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谋

　　“什么！你要养小咪咪？”
　　尼格费了好大劲才把花猫从贝斯怀里拔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下定决心的黑。
　　“嗯！我今天特地去请教了很多养猫的经验。”黑点了点头，反问尼格，“不是你把小咪咪托付给我的吗，难道骑士团里可以养猫？”
　　“哈哈，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就拜托你了，黑。”贪吃骑士可不会把自己真正的目的说出来，把猫递给黑，他故作一副不舍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
　　这只见色忘义的花猫，真是可恶，今晚我就去把猫汤秘诀问出来，看你还能得瑟几天。
　　“尼格，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得讲实话。”黑抱着花猫问道。
　　难道黑发现了我带花猫回来的真实目的？怎么办？心怀怜悯的骑士怎么会一心只想着美味的猫汤！这样下去岂不是在他手里落下了话柄？
　　“什么事？诚实可是骑士的美德。”呆头骑士故作镇定。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满腹疑问，他才不会相信尼格遵循正义的指示‘天降’之类的鬼话。
　　想要在这繁杂的街市里找出一个特定的人，除非有特别强大的精神领域，能够探查到那个人的气，不然就只有这个人本身就很强大，爆发出来的气势冲天，才能让人察觉。
　　他所拥有名曰‘加护’的力量，可不会散发出什么惊天骇地的气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巧合。不过这种情况黑一大早就排除掉了。就算尼格能在铁匠铺遇到他，也不会刚好是花猫九死一生的危难之际吧。
　　心虚的骑士听到是别的问题，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无可讳言：“我刚得到陛下恢复我功勋的消息，从骑士团出来想要去莱茵公馆找你报喜。想着抄一抄近路，结果就在半路和你偶遇了。”
　　“还真是……”这个答案和尼格‘天降’的说法一样牵强，但黑看到尼格一脸坦率的样子，心里还是选择了相信。
　　“尼格大人还真是正义的使者。”贝斯笑了笑。
　　尼格难得遇到粉丝，鼻子翘的老高：“没错，我就是爱与正义的使者，辉月骑士尼格霍德是也。”
　　“够了够了，我还没吃饭呢。”黑暗示尼格别再恶心他。
　　呆头骑士很不识趣：“是嘛！刚好我也没有吃饭，黑，这次怎么说我也是护驾有功，你不得掏腰包请我搓上一顿？”
　　“我知道了。”黑脸色难看，没有什么比在这呆头骑士手上吃憋更难受了。
　　尼格得寸进尺：“干嘛这么冷淡，我又不会趁机恶宰你，你该知道的，我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怎么把吃放在心上。”
　　“不，能吃是你唯一的优点。”黑懒得跟某人废话，转过身去，询问贝斯，“一起去？我还等着你介绍更多的美食。”
　　“可、可我约好斯特娜了，今天下午要和她一起去逛街。”贝斯有点为难。
　　“喂，尼格，只是推荐美食的话我也完全可以胜任啊。”
　　插话的尼格完全被黑当成了空气。
　　黑看着左右为难的贝斯，有些疑惑。
　　………
　　“这种事，急不来，我们可爱的贝斯小姐也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可黑明明这么真挚的邀请我，我怎么能拒绝。
　　“女人啊，一定要对心怡的男人保持神秘，这样他才会对你有新鲜感。”
　　想起了昨晚斯特娜的无私授业，她下定了决心：“不了，我该去找斯特娜了，不然就要迟到了。下、下次，我请客，一定加倍补偿黑的好意。”
　　“那我送你过去。”黑显得很绅士，怀里的花猫也探了探手。
　　“好、好啊。”贝斯脸蛋微红，羞涩的点了点头。
　　尼格强行变成了电灯泡，远远地跟在后面，看两人亲密的欢声笑语。
　　要不是为了美餐一顿，骑士本来就没什么薪水的嘛……
　　“呃～”
　　尼格打了个饱嗝，心道尼玛不用吃饭了狗粮都吃饱了。
　　走出铁匠街，又碾转了两条街市，终于来到了卓玛的府邸。
　　虽然回去的路黑已经忘了差不多了，但好歹人平安是送到了。况且还有尼格在身边，他起码不会迷路。
