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恢复得完好如初，也不知道赵无溪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对苏子短短三天，苏子叶的身体就没了大碍，已经能够正常活动了，肌肤也叶而言，她今后恐怕永远都不会接触那支该死的手杖了。
而擦拭手杖的任务，也落在了忘川身上。
关于忘川，她就像是一只精美的提线木偶，认真而精确地执行着“木偶师”阿洛斯布置的任务，哪怕只是擦拭手杖，也擦得一丝不苟。
赵无溪倒是每天都会出现在阿洛斯的眼前，不断拜托着阿洛斯帮忙，就算阿洛斯把赵无溪丢下海，这家伙也会像挥之不散的幽灵一样跟上来，继续在阿洛斯眼前胡搅蛮缠。
至于阿洛斯预料中会找过来的敌人，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迹象，似乎无视掉了失踪的忘川。
阿洛斯乐得逍遥，干脆就不去想派忘川来的是谁。
眨眼间到了航行第七十二天，一切都相安无事……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苏子叶照常完成了在南泽监督下的训练任务，然后冲了热水澡，要了一杯酒，走到甲板上。
甲板边缘，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是阿洛斯，穿着正经的礼服，似乎刚参加完一场隆重的宴会……事实也正是如此，阿洛斯不定期会举办一场规模不大的宴会，邀请闲暇下来的人们来畅饮。
今天的阿洛斯出奇的安静，青灰色的烟雾缭绕，缓缓升到空中，融入空气中不见。
“这是……什么东西……”
苏子叶凑近过去，只是轻轻吸了一小口，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说不出来的头痛和恶心，像是中了毒。
“蝎子烟，在旧世界的巴基斯坦很流行。把晒干的蝎子磨成粉，卷到烟草里，算是一种致幻剂。”
阿洛斯回过头看了一眼嫌弃的苏子叶，顺手把手里还剩下大半支的蝎子烟丢进海里。
“不会中毒吗？”苏子叶做了几个深呼吸，很难想象旧世界的人是怎么适应这种东西的。
“当然会，旧世界的人甚至会让蝎子蛰自己，在痛苦六小时后获得几天的快感——当然，运气不好的话就会死喽。”
阿洛斯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
“真是搞不懂……”苏子叶皱着眉头摇头。
“王女阁下当然搞不懂了，那些烟民大多是一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对他们而言，生活就是生不如死的地狱。如果在地狱中能找到一种令自己暂时快活的乐趣，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当然啦，王女阁下养尊处优，是不会理解的。”
阿洛斯幽幽地说着，平日里温柔而客套的微笑倒是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上去让人莫名心痛的苦笑。
“这种说法真让人不爽……”苏子叶叹了口气。
但阿洛斯说得没错，她的确无法理解。
既然生在地狱之中，就好好去努力啊，让自己得到提升，早日从该死的地狱中脱身，为什么要在地狱中寻欢作乐呢？
“看，星星……那是北极星，旧世界中是直指北方的星星。但是因为新世界比旧世界大，所以北极星的位置有些偏移……连这种代表光明和方向的星星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个世界真是让人不愉快。”
阿洛斯指了指一颗明亮的星星，语气说不出的幽怨。
“或许吧……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旧世界挂在嘴边，就像你生在那个年代似的。”苏子叶皱皱眉，抿了一口酒。
阿洛斯无声地笑笑，鼻尖耸了耸：“单宁高的内比奥多，看来你也很会喝嘛。”
“略知一二。”苏子叶撇撇嘴，按照精灵族三十八岁成年的法律来看，她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了，可阿洛斯总是把她当小孩看……
也难怪，阿洛斯可能活了好几百年了，甚至有几千年，以他狂妄的口气，说不定他真的经历过旧世界也说不定。
“星星越来越亮了啊，果然离北极越来越近了。”阿洛斯伸了个懒腰，方才的蝎子烟让他的脸有些泛红。
以阿洛斯的能力，想要被毒死实在是太难了，致幻剂什么的也就是个跳跳糖的程度。
苏子叶无意中瞥见阿洛斯的眼睛，才发现阿洛斯没有戴美瞳，妖冶可怖的苍白眸子看着远方，又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为什么总在看星星时露出这种表情呢……上一次也是。”苏子叶下意识地问道。
阿洛斯愣了一下，别开眼睛：“什么样的表情？”
“你自己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苏子叶竖着说着，想要找到贝塔号，那东西一定能投影出阿洛斯此时悲切的表情。
