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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拜师难 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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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九幺见夏师姐两手空空,不禁问:“怎样?可有那剑胚踪迹。”
  夏师姐神色略显为难,弹指射出一枚竹笺,段九幺接过一看,双目巨睁,下一刻便将这竹笺捏成齑粉。
  “麻烦了。”
  段九幺苦笑一声,道:“若真如此,单凭我们这些蝼蚁,怕是做炮灰也不够资格。”
  夏师姐道:“是以我已通知师父他老人家,我们先离开,此地即将成那是非之地,恐整座卯洛坤山皆要风波不止了。”
  段九幺依旧苦笑道:“若知是此等天大风波,打死我亦不来,哪怕被师傅惩罚一番。”
  之后他遥遥喊了远处周拒一声:“周老哥,我们打算先回小村,你作何打算?”
  周拒目中异色一闪,先前这两个东霞道门师姐弟兀自商量什么,显然有大秘密,便笑道:“我在此等巧徵小姐。”
  段九幺与夏师姐便不做犹豫,果决原路返回,等他们重新出现在那山涧白雾外围时,夏师姐亦恍然如梦。
  “大道万千,机缘果烁,谁能想到这天下最大机缘,竟会在这种卑微之地,我明白周先生为何在此无动于衷了,此间机缘,岂非只有四象境甚至三才境大神通之前辈,才可一探究竟。”
  段九幺收起那副大咧咧性子,难得驻足环顾云山村景色,心头着实感慨万分。
  夏师姐默默无言,两人前后离开此地,去往村中找了处落脚点,亦学那上官倾上官颜姐妹一样,携风雷之势而来,终无声沉寂其中。
  阴阳洞天内,少女巧徵已不知何时,驻足在那金玉牌楼之下,神色斐然。
  下一刻,她蓦然打定主意,右手一翻祭出一枚七色花盘,传讯其中,之后亦是退出了石殿。
  周拒见巧徵亦是无功而返,心有疑问,但巧徵只道:“离开此地再说。”
  几乎是一夜之间。
  九州四海,各大隐世不出的道门宗馆,真府仙宫,诸多五行四象,甚至有那三才境世外高人,尽数离山,奔赴中部神州与西南坤州交界的一座普通山脉。
  因为传闻中的青鸾剑胚当真现世,且有三枚孪生剑胚。
  这番天大机缘,若能得之,尤其是那些三才境万年老鬼,怕是能直接一步登天,步入太极两仪那番化境,问鼎天下修道第一人之列!
  几乎是半日功夫。
  整个云山村里里外外,涌入无数山野散修,宗门高徒,世外隐士。
  周先生院子中,萧青与端木凝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周先生亦是苦笑非常,不见有任何动作。
  萧青看着院子外村落那人来人往之态,问:“周先生,这就是山外的仙人么?”
  他见村里村外,莫名来了那许多腾云驾雾,灵光如瀑的修道之人,有那女子如天仙玄女般踏空而行,有那庙寺之中画像金身高挂的存在一步百丈,如今现出真身,一脸沧桑。
  周先生道:“仙人说不上,只是那一个个吃得此界灵气最多的老乌龟罢了,个个犹如饕鬄,肚子不大,胃口不小,你们且在此看一出好戏罢。”
  话音落罢,片刻便有四五老者先后从远处飞来,落在院外,遥遥拱手问候了声:“周先生,数百年不见,依旧是这般光彩照人。”
  萧青听得一愣,转头看向自己身旁这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光彩照人?有点不沾边吧?
  周先生淡笑起身,虽未开院门,却依然点点头道:“蓬莱五仙之大名,久仰至极,未曾想今日得以在此相见,此间事了,定要来此寒舍沏茶一叙。”
  蓬莱五仙齐齐郎笑,寒暄客气了番,便直奔那白雾山涧之中。
  这等前辈高人,进那遗阵自然无需像段九幺四人那般束手束脚,只见其中一位耄耋老者一挥手,整座山那大片白雾便尽数消散了去。
  萧青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羡煞道:“周先生,这便是山外仙人的神通?”
  端木凝笑道:“呆瓜,这算什么神通。”
  周先生道:“小子,想学么?待你寻得师门,我可传你一门驭剑神通。”
  萧青高兴地一拍手,一脸期待:“那先生您干脆当我师傅呗?”
  周先生温和一笑,道:“世间哪有这等好事,这样,你看眼下,村里外来者众多,你若能找一人,不论何种方式,只要说服当此人弟子,那回来你便算我弟子,如何?”
  萧青一听,当即站起身道:“这有何难,便是当狗皮膏药我见谁贴谁,还不信拜不到师父。”
  周先生笑了声,指向外面:“大可试试。”
  萧青一拍胸脯,道:“周先生别小看我,我可是很有毅力的,拜不到师父便不回来。”便离开小院。
  周先生并未阻拦。
  端木凝在一旁问:“周先生,这样好么?”
  周先生道:“可不是人人都有这孩子那机缘的,先看看他是否有拿守资格,是否被大道认可,之后方能入修行之门,否则只会徒增祸事。”
  端木凝眼眸一转,便想到玄机,道:“周先生的道,历来玄妙,莫非……这村里只要有任何一个外来修士敢收萧青为弟子,便印证先生收徒之道是对的?”
