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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楚安听过的无数故事的结局。
金蛟一族占据龙穴，子嗣繁衍成为大族，但族内分成大小多个主支，洞宣只是一条支族的旁系蛇妖，在族中地位低下，金蛟一族守着龙穴，修行资源倒不是不足，只是洞宣血脉薄弱，资质差，化蛟艰难便不受重视。
而这洞宣当初接近蛇祖便没有安什么好心，妖族残忍的天性驱使，洞宣趁蛇祖怀孕虚弱，直接暴起抢夺了蛇祖的妖丹。
妖丹，是妖的本源。
妖族晋级大妖化出内丹，除了容纳一身妖气，内丹还和妖魂相合，丹碎便是妖亡。
蛇祖失了妖丹后这金鳞蛇妖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却没想到蛇祖天赋异禀，没有了妖丹居然还存活下来，而后便是蛇祖想办法逃回自己曾经修行的蛇山，躲在大湖中修养，也在蛇山上产下金鳞蛇一支。
但没有了妖丹，蛇祖修行之路断绝，很快不光从以往的四爪蛟龙退化，更严重之处在于，妖丹缺失，妖魂残缺，蛇祖渐渐灵智蒙昧。
所以这个时期，时常神识模糊的蛇祖，十分厌恶金鳞蛇妖们，即便他们是自己的子嗣，只因为蛇鳞的颜色让蛇祖触之即怒。
可能蛇祖是为了避免无意识的时候，错手伤害到自己的子嗣，一直以来都驱逐小金蛇们到蛇山上，从不允许他们进入大湖。
这件事的来由，直到蛇山上，第一次返祖出黑鳞白纹的地牙无意中进入大湖，血脉触及蛇祖，使之神智稍稍恢复清醒，这才从蛇祖口中揭开了一角迷雾。
知晓事情始末后，修为低下的地牙也不能向外透露此事，只是时不时地在外寻觅其他的黑鳞白纹蛇妖引入大湖，陪伴在蛇祖身边，以亲近的血脉后裔维系蛇祖的神智。
罗罗就是后来进入的第二条黑鳞白纹蛇妖，那时候蛇祖恰逢退化，四爪消失，所以他是大湖里唯二知道蛇祖曾经是蛟的蛇妖。
难怪地牙修行到了如今地步，却不选择化蛟，龙穴在金蛟一族的占据下，作为黑鳞白纹的蛇妖，这样的外形标志去那儿实则是进入险地，如此想来，作为大湖蛇妖一族的自己不也如此？
不化蛟，普通大蛇妖迟早会熬尽寿元。
自己有山主传承，并不十分担心，可想来地牙是担心的吧，大湖里这么些蛇妖，都可以看作是他接引进来的后辈。
而且还有楚白，这个夯货马上就是大蛇妖，更进一步就是化蛟。这样一来，楚安也有些不安了。
心里焦急，但楚安说话间还是冷静：“难道蛇山上的蛇妖此后都不能晋升为蛟吗？”
地牙听了这话，摇头，“并不是，湄宇想到了一个法子。”
是啊，湄宇，想起蛇山上见到对方时，湄宇头上已经生出独角，显然要比大妖更进一步。
“她是怎么做到的？”
地牙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她隐瞒了出身，想办法偷偷去了龙穴。”
“这...“
听了这话，楚安明白过来，是的，对方是金鳞蛇妖，确实可以装作是金蛟一族散落在外的血脉，从而混进龙穴晋升，但，这个前提就是，湄宇显然也是知道蛇祖身上事情始末的。
而整个大湖里可以告诉对方的，只有蛇祖和眼前的地牙。
有些事，禁不起深究。
蛇山和蛇祖的消息是一定要隐藏的，尤其对金蛟一族，万一走漏，楚安相信凭着当初那金鳞蛇洞宣的作风，整座蛇山都要陷入危险之中。
“是蛇祖的意思，湄宇毕竟是她的血脉。”
估计你这浓眉大眼的地牙从中一定是鼓吹了。
“这个法子地牙你没法用，大湖里的蛇妖都不行，这要怎么办？”楚安问道，“而且蛇祖的伤难道没有办法治？”
果然，天无绝妖之路，地牙缓缓叙述道：“蛇祖修为退化到了只剩独角的时候，某一天清醒过来。”
“蛇祖告诉我说，化蛟之路断绝，但她还有修行手段，只是前路艰险，如果她失败了，就让我带着大湖里的蛇妖们从此离开莽原，重新寻觅机遇，如果她成功了，那今后蛇山的蛇妖都不用再受龙穴地气的限制...“
“什么办法？”楚安提起神，仔细听。
“以古妖修行的法子，净化血脉，修成黑水玄蛇！”地牙语气振奋，仿佛这是什么极为厉害的手段。
额，黑水玄蛇又是什么？楚安见识少，听都没听过。
好在地牙不是什么好卖弄的蛇，直接解释道：“我们大湖之中的所以蛇妖都源自蛇祖，而蛇祖的血脉里蕴含有远祖黑水玄蛇的一丝传承。”
“蛇祖说，黑水玄蛇曾是古妖时期的妖中圣族，霸道不弱于青龙，而且古妖们修行肉身血脉，没有妖丹，也就不受妖丹掣肘...“
“只要能修成黑水玄蛇，便不入蛟龙之属，直接成就妖圣....“
越说越玄乎，地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解说，尤其是这货转述蛇祖的话时，侧重点全在一些不明觉厉的东西上，楚安不得不打断对方，询问：“妖圣是什么？”
