暴露,木人犹豫片刻,它并不知道复苏后的第一个对手拥有和自己互为镜像体的结阵,不仅难以应付而且就连木元素响应水平都超过了自己。
复兴计划里本来明明是遇到半吊子炽天使,打败她后作为自己的宿主啊!
管不了这么多,先灭了他再说。
艾弗莱吉默不作声,还想依靠庞大的能量存储差异一口气压制对手。只见它双腿弯曲,紧紧插入沙砾中,左手将藤枝集结成巨拳,借助生长能力带来的延伸性甩向Caro。
扫击的覆盖范围极广,难以躲避。但它的战斗经验不足,错误地选择松垮的流沙地势作为落脚点,艾弗莱吉的平衡不断受到影响,忽左忽右,摇摆不定,并不能造成威胁,反而是暴露自己的破绽。
Caro当机立断,携几道旋刃光轮就冲出去。
“倏—倏—倏!嗡!”
远远就能清晰地听到环刃卷起湍急风涡切斩硬藤的声音。艾弗莱吉的行动受其干扰,只想着同它们纠缠。
Caro趁机绕到它身后,两手倒握利刃下坠,直逼对手,此时它方才察觉,却将计就计任凭Caro袭击,只悄悄地展开“均等之阵”试图把他的能量也分走,不战而胜。
它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早料到艾弗莱吉会动用权能防御,高速俯冲间,Caro也暗藏佯攻术式。在Anitirx的帮助下,精确无误地于锋芒触及法阵瞬时掷出数发藤木标枪,笨拙的权能丝毫没能抑制来自风暴之瞳的毁灭性打击。
剑锋所指,法阵溃散,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风之利刃释放出成吨的冲击波动,将刚刚勉强收回手臂的艾弗莱吉死死摁进沙地里,动弹不得,Caro则早已拉开距离,留下它在持续的风压下目瞪口呆——仅仅用零星半点能量,就足以让自己毫无还手的余地!
的确,艾弗莱吉积攒了特里里半个星球的活性能量,但未曾学会如何释放它们。
它破罐子破摔,临场模仿Caro的招式,从身后迸射出大量藤枪,但是学艺不精,无论是速度、精准、强度都远不如前者,未有一发造成有效伤害,造成的威胁甚至不如木元素响应聚集诞生出的巨株。
Caro毫不在意,在半空盘旋,鹰般警惕,观察后续发展顺便闪躲攻击。
结阵破碎,术式源能量波动几近消散,古老符文面板指示七零八凑地拼接到一起,即便是有不尽的存储也无法整合。
几番确认结阵凭艾弗莱吉一己之力无法恢复,他决定放手猛攻。
Caro一阵提速甩开锁定,风暴之瞳裹着风流向天空一插,如同钥匙般旋动,风王宝藏也随之崭露头角。
还未看清到底是什么秘密机关,他的身旁就被下至海平面以下、上至不可捉摸之青天间激起的振荡龙卷充斥,海水则溯流而上,将风眼中的景象悉数掩盖。
艾弗莱吉感到其中仍在·不断膨胀的危险波动,放弃了无用的尝试。
只见它“轰”的一声,双拳就砸进沙下坚硬的岩层,后退几步,伸缩自如的手臂活用怪力将身体橡皮弹弓般拉伸,“嗖”地弹射出去。一面缩回手臂填补冲力,一面挺直腰板、绷紧双腿,不偏不倚地朝Caro飞踹。
这一脚踢来路上受到了术式环刃的重重阻挠,蛮力不减反增,但丝毫无法靠近护卫在Caro左右的极速风流。
双脚才刚刚触及风暴边缘、稍有割损就在“啪啦”声中甩离轨道,正巧撞上缩回的重拳,两股冲击力竟相互抵消,把它恰好夹在中间,一时间来也不是去也不是,清晰地停顿在半空中不足一秒就无所凭依地直直坠落。
艾弗莱吉并没有掌握舞空术或其他飞行方式,为了减少下坠伤害,用力撒下能够极速生长的草种。破土而出的松软茎干立马接住主人并且扶摇直上,重新占据高空优势。
巨株的存在本身就是大量木元素响应的自我活性体现,凭借艾弗莱吉的力量随手便可催生,并不稀奇,而含有“均等阵”诞生出它的巨株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它想再次发动袭击时,风暴的强度也来到巅峰水准,就连在狂风中睁开双眼瞥视Caro的位置都成为奢望,自己是多么渺小,不值一提。
这才是……
这才是,毁灭的力量啊!
“哈哈哈哈!”
艾弗莱吉不顾随时可能将自己撕碎的危险风流,放声大笑。
它从冷冰冰的因果断裂之地受到召唤爬回世界,想要见证的无非是超凡的力量带给自己所对立、所深恶痛绝的事物毁灭。虽然说有人歪打正着破坏夺取灵体的计划,空有一身本领使不出,但只要能见证这里被炸的灰飞烟灭都好。
尽管使出来吧!尽管打倒我!
引爆我体内半个星球的能量,再加上狂暴的旋风,就能颠覆滋生贪婪的世界!
这样我们就能创造,纯净未来的唯一可能!
艾弗莱吉紧锁双眼,彻底放弃抵抗。仰头面朝疾风袭来的上空,双手轻轻搭在身侧作出像是拥抱天空的姿态,摆出一副不知从哪学来解脱愉悦的模样,仿佛是它而不是以最后能量为赌注的众人在为大义而献身。
一秒,两秒……什么都没发生。
风停了?
