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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剑青鸾 / 九 夜宿客栈突遭劫 恶汉问道心

九 夜宿客栈突遭劫 恶汉问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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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山村一事,迅速传遍九洲四海。
  被人津津乐道之余,也让世人清醒了几分,谈论最多便是那善恶因果报应一说。
  芸芸众生,见过那人性本恶至暗一面,便怀恨世人,怒骂天道不公,此类人茫茫多。
  这次事件始末,倒让那些正义之士如品甘霖,好在是心心坚持那行善除恶,没有被苍天忽视。
  至此,又有一个神秘万分的势力,渐渐浮出水面。
  世人闲谈之中,便有修士传言,诸如周先生那般替天行道之大能大德者,普天之下尚有数十人,这些人有一个自发组织:名为掌天阁。
  平日里他们隐匿各方,不问俗世,待得世道变得污秽不堪之时,便决然出手,替天行道,善恶有果,肃清天下之气。
  不忽略小善,不放过大恶。
  一时间,九州大地上,各路王朝文士,皆着手打造那上善祠,只为称颂此等存在。
  一眨眼,三月过去。
  当初那些被周先生驱逐离开云山村的村民们,有些难忘故土,便又回来了,但是谁也不敢指手画脚,唯周先生所言是从。
  因此,偌大云山村,此后仅仅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倒也清静,周先生甚至牵头,在村口修了一座庙,庙名云水。
  周先生于村民,犹如神。
  修仙是一道,这闯荡江湖也是一道,只要踏出家门口,便是那人生路了,周先生偶尔给他一本薄薄的书籍,皆是诗文白话结合,倒也不难学。
  萧青至此开始帮着家里干活,挣些银两,他发现村里后山有许多药草天冬,端木凝说此药在宁安城很是精贵,他心里便盘算开了。
  这天,是农历五月初八,小村刚过端午没多久。
  他早早吃过饭,去山上挖了足足二十来斤天冬草,又从家里带了些干粮,打算去那宁安城卖掉。
  小村离宁安城足足四十余里,宁安城是西南坤州与中土神州交界最为繁华之地,以前听端木讲那些山外事,他便想找个事由去看看,这次行程周先生没有反对,爹娘那边则更不会反对了。
  端木凝跟着他一起,两个个头不高的孩子,就这般踏上村口坦路。
  端木凝本不想乱跑,但没办法,她当初来此村正为了避一大难,而护身符刚好是蒙在鼓中的萧青,萧青如今想离开村子,她只好跟着,不然自己还有性命之忧难解,只是这个秘密她没好意思告诉萧青而已。
  萧青第一次出门,未免有些激动,一边走一边给端木凝讲心中打算:“周先生说天下人天下事,管他什么身外物,都有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等我卖掉这些药材,就去买一头小毛驴,以后往来宁安城,就不会太费时间,然后靠着小毛驴,我多上山采药,多跑宁安城几趟,可不就能攒钱了?到时候想买什么都不难。”
  端木凝见他一脸希望,便没好意思告诉他赚钱的残酷,只问道:“那到时候为何不买匹马?”
  萧青看了看她,问:“你比我就高那么一点点,能不能上马都成问题,我买个什么马?”
