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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腥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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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按照记忆,一般这一趟车要坐一个小时半才会到学校。
  他也算是努力学习的好青年,考到了省城一个重点高中,今年刚升高二。
  江鸿从那个奇怪的梦里醒来,却发现天已经黑了,借着客车过道昏暗的灯光,他发现车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司机也不见了。
  打开手机一看,10点过6分。才行驶了一个小时。可天为什么黑了?
  江鸿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索性下了车,江鸿拖着行李箱走在公路上,并且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公路上空无一人,周围高大的桦树摇曳着,叶片居然发着微光,和贴吧上说得一模一样!江鸿捡起一片树叶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开始他走得小心翼翼,速度很慢。因为江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上10点,天为什么黑了?还有,车上的乘客呢?
  而且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正常的天黑可以看见天上有云彩反射过来的建筑物的灯光,还有星星,但是现在……
  江鸿看了看,一片漆黑,就好像被关在了一间小黑屋里,这种感觉很诡异。
  沿着公路走了半个小时。江鸿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他胆子比较大,而且这么久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很快,他看见公路上横亘着十几辆车,似乎发生了追尾。短短的一截公路上每隔几步就有碎掉的玻璃渣和扭曲的车部件。
  他还看见了血。
  咽了咽口水,抱着这里应该可以找到人问问情况的心理,江鸿迈步走进一片狼藉中。
  走了几步,江鸿特意往有血的地方照了照,就看见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血就是从他头上流下来的,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了,脸色发青,一双外突的眼球死死盯着江鸿这个方向。
  江鸿没有如同常人一般尖叫,除了异于常人的心理素质外,他还看见尸体上踩着一对黑色的爪子。很大,像猫。
  颤抖着往前移动了几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好奇。但很快江鸿就“啊”了一声,跌坐在地,手机也摔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手机滑到了尸体边上,借着灯光,可以依稀看见一只半人高,一人长,通体黑色的大猫。
  看不清它在干嘛,但是撕咬声,血液飞溅声却清晰入耳。江鸿坐在地上,靠着一辆汽车,脸色发白。
  它在进食。
  “血”、“要死了”几个字眼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吞咽声戛然而止,江鸿才慌忙坐起身来。
  他掏出水果刀双手握着,指着前方,身体紧靠汽车。而那只野兽,已经消失不见了。
  黑暗中只有手机手电筒在支撑着唯一微小的光明,但这一切却让江鸿更加心惊胆颤。
  心跳加速,感觉要从胸膛里炸出来。肾上腺素的剧增让江鸿有些头晕,几欲昏厥。
  那只大猫呢?
  江鸿经过这条公路也有快一年了,从来没听说这里有什么大型猫科动物出没,而且还吃人,正常来说,野兽一般不爱吃人肉。
  江鸿胡思乱想着,缓慢移动着步子,突然脚下一震,一声惊叫传来。江鸿被吓的跳了起来,低头才发现自己踩中了一个人的手。
  “该死的,哪不走偏偏往我这里来……”
  那人似乎十分愤怒,挣扎要站起来,可是还没起到一半就又被扑倒,朦胧黑暗中传来了男人逐渐微弱的咒骂声和血肉飞溅声。
  江鸿吓得转身就跑——又是那只猫!
  不过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好似敲击音叉传来的脆鸣,江鸿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一圈乳白色的光轨在九天之上浮现,两边延展向极远的地方,好像一个白色的大铁箍圈住了地球。
  接着,一片蓝色的流光就从天空之中飞来,落向大地。
  江鸿看呆了,那种场景无法描述,好像天上落下一片大海,山脉,大地全都被覆盖了。
  流光穿过江鸿的身子落入大地,江鸿打了个寒战,身体有些怪,他摸了摸鼻子,居然流鼻血了。
  然后天地就突然一亮,不是太阳升起那种逐渐地明亮,而是好像漆黑的屋子被人打开灯。
  江鸿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才发现野兽已经不见了。
  环顾四周,江鸿慢慢地蹲下了身子,颤抖起来。之前没有看清楚,现在他才发现这条路上,横躺着十几具尸体。
  有的人坐在驾驶室里被挤压成了一摊肉糜,有的人身体被拖到公路上,身上有明显的啃食痕迹。总之,到处都是血。
  这里面有的人就是他学校的同学,有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沉默了好久,江鸿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我一定要活下去!”
