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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恒久之音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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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徐徐拂过山林,带着层层热浪,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笼罩在这片山林的蝉鸣之声随着这微风吹过,暂缓了它们的歌喉。栖息在枝头的鸟儿也被这热浪驱逐着,三五成群的飞向下一个避暑的枝杈。
  这里是一处荒凉的山头,附近鲜有人迹,仿佛已经被世人遗忘了很久。
  成群的鸟儿乘着风穿过了山林,慢慢的寻觅好了它们下一个栖息的场所。
  新的枝杈不比原本那里的茂密,只能堪堪提供一点遮挡的绿荫。
  它们的面前是一处还算宽阔的空地,阳光直直的打在地面上毫无遮拦。这里没有那些枯燥的没完没了的吵闹的蝉鸣声,有的只是一些嬉戏、摔打、或是不时的‘惨叫’。
  鸟儿们站在枝头,小脑袋齐齐地观望着面前一堆巨型生物的对弈,虽然它们可能看不明白发生的是什么,但总会在其中一个倒地的刹那毫不吝啬的为他们发出阵阵属于胜利者的‘欢呼’。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穿棕色的粗布衣,腰间的衣带颜色要稍微深些,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刚才被摔倒在地的恼怒神色,反而是挂着笑容,上面还沾了不少的泥土。
  倒地男子身后一侧的不远处站着七八个和他装束一样的男子,年龄各异,最大的差不多有三十左右。在他们的对面站着十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身穿黑色的布衣,衣带是暗红色的。
  这两队人马一左一右呈半包围状,有的插着腰,有的抱着膀子,神情轻松,彼此吆喝着。
  大概是这太阳过于毒辣,他们额头都是布满了汗水,黑衣群里已经有几个男子热的厌烦,便随手脱去了上衣系在腰间,赤裸着上半身。他们肤色统一黑的比较均匀,前胸后背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疤,想来也是群凶悍的家伙。但此刻在他们的脸上,笑容却是那样的柔软。
  “起来,我们再来!”
  倒地棕色粗布衣青年的面前,一个同样赤着布满伤疤的上半身的黑衣男子,半弯着腰冲他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倒地的青年脸上笑容大绽,攀上他的手掌,顺势站起了身子,他拍去身上的泥土,又用袖子抹了抹脸。
  “来!”
  在这嬉闹的人群的对面,一身白衣的郭恒端坐在一处石桌前,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副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肆意散落在上面。它们看上去白的不是那么纯粹,黑的也不是那么彻底,表面统一有着一层不算厚的积灰,想来已经在哪里躺了有段时间了。
  靠近郭恒这一侧的桌角上还摆着一个茶壶,旁边的小茶杯里冒着若有若无的白气。
  烈日下的郭恒看着身前比武打闹的两个身影,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个弧度。
  自从领了当今圣上的命令前来这茅山拜访,一转眼都已经过了半年了。来的时候这里还是草木萧疏,此刻再搭眼望去也已经是另一番繁盛景象。
  远处树木枝叶繁茂,几只新添的鸟儿在上面叽叽喳喳,近处也绿草茂密,几朵稀疏的野花随意的立在上面做着点缀。
  在距离他左侧的几十米远的地方,几座木屋整齐的排列在那里,它们都是那些身穿棕色粗衣的茅山弟子们来到山上后自行搭建的。他和那些黑衣的将士手下就借住在他们腾出来的其中一间。
  木屋的一侧是一片被木栅栏围挡的空地,面积要超出房屋许多,里面种着各种各样高矮不一的草药。这些个茅山的弟子们,每天都会过去按时浇水、除杂草,动作仔细且认真,据郭恒的观察,药园里几乎是整天都有人在忙碌,毕竟那里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呢。
  这七月中旬的天儿,即使是躲在了山上也难以逃脱太阳的穷追猛打的‘烤’问。尤其是经过茅山弟子们改造后的这处场所,附近连片像样的树荫都没有。
  郭恒就这么直直的暴露在烈日下,坐的时间久了难免会让人昏昏欲睡。好在有微风不时传来的阵阵药香,闻上一闻,倒是会让人精神不少。
  石凳上,汗水顺着郭恒的额头成串的往下滑落,相比眼前那些打闹的人群,他流的汗水还要更多一些,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裹得比较严实,再有就是他还是比较习惯了寒冷的感觉。
  说到寒冷,郭恒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尚在家中等待自己归去的娇妻。像这种酷热难耐的天气,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思念。
  郭恒何尝不想快点完成皇上的嘱托,早日起身回去。奈何,那茅山的陶主教已经把他自己关在身旁的木屋中三个多月未曾出现了。
  郭恒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好擅自去打扰,只能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余下的时间都侯在此处等待着陶主教的出现。
  那导致陶主教闭关的原因,说来大部分还跟郭恒自身脱不了干系。
  当初刚到茅山时,他可是三跪九叩摆足了诚意,上了山那也是被热情的接待。只是在他一开口想要表明来意后,那陶主教总是闭口不答,时不时的还打些马虎眼,弄得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后来,居住下来的郭恒发现这陶主教热爱棋艺,没事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围在这石桌上自己和自己对弈。
