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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年之花,依旧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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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么没预兆的,天下了一场大雨
  那一人一熊就在雨中,熊还没醒来,男人就坐在它身旁,抽着烟
  在过许久,熊猫终于醒了,颤颤巍巍的撑开自己的双眼,它还没有力气让自己起来,它拖着笨重的身躯就在被雨水打湿的土里移着向前,那坟前被撑了一把伞,护住了石碑和坟土
  男人就站在雨中看着熊猫,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熊猫移到坟前,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撑起自己,然后和人一般坐下,伸出一爪去触摸石碑
  大雨滂沱,衬着那熊猫,自它醒来,一句话也未曾说
  男人倚靠在白杨树上,侧着脸看着空中,手中持着烟枪,雨是公平的,淋湿了每一个人,任你有通天之能,或者只是个无能为力面对已死之人的熊猫
  良久
  “俺要去接她回来”
  “走吧”
  袖中抖出一把素油伞撑上,人当先走着,熊猫吃力起身,又学人一般站起跪下,在坟前重重的磕下头颅
  “俺都想起来了,娘子,等着俺”
  言罢,也没回头,只是跟在人后走向了远方
  那坟边的一切还是没变,石碑,白杨,只是多了一把撑着的伞,和一节插在坟旁的青竹
  “憨货,你的记忆都找回来?”
  “嗯!”
  “那我是继续叫你憨货,还是……杨与初?”
  “杨与初已经死了,俺是俺,他是他,俺是娘子救回来的,俺以后,只会为娘子活下去”
  男人停下了脚步,左手撑着油伞,右手把烟枪送到嘴边吞吐了一阵云雾,片刻后转身对着身后熊猫
  “我只问你一次”
  口中又是一阵云雾吐出
  “你可愿入我化清山门墙,渡化浩劫,以证大道?”
  那熊猫怔住,沉默无言,随后以四爪弯曲做跪拜之状
  “若此生还有一丝把握在见她一次,即便身魂破灭,永堕九幽俺亦情愿!”
  男人闻言,翻身跳上熊猫背上,油伞往地上一摔
  “走吧,去那森罗妖境,我去替你杀人接她”
  说罢一驱法决,让熊猫飞上天空,那熊猫也不说话,任着大雨冲刷,顺着人指的地方飞去
  森罗妖境,百妖出行,位于东洲西南,以荒河阻隔着一切,那是一个凡人不可涉足的领域,终年没有一丝生气进入,当中存在的,只会是咬断世间生机的恶鬼与嗜血的修罗,昔年妖境遭遇四十九灾,导致妖境难以令百妖存活,故而妖族建立齐妖会,与人族有上一些交易往来,但人妖之分依旧存在于心头,除一小部分商会之外,极少有人孤身踏足妖境
  一人一兽以至荒河边域之地
  “要去,找谁?”
  “幽廉妖师手下右旗主,六尾天狐,涂山席!”
  一处深谷中落下,说是深谷,可这深谷倒也雅致,两侧栽着翠竹,铺就一条青石路,翠竹之中还衬着几株桃树,桃树旁有一小湖泊,湖泊之上立一石亭,桃花落在湖面之上,被风一吹飘荡衬着水中人影,此处倒更像某位高人隐居之地
  周儒纶走到翠竹旁打量着,仿佛终于确定了心思,撰住一节较粗的竹节,用力一折取下,又削去竹节上的细小枝干,继而扛在肩上
  ”行了,武器装备完毕,走吧”
  又往前行了几步,一只长枪飞下,倒插在地面之上,一和人差不多的精怪也自上空落下,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耳朵不似人耳,而是一副毛绒尖耳,站定之后,手一挽,把长枪吸回手中,往前一指
  “哪来不长眼的畜生!也敢闯我们旗主的洞府!”
  “不是,你叫人之前能不能看看自己,咱俩谁更像畜生!”