  他肯定,一定会发生什么。把水果刀紧紧攥在手里,江鸿提着行李箱,继续往学校走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走到了学校。
  学校里没什么人,看起来全球地震对于人们生活的影响还没有表现出来。来到宿舍,铺好了床,江鸿打开手机,才发现年级群里发了一个通告:开学延长一个星期!
  我去你大爷!
  江鸿差点砸手机,不早说,刚才在公路上他差点死掉啊,不过这也怪他来得太早了。
  又搜索了一下刚才天突然变黑的事,网络给出的回答是,刚才太空站检测到有一股强烈的太阳磁爆,造成光线扭曲,所以地球暂时陷入了黑暗,全球各地的信号均受到了影响。
  收起手机,江鸿接连敲了几个宿舍,才终于找到了同班的一个同学:薛冷。
  薛冷看起来比较壮,人也比江鸿高了半个头,差不多一米八五。两人平时在班上也玩得不错。
  “江鸿?我以为就我一个来得早呢?”薛冷夸张地叫了一句。
  江鸿笑了笑,一个暑假没见薛冷一点也没变。他试探地问了一句:“老薛,你没什么事吧?”
  “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薛冷拍了拍胸,“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疑神疑鬼的,昨天地震之后她就老是担心。”
  江鸿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把公路野兽这件事说出来,避免造成恐慌。
  两人闲聊了起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薛冷指着窗外大喊:“起雾了!怎么回事?”
  起雾?现在快下午一点了,怎么会起雾?
  江鸿疑惑地看向窗外,天地之间真的起雾了,白茫茫地一片,很快就把外面的景象模糊了,甚至连屋子里也模糊了起来。
  “这是什么?”两个人在宿舍这12平米的小屋子里面对面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哪有雾这么浓的!
  两个人还在疑惑呢,接着就听见窗外传来各种鸟的鸣叫,还有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似乎受到了惊吓。
  一种恐怖的氛围逐渐在空间里弥漫,薛冷有些好奇地窗边观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嘎呜!”
  一只大黑鸟突然砸在纱窗上,发出奇怪的鸣叫,嘴陷入到铁丝中,身体挣扎着要飞走。
  薛冷被这么一砸,脸上多出几道血痕来。惨叫一声抡起拳头就把黑鸟给砸飞了出去。
  黑鸟倒飞进了雾里,很快又悍不畏死地飞了回来,似乎要从窗户冲进屋子里。
  “快关窗!”
  黑鸟眼里似乎冒着红光,江鸿惊悸万分,再给它来几下,纱窗都得破了!连忙大喊一声。薛冷也被黑鸟的反常给吓到了,赶紧赶上了窗户。大黑鸟不停地撞在窗子上,啪啪声不绝于耳。
  薛冷揉了揉脸,啐了口血沫,他嘴唇都被抓破了:“靠,这鸟疯了吗?”
  “还好有纱窗,不然这鸟就撞你脸上了!”江鸿长出一口气,不知怎么蓦地想起了在公路上看到的惨状,打了个寒战。
  定了定神,江鸿打量起这鸟来。大黑鸟有点像乌鸦,成年男人三个手掌那么大,大大的喙,长长的爪子,看起来极有攻击性。甚至不怕人了!
  这个发现让江鸿吓了一跳,野兽要是不怕人了,悍不畏死那该有多恐怖。
  薛冷也凑到了跟前:“这啥鸟啊?这么凶!”