  端木凝恍然,她虽然改换了外貌身形,如今是小孩模样,只是心境未曾变过,想起以前在宁安城经常骑马,刚才那疑问便习惯性脱口而出,看自己如今这样子,还真骑不了马。
  两人很快出了北面村口小路,到了那官道上,人迹不绝。
  自从周先生那次大阵搞出天大动静之后,如今来这边游山玩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唯独那些修行者大多避而远之,毕竟当今天下那些个修道有成之人,难免做过一些心辣手狠的亏心事,便不敢来触周先生眉头。
  路上来来往往皆是各种马车,也有货商小贩,端木凝一看那些马车上的标记就知道是哪里的宗门人士。
  听说这官道当初还有几伙剪道毛贼,如今怕是早给顺路经过的修士解决了。
  以前,修士之中善恶有别,有些人心善却不为善,生怕惹来灾祸,如今有周先生的通天手段做了榜样,那些行侠仗义之辈便渐渐多了起来,俨然大好前程。
  善恶如太极,阴阳两环,一盛一衰,却不得终结。
  萧青曾问过周先生,为何人间之恶无法根除,周先生说,恶也是天地间的一面,正如有光之地定有黑暗,善恶从来都是相生的,无法单独剥离出去。
  当时他还有些难受。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大河交叉口旁休息,这里修了一座石拱桥,桥名‘金拱桥’,两人这么坐在桥边,看着远处官道上人来人往。
  端木凝伸了个懒腰,道:“你说要找那老乞丐,我感觉机会渺茫唉。”
  萧青一想此事便觉着懊恼:“那没办法了,找不到就不能当周先生的弟子,我可就修不了道成不了仙了。”
  端木凝建议说:“一般似这种老前辈,行踪不定,但他们尤其喜欢热闹之地,往往哪里有大事就往哪里凑,你以后兴许可以按照这个轨迹来找。”
  “有道理。”萧青点点头。
  第一天,两孩子赶路二十多里,在离宁安城不远的一个小镇落脚,小镇不大,来往行人只知道叫‘星河镇’。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镇子,名字却取得这般仙气,难免让人多看几眼。
  小镇连通四方,地理位置极好,背山靠水,四方有路。
  萧青第一次住客栈,却有些为难了,这他和端木凝到底是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好?都是朋友,又是小孩,应该没那么多讲究罢?
  端木凝还真就没这么多讲究,于是二人住在客栈三楼一间房里,窗户向北。
  房间干净明亮,萧青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街道上往来行人,津津有味道:“当初村里涌来那么多山外修仙之人,怎么这次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也没见着?”
  端木凝躺在床边,小脸甚是惬意,说道:“你当我们求仙问道之人一天就不干正事么?平时你们凡夫俗子,兴许几百年都遇不见一次,上次只是你碰巧遇见周先生的计谋,才引来那么多山上仙人。”
  萧青心一紧,问:“那以后找那老前辈岂不是更难了?”
  “难咯。”端木凝摆了摆手。
  萧青只好不想这些,片刻后,店家伙计恭恭敬敬端了晚饭上来,有那清水鱼、小葱豆腐、还有两碗劲道面条,外加一碟醋,一叠酱油。
  萧青老早就闻到了这客栈里的饭香,眼下一见,已是馋虫上头,走到桌前搓了搓手,问道:“端木,你既然是修仙者,那肯定不用吃东西了,我就帮你吃了,不然多浪费是不?”
  言罢了,他已经开动筷子,大快朵颐起来,端木却急忙起身,跑过来抢走一碗,哼道:“这可是我付的钱,我当然要吃回本了。”
  “嘿嘿,端木你就这一点像我,不能浪费啊。”
  两孩子还真就吃开了。
  吃饱喝足,店家伙计又上来收了碗筷,便离开了。
  走了一天路,有些困倦,萧青自顾将桌子一拼,便睡了。
  反正床留给端木,她睡也好不睡也没事。
  至深夜。
  星河镇外,月色甚浅。
  不知从哪窜来几道身影,行速甚快,几个晃眼便到了客栈房顶。
  看得出皆是行家子,身手不凡,武功有成。
  其中一人轻轻揭开瓦片,一看,房间里两孩子正睡得酣甜,遂低声吩咐同伙道:“老大说了,这两孩子,只能活绑,不能伤害分毫,动手。”
  另有一人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珠子,看着像是纸糊一般,此人将珠子轻轻扔下去,萧青与端木凝所住的房间顿时飘起一阵白烟,这烟雾缭绕,略带清香,只是房顶几人已经将口鼻封堵严实,当知其中厉害。
  过了片刻,睡梦中的萧青与端木凝身子彻底一松,俨然是中道了。
  便有人熟练地从外面打开窗户,轻声一跃而进,将这两小孩分别装进麻袋,扛起便走。
  风如常,月如旧。
  客栈人却不知在何方。
  第二天。
  客栈伙计匆匆来告掌柜的,昨夜入宿的那两个孩子,不见了。
  掌柜的微微一笑,继续打着算盘,不以为然道:“两个孩子敢独自出门,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很明显是有高人护送,咱们不用管,若有人真来寻,你便说那两孩子已经离开了。”
  伙计唯唯诺诺,只好不管了。
  客栈生意照旧。
  不知何地。
  萧青与端木凝两人,堪堪醒来,只觉脑中昏昏沉沉,再一看,他们此刻竟在一无名山头,四处可见高云。
  萧青心一惊,推了推昏昏沉沉的端木凝:“端木快醒醒,咱们该不是遇到绑匪了吧?这是哪儿啊?你不是修仙者吗?怎么我们还会被人绑到这里来?”
