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

　　少年眼神阴翳，被他扫过的人感觉后背都快凝成冰了，虽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却让人从心底里害怕。
　　电话突然响了，少年缓缓把手机靠在耳边。
　　“主人，今天您要做什么？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少年吐出两个字，“找事。”
　　图书馆里的管理员发现一个靠在书架上看书的少年，她立马赶过去要把他赶开，“要看书别在这儿看！”
　　少年转过身，眼睛盯着管理员，嘴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大妈，你是自杀呢？还是受尽折磨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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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淑琴今天照例赶走了一个白看书的男孩，他站在那里一个小时，只看不买，书店有规定要赶跑的。只是那个男孩好像精神不太正常，眼神渗人得很。
　　夜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身处一座巨大的迷宫里，有一群丑陋的怪物追逐着她，她吓得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惊醒。
　　第二天的梦里她更是梦到自己的身体被怪物撕成两半。
　　同事们都说她这几天精神恍惚，很不正常，王淑琴知道，那是噩梦害的，有一天她甚至疯狂地在书店里打砸，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王淑琴在精神病院的房间里看见了少年，他的眼神里满是病态的狂喜，但情绪都被完美地压制了。
　　“你看，何苦呢？这所医院里全都是得罪过我的人，有人走路不长眼碰到了我，有人没有按顺序先给我上菜。再给你个机会，自杀吧，我可以考虑把你的骨灰送出去，不然你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吧。”少年耸耸肩，“我相信你的家人也不希望一个患了精神病的活人回去。”
　　“你！”王淑琴又恨又怕，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少年转身离去，轻笑出声，“看来力量都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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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醒梦者们在现实生活里能得到各种补助。”许经南翻看着梦局的简介。
　　“那得是加入醒梦者界的，游侠可分不到羹。”封眠冲许经南挥挥手，“我去开会了，你先随便看看。”
　　“好。”许经南又翻开另一本《瑰梦之境简史》。
　　“南离温？”书上的三个字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醒梦者界初代界主南离温，五年前建立醒梦者界，摧毁了对立组织，阻止了梦境成为犯罪的圣地。但见过他的人很少，已知他有三件梦器，不过人们只见过其中的离杖，它是南离温离开时留下的，故称离杖。离杖上有夜神之眸，隐藏梦规是吞噬……】
　　“走啦！”封眠跳到许经南身后，拍拍他的后背。
　　“这么快？”
　　“这又不是什么正规会议，只是简单的交接汇报，不过申思博……他的家人说他患了精神病。”
　　“啊？”许经南有些吃惊，“也许那天他要寻仇就是犯病了。”
　　封眠按下电梯按钮，“谁知道呢，回去准备一下吧，我知道也劝不住你，而且你现在确实也很厉害，明天的战斗请求本界主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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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灰界的战斗就要打响了，许经南看到醒梦者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界中心的球形建筑也分裂开来，一尊大炮缓缓露出来，许经南能感觉到上面有着很强大的梦规。
　　“醒梦者们，允许使用杀伤规则。”封眠立在中心，“四级杀伤规则，永久降低醒度，把那些败类逐出醒梦者的行列！”
　　“这么多人啊。”许经南叹道。
　　唐抒音提着墨刺出现了，“给钱了，能不多吗？”
　　“多少啊？”
　　“很多。”唐抒音白了他一眼，飞向队伍前方。
　　界与界之间没有绝对距离，只有相对位置，封眠正控制着醒梦者界向灰界方向移动。
　　刚开始的兴奋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许经南握紧了穸浊刀，他飞到封眠身边。
　　“失去了夜神之眸，影响大吗？”
　　封眠笑了笑，说道：“对付几个小毛贼还不影响，等我找到夏怜羽，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封眠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到了。”
　　几万人开始使用梦规，整个醒梦者界里全是杀伤规则的气息。
　　云团慢慢散开，一个空洞出现了，庞大的光幕后是另一个界，虽然空洞不小，但在远处看来也只是一个小口子，可见醒梦者界之大。
　　除了空洞部分，云团都变为了如墨黑色，闪电如游龙一般流窜，把战场固定在了空洞处。巨炮瞄准了前方，所有石板路全都碎裂开，如盾牌般横亘在醒梦者们身前。
　　巨炮渐渐发出灼人的红光，贯穿天地的力量自炮中射出，然而这样巨量能量的梦规发射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灰界的防御壁垒瞬间就被融开一个大口子，看上去像陶瓷一样的外壳在醒梦者界大炮面前不堪一击。
　　“进攻！”封眠的声音在界内回响，五颜六色的杀伤规则被丢进那个大口子里，前方的人们抵着石板盾牌，在后方梦规狂轰滥炸地掩护下冲进了灰界。
　　灰界的外壳流转起一层光芒，一边修复着破损的地方，一边开始逃窜。醒梦者界外表的云团以更快的速度涌上灰界外壳，所过之处灰界外壳的光芒如火遇水般尽数熄灭，灰界也被迫停下了移动。
　　许经南踏着几瓣刀刃也冲进了灰界，局势完全是一边倒，毫无准备的灰袍人只能仓促还击，大部分都被永久驱除出醒梦者之列，以后都只能做个常人了。
　　九瓣刀刃四散而开，快速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灰袍人的身躯，附加的杀伤规则立即让他们失去了抵抗，纷纷坠落下去。
　　不过一小会儿，所以灰袍人都被解决掉了，唐抒音漫不经心地转着墨刺，居高临下地看着投降的俘虏们。
　　“很好，大家都回来吧。”封眠在醒梦者界里欣喜地说道。
　　“走，回去吧。”许经南看着刚刚也冲杀至此的沈楷逸说道。
　　“嗯，真是好久都没体验年轻时候的激情了。”
　　然而就在此时，醒梦者界的守护云团变了，暗红色的荆棘长了出来，它们逐渐变得血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慢慢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缠绕住月亮的图案。
　　惊呼声此起彼伏，更有少部分人害怕得发抖。
　　那个东西，不是被消灭了吗？封眠唤出离杖，一圈黑色光晕荡开。
　　“诸位，投降不杀。”夏怜羽出现在醒梦者界里，一袭暗色哥特式装束，并肩站在封眠身边。
　　愤怒的声音响彻两个界，但还有的人大喊着“快跑”。
　　“快跑啊！那是，那是祭坛！那是祭坛的标志！”一个男孩惊恐地抓住许经南的衣服，下一刻，他的身体被一把长枪刺穿，他便沉寂了。
　　唐抒音面无表情，“未战先怯？”
　　五六十位黑衣人静静立在夏怜羽身后，她放肆地大笑道：“曾经对我心怀仁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主上已经莅临瑰梦之境，连你们的界主封眠都是我们的卧底。”
　　“怎么可能？”
　　“不要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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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抒音一甩长枪，就要冲上去攻击夏怜羽，却被沈楷逸拉住了，“别冲动！”
　　夏怜羽亮出夜神之眸，“怎么，还不相信吗？封眠把夜神之眸都献给我了。”
　　“小眠！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沈楷逸痛心疾首道。
　　“沈先生！不是……”许经南想要解释，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静，现在没人会相信你。”
　　“不投降吗？”。
　　红色的荆棘铺满醒梦者界，几千人在刹那间被缠绕起来，变得支离破碎。
　　“醒梦者界里没有醒梦者了。”夏怜羽搂着封眠，“只有我们神仆。”