　　他本身就只是担心瑟提会心有不甘，卷土重来，贝斯独身一人被盯上会有危险。
　　既然送到了卓玛府，有斯特娜在身边，量瑟提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也没有那个贼胆敢去报复。
　　“拜拜。”
　　贝斯跟随着家仆进入了卓玛家，挥别过后黑和尼格刚欲离开就看见了茵维尔和卓玛下了马车准备进府。
　　“好机会。”黑拍了拍尼格。
　　要处理尼格那件烂事情，这个计划越早实施越好。
　　尼格会意，立马和黑迎了上去。
　　“黑先生，尼格大人，你们怎么在这里？”茵维尔应该是有点近视，走近才看清迎面走来的两人。
　　“我送贝斯。她说跟斯特娜约好下午一起出去逛街。”黑回答的言简意赅。
　　中间省去了很多剧情，比如与瑟提在铁匠街发生的争端。
　　“小女真是麻烦黑大人了。”茵维尔微躬行礼，随时都保持着他贵族的优雅。
　　“介绍一下，这位是上次护送商队的辉月骑士——尼格大人。”
　　好在这次尼格没有彻底被当成了空气，看来茵维尔对他的偏见的确有了不少改观。
　　“辉月骑士！”卓玛呆住了。
　　“这位是史卡维.卓玛，卓玛家的家主。”
　　“你好，卓玛阁下。”尼格热情地问候。
　　卓玛呆滞的神色缓和了过来：“真是少年出英雄，尼格大人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番成就。”
　　“哈哈，还好。”
　　果然，尼格最受不得别人夸，陶醉起来的功夫，已经把正事忘的一干二净。
　　“茵维尔公，我们有事情要拜托你。”黑道明了来意。
　　“哦，是这样嘛？什么事但说无妨。”茵维尔应允了下来。
　　“有一个计划需要商榷，这里人多眼杂，找个隐秘的地方。”黑抱着花猫，认真的模样让人感到有点滑稽。
　　“去我府上吧。”卓玛自荐道。
　　“卓玛先生是自己人。”为了打消黑的疑虑，茵维尔道，“我本来就是打算和卓玛先生去他府邸的会议室谈生意上的事情。”
　　他们都是聪明人，黑有计划要和茵维尔商量，必然是有关生意的事情。
　　只有一旁的尼格觉得这些人说话没头没脑的。
　　卓玛府会议厅
　　黑把花猫放到了一旁的迎宾橱桌上，让它自娱自乐。
　　花猫跟着这些人奔波了半天，又经历一次生死大战，没过多久新鲜感散尽就陷入了沉睡。
　　黑与尼格并座，对面坐着茵维尔和卓玛。
　　卓玛沏好了茶，茵维尔轻抿了一口，问道：“黑先生，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出力？”
　　“是这样的，下次的商贸任务是为王室做事，运输量也是空前巨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想先验证西米鲁是否还会对你不利，来暗中破坏这次贸易。”
　　“哦，你希望我怎么做？”茵维尔脸色平静。
　　“原来茵维尔公你已经知道上次西米鲁想要劫掠商队的事情了！”尼格大惊，“那你怎么不禀告陛下，治他的罪！”
　　尼格心想完了完了，反正是违背誓言了，干脆让陛下把西米鲁抓起来问罪好了，免得他这些天还要两头跑，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哈哈，”茵维尔笑了笑，“空口无凭，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说了陛下也不会相信。”
　　“我可只是怀疑……又不是非认定是他不可。”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茵维尔在这一方面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所以不管是谁筹谋了那场劫杀，甚至是身边最亲近的朋友，他也不会感到吃惊吗？
　　“这样啊……”
　　尼格安分了下来，黑继续说道：“我需要茵维尔公放出假消息。两天后会有一批刀剑通往极北冰原。如果西米鲁心怀叵测的话，他势必还会来阻断这次贸易。”
　　“到时候我们影藏在暗处，只要制住这帮劫匪，留下人质，就有证据可以扳倒他了。”尼格补充道。他的脑容量，能让他想到这些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的确是一条好的计谋，既能为我们之后的贸易省去后顾之忧，又能看清楚西米鲁到底是不是狼子野心。”卓玛也表示赞同。
　　“落日森林是去往冰原的唯一通道。他们要出手势必会选择在森林动手，我和尼格只要悄悄隐匿在商队附近，隐去气息，他们一旦出手，我们必然能擒住他们。”黑道。