  端木凝也惊讶不已,自己竟然能昏睡过去?这定然不是凡家手笔,难道自己离开云山村的消息?被那宁安城的死对头知道了?
  不可能啊?
  她有些憋屈,忽而也开始叹气道:“本小姐真命苦,一天到晚都要提防贼人惦记,山下山上,反正就没消停过,谁干的?快给我滚出来。”
  端木凝有些怒气,冷呼一声,不一会,果然有两个蒙面黑衣人从一旁山路现身,缓步走来。
  一人笑道:“这卯洛山的娃儿,真是好胆识,乳臭未干便敢独自出门,也不怕被人绑了卖去。”
  萧青释然,没好气道:“你是哪个山头哪个寨的,敢绑我们,小心本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呵,口气倒挺大,去宁安城打听打听,我们玉龙山,那可是仙家福地,我们主人要你两个小娃儿,那是你们的福气。”那蒙面人还真没被吓到,搬了个凳子在一旁坐着,与萧青调侃起来。
  “玉龙山?”
  端木凝没好气道:“就是那个林道灵的山头?”
  对面那蒙面人有些诧异,赞道:“小姑娘倒是有些本事和眼光,能知道我家主人大名,想必也非寻常人家了,这更好了,免得待会解释起来麻烦。”
  端木凝问:“你们主人,把我们绑到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得知是玉龙山下的手后,反而不担心了,林道灵那个家伙她正好认识,只是没想到时隔几年未见,再打交道竟是这么一副场景。
  那蒙面人道:“当然是主人要在此广收弟子,我等奉命行事,见你二人胆识过人,想必是那可造之材,要拿来献给主人的。”
  端木凝一副怜悯的模样,看着这个蒙面人道:“有你们这群手下,我感觉你们主人,必然很头疼。”
  “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已经传讯过去,主人中午便来。”蒙面人起身丢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他们可不怕这两孩子逃跑,从这山头想走,除非插翅。
  端木凝忍俊不禁,冲萧青道:“这只是天下万万不平事中一个小小体现而已。”
  萧青一翻白眼,对这种随意绑架之行径,大为郁闷。
  他问:“端木,这种事,天下之间多不多?”
  端木凝道:“多的数不过来,天底下,各路王朝官府,每年光人贩走丢的孩子,便不下成千上万,那些贩子,狡兔三窟,往往是官府也没辙,能找回来的,则更少了。”
  萧青心一抖,继续问:“那这个玉龙山?”
  “玉龙山倒不是做这人贩营生,这些仙家高门,那可是凡夫俗子求着送孩子来的地方,平日里下山找几个孩子收徒,说带走便走,顶多丢下一份书信,坦言贵子已随人入山求仙,莫要再牵挂,这便了事;算是山上仙家半个不成文的习俗了。”
  萧青继续问:“那些仙门这么傲气?难道那些孩子父母就真忍心不辞而别?”
  端木凝道:“你还没看出来?凡夫俗子对那求仙问道的执念深入骨髓,你为何要修仙?为何当初同意老乞丐那个过分要求,你自己都天天喊着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拜周先生为师,便不能换位想想那些孩子父母?若他们的孩子真有步入仙门的机会,岂会不同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诱惑力,比那金山银山大的多,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萧青一想当初自己听到周先生要收他为徒时那种兴奋,以及老乞丐的调侃,瞬间醒悟,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这是所有人都被蒙蔽了眼。
  这是好事吗?不是,是坏事?细细想着也不算坏。
  不好不坏,这才是人间最难抉择的东西。
  萧青开始有些愁绪。
  他当初就不该阻拦周先生,眼下感觉,周先生是把一个天大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端木凝道:“不过你这种天性,在古早时候书上是有记载的,被称之为先天神性,生来为善,体恤众生,只是随着人族发展,恩怨情仇各种纠葛,后世孩子因为各种缘故,已经很少有你这般纯朴之心了,你也不用灰心,指不定将来,你就能改变这个世道呢?”