  周儒纶扛着竹剑上下打量着那狐妖
  “你们人在我们眼里就和畜生没什么区别,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深谷上空跃下无数小妖
  有背生双翼头长尖角持刀者
  有青面獠牙体形魁梧抡斧者
  有头戴鬼面矮小猥琐扛旗者
  ……
  “哟,还是杂牌军?”
  周儒纶脸中讥笑,拿竹剑在地上敲了敲,又打量着周身数量众多的精怪小妖,转头看向身旁的熊猫
  “憨货,今天呢,我就给你上一下这第一课,你看好了”
  身躯半沉,藏竹剑于身后,眼神直视前方,略微呼吸了两声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身御周天,然后……”
  急行冲前,只见身形一动,一瞬间,众妖只觉眼前曾有剑光一动,但随即消散,在一低头,身躯之上,都赫然多了一个血窟窿
  那人一剑展出,冲到众妖背后,又呼出一口气,手中竹剑横指于前,侧过头来看着熊猫
  “然后,把他们都杀了”
  竹剑一甩,在插进腰间,走到熊猫身旁纵身而上
  “走吧,去会会他们的头儿”
  深谷在往里走,已经逐渐变得漆黑,四下只有几丝阳光透漏进来,仅有的声音也只是些水滴在四处石头上的滴答声
  周儒纶一掌往前一推,掌中亮出火光,随即伸掌在前看着洞窟之内的情形
  “我就不明白了,这凡是是个首领级别的怎么就喜欢这种黑不溜秋的地方呢?这万一是个上了年纪眼神不好的妖怪回头磕了碰了的连个工伤都报不了”
  前方突然亮起火光,呈直线一直向后绵延开出一条道路
  “走吧,看来是来迎接咱俩了,你跟在我身后明白吗?”
  熊猫点头,周儒纶自熊背跳下,一人先行而去
  “清禹上君,久违了”
  道路尽头,一道古朴的石门缓缓打开,里头是一间青石雕筑的石室,石室正中五六节台阶之上是一把人骨推砌而成的座椅
  座椅上的人缓慢撑起身子走来,边走边拍着手掌
  “不亏是化清山的清禹上君,一招之下竟然把我那些手下都干掉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上君您呐,不知小女子……”
  那女妖斜带一张人皮制成的面具掩住半边脸,剩下半边脸以狐狸本身面貌露出,极其矮小的身躯之上一件遮羞的衣衫也没有穿,全身的毛皮泛出白光,脖间挂着一个猫眼石雕刻而成的吊坠
  “你没穿衣服”
  “上君此来我这里闹事,不知……”
  “你没穿衣服”
  “小女子也不知是何处惹恼了……”
  “你没穿衣服“
  “狗男人烦不烦呐!”
  周儒纶无奈的耸耸肩,把竹剑立在地上
  “这个天狐吧,初生为黄,千年为棕,万年为白,你一个有万年道行的老不死不去变个浪荡的样子去祸害苍生在这变作本体恶心谁?”
  那天狐本来一脸恼怒,听完这句之后倒是稍稍恢复了一些脸色,迈着人类的步子走来
  “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这万年来我不知曾伤害了多少的男人,早已厌倦了,但今日遇到上君,若是能博得上君法眼,那奴家定会化作那人伺候上君,不知道上君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说罢还抛去媚眼给眼前男人
  却见周儒纶比出一个大拇指,随后一脸奸笑
  “加藤鹰”
  天狐先是一愣,又以那狐狸面容露出魅笑
  “无论是那小家碧玉亦或魅惑众生的……”
  “加藤鹰”
  “你不要太过分了!”
  “那你变不出来叨叨个篮子?”
  那天狐脸上带怒,也不在讨好,只是往后一跳,娇小身躯浮上空中,往下望着那挑衅自己的男人
  “周儒纶,我敬你为化清山上君,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今日废你道行!”
