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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下之始章 / 剑神一笑 七

剑神一笑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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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下雪了,男孩想。他坐在床上,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无聊地倾听着外面的声音。风声,还是风声,除了风声以外,就一无所有。
  他爬到窗边,将窗打开了一个缝隙。他从中看向外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人烟。他又把窗户关上,暗骂这糟糕的天气。
  男孩不喜欢冬天,他讨厌冬天。冬天除了会带来寒冷与孤独,一无是处。他喜欢秋天,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样,秋天不像诗中那么荒凉,秋天是美的,那是一种向死而生的美,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由死亡中生出的力量如同和凤凰一般美丽,在烈火中涅槃,如同君王一样回归。
  到底什么时候放晴?男孩心里想。他期待着,也等待着。他伸出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待到十根手指再次握紧。他又一次打开了窗。
  迎接他的还是一样的荒凉。男孩失落地关上窗,可正当他要关紧时,有几个黑影出现在了他视野的远方。
  那是什么?这个时候应该没人会来这啊,男孩很是好奇。他赶紧跳下了床,披上外套就跑到了外面。
  冷,真冷。男孩心里想。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悄悄探出头来,张望着外面的动向。
  黑影逐渐变得清晰,男孩终于看清了,那几个人穿的是官服,而且抬着一个轿子,显然是有高官在里面。他更加疑惑了,所以他决定多看一会。
  过了一段时间,那几个人终于到了,他们停了下来,将轿子放在地上,之后一个人很恭敬地打开了帘子。他对里面的人说。
  “王爷,咱们到了。”
  “我当然知道!”那个被称作王爷的人吼道。
  那随从听后没有反驳,只是畏惧的退到了轿子旁。
  一个穿着富贵的男人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他身披长袍,环顾四周。看周围寂寥无人。便对旁边的一个像领队的说:“本王大驾光临,怎么没人出来迎接?”
  那人听明白了这话的含义,毕恭毕敬的说:“对不起,这次怠慢了。请稍等片刻,一会就会有人迎接的。”
  接着他对后面的人使了个手势,就纷纷散开,进入了各户的房中。
  接着,就传来了粗暴的吼声与村民们的哀嚎。物品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在短短几十秒,这就变为了一片地狱。
  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居民被赶到寒冷的户外,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淤青。男人大吼着,女人哭泣着,孩童也在止不住的哭闹。他们质疑着施暴者的动机,但很快,就为更深的暴力所屈服。
  人们终于安静了,在武力面前,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人们跪在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不断颤抖,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王爷,人齐了。”领队说道。
  这下王爷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对那人说道。“开始吧。”
  那人听后,就从行囊中拿出了一卷旨书一样的东西。他将它缓缓展开,开口说道。
  “今天下太平,百姓平安,国运兴隆,今本王宴,盛请一方,愿庶民得输粟财,为宴为效,毕矣。”
  这话乍一听是当地王爷在宴请百姓,以共庆天下安康。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抢劫。官府假借庆典之名,收敛钱财。就算是真要设宴,宴请的也都是达官贵人,和百姓没有分毫关系。
  但,他们又能做什么什么?他们能做的仅有装傻与顺从,如今谁又敢在这些官人面前说一句不敬的话?他们只能习惯,强迫自己接受这毫无道理的压迫。没有人敢反抗,没有人敢讲法。在这个时代,金钱与权利,就是唯一的法。
  王爷挥了挥手,象征性的说了一句:“都是自愿的,大家有粮捐粮,无粮则免。”
  但谁,又敢不交呢?
  王爷看底下没人应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领队的说道“看来大家都很乐于奉献啊。那么接下来你们就去收粮吧。”
  接着,他们便闯入了各家的粮仓与房屋,将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放在了随行的马车上。
  百姓们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一年的成果被夺去,内心无比悲痛,他们无奈的看着马车缓缓驶走,却不敢说一句怨言。
  正当王爷要登上轿子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王爷回头看了过去,一个年迈的老人正跪在他的面前。
  老人绝望地看着王爷,开口说道:“求求你了,不要拿走我的庄稼,那是我最后的存粮了啊。你们要是拿走了,我还怎么活啊?算我求你们了好吗?”