  萧青不以为然,道:“安慰我呢,别这么夸我,我就是想潇潇洒洒当个茶剑仙,没事去干点好事,就行了。”
  “这样更好。”端木凝悠然一笑。
  虽说那些蒙面人并未走远,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两孩子,但他们见这两孩子目中无人地谈天论地,便觉着可笑。
  一个蒙面人走过来,撤了面具,显出真容,是一个脸有刀疤的汉子,乍一看,眉宇之间竟有几分正气。
  他看着萧青道:“小子,你先前说的话,好威风好一个大义凌然,你以后是不是也想当这种人?”
  萧青不知如何回答,实在是从端木凝身边,慢慢耳濡目染懂得多了,发现真正的世道很复杂,不好轻易下结论。
  刀疤汉子便继续说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宁安城有一个富商,是那举众皆知的大善人,适逢天灾地劫流民失所,便开仓赈粮,救济灾民,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萧青没多想,果断回答:“当然是好人。”
  刀疤汉子嗤之以鼻,又道:“但是这富商,又背后经营着宁安城最大的借贷银号生意,以钱财笼络权贵,平日里暗中打压其他商户,假铸银钱,私通官府,往往有那穷苦百姓,生活不济去借钱,回来发现皆是假的,去讨公道,便被诬告一个血口喷人,最终押送官府,打入大牢,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萧青听得后背生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富商太可恶了!
  刀疤汉子又问:“而且这富商独子,是你心心念念那种修仙问道之人,修为高深,各地官府见之如坐上宾,你诉冤无门,他们广交人脉,你该如何力争清白?”
  萧青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喃喃道:“这……这……”
  刀疤汉子继续问:“倘若有一女子,家境艰难,以卖艺为生,但生性良善,自顾收留无家可归之孩童,最终至自己家破人亡,死后无一人为之披麻,你说她是善人否?”
  萧青不说话,这句话太矛盾了,为何明明家境艰难,还要去收留其他人,这到底是伪善还是愚善?
  而那些孩童亦是让他匪夷所思,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为何连去守个灵也不愿?。
  刀疤汉子最终叹息一声,道:“那女子在宁安城新花楼,被那位富商公子看中,她不从,那富商公子便找了个由头,将之生生毁容,她因此投河自尽,你说,这事,要如何处置?”
  萧青哑口无言。
  他只觉脑子一团乱。
  端木凝则有些幸灾乐祸,这个刀疤汉子真是可以的,一番话便堵的萧青无话可说。
  她早就想骂萧青一句了,只是碍于萧青言行是出自本心,这才不愿开口。
  这个世道,远比他心里幻想的,要糟糕太多。
  最终萧青绞尽脑汁,才想了个法子,道:“那就杀了那个富商,还有他儿子。”
  刀疤汉子一笑,问:“谁来杀?谁去杀?明面上,富商是大好人,百姓称颂,官府高歌,他儿子亦是施恩百里的尊贵仙师,你把他们杀了,你就成了那些百姓眼里的恶人,你怎么做?”
  “这……”
  萧青彻底无言。
  至此,端木凝才开口说话,望向刀疤汉子道:“想必你与那卖艺女子,有些关系?你说的这个故事,与你有牵扯。”
  刀疤汉子眼神一冷,却默默无言。
  端木凝道:“若我是你,便找一山上仙门投靠,沥胆披肝,博得主人赏识之后,再将此冤屈诉说出来,请主人为你洗刷冤屈,若主人亦无办法,我便另寻山门,只要活着,总会能找到这种机会。”
  刀疤汉子身子一震,冷笑道:“小丫头也敢妄测人心。”。
  萧青一直沉默不说话。
  刀疤汉子再度带上面具,蒙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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