  “我不知道。”江鸿对于鸟可没有那么多了解,摇了摇头,打开手机想习惯性地搜一下这场大雾,却发现没有信号。
  江鸿略微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斟酌了半响,却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坐在床上叹气。
  “叹什么气啊,不就是只鸟吗,嘿,你吃午饭了吗?”薛冷有些混不在意,他拖过行李,开始掏起了东西:“我这次来可是带了好东西,我们那里特产的鱼干,可香了……”
  话说到一半,薛冷愣住了,借着他掏出了一包长满霉的东西:“怎么发霉了,昨天才做的……”
  江鸿有些不明所以,薛冷打开了袋子,一股酸臭和鱼腥味铺面而来。
  “老薛,这就是你带的小鱼干,怎么发霉了?”江鸿笑着打趣道。
  “我不知道啊,这明明是昨天才做的。”薛冷的脸色有点难看。
  江鸿皱了皱眉毛,想起了家里腐败的一冰箱食物,脸色大变:“老薛,你赶紧看看你其他吃的!”
  说完还不等薛冷回过神来,就跑回了宿舍。拖出行李箱,打开,还是一股子酸臭!
  老妈李岚买给他的面包,水果,零食全部发霉了,各种酸水流满了里面。强忍干呕的冲动,江鸿在里面翻出了几包真空包装的零食和葡萄干。
  这时薛冷也跑了过来,当注意到江鸿面前一些发霉的东西,他大惊失色:“江鸿,你的东西也……”
  “你也是?是不是只有真空安装的食物还可以吃?”江鸿问。
  薛冷点了点头。
  江鸿叹了口气,感觉心头有点压抑,他蹲在地上,遥望着一片白茫茫的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下坏了。”
  接着他们检查了水,除了瓶装矿泉水还可以喝,自来水也是一股子刺鼻怪味,甚至变成了红色。两个年轻人都沉默了。
  “广播!收音机!”薛冷突然惊喜地喊了起来。江鸿也是猛地醒悟,赶紧打开手机收音机。
  现在没了信号,连不上网,打不了电话,但是收音机是用无线电,应该能用。
  “欢迎收听中央广播电台,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调了没一会,一阵沙哑的女声传来,江鸿薛冷惊喜一叫,仿佛看见了希望。
  “因为全球突然出现的大雾,使微生物出现了异变,适应性和生命活性都得到了极大提高,除真空包装外所有食物已经全部腐败,本台建议全国人民开始储备食物,呆在家中尽量不要外出……”
  “各种动物已经开始发狂,对人类展现出攻击性,建议市民们锁好门窗,当前情况最多一天就会过去,望收到本台消息的市民相互转告……”
  “重复,重复,欢迎收听华夏中央电台,下面插播一条……”
  两个年轻人脸色都沉郁下来。
  气氛沉静了好久,薛冷才说:“真的一天就会过去……?”
  “应该吧……”
  “靠,谁信啊!”薛冷突然跳了起来。
  江鸿拉住了他:“就算是假的又能怎么样,先等一天看看情况吧。薛冷本来只是发泄一下,现在江鸿拖住了他,他也没有说什么,闷闷地坐在了床边。
  “先吃点东西吧,快两点了。”
  江鸿随口说了一句,撕开一袋零食就吃了起来,薛冷虽然生气,也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起来。
  或许他不是生气,而是恐慌。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更糟糕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出现,所以薛冷才没有表现出来。
  江鸿何尝不是呢,他担心父母,可是现在没办法和父母联系也是白担心。
  用零食垫了垫肚子,薛冷把行李搬过来和江鸿在一起,又清理了一下发霉的食物,已经下午6点了,天比平时要暗,外面还是白茫茫一片,透着一种神秘和恐怖。。
  两个人早早睡下了,所幸还有电,不然江鸿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不过他也睡不着,江鸿听见薛冷也在频繁地翻身,直到半夜12点似乎下起了一场暴雨,江鸿才沉沉睡去。
  谁也不会预料到,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安稳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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