　　“嗯。”茵维尔沉思了片刻，表示赞同。
　　“两日后，我们会途经落日森林红叶谷。”那是刚出贝尔城不远的一个谷口，生长着一种特异的红叶树，黑当时途经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
　　“我希望这个假消息散步到西米鲁手中的同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起码缩小了范围。”黑嘱咐道。
　　万一他们没有擒住活口，岂不是白忙活了。
　　毕竟这只是针对西米鲁一人的测试而已，是为了了结尼格的后患，如果招来了茵维尔的其它仇家，黑可不想管。
　　“这个你放心。我们商贸家族之间都混入了其它家族的间谍，并非揪不出来，只是心照不宣而已，想要传递一个假情报给西米鲁不难。”茵维尔打消了黑的顾虑。
　　“那真是太好了。”黑难得脸上有喜色。
　　“嗯，就按黑先生说的办。今晚回到公馆我会把这个计划安排妥善。”茵维尔点了点头。
　　“那真是感谢茵维尔公的帮助了，不打扰你们谈生意了。”黑和尼格辞别了二人，抱起了打瞌睡的花猫离开了卓玛府。
　　两人走后，茵维尔抿了一口茶，笑问道：“卓玛，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
　　“有勇有谋，真不像是个野蛮的猎人，比起我们……”卓玛笑了笑，自愧不如道：“我年轻时可没他足智多谋。”
　　“是个聪明的孩子，计划也想的周全。”茵维尔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他算漏了一个点，毕竟他不是个商人。”
　　“哦，什么意思？”卓玛来了兴趣。
　　“商人都会计较得失。尤其是我们这种地位的人，如果没有什么能打动你的条件，你会愿意跟我做买卖吗？”
　　“不会。”卓玛摇了摇头。
　　“就是，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当不了生意上的筹码。”茵维尔叹了一声，“那孩子唯一算错的一点，是人心。”
　　“他的计划是两日后，有一批刀剑会通往冰原，把假消息散步给西米鲁，然后在落日森林这条必经之道守株待兔。”
　　“天时地利都想到了，可人，不一定会配合。两日后，试问我出行归来才过了几天？只是几日功夫的话，必然筹备不了大型的贸易。”
　　“你是说西米鲁就算有叵测之心，也会因为计较其中的厉害关系，不会贸然出手？”卓玛问道。
　　“西米鲁跟我们一样，都是城府极深的商人，而商人，必定是会计较得失的。”茵维尔轻声道。
　　“既然你断定西米鲁不会上当。为什么还要实施那个少年的计划？”卓玛有些不解。
　　“我可没断定。在生意场上我唯一能断定的就是利益会带来朋友。”茵维尔笑了笑。
　　他那看似平常的笑容，却让人猜不出深意。
　　“说不定我高看了西米鲁的耐性，说不定这张有小漏洞的破网，会给我网到一条大鱼。”
　　路上
　　“尼格，当初你要我信守承诺，不把那件事情说出去，我没有做到，害你也违背了信义，没事吧？”黑想了想，觉得是自己的不对。
　　当时应该想更好的方法，虽然时间精力可能花费的更久一点。但茵维尔确实是一个有利益就能谈条件的人，说不定多帮他几次忙，他也愿意在陛下面前替尼格说上几句好话。
　　“没事，你这么快帮我要回了功勋和考核的机会，我怎么会怪你。更何况茵维尔公本身就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也只是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以此警示他而已。这本就是他自己猜到的，你算不上违背誓言。”尼格深明大义。
　　他又接着说：“况且对西米鲁这种有过前科的人，我可不打算温柔以待。如果他还敢背后动手脚的话，这次我一定不会饶恕他！”
　　黑有点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呆头骑士，能有这种见地和心性，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呆嘛！
　　“只有真正理解‘包容’的美德，才能有我这样的见地，明白吗？”呆头骑士又臭屁了起来。。
　　“明白了明白了！”黑不敢反驳。
　　这突如其来的骚，他表示有点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