  郭恒见状便找到了事情可能会顺利往下进行的突破口。
  对于棋艺一道,他还是颇有些心得的。自从幼时进了皇宫起,先皇就传授他这上面的本领,没事的时候就把他叫过去陪着下上几盘,这一下就是十多年,直到两年前先皇去世后他才很少再碰这棋道。
  虽然隔得空隙长了些,但这本领已经融进了他的血液,特别是先皇对于这棋艺一道甚是狂热,郭恒当年能和他下的平分秋色也很是不简单了。
  这不,路子选对了,和那陶主教的关系也开始了突飞猛进,虽然两人差了二十多岁,但陶主教仍坚持二人以兄弟相称。
  两人的对弈一下子就持续了两个多月,期间两人输赢各半难分伯仲。郭恒也曾趁着这个机会,无数次的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便再次透露来意,只是那主教总会在这时候制止住他刚说出了一半的话,继而摆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闭口不言,郭恒颇感无奈。
  直到有一天,两人的对弈又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有些累了的二人见胜负一时难分,便收手开始闲聊。唠着唠着话题就扯被到了‘证道’一事上,关于道法郭恒哪懂啊,他不过是个带兵打仗的将领,这些东西他听着就迷糊,但又不得不挺着头皮硬听。
  随着陶主教将自身这些年对道法的理解一点点深入的讲解出来,郭恒也从最开始的迷迷糊糊到一点点理清了些思路,直至最后,他竟是听的有些入迷了。
  就当陶主滔滔不绝的讲到某一处的时候,入迷的郭恒也开始能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见解,不光说,他还动起手,找来了自带的纸和笔为对方进行演示。
  对于这种仅仅听教一个时辰就可以抒发不同见解的弟子,陶主教喜爱的不得了,开始微笑着听起对方的‘论道’。不过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就一点点消失了,变得越来越严肃,眼神里也爬上了别样的光彩。
  直到郭恒停下笔的那一刻,深处震惊中的陶主教一把抓过了他面前演化的纸张,声音焦急的问道,“这白纸,你可还有多余?”
  有点愣住了的郭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了声手下的将士,将他们带来的白纸全拿给了对面的主教。
  刚刚接过,陶主教便疯了一般的抱着它们,转身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那一个夜晚,郭恒记得特别清楚,对面陶主教屋内的烛火一直亮到了太阳升起。
  也是自那以后,郭恒就再也没见他出来过了。
  “唉...”
  太阳下的郭恒叹了口气,收回了锁定着不远处木屋的视线。额头上的汗珠随着他脑袋的摇摆,滑落的更快了几分。
  他伸出袖子在额头轻轻擦了擦,随后将手朝着石桌伸去,去拿那上面已经摆放了半天的解暑茶。
  他先是试探性的摸了摸茶杯壁,确定它比周围空气的温度‘凉快’上许多后,才将茶杯端到了面前,轻轻抿上了一口。
  ‘嘶...’
  郭恒被烫的直咧嘴,赶紧将茶杯跟嘴唇分开了些距离。
  “已经晾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烫啊...”
  抱怨的声音刚刚落下,只听,‘磅!’的一声巨响,从他方才视线脱离的位置传来。
  鸟儿被这巨大的响动惊得不得不离开刚刚选好的枝杈。它们面前那些打闹的身影,也齐刷刷的停了下来,张大着嘴巴和眼睛望向声源处。
  慌乱中的郭恒,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脑袋快速的转了过去。只见,缕缕黑烟正顺着窗户和门板的缝隙弯弯延延的飘出来。
  还没等众人急匆匆围上前去,‘吱呀’的一声,门,从里侧被打开了。
  一个‘黑衣’身影伴着越来越浓密的黑烟,踉踉跄跄的从里边走了出来。他的脸还被黑烟遮挡着看不清楚,声音却已经先传递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哈哈哈哈~成了!成了!咳~咳~”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郭恒赶紧站起了身,和其他众人赶了过去。
  两名棕色粗布衣的弟子扶着‘黑衣’身影,其余的众人驱散着烟雾,检查着是否还有未熄灭的火源。
  那两名弟子将‘黑衣’身影扶到石凳前坐了下来,他的头发已经烧焦了大半,余下的一些也没了原本的模样,它们或是卷曲、或是倒立着。
  ‘黑衣’身影的脸色和他衣服的颜色基本相同,裸漏在外的手掌也是未能幸免。不过即使是坐了下去,那只黝黑的手仍保持着刚出现时的半空托举的状态。
  上面有着唯一还算有些颜色的一张已经烧剩不到一半的白纸,跟他似乎在冒着光亮的白色眼仁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虽然这陶主教模样是惨了点,但好在应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身体基本完好,没什么流血的伤口,呼吸也是平缓均匀。
  郭恒在他对面坐下,伸手在桌上翻过一盏茶杯,填满了茶水递了过去。
  但那陶主教半天没有接过的意思,眼神中只有他那手中的小块白纸,身体一动不动。
  郭恒盯了他半天,随手将茶杯放稳在桌上,试探性的向他开口问道。
  “您...不要紧吧?”
  愣了半天的陶主教似乎是被郭恒的声音拉回了神绪,终于是有了反应。只见,他手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将视线慢慢的转向了郭恒。焦黑的面庞上两只嘴角清晰可见的动了动,露出了两排白灿灿的牙齿,眼睛里闪着说不出的兴奋的神色。
  “恒弟,我成功了!”说着,陶主教将那只举着的手慢慢朝着郭恒挪了过去。
  郭恒看着上面残破的白纸,百思不得其解。
  “您说的是...”
  “我...成功了...!”
  话音刚落,那黑黑的身影无力的朝着一侧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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