  “哦?是吗?有什么手段亮出招子给道爷开开眼”
  说罢,摸出烟枪叼在嘴里,还伸出手掌勾了勾让你狐狸尽管亮出招来
  “我天狐一脉自古相承便善于魅惑变化之术,可变化为敌对之人心里最不愿亲近之人,今日便让你开眼”
  那天狐手掩面而过,周身笼罩一层浓雾,那浓雾幻化出一张巨口,巨口一把天狐吞下,片刻之后浓雾之中探出一只纤细的手臂一拨,浓雾两分,当中走出的女子,如同遗世而独立一般孤傲高洁
  “苏清允!”
  啪嗒一声,手中竹剑掉落在了地上,嘴也有些张大,显出一副不知所措
  “哈哈哈,怎么样?可曾害怕了?每个人心底的最深处都有着最不……”
  话音未落,却只见一脚飞踢而来,速度之快天狐还未反应过来便身子一倾,受不住力倒在了地上,那人自空中落下直接压坐在天狐身躯之上,一句话也未曾说,轮起拳头被打在了脸上
  “最不愿意面对的是吧!心里头我恐惧是吧!能变人是吧!我早看这狗女人不爽了!想打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敢碰刺头是吧!死狐狸蛮野啊!接着给我野啊!”
  一边口吐芬芳一边猛力输出抡拳,拳拳都打在了脸上,下手之间,毫不留情
  “大哥……不是,大爷你别打了,要破相了!”
  直到天狐又变为本体之时,男人才起身停手,用手扶着脖颈转了转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点鸡毛本事你也敢装?”
  说罢,提起一脚作势要踢,吓得天狐往后一躲,手护着脸怕再被打到
  “我说幽廉妖师那老东西手底下怎么都是一群烂菜根呢!不是,你咋混上来的?走的后门还是送的礼?”
  那天狐此时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脸带委屈
  “那我们天狐本身……就是干查探情报的……本来就只有空有修为不能打嘛……不然我……养那么多喽啰做什么……那我不美吗……幽廉妖师他……”
  说到最后,已是带着哭腔
  周儒纶轻蔑的呵了一声,也不客气,走到那人骨堆砌的主座之上,往那一坐翘上腿,一指一直在一旁的熊猫
  “我今儿就是要来帮那憨货找一人,原来被你干掉的我们化清山的一个,还有你别恶心了,我是人又不是妖,你在我眼里美个篮子!”
  那天狐听到顿时跳起,指着坐着的周儒纶
  “你!你找人你就早说啊!你这一出手把我手下都干掉了,还把我打成这样!你要找人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嘛,我和你们人族也没什么仇恨啊!”
  周儒纶坐在主座上,弯下腰身单手撑在膝盖上
  “你那些小弟脑子不好上来就要干架关我什么事,还有你,杀了人家老婆挨顿打怎么着?你要心里不服,咱俩在练练?”
  天狐急忙把头侧过去摆手拒绝,周儒纶手在主座上的扶手拍了拍
  “行了,我问你,一个叫施羡予的女人,你可还记得,就在五年前,然后是来抢你那件能唤人魂魄的法宝”
  那天狐眯上眼睛想了一阵
  “哦,想到了,你说那个女修士啊,是不是死前说什么红豆的那个?”
  周儒纶一拍膝盖点了点头
  “那女修士被我放在放到门口潭水里了”
  “你杀了人还玩抛尸?”
  天狐急忙摆了摆否认
  “不是不是,那谭你不知道,是我天狐一脉的唤生水,是我们这一脉拿来保持青春的,若是滋养肉身,可保肉身不腐不烂一直保持肉身最美的状态”
  “这么好?你是这么善良的人?”
  周儒纶脸上有点不相信,疑惑的看着天狐
  “我本来和你们人族就没什么宿仇,我也不喜欢找别人什么麻烦,可那女人,一言不发闯我洞府,还要抢我法宝,我起初也放了她一次,可没多久之后她又折回来再抢,那我只能……”
  “那你又为什么又要把她放到谭中?”