  “然也。”周先生点点头,解释说:“先贤大能有那上善若水,道法自然一说,这自然在何处,便是道中玄机,我收弟子一道,便当是在那些争鸣斗食的外来修士身上论证罢,与旁人无关,却又与人人相关。”
  端木凝也笑了,似懂非懂地附和着:“周先生的道,果然是道可道也,非常道。”
  周先生轻拍她肩膀,大笑道:“我之小道,离那圣贤证辞,尚且有十万八千里,丫头莫要给我扣高帽子了。”
  萧青溜出院子,逢人便躬身作揖,低声求问拜师学艺之事,这般竟将那些外来修士给看蒙了,一时间竟无人敢与之搭话。
  “此子定是村中坑骗之徒。”
  “妄想糊弄我等,切莫上当。”
  “小小年纪不学好,家教堪忧…”
  此类话语,只要萧青表露出拜师之念头,尽要被人怀疑询问,搞得他真像是有所图谋一样。
  他从村东转到村口,又转到村西自家门口,依旧无人愿意收他为徒,哪怕是口头答应亦是不可,毕竟事出反常定有妖。
  五六个时辰过去了,萧青兀自坐在家门口,一头雾水,真是怪事,且不论他如何巧舌如花,感人肺腑,涕泗横流,村子里此刻不下成百上千修行之人,竟无一人同意他之提议。
  “我还就不信了!”
  萧青奋力站起身,刚准备去村西山涧碰运气,眼前便闪出一人,正是先前与他有一面之缘那四人之一,段九幺。
  段九幺一脸神采奕奕,笑问:“小兄弟?想拜师啊?不如我们再做个交易?”
  “什么?”
  “你倘若能给我一枚骨头,在十息之内送到我面前,我便收你为徒。”段九幺搓了搓手道。
  萧青一听,脑袋一撇,哼道:“我又不是卖棺材的,上哪里给你挖骨头去。”
  这番话,说的那是一个天经地义,朴实无华。
  段九幺见状,这小子似没有说谎,心头一叹,看来古神遗骨认主之人并非此子了。
  段九幺心头忽的闪过一丝奇怪念头,指了指村口道:“我先前见村头有一位老剑仙,听闻年轻时候修行为心魔所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你刚好也是一根筋,不如去碰碰运气?”
  “真有这种老前辈?”萧青眼睛一亮。
  “骗你有钱拿?”段九幺撇了撇嘴。
  “谢啦!”萧青脚底抹油,一闪而逝。
  “嘿嘿。”
  不到一顿饭功夫,萧青便跑到村头小河附近一块大石头旁,果然见一老叫花酣睡,一身难闻油腻,委实让萧青有些皱眉。
  “那家伙要是骗我,等我将来成了修道之人,定要给他好看。”
  萧青打定主意,轻轻推了推此人,老叫花犹如枯木一般,任凭萧青如何呼喊,皆鼾声如雷。
  萧青着实气不过,双手揪住老叫花耳朵奋力一扯,大吼一声:“老前辈,请收我为徒!”
  此番动静不小,果然将那老叫花喊了个半梦半醒,嘴里嘟囔着:“谁家孩子这般调皮,一边去一边去。”
  老叫花挥挥手,挪挪屁股,又睡下了。
  “我的祖宗!”萧青脸瞬间犹如苦瓜,手脚并用紧紧骑在老人身上,撒泼喊道:“老前辈!快点收我为徒,就算是口头答应也行,求求您了!将来我一定记得您大恩大德!”
  老叫花被他折腾的烦躁不堪,睡是睡不踏实了,便气急败坏从脚底撤出一只不知穿了多少年未曾洗过的臭袜子,丢给萧青,没好气道:“臭小子怎的如此烦人,你把这袜子吞下去,我便答应你。”
  而萧青在那破袜子丢过来的一瞬间,便觉喉咙之中翻江倒海,瞬间趴在一旁呕吐起来,一脸菜色。
  “神仙闻了你这袜子都要臭死半条命!”
  不到片刻,萧青便觉着臭味竟然熏的他眼睛也睁不开,一旁老叫花嘎嘎发现:“让你打扰老化子我睡觉,给你吃个记性!”
  却不想,萧青一咬牙,怒道:“老前辈可要说话算话!”
  语落,一把抓起这袜子塞进嘴里,二话不说吞入腹中。
  只是那一瞬间,萧青只觉魂魄离体,一股难以抑制的反胃感直冲脑门。
  接下来一个时辰,整个小村仿佛都能听到萧青在村头干呕的动静。
  一时间沦为笑谈。
  而那老叫花,便不知从哪摸来一只鸡腿,看着萧青生不如死的模样,吃的津津有味。
  “哈哈哈!世上还真有这么蠢的孩子。有趣有趣。”老叫花不断拍手叫好。
  萧青已经不知自己魂魄在何处,脑中一片空白。。
  可不知为何,约莫过了半天,他似乎感觉吞下去的袜子,变得有些异香。
  与此同时,村子南面,上官姐妹二人暂时下榻的屋舍中,传来上官倾的一声喃喃轻疑:“小颜,你可见我昨日穿的那双紫绫彩绸罗袜?怎地有一只凭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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