  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向王爷磕头磕头,声音中透露出惨痛的悲凉。
  但王爷没有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老人一遍又一遍的磕头。他微笑地看着老人的额头渗出点点血丝,看着老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终于,他开口了。
  “你说你没了这粮食就活不了了?”他问。
  “是的大人,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老人激动地说,神情也越发的卑微。
  但王爷却说了句令他永远也没想到的话。“那么,麻烦你去死吧。”
  说罢,他一脚踢开老人,之后将脚放在他的脸上,一遍又一遍的踩踏。
  老人在地上挣扎着,求饶着,可却并没有什么作用,王爷仍然自顾自的进行着自己的游戏,脸上洋溢着癫狂的笑容。
  终于,老人不再喊叫,也不在挣扎,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上,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王爷终于将脚从老人的脸上移开。他不想再玩弄一个将死的猎物,就像孩子不会喜爱一个玩坏的玩具一样。
  他招了招手,将领队的唤了过来。毕竟有些事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他对领队说:“这人你就处理掉吧,反正他活着也没什么用了。”
  领队点了点头,“包在我身上。”
  接着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刀,对着老人的脖子就是一刀。顿时鲜血从他的动脉向外喷出,雪地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猩红色的血迹。血终于不再喷出,血液染红了雪地,拼出一片狰狞而又美丽的图画。
  村民们终于按耐不住喊叫了起来。他们从没想过这群混蛋真的会动手杀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掠夺了,这是一场肆意的屠杀。
  王爷看场面开始失控,就指着那些居民,对周边的随从说:“这些人,也杀了吧。”
  那些随从们听后立刻开始了行动,他们冲了出去,各持一把砍刀,向着人群冲去。惨叫声连绵不绝,血液不断地在天空中飞舞,仿佛飘飞的花朵。杀人者肆意的笑着,仿佛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他们以惨叫声为舞曲,以冰面为舞场,他们舞蹈着,挥舞着手中刀,一遍又一遍地划过一个个人的身体。居民们开始惊恐的逃窜,但一群在冰上跪了许久的人,又怎么可能逃离这个舞场。他们只能如牛羊般任人宰割,而他们叫的越惊恐,越响亮,就令人越兴奋。
  王爷坐回了轿子里,看着这场美妙的宴会,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么令人兴奋的表演了,这场屠杀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享受。
  终于,舞会结束了。尸体七横八竖的倒在地上,整个雪地都被染得鲜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王爷终于玩够了,他大口地吸了口气,闻着那令人沉醉的味道,感觉飘飘欲仙。
  他大笑着拍手叫好,称赞着这场演出,丝毫不在意有多少生命化为了冤魂。他们欢笑着驱车离去,仅留下一片狼藉的村庄,与那个一直目睹了这场屠杀的孩子。
  他一直躲在石头背后,他一直看着一切的发生。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一切被人践踏,灰飞烟灭。他无声地哭泣着,埋怨着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们就不配活着吗,难道只因为他们没有钱财,没有权利就一文不值吗?男孩在心中嘶吼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那一天,他的心彻底碎裂了。既然法无法惩治这些罪恶之人,那么就由自己,成为那黑夜里的清道夫,去告诉他们什么真正的道义。
  他从石头后走出,走到那屠宰场上。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跪了下来,对着那些早已冷透了的尸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以表示自己对逝者的哀伤。他将自己的眼泪抹去,将自己最后的情感舍去。从此他就是个无心之人,支撑他生存的,只有那名为复仇的烈焰。
  从那时开始,他没有归路,没有身份,没有家人,没有一切。他舍去了过去的一切,舍弃一切的感情,从此变为一个幽魂,从此坚硬如铁,所向披靡。。
  他向着远方走去,不再回头。从此这世上再没有冷欲秋,仅仅存在一个令所有罪恶之人畏惧的鬼见愁。
  秃鹫在天空盘旋,发出响彻云霄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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