  周儒纶又是一个疑问问出,那天狐却低下了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最后那女修士濒死的时候老念叨什么红豆,我也很奇怪,便在她脑中放入一道摄魂术,哎”
  天狐探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向周儒纶
  “我们天狐也是对爱人最为痴心的一脉,知道了事情始末,我也替她叹息,若是她能说,我就是帮她一把也无妨,可她自始至终也不肯透露一句,她死后我不忍她暴尸荒野,便把她沉到谭底了”
  熊猫听完之后,已经怔在了原地,它原本打算就是拼上这条命不要也要报仇,可如今,它却为难,倒是主座之上周儒纶,闭上眼,扬起了头
  “人呐,妖呐,何必如此隔阂?哎~”
  继而起身,走到熊猫旁,看着熊猫
  “你,还准备杀她吗?”
  听到杀字出口,天狐连忙往后退去,熊猫看着天狐,慢慢走过去,越近天狐越是怕,她明白,有这个男人在,她逃不了,当熊猫走到她目前不足一尺时,她已经吓得缩起身子闭上眼睛
  可熊猫只是走到她面前,四爪弯曲趴下,并拿脑袋叩在地上,那天狐听到声响,眼睛稍微眯开看着
  “今日,先谢你保俺娘子尸身之恩,
  他日若是再见,俺定杀你报俺娘子死于你手之仇!”
  连叩三首,恩怨两清,若是再见,不死不休
  之后,熊猫就往外走去,不曾回头
  周儒纶站在原地,摸出烟枪抽上,看着熊猫的背影往外头走去
  一个木匣被丢在天狐怀里,天狐疑惑的看着丢给她木匣的男人
  “上品玉京丹,拿去治伤吧,另外……我向你讨要一物”
  天狐看着怀里的木匣,沉默了片刻
  “你,要什么?”
  “那外头一潭水,送我,可行?”
  天狐大概明白了他想做什么,点了点头
  “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要的话,就拿去吧,对了,既然你赠我一物,那我在还你一物吧”
  那天狐爬起身子,结了一法印,凭空出现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香囊中有些鼓,不知是装了什么,天狐把香囊交在了周儒纶手上
  周儒纶疑惑的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满满的红豆
  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也不言语,向天狐躬身施了一礼便向外走去
  谭面落满了桃花,那么平静,无风吹来,谭面上桃花就那么随性的飘着,也不快也不慢,就好像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着,永远就那么重复着
  熊猫站在谭边,水面倒映着它的影子
  “有何打算?”
  周儒纶已经走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熊猫的身旁
  “俺不知道,娘子她……就在这下面,俺不知道……”
  伸手拍了拍熊猫头,熊猫看向他,他只是朝着熊猫嘴角扬起笑着
  “交给我吧”
  一驱法指,怀中飞出一个木质酒葫芦,在空中以剑指画出符咒,葫芦自行打开木塞飞到谭面上,倒吸谭中之水
  葫芦虽小,却好似有吞吐三江四海之能,不消多时,潭水以见底,这谭中的一切都吸在了葫芦之中,周儒纶伸手招回葫芦,又取出一截红绳,穿上葫芦与刚才的香囊,挂在了熊猫脖子上
  “以后啊……她哪里也不会去了,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日月轮转,沧海桑田,也再也不会分开你们了!”
  “俺……”
  周儒纶没有听下去,只是自顾自的伸了伸懒腰
  “哎哟,累死了,啥也听不见,就想回去睡觉了”
  说罢,翻身骑到熊猫背上
  “走吧,带着她回去”
  岁月流转,那一年冬季,漫雪飞山,
  后山竹林
  那熊猫脖颈上挂着一个葫芦与香囊,身上落着还没融化的雪。
  咬了口手里的竹子
  “真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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