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寻找神秘老人

　　第二天一早，林烁退掉了宾馆的房间，拿着张运给他的宿舍钥匙把自己的家当全都丢了进去，然后背着那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挎包直接去了长途客运站。
　　张运的老家是距离N市有半天车程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路途的漫长和颠簸使林烁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几日来的怪事已将林烁折腾的筋疲力尽，这一路，三分之二的时间林烁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客车到站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半了，林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走向了车站附近的一个水果摊。水果摊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到林烁走来热情地招呼着：“老板，想要点啥？这可都是咱本地无公害的绿色水果啊，皮薄汁多，这你在别处是绝对吃不到的。”小贩指着摊子上颜色鲜艳的橙子介绍道。
　　“多少钱？”
　　“五元一斤，看你是外地的吧，给你算便宜点，四块五！”小贩动作麻利地扯下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装起来。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在林烁裤兜内响起，他放下手里的挎包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此时的小贩见林烁在专注地接着电话，他迅速地把几个已经坏掉的橙子塞进了塑料袋内。
　　“小林，你是不是还留着一把钥匙呢？你都退房了就不能再回去了，即便是临时回去住一夜，你也不能这样瞎折腾啊！”电话里传来原房东的质问声。
　　“回去？我啥时候回去了！你能不能搞清楚再给我打电话！”林烁本来心情就不爽，见房东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这样无端地指责，气不打一处来。
　　“你没回去？难道还闹鬼了不成！让你折腾的楼下一夜都没睡，砸门你也不开，差不多整栋楼人都起来了，难不成我还诬赖你了？”房东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知道我为什么退房了吧？你那房子邪乎的很，成天怨东怨西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明白人看看吧！”林烁总算找到了一个向房东撒气的理由，说完后他立马挂断了电话。
　　当他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小贩已经装了满满的一大袋橙子在电子秤上称重量。
　　“太多了，老板。要不了那么多。”林烁边说边从塑料袋内往外拿橙子，同时好像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里离双庙村还有多远？”
　　“得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吧，一会儿你坐个电动三轮，十五元就把你送到。”小贩回答着林烁，并伸手阻止林烁往外拿橙子的动作，紧接着他报上了价钱：“一共二十五元。”
　　双庙村是张运的老家，昨天张运跟父亲联系完以后，得知那个神秘的老头还在，只是极少出头露面了。据说，就是他们村的人十天半月的也见不到他一次。“奇怪的很哦”，这是张运的父亲在电话中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两人一致商定，让林烁自己亲自前往，先去张运家中，再让父亲带着他一起前去拜望那个神秘的老头。
　　电动三轮在山路上颠簸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来到双庙村。通过一路上的交谈，林烁探听到的情况跟张运的父亲说的基本相同。这个怪异的老头在当地有相当高的知名度，方圆几十里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前些年由于前来拜访和求帮的人络绎不绝，曾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为了破除封建迷信，政府派了好几次工作组前来探访，但都无功而返，因为他们每次来到的时候都找不到人，明明前一刻还有人见他在村口的大树下闲坐，可当工作组来到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为此，工作组有一次还在村里住了下来，等了好几天也没能如愿，最后只能悻悻而归。由于这人没有危害到社会的安全和带来不良的影响，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任由他去了。林烁得知这些信息后不仅对这个神秘的老人增添了几分好奇，也愈发的渴望早日见到他。
　　在村口，电动三轮车停了下来，林烁付完车费，三轮车便沿着原路摇摇晃晃地返回了。林烁背着挎包，拎着那一大兜橙子向村子里面走去。这是一个有着原始风貌的村落，崎岖蜿蜒的石阶一直延伸到村庄的深处，道路两旁耸立着一棵棵说不上名的古树，尽管由于时代的变迁和发展，一些房屋进行了翻新，但是村庄的整个布局风格环境还是尽可能地保留了那份最古老最原始的气息。几只小土狗在顽皮地相互追逐打闹着，突然看到了林烁这个陌生的面孔，便“汪汪”的犬吠了几声后向远处跑去。因为是下午的原因，村子里并没少有人走动，偶尔有一两句的说话声，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院落里传出的。林烁信步在小道上，拿手机拍着一些让他久违了的美图妙景，走了好长时间，直到在一个拐弯处才遇到一个身背竹篓的农家妇女，林烁赶紧地迎上前去开口问道：“大嫂，请问张运的家在哪个位置？”
　　“你是？”农妇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的神情，她没有回答林烁的问题，而是用目光在质疑林烁的身份和来历。
　　“我是张运的同事，是他委托我来他老家有事的。”林烁看出了农妇的疑问，笑着答道。
　　“哦，你是运仔的朋友啊。你看见门口有碾盘的大门了吗？那家便是。”农妇指了下身后不远的一个院落开口说道。
　　“谢谢您！”林烁说完便向那个院落走去。
　　大门是开着的，从门口向里望去，院内整洁而又敞亮，几只散养的土鸡在院内来回踱步寻找着吃食，一只拴着的小狗看到了外人的闯入发出本能的叫声。
　　此时，闻声从屋内走出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古铜色的脸上印满了岁月的年轮，一副健硕的身板，带着农村人固有的那种健康。他看到林烁后急忙迎了上来：“你是运仔的同事小林吧？”
　　“你好叔叔，我是林烁。”林烁笑着应道。
　　“快进屋，我都等了你一下午了，估计这个点也快到了，正想准备去村口接你一下呢。”这个憨厚的汉子热情地招呼着林烁。
　　屋内的设施相当的简陋，除了一张老式的八仙桌外，几乎看不到一件像样的家具，在堂屋的最东边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看见林烁进来，吃力地欠起身打了个招呼便又躺了回去。
　　中年汉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是运仔的妈妈，这个样子已经一年多了，一直没敢跟他说，怕他挂心！”
　　“叔叔，阿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林烁的心里一阵难受，他同情张运家境，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地自责自己。自己也是两年多没有回家了，每次通话，家里都说一切安好，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不知道，他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他怕那种与自己想象中的样子有着巨大的差异，而这种差异自己不敢接受也无法接受。
　　“县里市里的医院都去看过了，查不出什么毛病，也不清楚是咋回事，反正就是不能下床走路！”张运的父亲一边说，一边忙着沏茶。
　　“就，就没想着去那里……看看？”林烁吞吞吐吐地说完了这句话，小心地看了张运的父亲一眼。
　　张运父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回头看了看林烁，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也去了，去了几次总算见上面了，可人家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等，说等时间到了她自己自会下床走路。”他将手里的茶壶端起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了坐在一旁的林烁。。
　　“谢谢叔叔！那人没说得等到什么时间吗？”
　　“没有，就是说让等！算算时间离去他那里也有两个多月了……哦，还差一天就两个半月了！”张运的父亲又倒了一杯茶，给病床上的张运的妈妈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