“我们蛇妖修行，结出内丹便是大妖，化蛟之后便是妖祖，之后如果侥幸化龙就成了妖王，再然后才有可能成为妖圣，至于怎么成圣，我还不知道。”
地牙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怎么成为这...黑水玄蛇？”
一步成圣，跨越妖王一阶，怎么可能简单？
“我是不知道，不过，蛇祖很可能快成功了。”
“什么！”楚安不敢相信。
地牙笑了，“我至今已经卡在化蛟的坎上，正在纯化血脉，转修玄蛇，但你看我的体型...“
空旷的拱洞里，地牙庞大的身躯展开，已经超出了楚安百倍，这个体型直如同前世的火车似的，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大蛇妖。
“普通蛟的体型与我一般，再大不过一两头，但你也看到了，蛇祖的体型比我如何？”
地牙淡淡地问道。
如何？
重新想起蛇祖的体型，眼前只出现大蛇妖们都盘踞在蛇祖一片片鳞上修行的场景。
“是你的数十倍大。”
“没错，蛇祖从决定进行古妖的修行之后，体型便一天比一天大，从未停下过，这便是修行顺利的征兆，我之后也会跟上蛇祖，同样修行古妖的法门。”
地牙得意道。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吧？”
楚安心中大定，既然蛇祖已经找到了新的道路，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但地牙又一次摇起了头。
“蛇祖的神魂还是残缺的，没了妖丹，蛇祖如今虽然修为不断进步，但神智却越来越差，我担心.....“
话没说完，可楚安听明白其中凄凉的意思。
“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吗？”
地牙垂头丧气起来。
“办法是有的，但那太难了。”
“什么办法？”楚安问道。
“湄宇在外游历，带回过一条传闻，在莽原深处，有一座妖族建立的城池叫做九嶷城，据说，建立这座妖城的城主曾经也妖丹受损，但他找到了一位妖草化形的大妖王，得到了一枚果子，吃下果子后就修复了妖丹...“
九嶷城，城主妖丹受损，草木成妖的妖王，果子。
这一桩桩奇闻让楚安心中惊诧不已，同时也明白此时地牙为何沮丧。
“如果我修成了黑水玄蛇，一定就可以帮助蛇祖，但就怕蛇祖等不到那时候...“
地牙没有沮丧太久，重新又振作起来，“好在这次得了你的办法，用这妖石修行，我便能早日晋升，一旦我修行入了玄蛇的门，到时候化形一番，也就能到外寻找那位妖王...“
楚安从地牙的嘴里又听见一个感兴趣的词。“化形？”
“人是百灵之兽，妖族中毛，鳞，羽，昆各族，修为到了妖祖的层次都可以变化本形作人相..“
这个讯息在大湖可能也就楚安和地牙会关注了，妖族化形之法到了大蛇妖层次并不是什么秘闻，只是几乎所有妖怪都习惯了自己的本相，除了行走便利，妖怪们对化形没什么兴趣。
但楚安有啊，天天用肚子在地上走路，习惯用尾巴拨弄东西，自己都快忘了有手有脚是什么感觉了。
“我也要早日成为妖祖...“
一大一小两条有目标的蛇妖，都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那堆妖石上，这就是他们今后的希望所在。
“得培育更多的苔藓。”
打起精神，楚安和地牙分头行动，地牙去挖掘更多的妖石，而楚安则在地牙的窝里，将他那些摆在周围的大块妖石全部种上苔藓。
之前安排的时候，地牙和楚安是单独出来，没有加入昆或都渔的小组，之后用妖石修行，楚安的份额直接由地牙提供，他当然也不闲着，要供应大湖里蛇妖们修行，苔藓灵种的培育可不能少。
好在，山主传承很稳，即便他是新手，只要按照传承记载，多耗费一些魂力，便能把苔藓灵种在各个妖石上种下。
离开山主的灵种自己就能汲取养分自我生长，这不是他要操心的事。
而听了地牙说的这些秘密，楚安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既然自己之后很难通过吸收龙穴里的地气化蛟，那么自己一定也是要按照蛇祖的法子，修行古妖的法门去成就黑水玄蛇，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按部就班地结丹再转修呢？”。
“可不可以直接修行，略过结丹？”
念头一起，楚安便按捺不下去，想等着地牙回来好好问问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