即便不刻意保持平衡也能稳稳地站在高耸的茎干上,不可违背的压迫感也烟消云散。
风停了?
曾经因果断裂之地也是有风的,或许这个地方改变了?或许是记错了?
风停了!
艾弗莱吉只管胡思乱想,不敢睁开双眼目睹——一旦暴走就会撼动整个星球表面所有生命系统的庞大脉动,有人能够以容纳的姿态去面对,不是均等,也不是贪婪,在硬币的正反两面之外,还有不属于七原罪、七基秩可以涵括、表达的情感,能量之于他不是工具,而是需要用心安置的一部分子民。
这似乎也是常年以来被自己认为不同于自己,就一定隶属贪婪之列的森林,对待能量的态度吧!
Explosion!
GaleandGust——CharmingCrack!
“树犹如此,风更何堪!”
当混合了森林与疾风双重元素的亚古斯剑核吞吐出两三缕青烟时,艾弗莱吉苦心经营的灵体早已随着风尘一起消失在认同与狐疑中——不为人知的复兴计划,是否有必要的意义,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
随着自我意识的丧失,感慨连同这些质疑都无人问津。可艾弗莱吉所创造的特异植株却大都保留下来,参天豆茎将落魄的魔法结阵轻轻包裹着,一同永远沉睡在海滨落日的声声浪潮中。
“已确定结阵所有术式回路崩坏,掠夺来的活性能量将陆续返回个生命体内。”
“回路逆转之后自我损毁了吗?既然算得上自愿封印自己,就任由巨株生长吧。”
重归静谧的木精灵之森中,傍晚微咸的海风送回风尘仆仆的Caro和弗罗莎,特里里双星系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告一段落。
不只是他两,所有通过感知网络见证、参与殊死搏斗的生灵们,彼此四目而视,无须多言,为了更好的未来而承载过去,偏僻落后的文明或许将由这一双双辛勤劳作的手推向全新的高度。
在此之前,也少不了英雄凯旋的鲜花、掌声和盛宴。
点亮天空的橘红火焰匆匆离去,将舞台留给夜幕和特里里魂牵梦绕的伴星女郎——对特里里而言,这次“迷走”事件的惩罚由于受到英卡洛特的介入,仅仅是为期一年不见天日的幽禁,但是星球能量供应路径仍然保留,也就说,特里里仍能通过遥远的行星来欣赏世界。
更令他兴奋不已的是,虽然疗效尚未可知,终于人有对病兮兮的爱人伸出援手。
哪怕是误入歧途,还有更多人会愿意相信“分享快乐的国度”的美丽可能。
沉寂的夜里,载歌载舞的人们酣然入梦,Caro和奥多不约而同地先后漫步至王女祭坛。
放下厚重斗篷,雪白干净的精致面庞映射着皎洁又朦胧的光芒,奥多在此起彼伏的夜涛声中捧起那枚由不燃木和宝石制成的戒指,缓缓念叨木精灵代代相传的舒心咒语,似乎是在重演那幅神秘动人的摄影佳作。
只是没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渺小,平增些思索和柔情;明天等待她的也不再是身为公主的宿命,而是名叫奥多的木精灵少女的全新生活。
Caro驻足残垣旁,凝视着她手中隐约散发的G型光阵,久久不愿迈足以免打搅这份宁静,然而体内尚未褪尽的森林能量其实早已暴露自己。
“法亚要是听说后来的事,肯定会大吃一惊吧。”奥多轻悠悠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向弗罗莎和森林倾诉。
多少年过去,算来算去自己的朋友屈指可数,而明天,可能就会反目成仇。她希望两族能够冰释前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但就从食物获取方面就难度极高。
百年间的地狱军团统治让人们遗失了历史记忆,红龙族并不直接以木精灵为食,而是将她们富含天然活性术式的虫翼作为矿脉餐点的必备佐料,单独使用任一部分都不能填饱肚子。
虫翼是木精灵生命的象征,虫翼枯萎,生命凋亡;红龙族必须摄入足够能量,不然无法在烈焰的夹缝中生存,订购外源活性术式的市场相当昂贵而且供不应求,对生活在部落文明阶段的两族而言,没有后退的余地。
仅凭一己之力,就算再加上法亚帮忙,也扭转不了食物链表现出的弱肉与强食、服从与控制的必然。
“我把这个送给你们两一人一个,这样就能随时联系了。”Caro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电子腕表小心翼翼地放在瓦砖上,虽然不如辅助战斗能力超越一般S评级Anitrix功能强大,平日里的使用倒也是绰绰有余。
“不过想见面的话要趁早,明天她们就会被接到更适合居住的星球。”
在离开伴星前,法亚和自己主动商量关于未来发展的事宜。离开,是特里里双星红龙支族幸存者们的一致意见,而且Caro所推荐的亚古斯炎龙帝独居的编外行星霍姆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非要说什么原因,看过太多奴役征服,身为领袖大概应该带着族人探索不同的道路。问及原因,法亚这样回答。
欣慰、憧憬、忧虑、伤感。
“谢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张能够自由发挥的白布对经历这般过往的奥多来说最好不过,但是第一笔的颜色、第一笔的位置尚未可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生活?
这样那样的愁思不会轻易散去,为了排解,只能凭借自己去寻觅答案,去追逐可能。
冒险的旅途,也要在第一枚“秩序”的诞生和衰落中逐渐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