“不了，我从不照镜子。”阿洛斯摇摇头，似笑非笑，似乎是在刻意逃避着什么。
“为什么？”苏子叶追问。
“动动脑子嘛，我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直一个样子嘛……这张脸换了几十几百张，名字也变了几十几百次。忽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居然想不起来我最初的名字是什么了，连自己的面孔都变得模模糊糊的，更多的印象是当时的脸。”
阿洛斯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灰尘，苏子叶的心弦都随之轻轻颤动。
“然后……我就再也不照镜子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好好回忆一遍自己最初的样子，防止忘记——很可悲吧，活了这么久，这副身体没有消亡，可原来的灵魂只剩个轮廓了。如果我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那我就只能是阿洛斯了，原来的自己，就死了。”
阿洛斯慢悠悠地说着，苏子叶看不见的眼睛中映着漫天星辰，居然像泪花。
而可悲的是，阿洛斯已经忘记还有什么能让自己悲伤了。
苏子叶怔怔地看着阿洛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脱线至极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么深沉的一面。就连那个有些悲伤的笑容，都变得像有毒的罂粟花一样，带着致命的美，苏子叶的心忽然慌乱起来……
“这个理由很不错吧？我曾经用这个理由骗过不少小姑娘哦，百试百灵！”
阿洛斯话锋一转，脸上瞬间洋溢着得意的笑，哪还有半分忧郁美男的影子？
“你……”
苏子叶的心跳一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合着阿洛斯都是装的？
这个家伙……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啊？
“谈正事，说一下你对那个小姑娘的看法。”阿洛斯微笑着，从怀里又掏出一支烟来，打了个响指，烟居然就自己点燃了。
苏子叶刚想退开防止被烟味呛到，可顿了一下才发觉这种烟居然是一种花香，介乎于玫瑰的妖艳和水仙的清秀，却又像把上百朵花的香气掺在一起，回味无穷。
这也能叫做烟吗？
“咳咳，我觉得……还好吧，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让她做什么都会认真做……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苏子叶略作回忆，轻声说道。
“是吗……”阿洛斯忽然露出一种看白痴似的笑，苏子叶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我就是这么感觉的，你笑什么？”苏子叶没好气地质问。
阿洛斯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头发：“所以说你还太嫩了啊。”
“什么意思？”
“想想看，你都让她做过什么？”阿洛斯问。
“整理房间，洗衣服，给武器做保养……还有擦你的破手杖。”苏子叶至今还对阿洛斯的手杖心有余悸。
“对嘛，一个懂得保养各种武器的人，会是傻子吗？”阿洛斯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你闻过她身上的味道吗？”
“我还没有闻别人体味的变态癖好。”苏子叶沉声说。
“那以后留意一下。虽然她每天晚上都会洗澡，早上起床之后也会喷一些香水，但她的身上总有一种海盐味。”
“因为我们在船上……”
“可她从没有出过船舱，船舱的空气是经过加工的，而且就算她在甲板上吹几个小时，身上的海的味道也不应该那么重，连香水都压不住。”
“你什么意思？”
“还有你的衣服，你有仔细检查过吗？”
“检查什么？”
“检查一下你衣领内部和鞋子跟部有没有监听器什么的。”
阿洛斯说着，忽然贴近苏子叶，浓烈的花香味扑面而来，苏子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阿洛斯眼疾手快，右手扫过苏子叶素白的脖颈，然后轻轻拉住了她的衣领，用力捏住什么往后拉。
等苏子叶回过神来，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球体已经在阿洛斯指间了。
“这……忘川在监听我们的对话？！”苏子叶愣住了，刚说完就捂住了嘴，惊疑不定地看着阿洛斯。。
阿洛斯摇摇头，把监听器丢进了海里。
“不是她，她是无意识执行命令的。”阿洛斯摇摇头，避开了苏子叶的目光，苍白的眼睛始终对准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